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期間,林津渡發現助理似乎一直用複雜的眼神注視著自己。


    “有事?”


    “沒什麽。”助理埋頭吃自助。


    飯後趁著時間早人少,林津渡和虞諱趕往景點。


    秋日遊城牆別有一番滋味,而且古城牆頭麵積足夠大,遇上滿月組合粉絲的概率很低。


    林津渡走到最前麵,無人處開始吟誦:“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花開後百花殺。】


    “……”你是懂詩情畫意的。


    一對情侶騎車從身旁經過。


    “租單車嗎?”林津渡偏過頭,連續問了兩遍,虞諱才有反應:“可以。”


    林津渡伸手在他麵前晃了下:“怎麽感覺你今天心不在焉的?”


    虞諱:“是嗎?”


    林津渡點頭:“說了好幾次,非必要不反問。”


    反問是無從迴答的心虛表現。


    虞諱隻是笑了笑,不再多言。


    單是遊城牆就花費了幾個小時,原本林津渡晚上還想去影城玩一圈,虞諱罕見地唱起了反調。


    “明天還有一天時間,不急,先迴去休息吧。”


    林津渡沒意見,揶揄說:“朋友,這個身體素質不行啊。”


    運動步數才一萬五,就開始打退堂鼓。


    言語間隻字不提上次登山時自己的窘狀。


    虞諱淡定:“凡事需身體力行,方能展現誠意。”


    似乎話中有話,林津渡忽略起而行之的話題,仰頭望天說:“時間不早,是該迴了。”


    


    長期住在同一個屋簷下,虞諱顯然已經對林津渡的生活作息非常了解,知道他會先洗澡,然後窩到床上玩手機,因為快要到睡覺時間,林津渡還會習慣性關上客房門。


    就連每件事情會間隔多久,虞諱都能有一個相對精準的估量。


    不用浴缸的情況下,十五分鍾後,林津渡會頭發滴水地走出來,仰麵伸懶腰說:“舒服。”


    下一秒,衛生間的門開了。


    “舒服”


    林津渡四十五度抬頭,大大舒展了一下筋骨。


    “我先上床遊戲了。”洗完澡外加夜晚,總是容易處在格外放鬆的時間段,他大方給了虞諱一個wink,同時承諾:“放心,我會玩手機玩到頭發幹再睡的。”


    旅遊太累,實在是懶得用吹風機。


    虞諱:“好。”


    關上門,林津渡把枕頭墊在腰後,開始在消消樂的世界大殺四方,不一會兒就收到完美通關的提示。


    “unbelievable!”


    林津渡嘴角勾起:“我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真是個天才技術流。


    【我第一次聽說這玩意也分技術流。】


    林津渡嚴肅:“當然,我就是。”


    不用道具也能幹到幾千關。


    【unbelievable。】


    係統忽然重複遊戲語音,林津渡以為它是在反唇相譏。


    【班門弄斧,你說我要不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林津渡納悶:“什麽睜眼?”


    係統說了句算了,沒再解釋。


    帶著疑惑,導致下一關不能全神貫注,最終隻差一步就能贏。林津渡暗道可惜的時候,手機屏幕閃爍了一下,遊戲界麵陡然消失。


    卡了?


    林津渡下意識拿近看了看,還屈指敲了敲。正對著屏幕費勁研究時,一張臉陡然在眼前放大。


    “臥槽!”他險些條件反射要把手機扔出去。


    死亡視頻角度,偏偏更加凸顯了視頻那邊人驚豔的五官。但再好看的麵容也抵不住大晚上突然以這種方式出現啊!


    林津渡喉頭一動,找迴聲音問:“你這是在cos貞子的出場方式?”


    虞諱:“其實我是來麵試的。”


    林津渡愣了下。


    “因為現在對象不好找,我就劍走偏鋒了點,讓助理找來黑客……”


    和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很像,就連說得話也很像。顧不得感歎虞諱驚人的記憶力,林津渡終於明白為什麽係統要說班門弄斧,有黑客在四零眼皮子底下行動,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


    虞諱繼續開口。


    比起初見時林津渡的慌亂無措,他顯然更加具有條理性,一一列出了自己的過往,包括在哪裏上學,有無戀愛史,家中資產等,全都有細致的介紹。


    林津渡隻關注一點:“原來和我一樣,是個母胎。”


    母胎單身。


    不過虞諱明顯更加會玩浪漫,除了最開始的驚嚇,林津渡還是挺感動的。


    他下床打開門:“你……”


    房間裏的燈全被逼真的電子蠟燭替代,地上有用玫瑰花瓣拚湊的翅膀圖案。牆麵更是匠心獨運,掛了一個會發光的月亮,下方大海波濤洶湧。


    仔細看,月亮下似乎還有一個小人的剪影。


    虞諱這次沒有突兀的出現,他就站在那副經過特別設計的畫框下,仿佛某個瞬間和剪影重合。


    盡管似乎有著罕見的不好意思,但虞諱仍舊直視林津渡的雙目:“月球的引力會產生潮汐,從遇見你的那天起,你對我的吸引力,也成了自然界中最常見的力。”


    林津渡:“……”


    係統:【……】


    【會不會想告白的情話?我隨便一過腦,都能比這個浪漫一萬倍。】


    情人眼裏出西施,盡管剛開始不適應,林津渡依舊覺得虞諱的創作挺浪漫的。


    至於係統,他可不信一個滿腦子馬賽克的能寫出什麽,小黃文嗎?


    桌上的玫瑰花旁,立著一隻夜鶯擺件,旁邊掛著林津渡送給過虞諱的鑰匙鏈。擺件和鑰匙鏈造型幾乎一致,可見是特意定製。


    林津渡正盯著擺件看,虞諱不知何時走過來,打開了手上的盒子。


    沒有單膝跪地,沒有更多的言語,他知道如何能給林津渡創造一個放鬆的環境。是求婚,亦或是當做是一次普通的贈禮,選擇權在對方手上。


    林津渡直接抬手。


    虞諱一愣。


    “給我戴上啊。”


    這份爽脆顯然出乎虞諱的意料。


    也不知道虞諱是什麽時候量的尺寸,圓環套上手指的刹那,恰到好處。


    林津渡還未來得及欣賞,牆上的電視機屏幕忽然亮了,同時間亮起的還有他自己和虞諱的手機。


    亮起後大背景依舊是黑色,隻在中間出現三行小字:


    日落潮生,


    絕渡逢舟,


    你是真正明月。


    林津渡詫異:“你還會寫三行情詩?”


    虞諱搖頭,表示不是他。


    “莫非是你請的黑客?”能同時操控這麽多電子設備,隻有技術流能做到。


    林津渡認真問:“加錢了嗎?”


    這服務得加錢啊。


    “……”


    虞諱握住他戴著戒指的手,開口道:“你做主,以後加不加錢都看你。”


    這個男人總是能嚴肅地說出讓人有些羞赧的話。林津渡視線偏移,輕咳一聲道:“那加吧。”


    樓下的房間。


    五千分之一助理的朋友戴上棒球帽,帶著設備準備走人,手機突然‘滴’了一聲。


    助理送他到門口,看到自己的小分子表情不對,問:“怎麽了?”


    “你老板又給我發了一個紅包。”朋友聳肩:“挺莫名其妙的。”


    紅包上麵備注感謝三行,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估計老板求婚成功了。”助理說:“才會給你個大紅包散喜氣。”


    說著說著就酸了,為什麽他沒有?!


    林津渡當然是記得助理的,隻是關於他的那份,準備之後再包個大紅包。


    此刻他正忙著邊走邊對著房間哢嚓拍照。


    “來吧,記錄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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