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槍,橫立在眾人身前。


    一時間,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一個個瞅著趙辭,就跟看見鬼一樣。


    這位十殿下,實力什麽時候這麽強了?


    之前他們隻是覺得趙辭不是庸人,可沒想到這麽不庸啊?


    一品肉魄。


    多少年都沒聽過了?


    大家都是天才,譚羽現在的狀況,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來,真氣因為強烈撞擊而渙散,稱不上重傷,但短時間內幾乎動用不了真氣。


    就算對上沒有拖把的馮苦茶,都不敢說穩贏啊!


    要知道,譚羽之前尚未完全展露實力的時候,在府官之中已經算得上中遊。


    今日暴露了三屍之力,至少在場的諸位,與他對戰,都不敢保證勝率超過三成。


    這樣的人,卻被趙辭以極其殘暴的方式,光速廢掉了戰鬥能力。


    這還怎麽搞?


    “殿下……”


    當即有人苦著臉想找借口開脫。


    趙辭卻冷笑一聲:“捏媽媽的!就允許你們趁火打劫,我幹相同的事情時,你們不樂意了?”


    眾人:“……”


    趙辭轉過頭,高聲喊了一句:“宗人府的大人在麽?已經明確好時間的對戰,挑戰者強行找借口放鴿子怎麽處理?”


    宗人府這些老六向來喜歡偷窺,現在可是府爭第一戰,怎麽可能不暗中觀察?


    果然。


    他話音剛落。


    就有一道聲音不知道從哪傳來:“被挑戰不應戰,直接判負。挑戰者無故怯戰,當然也會判負。你們這些人不要亂編理由了,青雀姑娘沒懷孕,老夫昨天才試過。”


    趙辭:“……”


    祝璃:“……”


    眾人:“……”


    好好好!


    你這麽玩是吧?


    聽這個老六這麽說,眾人隻能蔫蔫地迴到各自的座位上,宗人府真不是那種隨便忽悠的組織。


    隨便找理由,事後被宗人府查到,指定會更尷尬。


    那就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搞了,反正趙辭經曆了車輪戰,強度肯定會越來越低的。


    趙辭提著長槍,直接跳上高台。


    “下一個共輸錯!”


    “來了來了……”


    共輸錯拿著自己的鐵傘,一臉蛋疼地上了演武台,一開始報名的時候他擠得老起勁了,想要盡早試試這位十皇子的軟硬,結果……


    早知道晚一點了,現在的趙辭,真氣幾乎沒消耗多少。


    不過也沒關係。


    他咬了咬牙,老子也是黃海公輸氏的天才,怎麽能老想著撿漏。


    深吸一口氣。


    他轉動了一下傘柄,鐵傘應聲打開,嘩啦啦的全是精密機括:“在下共輸錯,武器魯班傘,殿下請賜教。”


    “請!”


    趙辭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便直接衝了過去。


    隻見魯班傘一陣轉動,便有數不盡的暗器電射而出。


    趙辭見狀,既沒有閃躲,也沒有用長槍格擋,而是霸道的皇極真氣直接透體而出,直接撼上了各種奇形怪狀的暗器。


    隻聽一陣嗡鳴聲,暗器便盡數原路返迴。


    共輸錯頓時大駭,真氣瘋狂灌輸進魯班傘中,強行改變了暗器的路徑,但還是有一部分沒來得及變向,他隻能擎起鐵傘倉皇格擋。


    “叮叮叮叮……”


    金屬碰撞聲如雨點一樣密密麻麻,聽得人頭皮發麻。


    共輸錯也是臉色有些蒼白,他怎麽都沒有想到,趙辭的真氣居然如此霸道,而且第一時間就選擇了正確的打法。


    魯班傘是公輸氏年輕人修煉入門的必修課,基本原理與司南很接近,可以靠真氣灌注磁傘來操控暗器雨,如果趙辭隻是用長槍格擋,那必然會受傷落敗。


    可他要是用真氣強行震開,就……


    共輸錯暗暗叫苦,他也沒想到一上來,自己就進入了被動挨打的境況。


    這要是被趙辭接近……


    不對!


    已經接近了!


