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津渡現在手好癢,好癢。


    癢到想狠狠揍人。


    下一秒,係統忽然說:【世界意誌垮了,我要去頂天了。】


    這個頂天當然不是女媧補天。


    係統詳細和林津渡解釋了一下,大致是說它要接管大部分世界數據,繼續維持其運行。再之後,它就要去總部述職。


    存在bug的世界千千萬萬,它的財富也是在過往無數次檢修漏洞時積攢。


    林津渡怔住:“你要走?”


    【我會在天上看著你的。】


    “……”


    【我頂天,你立地,我們是頂天立地的好夥伴。】


    神他喵頂天立地!


    林津渡按了按眉心,望著窗外無盡星空,半晌,忽然輕輕一歎。


    係統是來到這個世界後,他第一個接觸到的生物。雖然很多時候都很暴躁,不過對待自己,它一向很有耐心,而且永遠會尊重自己的每一個決定。


    而現在,係統就要離開,不禁讓林津渡有一種淡淡的物是人非之感。


    【擇日不如撞日,我今晚就要走了。】


    【我在你房間裏留了一個小傳訊器,有空常聯係。】


    【述職後,我一般上二休三,休沐日我會迴來看你的。】


    上二休三。林津渡:“上兩天休三天?”


    福利這麽好的嗎?


    【那是我同事。】


    【我升職了,上兩天休三周。】


    以後再升職,就能上兩周休三年。


    林津渡沉默了一下,揮了揮手:“你先去述職吧。”


    迴見。


    


    虞諱醒完花,在屋內轉了一圈沒看到林津渡,最後在庭院找見了他。


    青年雙手插兜,仰望星空,像是穹頂投射下的一道剪影。


    似乎知道有人來了,林津渡沒有迴頭,輕聲說:“我突然覺得空蕩蕩的。”


    虞諱過去,兩人的倒影挨得很近。


    並不知道他感慨的緣由,虞諱隻針對這句話作迴應:“我會一直在。”


    無論對方何時迴頭,身後永遠都有他。


    林津渡兩手指著自己的太陽穴:“我主要是覺得腦袋空空。”


    係統一走,有種腦袋漏風的感覺。


    “?”


    虞諱永遠是解決問題的那個人:“報班嗎?思想科技自然學科……用知識填充大腦。”


    林津渡就當他是在講冷笑話了。


    報班,那可是虞熠之的專利,自己不配染指。


    管家給的花,第二天就開了個熱烈。


    係統不在,自然談不上什麽備胎係統打卡。然而林津渡依舊起了個大早,對著花陷入沉思,偶爾眉頭輕蹙。


    虞諱將這一幕看在眼底,沉思片刻,出去打了一通電話。


    午間用餐時,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登門。


    來人穿著一身清爽的套裝,戴著眼鏡,不似陸醫生那種刻意偽裝出的溫和,他的文質彬彬是刻在骨子裏的。


    林津渡偏頭看向虞諱,關切問:“你身體不舒服嗎?”


    來得是虞家的私人醫生,當初在寺廟捕獲陸醫生時,他也在場。


    “上次情況緊急,沒來得及介紹,我姓唐。”醫生主動伸手。


    林津渡虛握一下,什麽情況,好像是衝自己來的?


    虞諱對他從無隱瞞,直白說:“看你這兩天情緒不高,可以和他談談。”


    唐醫生頷首:“我對心理學也略有涉獵。”


    尤其是在看到陸醫生的催眠本領後,他最近加重了這方麵的研究。不過雙方目的不同,他是為了治病救人,撇去那些非法手段,其中一部分理論對待狀態嚴重的病患,確實十分有效。


    虞諱:“把他當情緒紓解的備用方案即可。”


    看著隻是有些許心事,雙方最多來一場諮詢交談。


    林津渡沒有拒絕:“好。”


    兩人去到單獨的房間。


    唐醫生微笑:“大眾對心理學缺乏認知。認為隻有出現嚴重的問題時,才需要找心理醫生,實際有任何情緒問題,都可以做及時交流。”


    別怪大眾,


    林津渡:“可能是諮詢費的價位會讓人更加暴躁。”


    “……”這也有道理。


    林津渡沒有這個煩惱,他先說問題:“我有個遠房親戚,準備給我四十億。”


    唐醫生寫字的手狠狠一頓,差點把病曆本劃破。


    緊接著林津渡的眉宇間有著化不開的憂愁:“但是他要求我務必消費完。”


    那個不然不給斷氣的懲罰,還是挺恐怖的。


    萬一有朝一日老去病痛纏身,還得頂著老花眼,在病床上購物下單。


    哦,那得多艱難!


    林津渡忍不住拿起一邊的抱枕尋求安全感,身體微微顫抖。


    唐醫生:“……”


    這次輔導一共持續了十五分鍾,唐醫生先一步從房間中走出。


    正坐在沙發上的虞諱抬頭:“這麽快?”


    唐醫生滄桑了很多,語重心長道:“他沒問題。”


    還在為房貸發愁的我可能問題更大。


    林津渡禮貌送人到門口:“下次有問題還找你。”


    諮詢費也是消費嘛,他要好好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身心健康兩手抓。


    一轉過身,看到虞諱放在一邊的平板,林津渡挑眉走過去:“你最近神神秘秘的。”


    平板是倒扣放著,屏幕朝下,顯然是不想讓自己瞧見。


    虞諱:“過兩天和你說。”


    林津渡稍一轉念頭,就不問了。


    能讓虞諱絕口不提的,怕是什麽大驚喜,他隻負責期待就行。


    “和那天你偷偷打電話,不讓我知道的驚喜是同一個嗎?”


    虞諱:“差不多。”


    林津渡:“正好,過幾天我也有事請和你說。”


    他就要成為暴發戶了。


    兩人有著心照不宣的默契,都沒有繼續問下去。


    


    係統的效率高到可怕。


    隔天就有律師上門,一表八千裏,律師說了一個來自天涯海角的表親戚,宣讀遺產內容,並通知他去遺產相關部門辦理遺產轉移手續。


    係統頂天後親自安排的事情自然不會出錯。


    盡管這很像一起電信詐騙,還是跨國的那種,但林津渡再三表示,可能真的有這麽一個親戚。


    虞諱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有著一絲明顯的錯愕。


    林津渡:“事情有點複雜,但結果就是這樣。”


    虞諱打電話讓助理來,去進一步做落實。


    當聽到林津渡有四十億要繼承的時候,助理的表情相當精彩:“認真的嗎?朋友。”


    那個在醫院挖野菜,一起在拍賣會默默聽別人叫價的樸素人民,怎麽就脫離了群眾,默默開始繼承財產了?


    律師認真:“這就要從他們祖爺爺開始說起了,他的祖爺爺遇到了三婚帶孩子的祖奶奶……”


    在他介紹的家庭關係中,有同母異父,離婚再婚……反正光是重組家庭,都有四五次。


    最後到林津渡的時候,幾乎不存在什麽血緣關係,但是對方在去世前,找私家偵探尋到在世唯一有點關聯的親戚,指定作為遺產繼承人。


    助理是張著嘴巴去做確認,用時大概兩天,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再次見麵時,打字和他們交流。


    【是真的。】


    林津渡:“你嗓子怎麽了?”


    也喝石榴汁了嗎?


    助理繼續打字。


    【嘴巴張得太久,下巴最近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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