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津渡索性探出頭瞧了一眼:“趙黎?”


    該不會趙黎是為了出國的事情,專門過來給江舟鳴不平?


    下車後林津渡快步走過去,趙黎的情緒看上去非常激動,黃昏下,那張俊美的臉上充斥著慍怒。


    趙黎甚至沒有注意到後麵有車停靠,全部心神都集中在虞熠之身上:“你確定要帶江舟出國?”


    虞熠之雙手插在兜裏,斜靠著大門,甚至是斜眼看他:“對。”


    趙黎冷笑:“我現在終於明白,虞諱為什麽那麽看不上你,兄弟鬩牆又是怎麽迴事。”


    後方不遠處,林津渡明顯感覺到虞諱神情冷了幾分。


    “你就是個蠢貨!”趙黎一拳打過去:“被江舟耍得團團轉的蠢貨!”


    後一句話殺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以至於林津渡和虞諱不約而同怔了下,虞熠之更是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被邦了一拳!


    邦完後,趙黎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我也是個蠢貨。”


    滿腔怒火剛要還手的虞熠之:“……”


    你打了,我打什麽?


    晚風卷起秋天的第一輪落葉,唿唿逛了一圈。


    “咳咳。”林津渡故意咳嗽一聲,打破沉默。


    他走上前,試探性問道:“發生了什麽?”林津渡努力找了一個切入點:“你剛好像在說江舟不是好人?”


    趙黎看到他一愣,緊接著神情陰霾道:“好人是定義狹義善惡的,江舟是犯罪。”


    林津渡還是第一次從趙黎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你說的犯罪是指……”


    “綁架案。”趙黎看向虞諱:“你的預判沒錯,綁架案是他一手策劃。”


    虞諱沒有說話。


    林津渡沉默了幾秒,先迴憶了一下今天的太陽是從哪個方向出來的,繼而掏出手機,確定日期沒錯,不存在跨時空穿越。


    那為什麽趙黎的時間線好像和他們不太一樣?


    竟然獨自水落石出了。


    趙黎終於開始說重點,原來上午離開江舟那裏後,他想了一下,決定最後給對方一個機會。


    “你也要給機會?”林津渡目光意味深長。


    現在機會都快被用成一個貶義詞了。


    “他記憶出了差錯,有沒有犯包庇罪不好說。”趙黎苦笑:“但我至少想確定,現在的江舟是美好的。”


    虞諱說江舟才是綁架案的因,那他就要證明對方是無辜的。所以首先,要找出虞諱懷疑江舟的原因。


    趙黎迴顧複盤綁架案前後,發現了一個疑點。


    “問題在這裏。”趙黎指了指手背。


    林津渡不解。


    趙黎歎了口氣:“當時我就明白,原來不是虞諱在懷疑,而是你發現了江舟身上的疑點。”


    林津渡:“……”


    他發現了什麽,他怎麽不知道?


    @係統。


    “你知道嗎?”


    【一個字沒聽懂。】


    另一邊,趙黎終於說到重點。


    “江舟被救出來後,沒有戴我送得那塊表。”


    “於是我約見了環洋老板,讓他幫忙調一下監控。”


    “……監控顯示江舟在被叫出去時,曾有過一次折返。當時他剛出辦公室沒幾步,突然又跑迴去,再出來時,手上少了塊表。”


    “我又往前看了下監控,確定他在公司日常表不離手,甚至還會特意挽起襯衫袖子,似乎在展示。”


    趙黎聲音越來越沉:“唯獨那天在被綁匪叫出去時,他專門取下表,隻有一個邏輯能解釋。”


    江舟知道可能有什麽事情發生,擔心表麵受損,專門摘取下來。


    林津渡深深看了趙黎一眼。


    趙黎送表的時候,他也在,當時江舟還在炫耀那塊表的價值不菲。


    不錯,以白月光的虛榮,不止會給他展示,日常肯定也會在同事麵前炫耀。


    “謔……”


    林津渡頗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沒想到最後竟然是因為這塊表,江舟徹底把趙黎這裏的路也走絕了。


    說完具體的分析,趙黎死死盯著虞熠之:“現在說得這麽清楚了,你還想帶著江舟移民嗎?”


