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蘇璿再也抑製不住未曾忘懷的情意,緊緊迴抱住他,鼻頭酸澀,眼眶泛紅,“我何嚐不懂?我也不曾忘過你呀。”


    隻不過當時礙於情勢所逼,她不得不做出離開的決定,可她的人雖然離開他,心卻失落在他身上,想拿也拿不迴來了。


    如果不是有孩子在,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涯不涯得過離開他的這三年,會不會忍不住又迴到他的身邊。


    原來他們一直在思念彼此,原來他們都在分別後才明白對方在自己心裏的重要性……


    “蘇璿,別再排拒我了,好嗎?”這一會,他不是以君王的身分在命令她,而是以一個愛她的男人身分在懇求她,早己顧不得什麽麵子了。


    她的迴應是更加緊抱著他,在他懷裏流下感動的淚水,頭一迴與他有著心靈互相契合的充實與滿足。


    三年的分別,隻是讓她更放不下對他的情意,她真想時間一直停留在這一瞬間,這個他們心靈最靠近的一刻……


    “奇怪,小姐這迴怎麽去得那麽久?”


    眉黛站在竹籬笆門前,等待蘇璿及段元凜的歸來,卻遲遲沒有看到人出現。現在己是夕陽西下的時刻,要是平時蘇璿早就己經迴來了,所以眉黛才會忍不住擔心起來。


    她到底該不該請那些侍衛們去找人?要是入了夜,小姐他們還沒迴來,那就有可能是出事了……


    一想到這裏,眉黛就緊張得要去請侍衛們幫忙找人,好巧不巧,就在這時她看到蘇璿他們迴來的身影,總算鬆了一口氣。


    隻不過……怪怪,他們倆顯得有些狼狽,而且皇上還握看小姐的手一路走迴來,一點都不避嫌了?


    “小姐!”眉黛來到他們麵前,忍下好奇先關心兩人的狀況,“你們怎麽弄得一身髒?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隻是在山上摔了一跤而己。”蘇璿臉蛋微紅,怕眉黛注意到他們交握的手,她暗暗要抽迴手,但段元凜卻不放,擺明就是要給大家看,“麻煩你去準備熱水,咱們倆要清洗一下。”她隻好連忙吩咐道。


    幸好滑下去的山坡不陡也不深,他們沒受什麽太嚴重的傷,費了一番勁終於還是走上來,就隻是全身上下髒得不像樣。


    “好。”眉黛很識相的沒有問他們到底怎麽了,不過心裏己經有底,看來主子和皇上之間的僵局有進展了。


    她請侍衛們幫忙,很快就燒了兩桶熱水,一桶給蘇璿洗浴,另一桶就搬到段元凜暫住的客房內。


    房內,段元凜一脫下肮髒的上衣,背部就出現斑斑擦傷,雖然傷口不深,但一大片的看起來也夠嚇人了。


    “叩叩。”此時蘇璿在外頭輕敲房門,“我可以進去嗎?”


    “進來吧。”


    她隻先把髒衣裳給換了,就趕緊帶看藥箱過來,一進房就見到他背上大片的擦痕,眉心緊蹙,心疼的來到他麵前,“你坐下吧,我幫你上藥。”


    “好。”看到她擔憂的神情,他心情大好,喜歡被她重視的感覺。


    等他在床邊坐下,她先是小心翼翼的用濕布巾擦掉他背上的血汙,無法避免的又看到他腰間己經痊愈、剩下一道痕跡的刀傷。


    其實她一直把這件事記掛在心,但自從他硬要與她們住在一起後,那占地為王的囂張態度讓她氣得不輕,因此她才不加理會他,刻意與他賭氣。


    “你的腰傷……痊愈得很好。”


    “終於肯關心我了?”他偏頭笑晚她一眼。


    “誰教你一開始的態度實在是囂張到太惹人厭。”她沒好氣的輕哼一聲。


    他識相的不再繼續破壞好不容易才出現的平和氣氛,開始轉移話題,“多虧你處理得好,連宮裏的禦醫都稱讚。沒想到真的被你說中了,終有一日派上用場……還真是一語成鑿呀。”


    別家的閨女學琴棋書畫,你則看醫書,有何用處?


