“咕嚕嚕……”


    十王府的馬車在大街上緩慢前行。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昨天發生的事情,短短一夜的時間便已經傳遍了整個臨歌,畢竟這消息實在有些炸裂。


    十幾個人的車輪戰,居然盡數跪倒在趙辭的槍下。


    雖說這十幾個人中沒有那種名聲特別特別響的,但就算那些年輕一代的頂級高手,也從沒見過有人敢一日內承下十幾場挑戰的啊!


    畢竟,肉身神紋凝結之前,修為再強也終究是肉體凡胎。


    別說身體扛不扛得住。


    因為真氣大概率會比身體先扛不住。


    神藏都未開辟,真氣又能有多少呢?


    可趙辭不僅扛住了,而且還都贏了。


    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十王府的具體戰況如何。


    但他們知道,趙辭能以十幾連勝收關,他的皇極真氣必定已經修到了相當渾厚的地步,不然不可能成功。


    “聽說十王府這次不守了,要主動踢場子,我看這方向,好像是朝九王府去的啊!”


    “哎!這不就熱鬧了?這兩位殿下以前就結了不少梁子。”


    “走!看熱鬧去。”


    “走走走!昨天十王府那麽精彩,我怎麽就沒去啊!”


    “反正我是不敢去,我記得第一天我就去十王府了,結果被馮家那位苦茶少爺甩了一臉糞水。”


    “難怪……”


    “隻是九王府裏麵全都是硬茬,這一腳怕是要踢到鐵板上了。”


    馬車在前麵走,後麵跟的人越來越多。


    這種比鬥,一般都是在王府內或者世子府內的演武場中。


    普通百姓自然是進不去的。


    但隻要是參加府舉的武秀才,隻要亮明身份,門房一般不會拒絕。


    畢竟這比鬥設在府舉之前,就是為了讓這些武秀才們看清楚各個府的實力,以方便他們通過府舉之後選擇。


    雖然大多數情況,是各府挑人,但也不乏出現兩個府挑中同一個人的情況,這樣的話就會出現反選的情況。


    馬車起初就是朝著九王府趕,卻不曾想才遇見一個路口,就飛快轉向。


    “哎?這啥情況,不去九王府砸場子了?”


    “這方向是哪?烈王世子府?”


    “不對!怎麽又轉了。”


    十王府的馬車一路飛奔,帶著人瘋狂的繞圈,沒經過一條街,就會吸引附近居住的武秀才,一圈下來,差不多所有參加府舉的人都被吸引過來了。


    一開始那批,都是看到十王府的馬車,跟著準備看熱鬧的。


    後來因為人太多,他們連馬車都看不到了,卻還是跟了上去。


    “這位兄台,大家夥這是幹什麽的啊?”


    “幹什麽的?我也不知道啊!”


    “你們兩個怎麽迴事,什麽都不知道,跟著瞎跑什麽?”


    “我看大家夥都在跑,我尋思我不跑,會顯得很不合群。”


    “……”


    很快。


    馬車便經過了所有武秀才的歇腳之地。


    帶著烏央烏央一大幫人,直衝九王府的正門。


    因為人太多。


    就連青石板街都有些震動。


    九王府內。


    正在沉睡養傷的趙雍豁然坐了起來,麵露驚悸:“誰!誰!誰把軍隊帶來了?龍淵蠻子攻破臨歌了?”


    侍女趕緊過來給趙雍擦汗:“殿下您是不是做噩夢了,臨歌怎麽可能被龍淵蠻子攻破?”


    趙雍:“……”


    好像也是。


    都怪最近情緒太緊繃。


    怎麽這麽離譜的想法都會冒出來?


    龍淵蠻子沒來。


    那是誰來了?


    趙雍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聽腳步聲,這至少也有個幾百號人,在臨歌誰能調動這麽多人。


    壞了!


    該不會是我的事情暴露了,父皇派人來捉拿我吧?


    他一把攥住侍女的衣領,紅著眼睛怒斥道:“屁的噩夢!這麽多人包圍九王府,你聾了是不是,就不知道趕緊出去打探?”


    侍女嚇得容失色:“是!是!奴婢這就去!”