    他過來,就是專門提醒虞熠之,順便唾罵當初瞎了眼的彼此。


    虞熠之要帶著江舟一起走,恐怕餘情未了。


    虞熠之早就知道江舟有問題,哪裏用他來提醒。


    何況剛剛白挨了一拳,虞熠之頓時沒好氣道:“對。”


    趙黎並不意外,虞熠之一向固執得可怕。


    趙黎偏頭看向虞諱:“我想,這就是你逼他出國的原因……因為我們永遠也別想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清醒點好嗎?!”


    飽含憤怒的一嗓子,驚走了樹上的烏鴉。


    話音落下,又毫無預兆一拳打過去,然後猛甩自己另外半張臉一巴掌。


    “我們都清醒點……”


    聲音越說越弱,高大的男人突然像是被遺棄的小狗,掩麵掌心有淚痕:“從一開始,我們愛上的就是披著羔羊皮的毒蜘蛛。”


    活活挨了兩拳的虞熠之:“……”


    這一瞬間,虞諱都別過臉,不太好去看虞熠之的殘相。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障則障


    智障的障。


    連照出來人的影子,都有一種大腦空空的感覺。


    林津渡覺得吧,還是得有人要關心一下虞熠之的死活。


    趙黎彈吉他,有留指甲的習慣。先前才修過的指甲揮拳時掃到了虞熠之的鼻梁,那裏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林津渡輕聲說:“先進屋,處理一下傷口。”


    趙黎這會兒情緒也冷靜很多,後知後覺自己當著虞諱的麵揍了他弟,後怕三秒又覺得說不定打到了對方的心巴上。


    他轉過頭看向虞諱,自己臉上的兩個巴掌印也清晰可見:“痛定思痛,才能悔改。”


    虞諱沒有說話。


    進門後,林津渡輕車熟路地找到家用急救箱,從裏麵拿出消毒的棉簽和創可貼。


    虞諱則叫來管家上藥。


    “麻煩了。”虞熠之麵無表情。


    這點傷其實他自己對著鏡子也可以,但虞熠之現在著實不想看見鏡子裏自己的樣子。


    對一切事物處理得心應手的管家:“領著月二十萬的工資,我應得的。”


    “……”


    林津渡發現了這本書重要角色的共同點,他們都有一種薛定諤的聰明和愚蠢。


    比如虞熠之被戲耍了許久,卻又能想到工簽逼著另外兩人短時間出手,而趙黎,他甚至發現了自己和虞諱忽略的疑點,然後匆匆趕過來把男主打了一頓。


    整個客廳很安靜,林津渡坐在沙發上陷入沉思,係統一直在對他的腦子使用[戳一戳]。


    【我感覺大把能量反饋而來。】


    林津渡愣了下:“你的意思是……”


    任務六完成了。


    【是的。】


    確切說,是任務六完成得太快就像龍卷風,快得它甚至不敢結算。


    【快去問問這半障男三,再確認一下?】


    林津渡看著趙黎,莫非男三第一件事不是衝過來打人?


    他措辭問:“你發現江舟有問題後,直接去質問了江舟,和他反目了嗎?”


    “當然沒有,我先去報的警。”


    雖然構不成定罪的證據,但趙黎是帶著拷貝的監控過去,麵對這麽大的疑點,警方那邊肯定會留意深挖。


    林津渡還沒來得及繼續開口,趙黎先說下去:“和警方說明完疑點,我才跑去找了江舟,我當時實在是氣急了……”


    虞熠之下意識說:“然後你把他也打了?”


    趙黎:“沒有,我忍住了。”


    虞熠之:“……”


    虞熠之心態險些崩了,合著挨揍的就自己一個?


    趙黎還在訴說著自己的酸楚,見到江舟後又是如何地做情緒控製。虞熠之徹底忍不住了,掄起拳頭就要衝過來:“趙黎,你個龜孫子!”


    他現在像是有著一頭犛牛的力氣,被管家和林津渡一左一右壓著胳膊,都險些掙脫開來。


    “冷靜。”林津渡扮演著聖父的角色勸和:“一定要冷靜,冤冤相報何時了。”


    虞熠之不好大聲說話,不然會牽扯到嘴角的傷口:“他要是都打了,我還能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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