    共輸錯察覺到背後渾厚的真氣,頓時全身寒毛直豎,被一品肉魄接近,怕是要遭大重啊!


    自己不善近身肉搏,怕是要廢!


    “我認……”


    “輸”字還沒出口,他就感覺一股真氣封住了他的咽喉。


    然後一隻大手捂住了他的嘴。


    整個人都被按在了地上。


    “嘭!”


    一拳落在他的小腹,疼得他身體都弓了起來。


    “你認什麽?”


    趙辭一臉憤慨:“你是不是認為我很菜?那我可要好好向你證明了!”


    於是。


    “嘭!”


    又是一拳落下。


    很重。


    卻遠遠沒有達到一品肉魄的標準,更不可能造成太重的傷勢。


    隻是每一拳落下,都會有一縷皇極真氣沁入共輸錯的經脈,開始在他經脈中橫衝直撞,就像是象群闖進了小河,徹底擾亂了緩緩流淌的河流。


    “嘭!”


    “嗚……”


    “嘭!”


    “嗚……”


    “嘭!”


    “嗚……”


    雖然不是奔著傷人去的,但這拳頭挨著可真疼啊!


    而且還捂著嘴。


    別說認輸。


    就連慘叫都叫不囫圇。


    每一拳落下。


    名單上的其他人眼角都會抽搐一次。


    一邊倒的狂揍他們不是沒見過。


    可這一邊揍,還一邊捂嘴不讓認輸的,還真是頭一次見。


    這,這這這,這誰頂得住啊!


    眾人:“……”


    楊墨:“!!!”


    馮苦茶:“……”


    祝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感覺,今天的老板忒帥了。


    一拳又一拳落下。


    慘叫一聲接一聲。


    終於。


    趙辭停下了捶人的右手,左手也從共輸錯的嘴上移開。


    共輸錯躺在地上,看著天,眼神迷茫地慘哼。


    現在他體內的真氣,已經渙散得差不多了,經脈也像是被象群反複蹂躪一天的河床。


    還能流水,但水流已經控製不住了。


    “嘶……”


    眾人亞麻呆住了,共輸錯這狀況,好像比譚羽都嚴重得多啊。


    譚羽自行修整一晚就能痊愈。


    共輸錯想要一晚痊愈,必須得嗑藥。


    而且譚羽身上沒有外傷,共輸錯雖然沒受實質的重傷,但全身看起來已經慘不忍睹了。


    跟特娘的發麵饅頭一樣。


    趙辭杵在原地,看著倒地呻吟的共輸錯,一臉崇敬道:“公輸兄果然是人中龍鳳,戰鬥如此艱難,居然一句認輸的話都沒有說。雖然戰敗,但盡顯俊傑風采,反觀我,僥幸取勝卻暴露了各種短板。”


    眾人:“嘶……”


    人家倒是想認輸。


    你給人家認輸的機會麽?


    十殿下。


    你要點臉吧!


    趙辭對這些欽佩的眼光毫不在意,隻是揮了揮手示意下人把共輸錯抬下,隨後不急不慢地從懷中取出名單:“有請下一位受害者。”


    眾人:“……”


    原本他們覺得這次來十王府,就跟去青樓眾籌點一個姑娘一樣,場麵老殘忍了。


    結果發現。


    自己這些人居然是等差數列。


    趙辭才是那個單刷青樓的絕世猛男。


    這受害者名單誰能頂得住啊?


    於是。


    接連十幾場。


    就在趙辭的碾壓中度過了。


    他們都算是各家的天才,總感覺自己有點希望,但往往是剛開始沒多久,就感覺自己沒希望了。


    但凡想要開口認輸,必然會被趙辭捂住嘴一陣狂揍。


    倒是那些從頭到尾全力以赴的,反而能像譚羽一樣稍微體麵些。


    趙辭從頭到尾強壓嘴角。


    開玩笑!


    老子剛經曆過1v99的大逃殺。


    這種車輪戰的模式,真是太簡單了。


    而且今天,除了譚羽和共輸錯以及那個祝氏的祝燁之外,還真沒什麽頂尖的高手。


    夕陽西下。


    車輪戰總算到了最後一場。


    趙辭用擦了擦汗:“好像就剩最後一個了,哎呀!真氣都耗盡了呢!”