    等趙雍放開衣領,她逃似的離開了臥房。


    趙雍憂心如焚,趿拉著鞋在房間內踱來踱去。


    過了一會兒。


    侍女才匆匆跑了迴來:“殿下!十王府的馬車到了,後麵跟著一些看熱鬧的秀才。”


    “啊?是他!”


    趙雍愣了一下,心中居然生出一絲劫後餘生的喜悅,但他很快就又迷了:“不對!十王府才多少人,怎麽可能這麽大的陣仗?”


    侍女有些為難:“看熱鬧的有好幾百,我看著參加府舉的,應該都來了!”


    趙雍:“……”


    哈?


    幾百號人,都來了?


    懵了一會兒,接著就是難言的憤怒。


    好哇!


    把我九王府當軟柿子是吧?


    帶幾百號人過來看熱鬧?


    這個時候,祝焱也趕了過來:“殿下!趙辭開始叫門了,我們……”


    趙雍恨聲道:“讓我們的人都準備好,我倒是要看看,趙辭憑什麽這麽狂!”


    “好!”


    祝焱點了點頭,平時白天大家沒事都會在九王府,隻是今天時間太早了,除了自己跟趙雍是表親,在這裏住得比較方便,其他人都是各住各的。


    不過也沒關係,離得都近,過不了一會兒人就都到了。


    ……


    門外。


    祝璃瞅了一眼身後的烏央烏央一大片人,忍不住問道:“老板,咱們有必要引來這麽多人麽?”


    “有必要!”


    趙辭撇了撇嘴:“怎麽沒必要?特娘的,這些狗東西一個個心裏都憋著壞水,趁我不在的時候欺負你們,咱們陣仗還不能大點了?”


    馮苦茶在旁忿忿道:“就是!把我的拖把蘸糞都逼出來了,我馮苦茶不要麵子的啊!”


    趙辭:“……”


    主要啥吧,這個麵子,主要是伱非得要。


    他瞅了一眼馮苦茶,又瞅了一眼楊墨,感覺這兩兄弟真是兩個極端。


    相比於楊墨那恐怖的心理負擔。


    馮苦茶心態就太好了,而且……


    這小子身體恢複得相當快,畢竟昨天他也連打了許多場,而且也受了不少小傷,正常人一晚上的時間肯定休息不過來,但這小子卻神采奕奕。


    難怪斬妖司裏麵的妖女囚犯,都把他的棍刑當做整個大虞最嚴酷的刑罰。


    “吱呀……”


    大門開了。


    趙辭瞅了一眼,不由有些驚詫:“咦?皇兄,一日不見,你皮膚怎麽變這麽白了?”


    趙雍:“……”


    【趙雍的當前願望】:我跟魔教的交易能夠不被發現。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瞞天過海符x1。


    謔!


    原來是做了虧心事。


    鬼敲了一晚上的門。


    你特娘的這麽膽小,還非得學別人做壞事?


    趙辭是真的想捶他,一個想殺自己的人,不捶是不可能的,就是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麽使的壞,他敢這麽幹,證據怕是不好找。


    趙雍輕咳了兩聲,衝後麵的武秀才們拱了拱手:“承蒙各位厚愛,隻是今日諸位來得匆忙,若九王府有什麽招唿不周的地方,還請不要見怪!來福,請大家入府!”


    說罷,衝趙辭淡淡一笑,便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風度還挺好。


    趙辭也沒噴垃圾話,直接帶人進了九王府,也沒問趙雍要上座,隻是坐在了最靠近演武台的第一排,然後靜靜等人入場。


    很快,演武台周圍便圍上了一大票的人。


    而九王府的府官,也一一入場,一個個衝趙辭行禮。


    雖然是對頭,但趙辭是皇子,這種公眾場合,規矩不能廢。


    趙辭也一一迴禮,這些人他都麵熟的很。


    祝焱,祝家年輕一代頂級天才,肉身與武技隻勉強算作上流,但控火能力極強,雖然溫度沒有鬱心焰那麽爆裂,卻也絕非凡火,是祝家少有的戰鬥煉丹雙料火法。


    那個牽著足有一人之高的狼王的是馮天隙,這頭狼王是他特意去北方草原獵來的,一人一狼以馮家秘法一起修煉,現在的狼王距離肉身境隻差臨門一腳,關鍵是馮天隙本身的實力也不差,一人一獸協同無比默契,外界不少人都覺得他是九王府最強府官。


    還有一個神情木訥,長相老成的人叫做譚匡,跟譚羽同出於湘西譚氏,能同時操控兩具屍傀,在譚家也算是天才,隻是在九王府就顯得不是那麽起眼了。


    至於最後那個……


    諸葛霄推著輪椅,慢悠悠地走了過來,笑著打招唿:“十殿下,許久不見!聽聞這次殿下施展妙手,將丹藥精準地送到北三郡百姓手中,在下實在佩服!”


