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出道


    由於風急雨急, 兩人沒有多待,虞諱起身走到那把大黑傘下,同林津渡一道轉身離開。


    亭子裏隻剩下管家和虞熠之。


    虞熠之仍舊坐在亭子裏,遙望天幕不知在想什麽。


    滂沱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不多時, 遙遠的天際出現一道彩虹。


    虞熠之的眼中重新有了些光亮, 冉元青的事情雖說是一個坎,但烏雲總有過去的時候。


    他凝視那道充滿象征意義的絢麗七彩,問管家:“看著它, 你想到了什麽?”


    管家:“碰上彩虹,吃定彩虹。”


    虞熠之:“……”


    他準備迴屋內歇歇,拿起桌上的手機時, 忽然想起什麽, 安靜地把備注也改了。


    林津渡→謎語人零號


    虞諱→謎語人壹號


    管家→謎語人貳號


    管家個子高,虞熠之也未刻意掩飾,不小心就瞥見了屏幕內容。


    他好奇:“為什麽序列號從零開始?”


    虞熠之:“萬惡之源。”


    零是起點,從把林津渡帶進家門那天,就沒過一天安穩日子。


    管家理解不了虞熠之的點, 正常人難道不該去關注,為什麽林津渡走得時候是坐虞諱的車?


    


    氣溫驟降, 衣服也有點濕。好在虞諱車內裝著自動恆溫空調,整體非常舒適。


    一路平安迴去, 林津渡先去衝了個熱水澡。因為受風有點頭疼, 他正要睡一會兒, 才踢掉拖鞋, 房門就被敲響。


    門是半開的, 低沉的聲音輕易飄了進來。


    “吹幹睡。”


    林津渡下床走過去, 發梢還濕噠噠的。


    “你安攝像頭了?”居然猜得這麽準。


    虞諱:“是你過分安靜了。”


    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這道理放在林津渡身上,同樣很適用。


    虞諱過來還有另一重原因,助理剛剛來了。


    林津渡披上外衫,和他一同去客廳。


    助理正站在盆栽旁邊,見到他後幽幽開口:“感謝你吃燒烤時記掛著我。”


    昨晚做了一晚上黑白照的噩夢。


    林津渡幹巴巴笑了下。


    老板在場,助理很快步入正題,他對虞諱說:“照您安排的,我去見了王天明一趟,透露了冉元青即將和他接踵而來的好消息。”


    林津渡:“……”


    真會用成語。


    助理:“還有那位幫王嬸兒子擺平事情的人,我也透出了風聲。唯一的麻煩,是他們還保留了一部分對冉元青的幻想。”


    認為頂鍋一次,就有頂尖律師幫忙脫罪,再不濟日後出來也能拿到一大筆豐厚報酬。


    林津渡聞言稱奇道:“冉元青上輩子是不粘鍋變得嗎?”


    萬事不沾手。


    助理有同感。每次都是借他人的爪子,恐怕就連違禁品的購買,都是讓保鏢或者什麽人代勞。


    虞諱卻是一點也不著急,對助理說:“去把冉元青接受調查的消息傳出去。”


    《最年輕美術館長疑似涉違禁品案》,媒體一定會很喜歡這個標題。


    林津渡:“用輿論對付他?”


    虞諱搖頭:“凡事要講證據。”


    他在沙發上坐下,給冉元青的姐姐發了一條消息:【投毒案的幕後指使者是令弟。】


    其餘不附加任何解釋,更別提所謂的證據。


    昨天忙了一晚上,助理匯報完情況,虞諱給他放了一天假。


    林津渡幫他斤斤計較了所謂的一天。


    “這也不算放假吧,不是還要去放消息?”


    另外半天還是用工資補上吧。


    虞諱伸出一隻手。


    “five?”林津渡愣了下。


    後知後覺助理的五千好友,其中肯定有分子從事媒體行業,對方隻要打個電話就行。


    他感歎:“人多力量大。”


    有王天明這個前車之鑒,冉元青當天下午就上了熱搜。


    熱搜內容和林津渡想的有些偏頗。大意是說冉元青一直不滿家中選他姐姐繼承家業,所以利用違禁品和一些圈內人建立關係,試圖從他姐手中奪迴繼承權。


    林津渡一眼看出重點:“這是在做割裂?”