    最後一位挑戰者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屁股死死地焊在座位上,一點上台的意思都沒有,隻是高聲喊道:“殿下之勇,實在令人佩服,我不願趁人之危,認輸了!”


    趙辭:“……”


    你家祖傳基業是貼膜的吧?


    這麽能給自己臉上貼金?


    他有些不高興。


    他最怕這種沒骨氣的,直接避開這一戰,留著下一場挑戰拿分。


    不過也沒辦法。


    這是規則允許的事情。


    正好趙辭也累得不行了,縱馬奔馳了一天一夜,又接連戰了十幾場,就算是一品肉魄也有些遭不住,兩眼一陣陣發黑。


    便笑著擺了擺手:“既然這樣,那就進行下一場吧!下一場,譚羽打馮苦茶!”


    譚羽:“……”


    他迴頭瞅了一眼自己身後的三具屍傀,嚐試用真氣調動,但它們跟死了一樣一點也不動。


    別說真氣調動了,就連自己體內真氣運行都阻滯的要命。


    但好在對手是馮苦茶,而且自己的身體沒受太多外傷。


    而且是蘸糞拖把被禁的馮苦茶。


    他咬了咬牙,提起專門準備的鈍劍上了高台。


    另一邊。


    趙辭拍了拍馮苦茶的肩膀:“老馮,去吧!”


    “嘶……”


    馮苦茶有點牙疼:“這個譚羽,你要是揍得再狠一點,我的贏麵就大了。”


    趙辭咧了咧嘴:“真揍得失去了行動能力,人家就能正當拖延挑戰了,你別看有些人我揍得慘,但其實行動能力沒影響太多。”


    “行吧!”


    馮苦茶無奈,但知道這話有理,因為前兩天他們對祝璃的戰術就是這樣,第一個強者消耗祝璃,但絕對不會讓祝璃失去再戰的能力。


    他咬了咬牙站起身:“我盡量!”


    說罷。


    提起鈍刀就上了去。


    各報家門之後,便提刀朝譚羽衝了過去。


    趙辭就在下麵看著,心中微微有些驚訝,沒想到苦茶兄的刀法還真可圈可點,居然沒有差那些天才太多,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練出來的。


    娘的!


    說好一起當廢物。


    你私下偷偷補課是吧?


    還好。


    老子有掛,補得更多。


    一時間。


    場上打得有來有迴。


    譚羽控屍的手段被廢掉了,真氣也阻滯得要命,但這貨身體條件相當不錯,如果沒看錯的話,應該是三品肉魄,而且劍法相當可以。


    即便被馮苦茶占據了真氣的優勢,也隱隱能夠將其壓製。


    一刻鍾後。


    馮苦茶中門大開,被一腳踹下擂台。


    譚羽劇烈咳嗽了幾聲,臉色有些蒼白:“承讓!”


    “譚兄劍法厲害!”


    馮苦茶懊惱地撓了撓頭,坐到趙辭旁邊:“我的拖把要是沒被禁,這把就贏了!”


    譚羽:“……”


    趙辭嘴角微微抽搐,搖頭道:“沒事!盡力就好,這基本功很可以,等拿到萬木根,大有可為!”


    “那指定的啊!”


    馮苦茶篤定地點了點頭,雖然沒拿到積分,但他一點氣餒的意思都沒有。


    趙辭也頗為意外,沒想到自己這個兄弟,居然是個大心髒。


    他拿出名單:“下一場,共輸錯對楊墨。”


    馮苦茶問道:“老墨,能贏麽?”


    “能!”


    楊墨扯出一絲笑容:“放心!”


    說罷,便跟共輸錯一起上了擂台。


    然後……


    嘩嘩嘩!


    灑了好幾瓶藥水。


    幹脆利落地抱住頭,身體蜷縮在了一起:“公輸兄,出手吧!”


    他身披鐵甲。


    身體蜷縮成了球。


    活像是個披甲龍龜。


    共輸錯:“……”


    趙辭驚了:“老墨!他都快廢了,你提槍跟他幹啊!”


    “不行!那樣不穩!”