    趙辭眉毛微挑,這小夥子不像剛才那些人客套,倒像是真心誇讚。


    要麽氣度非凡。


    要麽是真的會演。


    不過不管是哪個,作為府官都相當可以了。


    他笑道:“既然你這麽佩服,不如聊表心意,等會我挑戰的時候,你直接認輸?”


    有一說一,他還是停忌憚諸葛霄的。


    聽祝璃說,這哥們頗為低調,一直都是被挑戰者的姿態,其他府的府官把他當九王府的軟柿子,結果接連送菜,被他的奇門陣法困得欲仙欲死。


    接受了十次挑戰,全勝。


    諸葛霄笑了笑:“認輸也不是不可能,我先看看十殿下的實力,如果打不過的話,我自然會認輸。”


    那你不是跟放屁一樣麽?


    趙辭又客套了幾句,便靜靜等待起來。


    今日端的是無比熱鬧,除了一眾參加府舉的秀才,還有其他府派來打探第一手戰報的府官。


    畢竟昨天趙辭的打法太過極端暴力了,隻聽昨天的戰報,他們隻知道怎麽輸給趙辭,卻不可能知道如何才能贏。


    但這次趙辭麵對的是九王府的高手,別管輸贏,都會將自己的長短板暴露無遺。


    這些信息,很有價值。


    約莫一刻鍾後。


    人都到齊了,演武台周圍逐漸安靜。


    趙雍也拿出來了五張寫著自己以及自家府官名字的紙,貼在了告示欄上,朗聲說道:“諸位!有意比鬥的,可以將名字簽上了。”


    場上仍然安靜,畢竟今日還是兩個王府的主場,他們隻是湊熱鬧的。


    趙辭也沒磨嘰,直接帶著三個府官上台了。


    刷刷刷,直接挨個簽上自己的名字。


    每張紙上的挑戰順序都是:趙辭、祝璃、楊墨、馮苦茶。


    一輪捶,二輪燒,三輪放毒,四輪補刀。


    skr!


    這絕對是最適合拿積分的順序。


    不過祝焱那張隻有三個名字,因為這貨就是欺負祝璃的兩個強者之一。


    趙辭分明看到,祝璃跳過那張紙的時候,一口小白牙都咬得嘎吱嘎吱響。


    他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揉了揉她的丸子頭。


    寫完名字,幾人便都下去了。


    然後再無一人上去寫名。


    趙雍淡淡笑道:“既然沒有人,那我就排順序了!”


    說罷。


    大手一揮,飛快排好了順序。


    不出所料,前五場正是九王府五人對陣趙辭,出場第一個正是最猛的馮天隙。


    車輪戰的策略一模一樣。


    趙辭想讓祝璃撿漏,他們也想瘋狂撿趙辭的漏。


    馮天隙直接牽著狼上了台,衝趙辭拱了拱手:“十殿下!請!”


    白毛狼王足有一人多高,目光陰沉冷厲,讓整個現場都變得有些壓抑。


    “來了!”


    趙辭直接擎搶跳了上去,將長槍插在地板上,笑著拱手道:“請賜教!”


    台下。


    諸葛霄聽到聲音,眼睛不由亮了一下,感慨道:“這槍入地時聲音清脆,後續卻有沉悶的濁音,槍杆應該是鎢鋼外殼,內裏灌了鉛,至少也有三百斤朝上,殿下體魄當真強悍!”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


    “謔!三百斤?”


    “娘嘞!三百斤耍得動麽?”


    “三百斤的長槍,想要耍利索,得有多麽恐怖的體魄?”


    “真是太離譜了!”


    就連趙雍和祝焱都忍不住對視了一眼,雖然他們早就猜到趙辭的長槍很重,卻也沒想到居然三百多斤這麽誇張。


    這怕是已經一品肉魄了……


    離譜!