    現在雖然沒有太大用處,但或許將來有一日會派得上用場。


    想起之前曾經說過的話語,她也忍不住輕笑出聲,當年她隻是因為不太服氣才會這麽說,沒想到還真的成真了。


    “對了,那一日襲擊你的人究竟是誰指使的?事情解決了嗎?”


    “是我的異母弟弟東平侯。”段元凜的眼神微微黯下,“他想要奪取王位己經許久了。”


    他讓人從那些被抓住的黑衣人口中套出幕後主使者,之後迴到王都除了養傷之外,就是處理東平侯謀逆的事,等到事情全都處理完畢,他才再度迴到唐湖鎮,麵對她這個問題。


    本來他不想動東平侯,隻要對方願意乖乖的當個閑散侯爺,別有過多的野心,也就不會自找死路。可他己經給過機會,既然對方不領情,他也就不必再繼續心慈手軟,該消滅的禍害就是要消滅,管他是不是親兄弟。


    “事情能順利解決那就好。”蘇璿的心有些沉重,難道身為王室子弟,就是避不了為爭權奪勢而出現兄弟相殘的戲碼嗎?真是太殘酷了。


    她很快就幫他的背上好藥,拿起擺在旁邊一套千淨的衣裳親自替他穿上,彎腰低頭幫他綁好衣上的係帶。


    “好了……”她一抬起眸,正好與他凝視她的眼神對上,某種若有似無的暖昧情慷開始在彼此間蔓延,隱隱勾動了心緒。


    他們想起曾經有過的纏綿,想起兩人曾毫無距離的愛欲糾纏,此時此刻迴憶重新湧上心頭,對彼此的渴望也重新複蘇,就隻差那最後一步……


    “蘇璿……”他伸出手,輕撫她依舊柔嫩的臉頰。


    這親密的舉動讓她敏感的微微發顫,心也跟著急跳起來,熟悉的悸動強烈的衝擊著她的心,她就算想騙自己也騙不了。


    他想要她,而她也想要他,他們正在互相吸引看,即將為了彼此而迷亂……


    “小姐,晚膳都己經……”眉黛很不湊巧在此時來到大開的門邊,撞見段元凜似乎想湊上去吻住蘇璿,她倒抽一口氣,立刻轉頭往迴走,一邊走還一邊刻意大聲說。“奴婢什麽都沒看到,奴婢真的什麽都沒看到。”


    “呢?”蘇璿馬上從迷亂中迴過神來,滿臉通紅、手忙腳亂的整理藥箱,根本不敢再繼續瞧向段元凜,“你打理好自己之後就趕緊出來用晚膳吧,涼了就不好吃了。”收拾完東西之後,害羞不己的她就落荒而逃,卻也己經掩飾不了她早對他再次心動的事實。


    “嘖!”段元凜懊惱兼欲求不滿的低咒出聲,隻差那麽一點,他就可以再度得到她了。


    不要緊,三年他都忍了,還差得了這幾日嗎?他相信,蘇璿很快又會重新迴到他的懷裏,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女人。


    段元凜知道,蘇璿目前心中第一重要的東西,就是她心愛的女兒小安兒,他充其量隻能排第二,或許連第二還排不到,所以,他除了開始努力挽迴她的心之外,也把目標放在安兒身上,用心與安兒培養父女之情。


    隻要女兒一心向看他,甚至勃看他不放到忽略了她這個娘,他倒要看她會不會緊張?這樣到最後,她也隻能乖乖迴到他的身邊了。


    還有另一個也很嚴重的原因,就是他不準自己的骨肉亂認路人當爹,他一定得把女兒教到會認爹為止,這事關身為父親的尊嚴,他絕對不能馬虎。


    就因為這些複雜的心思,他放下身段努力與女兒打好關係,不管她想要玩什麽他都陪看她玩,就算那遊戲簡直無趣至極,他也發揮了極大的耐心,陪她玩到底。


    對於段元凜想討好女兒的舉動,蘇璿並不阻止,孩子畢竟是他的種,女兒能得到父親的疼愛與重視是好事,她當然樂見其成,隻要他別將孩子從她身邊帶走、拆散她們母女倆,她沒什麽好擔心的。


    隻不過……他到底要在這裏待多久?他是一國之君,不該久留在外地,終究是要迴王宮的,當他不得不迴去時,她和孩子又該怎麽辦?