    金屬球裏麵傳來楊墨的聲音:“我這樣有經驗,不容易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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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辭亞麻呆住了。


    祝璃也是直揉太陽穴。


    其實楊墨的基本功真不差,但就是對自己極度不自信,除了這種“不是你先扛不住毒,就是我先扛不住揍”的打法,一切打法都不敢用。


    用楊墨自己的話說:我槍法不好啊,我爹娘都說我這個不行了,那還能有假?還是別拿積分冒險了。


    共輸錯麵對這個完全不怕暗器的金屬球,也徹底繃不住了。


    隻好上去就是一陣狂踢。


    踢了好一會兒。


    楊墨扛不住了,吐了一口血,一個趔趄掉下了擂台。


    然後光速盤腿坐下,一刻不停地運功治療傷勢。


    共輸錯臉色也青一陣紫一陣的,拱手說道:“殿下,我已經打完了,迴家解毒了先!”


    說罷。


    踉踉蹌蹌離開了十王府。


    接下來的場次,雙方還算有來有迴。


    雖然都被趙辭廢掉了大半戰力。


    但馮苦茶沒了拖把,楊墨傷勢太重扛揍性大大降低,勝率幾乎和前麵保持一致。


    倒是祝璃結結實實爽了三場,鬱心焰把對手燒得哭爹喊娘的。


    等一切結束。


    十王府重新恢複了安靜。


    四個人累得跟狗一樣,各自癱坐在椅子上,隻有喘氣的勁兒。


    過了好一會兒。


    趙辭才坐起來:“老墨!你這樣下去不行的啊,你得跟人幹啊!”


    楊墨吭哧了兩聲,有些痛苦:“不行!我現在太差勁了,還是用毒穩妥一些。”


    趙辭:“那你的傷……”


    楊墨:“別管傷不傷的,我說這是我勝率最高的打法,你就說是不是吧!”


    趙辭:“……”


    有一說一,還真是。


    但道理不是這麽講的啊!


    他是真的有些麻。


    好好的一個人,到底經曆了什麽,才不自信到這種地步。


    楊墨的心魔。


    恐怕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解的。


    他瞅了一眼自己的莽夫符,感覺無比蛋疼。


    這種無限度催發勇氣的符紙,自然最適合楊墨。


    隻是這符紙有持續時間。


    時間一過,還是會原形畢露。


    難受啊!


    祝璃瞅了楊墨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但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噴他。


    因為之前就噴過了。


    但是沒用,楊墨被噴的時候,隻會低著頭默不作聲,什麽話都聽不耳朵裏。


    而且……這大兄弟雖然油鹽不進,但真的很努力了,就那一頓頓胖揍,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哎!”


    她歎了口氣:“趙辭!我算了算,這次我們的積分,好像很難前三啊!”


    這話真不假。


    現在的情況就是太子黨九皇子府,和四皇子黨瑛王世子府並駕齊驅。


    還有一個明確表明純打軍功的烈王世子府緊隨其後。


    其他府雖然也都有能人,但整體表現差太多,積分基本已經富集到前三名身上了。


    “不慌!”


    趙辭笑了笑:“我有辦法!”


    祝璃忍不住問道:“真的啊?今天上門挑戰的人可不算強啊,還有很多沒選上府官的閑散人員,明天我們怎麽守?”


    “守?”


    趙辭嗤笑一聲:“守個屁!天天被人踢場子,有個屁的意思?明天咱們四個一起出動,讓他們也嚐嚐被車輪戰的感覺。


    我打殘,你焚屍,老馮老墨能撿多少漏就撿多少漏!


    就算搶不到前三,也讓他們好好長長記性。”


    一聽這話。


    祝璃激動得臉都紅了:“好好好!不愧是我老板,居然這麽快就學到了我有勇有謀的優點。”


    趙辭噎了一下:“……有信心了吧?”


    “有!”


    祝璃信心滿滿:“咱倆相加,武力無敵!”


    這話有些熟悉,好像前幾天她還說她加闞落棠智計無雙呢……


    他擺了擺手:“都累了!今晚都好好休息吧,後麵幾天都是硬仗!”