    難怪昨天能十幾連勝。


    趙辭沒想到諸葛霄眼光這麽毒辣,眼角一抽:“諸葛老兄,觀棋不語好吧?”


    “抱歉,抱歉,抱歉,抱歉!”


    諸葛霄連連道歉。


    趙辭聽得有些頭大:“大可不必說這麽多。”


    諸葛霄歉然一笑:“主要是在下看府爭沒有不能出聲提醒的規則,所以是故意這麽下作的,等會在下還要下作三迴,所以提前把抱歉說了。”


    趙辭:“???”


    這諸葛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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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覺得他是妙人。


    結果純純一鳥人!


    他罵罵咧咧地拿起槍:“馮兄,請吧!”


    馮天隙不敢怠慢,一人一狼齊齊做好防禦的姿勢,據他了解的情報,昨天趙辭打法無比兇悍,都是主動出擊。


    自己雖然劍術不差,卻也需要借助狼王肉身掩護,一定要慎之又慎,不能給趙辭任何機會。


    卻不料。


    趙辭一改昨日主動出擊的打法,隻是擎著槍靜靜與他對峙。


    場麵一度僵持了許久。


    下麵也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你覺得這場誰會贏?”


    “十殿下三百斤的長槍固然駭人,但未免有些過猶不及,項氏槍法本來就大開大合,還要給槍這麽大的配重,若是戰場上收割雜兵自然所向披靡,但對陣高手簡直就是找死。”


    “可我記得他好像就是用這杆槍廢掉的包龍濤。”


    “包龍濤?這是個什麽勾八東西?”


    “也是……”


    “莫要說了,就算十殿下真能頂著三百近將項氏槍法耍出來,我也不覺得他會贏。”


    “確實!馮天隙的劍術本來就不弱,那狼王更是強悍得要命。”


    “是極!前些天,馮天隙十七場一場沒輸,其中十五場本人都沒有出手,光放狼上去咬,九逼得對手認輸了。”


    “十殿下很強,一對一壓製狼王可能問題不大,但馮天隙隻要出手,十殿下很難有贏麵。”


    馮天隙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趙辭出手,隻看趙辭起手式,又看不出什麽門道,幹脆率先發難。


    人與狼一前一後,交替掩護著朝趙辭衝了過去。


    一聲狼嚎。


    狼王高高躍起,向趙辭撲去,於此同時馮天隙的劍也向趙辭下盤攻去,逼迫他迴槍格擋,為狼王創造機會。


    卻不曾想,趙辭一點防守的意思都沒有。


    槍杆直接朝狼腹掃去,槍尖向下撩,強行攔截馮天隙的劍招。


    三百五十斤的長槍,居然被他耍得靈動無比。


    狼的弱點就是腹部,狼王本來撲向趙辭肩膀的狼爪,隻能被迫迴來格擋。


    “當!”


    “嘭!”


    不分先後。


    槍尖和槍杆分別撼上了劍身和狼爪。


    雙方錯身而過。


    再度盯上對手,目光中都隱隱有些凝重。


    馮天隙搓了搓又疼又麻的右手,三百斤的長槍,光是反震都有些讓人受不了,而且這一掃一攔,沒有什麽哨的動作,卻也展現了強到變態的基本功。


    若是沒有狼王,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趙辭也頗為忌憚地看著對麵一人一狼,這狼王肉身有些強,這一爪子至少有幾百斤的力道,最關鍵的是這一人一狼配合太默契了,自己很難繞過狼王對他造成重創。


    人與獸心靈相通,不同於譚氏控屍秘法需要一人多線操作,禦獸是兩塊cpu高度協同,這也是馮家人的恐怖之處,這個人有些難處理。


    “嘶……”


    台下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雖然雙方一觸即分,明顯隻是試探。


    但能坐在這裏的,誰沒有兩把刷子?都看出了這次交手不簡單,馮天隙這次出手跟之前截然不同,這種恐怖的配合,若是之前就拿出來,恐怕無人能撐得過三招。


    可就是這樣兇險至極的殺招,卻被趙辭穩穩地擋了下來,甚至還試圖廢掉狼王。


    三百多斤的長槍,在他手裏沒有絲毫笨重的感覺,反而跟玩具一樣肆意揮灑。


    這都是什麽怪物?


    “繼續!”