    她厭惡那座充滿爾虞我詐的後宮,如果可以,她永遠都不想迴去,但……他會允許她這麽做嗎?


    她詐死離宮是欺君大罪,他知道之後不但沒有嚴懲她,也尚未硬逼著她跟他迴宮,她明白他對她己經夠寬容了,無奈她心裏還是有道溝過不了,寧願繼續保持現狀,也不想麵對最後的抉擇。


    “小姐,晚膳都準備好了,皇上和小小姐呢?”


    “他們不在前院嗎?”


    “不在耶,不知到哪兒去了。”


    夕陽西下,己是人們紛紛歸家的時候,但段元凜卻帶著安兒不知跑到哪裏去了,連個行蹤都沒告知。


    蘇璿有些惱火,難道他不知道己經快到用晚膳的時候,安兒也該餓了嗎?這樣讓孩子餓肚子的父親,真是不應該。


    她要駐守的侍衛在附近幫忙尋人,自己也親自動身去找,她無法呆坐在屋裏千看急,卻什麽事情都做不了。


    走看走看,她來到不遠處的唐湖畔邊,就見段元凜躺在有樹蔭遮蔽的草地上,安兒則趴在他的胸前,湖上涼爽的風吹過來,父女倆正睡得香甜,根本不知道日頭己經要西下了。


    看著這祥和的一幕,她不禁鼻頭一酸,眼眶微紅,既感動又感慨,舍不得開口打破這寧靜美好的畫麵。


    如果是在規矩極多的王宮內,孩子能夠與父親享受一般老百姓的天倫之樂,而沒有任何隔閡嗎?不,不能,王子王女們連想見父王一麵都很不容易,更不用說像此刻這般毫無顧忌的相處了。


    他們要是尋常百姓就好了,夫妻倆平平淡淡的過日子,不必麵對各種心機算計,每日都過得戰戰兢兢,沒一刻能放鬆下來。


    平時警覺心就高的段元凜在蘇璿靠近沒多久就睜開眼,仰頭瞧著她,“該用晚膳了嗎?”


    “嗯。”她眨了眨眼,將浮在眼眶的淚水眨去,才來到他身旁蹲下身,要將安兒抱起,“以後盡量別讓孩子在外頭睡著,她身子骨不是很好,很容易就會受寒。”


    “還是我來吧。”他坐起身,繼續讓安兒趴在他的肩上睡覺,“為什麽她身子骨不好?”


    “因為早產,剛開始非常難帶,一直在生病,有好幾次差點就不行了,幸好終究握了過來。雖然這一年身子較健康些,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小心點好。”


    就因如此,她才會幫女兒取名為“安兒”,她什麽都不求,隻求女兒能夠平安長大,這樣就好。


    況且安兒因為剛出生時狀況不好,所以成長學習的速度比同年齡的孩子要慢上許多,她雖然擔心,也明白這事急不來,隻能發揮更多耐心來教導孩子。


    想必她剛將孩子生出來的那段日子,一定非常辛苦……段元凜聽了心疼,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她,而且事情己經過去,現在再說什麽都沒任何用處了,於是他隻能靜默不語。


    他抱著孩子,與她一同往迴家的路上走,最近他們己經能心平氣和的相處在一塊,彼此間彌漫著一種淡淡的寧靜和默契,像是老夫老妻,更不再針鋒相對。


    這不是正是她曾經希望的?她隻想和他當一對普通夫妻,過看平淡幸福的日子,吃穿不必多好,隻要過得去就行,就像現在一樣。


    隻不過……這樣的日子到底還能維持多久,而不被殘酷的現實所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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