    “好!我這幾天都住你府裏,先洗澡咯!”


    祝璃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我跟老墨迴家住了哈!”


    馮苦茶拐著楊墨的脖子準備離開。


    趙辭則是跟了上去:“我送送你們!”


    說著。


    便跟馮苦茶一起攙著楊墨朝外麵走。


    馮苦茶一直低聲逼逼賴賴,試圖給楊墨做心裏疏導。


    大體意思很簡單:我想說其實你很好,你自己卻不知道。


    楊墨隻點頭不說話,明顯沒有聽進去。


    “先別走了!”


    快走到大門口的時候,趙辭把他們兩個人扯到了旁邊的亭子裏。


    馮苦茶疑惑道:“老趙,咋了?”


    趙辭盯著楊墨腦袋上的金色字幕,愈發感覺想要完成這個願望一點都不簡單。


    他深吸一口氣:“老墨!你這思想,必須得糾正。”


    楊墨麵色有些晦暗:“我的基本功,比起他們……”


    “我知道!”


    趙辭有些恨鐵不成鋼:“但你有沒有想過,咱們已經參與府爭了,想要真正贏下,就必須成長為一個真正的強者。抱著腦袋任揍放毒,可以成長起來麽?”


    楊墨沉默了一會兒,反問道:“那你能接受這次失敗麽?你的目光,剛才在懸天蛛絲上停了很久!”


    趙辭噎了一下:“我是想要懸天蛛絲不假,但……”


    “一次失敗可以接受,兩次三次,十次呢?”


    “……”


    “老趙!”


    楊墨語氣有些沉悶:“缺掉的基本功,我會慢慢補起來,我的毒功也快入門了,等能拿得出手的時候,我一定會拿出來。


    我知道,你邀請我當府官,更多是出於情誼。


    但這件事對你很重要,一次兩次失敗或許能夠容忍,尚且能夠對我說出包容的話。


    可耐心終究有耗完的一天。


    耗盡你耐心的代價。


    我承擔不起!”


    趙辭:“……”


    老實說,這波清醒發言對他有些暴擊。


    其實他想說,他對楊墨的容忍度很高,十次不至於,卻也絕對不止三五次。


    但這種容忍度,是基於楊墨巨大的潛力,還有一萬領悟值和神蛹之上的,不然楊墨那天甚至當不上十王府的府官。


    交情歸交情,他不是一個因為所謂情誼亂投資的人。


    這個信息自己知道,楊墨卻不知道。


    自己沒辦法說服他,因為自己也那說不出楊墨的潛力究竟在哪裏。


    趙辭拍了拍他的肩膀:“話是這樣不假,但你還是有些低估你在十王府中的分量!我隻要你不想失誤,但比起一時的輸贏,我更在乎你心態上的轉變。


    你現在最讓我擔憂的,是一上擂台,就下意識抱頭蜷縮的動作。


    你就敢保證,以後毒功拿得出手後,能克服掉這個心理?”


    楊墨瞳孔一縮:“……”


    這種心理。


    他自己都害怕。


    隻是……他對趙辭的說法,仍然不敢苟同。


    他的神情,陷入了極度的掙紮。


    趙辭深吸一口氣:“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傳言,我記得魔君曾經說過一句話,這世界上從來沒有庸才,隻有不夠努力對自己不夠狠的懦夫!”


    雞湯!


    灌起來!


    魔君雖然一直都是朝廷必殺榜的常客,但朝廷並沒有禁絕有關魔君的傳說,反倒以此為恥,不斷自我鞭策。


    所以在民間,哪怕魔教的消息越來越少,魔君軼事的熱度從來沒有降過。


    魔君語錄,甚至成了不少人自我鞭策的標杆。


    看看老墨好不好這一口。


    “放屁!”


    楊墨卻猛得破防了,聲音都變得淒厲了起來:“魔君這種隻會放屁的吊人,從他嘴裏說出的話,一句都不能信!


    老子之前就信了他,把他的話奉為圭臬!


    能不能吃的苦我都吃了,隻要能提升我的修為,再嚴酷的刑罰我都能承受,結果根本不是這樣。


    後來老子才知道!