    這會趙辭主動衝了上去。


    馮天隙毫無懼意,悍然迎上。


    緊接著。


    眾人就迎來了一場讓人頭皮發麻的肉搏大戰。


    高台上。


    祝焱看得直抽涼氣:“殿下!你見過有人能跟天隙狼王肉搏的麽?”


    這狼王,是北方草原的狼王,身上有大妖血脈,狼爪狼吻兇殘至極,尋常人挨一下就差不多交代了。


    就這次府爭的府官,別說對付人狼聯手,能勝過狼王獨自出戰的都沒有幾個。


    記得馮天隙入九王府的時候,宗人府一度要求他放棄狼王,因為這狼王太過強悍,而且是馮家派人幫忙獵的。


    但馮家據理力爭,說馮家禦獸最難的不是如何獵獸,而是憑借強大的禦獸術,征服兇獸的元神,所以這狼王,是馮天隙自己的能力體現。


    雙方拉扯了許久,宗人府才同意他帶著狼王,但需要倒扣五點功績當代價。


    加上趙雍在貢丹大會上失利,導致現在府爭,九王府成了最為顯眼的貸款隊。


    但也說明了。


    這狼王究竟有多麽強。


    結果趙辭倒好,突出的就是一個硬幹。


    靠著純熟的基礎槍法,和恐怖的力量和槍身重量,跟一人一狼打得不分上下,甚至越打越激情。


    讓人絲毫不懷疑,若不是旁邊有一個虎視眈眈的馮天隙,他甚至會丟掉長槍跟狼王摔跤對啃。


    “嘭!”


    “當!”


    “嘭!”


    “當!”


    “嘭!”


    “當!”


    肉身硬撼的聲音,金屬顫鳴的聲音此起彼伏,聽得人頭皮發麻。


    一刻鍾內。


    雙方已經交鋒了不下百招。


    一方是穩健到強悍的基礎槍法。


    另一方是默契到變態的人狼聯手。


    演武台下,所有人都看麻了。


    他們誰都沒想到,馮天隙人狼全力聯手居然恐怖到了這種程度。


    更恐怖的是,趙辭居然憑著基礎槍法絲毫不落下風。


    離譜!


    這都是什麽怪物啊?


    高台上。


    趙雍皺眉問道:“祝焱,你覺得誰會贏。”


    祝焱不假思索:“當然是天隙,他雖然出招不少,但體力基本沒有太大的消耗,隨時能夠祭出殺招。反觀趙辭,從頭到尾都在全力以赴,終有體力耗盡的時候。”


    “我不這麽覺得!”


    一旁的諸葛霄忽然開口。


    祝焱眉頭一皺:“怎麽?諸葛兄有不同的看法。”


    諸葛霄笑著點了點頭:“難道祝兄沒發現,狼王的體力下降得有些快麽?爪牙雖然鋒利,卻都被迫撼在了長槍上,鮮有建功。反觀十殿下,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損傷,體力也看不出絲毫下降。


    至於馮兄,的確保留祭出殺招的能力不假。


    但這殺招,他出不了。


    十殿下雖然隻能使出基礎槍招,但大開大合的項氏槍法,各處細節都被他處理得十分完美。


    以我淺顯的見識來看,這應當是登堂入室的前兆。


    甚至我覺得,十殿下的槍法境界已經登堂入室,隻是受困於筋骨不夠強使不出來而已。


    所以……馮兄不是沉得住氣藏殺招,而是他根本找不到機會!”


    祝焱頓時有些煩躁:“你這人,怎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自從上次包龍濤被廢,他就憋著勁兒把場子找迴來。


    所以昨天跟趙雍商量了足足一個時辰。


    才製定出了今日的計劃。


    結果,被諸葛霄這麽評價。


    麵對馮天隙,自己的勝算都不超過三成,趙辭怎麽可能會贏。


    偏偏這個姓諸葛的,入府之後天天不幹實事兒,卻又表現得什麽都懂的樣子。


    以往裝裝,自己懶得跟他計較。


    現在還裝,好像趙辭已經必贏了一樣。


    這就有些氣人了。


    諸葛霄有些詫異他這麽激動,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已然沒有了反駁的心思,笑了笑便不再說話了。


    趙雍適時找補:“老祝!你的火係法術能遠程克製玩兵刃的,可能感覺不出來,趙辭的槍法的確強得駭人。”


    “也許吧!”