    這苟吉巴的魔君,出身於西南藩國的大族,從小就有頂級資源供應,天賦更是強得嚇人。


    十歲識氣,又過了三年,便已經凝結了天階肉身神紋。


    這樣的天才,告訴我這世界上沒有庸才?


    他嚐過百毒入腹,卻撥不開靈台混沌麽?


    他試過雷霆貫體,肉魄卻鮮有提升麽?


    他嚐試過,日夜苦練,劍術槍法卻仍然原地踏步麽?


    他……


    憑什麽代表我們這些真正的庸才!


    臭煞筆!


    艸!


    艸!


    艸!


    我艸他全家!


    整個魔教,都是一群籃子東西!”


    說到最後,他雙目赤紅,就像野獸在怒吼。


    趙辭:“……”


    馮苦茶:“……”


    老實說。


    他們都被嚇到了。


    良久良久。


    都沒有想到如何迴答這穿心之言。


    趙辭也語塞了,因為自己這一身修為也是靠開掛來的,根本沒資格駁斥楊墨的觀點。


    如果前世有人對自己說:你為什麽不上清華?有沒有想過這是自己的原因?這麽多年,有沒有努力學習,有沒有報天價輔導班,有沒有吃腦白金?清華哪裏難考了,不要睜著眼睛亂說!


    那自己一定會敲爆他的狗頭。


    老天爺殘酷的狠。


    天道的確酬勤。


    但它會用各種方法,限製死你“酬勤”的上限。


    “唿哧,唿哧……”


    楊墨劇烈地喘著粗氣,情緒久久不能平複下來,眼見要氣得嘎過去。


    趙辭趕緊補充道:“就是!我剛才想說的跟你想的一樣,艸他媽的魔君,純純劍塚一個,亂他娘的散布焦慮,真不是個東西,這種人就應該戶籍本死絕!淦他娘的!”


    馮苦茶:“……”


    他懵了,老趙!我聽你剛才的語氣,好像拐不到這句話上啊?


    楊墨反倒被這句話安撫住了,情緒逐漸平靜了下來。


    愧疚地看了趙辭一眼:“我不是給你們發脾氣,隻是……我心裏堵啊!老趙,多謝信任!這次的積分我一定多拿,心理障礙我也會努力克服,如果真幫不到你的忙,我就自己辭去府官的職位!”


    說罷。


    衝趙辭抱了抱拳,一瘸一拐地離開了十王府。


    趙辭:“……”


    馮苦茶:“……”


    趙辭推了一下他:“去扶住他啊!”


    “哎!”


    馮苦茶也是腦瓜子嗡嗡的,連忙追了出去。


    趙辭在原地杵了很久,歎了口氣。


    身心的困倦之意已經席卷了全身。


    寫了一張公告貼在王府牆外,隨便塞了點飯,便迴到臥房。


    連衣服都沒有脫,就栽進被子裏睡著了。


    人生很難。


    哪會那麽容易找到解法?


    ……


    某處地宮。


    魔教總壇。


    地動山搖。


    “轟隆隆……”


    “阿嚏!”


    “轟隆隆……”


    “阿嚏!”


    “轟隆隆……”


    “阿嚏!”


    地宮中仿若世界末日,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塌陷。


    所有人都想逃跑,但他們都因為極度的恐懼,而伏在地上不停戰栗。


    但奇怪的是。


    明明已經恐懼到這種地步了。


    他們卻都在不由自主地打噴嚏。


    這是什麽情況?


    劇烈的顫動,隻持續了大概十息的時間,便陡然消失。


    但總壇中的魔教信徒,卻仿佛經曆了一場滅世大劫。


    又在地上伏了許久,才哆哆嗦嗦地站起身來。


    而總壇最深處的大殿中。


    四個人圍著一處蓮台靜靜站立。


    良久。


    終於有人問道:“嵩護法,聖君大人他……”


    “那還能有假?”


    皇甫嵩滿臉熱忱:“方才的情況,難道你們沒看到?不是聖君大人出現,神蛹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反應?”


    那人沉吟片刻:“但我怎麽感覺聖君大人在罵我們?這噴嚏打的……”


    四大護法:“……”


    空氣。


    沉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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