    祝焱也不想爭口頭上的輸贏,便不在說話。


    趙雍則是問道:“諸葛兄,今日的武鬥,你可有什麽看法?”


    諸葛霄不假思索:“認輸!不止馮兄認輸,我們四個也認輸。”


    祝焱剛壓下去的脾氣就又上來了:“你放什麽……”


    “祝兄莫急!”


    諸葛霄淡淡笑道:“我這麽說,並不是說你我都不是趙辭的對手,你與殿下都有希望勝過趙辭不假,但卻不可能讓趙辭失去戰鬥能力,反而我們會被消耗很多,甚至有可能輸給祝璃。


    隻是丟出五個積分而已,麵對祝璃卻能夠穩勝,何樂而不為呢?


    十殿下帶著三位府官上門就是為了這個,為何我們一定要讓他如願?”


    “放屁!”


    祝焱有些怒意:“此次比鬥舉辦在府舉之前,都是為了爭口氣,若真的投降,你我還有臉麵出門麽?”


    諸葛霄笑著搖頭:“若跟往年一樣,這麽說的確沒錯。但若真跟往年一樣,各府又為何爭得死去活來?


    還不是為了那三個價值二十功績的獎勵麽?這可能是我們前期唯一能拿到的東西了。


    我們九王府的平民府官早已內定,本就不需要讓其他人敬仰,又何必執著於這場意氣之爭?”


    祝焱冷笑:“諸葛兄這種心態,恐怕難成強者。”


    諸葛霄:“……”


    他有些哭笑不得,你跟他講武技,他給你講誌氣;你給他講策略,他給你講爭氣。


    晉陽祝氏天生氣性大,祝焱又因為包龍濤的事情給予找迴場子。


    自己這次,枉做小人了。


    不過他倒是也不後悔,因為入了九王府,他就希望九王府能贏。


    轉過頭去,他靜靜看著演武台。


    心裏默默倒數起來。


    一百。


    九十九。


    九十八……


    狼王狀態撲殺和揮爪的力度越來越弱,狼的種族天賦就是速度奇快和爪牙鋒利,他們有獵殺的耐心,卻沒有高強度長時間搏殺的耐力,體力消耗太過劇烈了。


    馮天隙也急了,出招速度已經提高了數倍。


    但趙辭的槍身,卻如牢不可破的城牆。


    他還是找不到祭出殺招的機會。


    但真氣,卻已經下降到祭不出殺招的地步了。


    而此時。


    諸葛霄的倒計時也快結束了。


    十三!


    十二!


    不知道是不是沒有拿穩。


    趙辭雙手一滑,長槍脫手而出,原本的槍招胎死腹中,沒有擋住馮天隙這一劍。


    “嗤!”


    他的肩膀,多出了一道一指深的傷口,鮮血潺潺流出。


    而長槍,也失去了脫離了原本的軌道,勢大力沉地掄在馮天隙的丹田。


    連人帶槍,五百多斤,直接倒飛而去。


    馮天隙體內真氣亂竄,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而趙辭,則徒手向狼王撲去。


    狼王怒不可遏,沒想到這人類如此托大,肉身境都還沒達到,居然放棄了人族最擅長的兵刃,赤手空拳跟自己硬撼?


    這無疑是一種挑釁。


    它張開血盆大口,朝趙辭的肩膀咬去。


    趙辭卻嗤笑一聲,雙手居然直接握了上去。


    一上一下。


    穩穩地握住它的上下頜。


    尖銳的狼牙,讓他雙手血流如注。


    但渾厚的真氣瘋狂湧向他的雙手,隻是微微移動,便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


    皇極散手。


    第一次在外人麵前用出。


    隻聽……


    “哢!”


    “哢!”


    “嗷……”


    兩聲骨頭斷裂的聲音之後,狼王嚎聲無比淒慘。


    它的上下頜,居然直接被掰斷了。


    “嘶……”


    “嘶……”


    “嘶……”


    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剛才還嘴硬的祝焱,人也看呆了。


    “九。”


    “八……”


    諸葛霄心中的倒計時戛然而止,有些懊惱地搖了搖手中的羽扇。


    失敗!


    今天誤差怎麽這麽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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