    目前看倒是挺成功,關於豪門繼承人的議論以及男女話題,讓大眾無形中把姐弟倆看成對立的兩麵,冉家竟跟著從事情裏摘了出去。


    一天後,助理和冉雪前後腳來到別墅。


    比起上次在醫院時的光彩照人,冉雪今天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了疲態。當看到林津渡在虞諱家中時,她有瞬間的驚訝,不過很快掩飾住了。


    冉雪首先表態,關於冉元青所做的一切他們家都不知情。


    虞諱沒說話。心中清楚她說得多半是實情,冉家雖然有諸多上不了台麵的手段,可不會傻到同違禁品扯上幹係。


    沉默可以代表默認,也可以是否認。


    見虞諱沒有明顯表明態度,冉雪歎了口氣,拿出一個u盤。


    “這是我意外從元青電腦裏發現的,裏麵包括但不限於他參與過洗錢等違法犯罪的事實,我很快會去親自舉報。”


    說著意外,她手上同時拎著的還有一個電腦包,恐怕是才找人緊急破解過。


    明確表示家族不會幫助冉元青後,冉雪沒有再多說什麽,以公司還有事要處理為由,匆匆離開。


    等人一走,林津渡納悶說:“她去實名舉報,豈不是要得罪很多人?”


    “冉家肯定會傷筋動骨,同樣的,她也會收獲大眾的同情。”虞諱淡淡說:“想來過幾天的新聞會是冉雪實名舉報,之後還會再出現她收到死亡威脅和家族厭棄等小道消息。”


    林津渡若有所思,虞熠之的事情虞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冉雪這一係列措施,是為了給虞家一個交代。


    虞諱:“也為了她自己。”


    “嗯?”


    “冉家的傳統是讓第一個孩子做繼承人,但冉雪的奶奶在公開場合多次流露過想讓孫子繼承家業的心思。”


    虞諱知道的隱秘不少,緩緩道:“這中間還涉及一場兩代人的博弈,冉家二老不喜歡兒媳婦,當年就反對她進家門,後來又偏疼孫子打壓孫女。而這位女士一向喜歡和他們對著來,一來二去,她對冉雪的疼愛自然要多過冉元青。”


    助理說:“這可能也是冉元青扭曲的原因之一,原生家庭的矛盾讓他產生了強烈的控製欲。”


    他還要分析的時候,林津渡打著嗬欠打斷:“別想了,比我們有錢,比我們有人愛,為什麽變態幹你我屁事。”


    助理怔怔一想,覺得好有道理,他朝九晚五不時加班的都沒犯罪。


    


    接下來兩天,冉元青迎來了一番來自親人背刺。


    冉家那裏好戲不斷,老的還想撈一把,找了律師想要從沒有販賣盈利的確鑿證據上洗一下,冉雪則是發了一條朋友圈,痛斥什麽時候親人才能醒悟。


    朋友圈內容不出意外被人截圖發到網上,迎來了新一波的討論,她成了大眾眼中的清流。


    “姐弟倆根本不在一個段位啊。”


    林津渡搖了搖頭,莫非冉家的智商傳女不傳男?


    他瀏覽熱帖的時候,手機響了。


    [魚一隻來電]。


    林津渡挑了挑眉,拿起接通。


    “天目大道,五點。”那邊說完就掛。


    林津渡隻覺得莫名其妙,考慮了一下,反正今天也沒有其他事情。便沒再打過去具體詢問,決定下午直接跑一趟。


    下午四點。


    天目大道是一個站點的名字,處在市中心的最外圍。虞諱上午有事外出,林津渡獨自打車前往那裏。


    巧了,又是那個出租車師傅。


    司機拋給他一個我懂的眼神,一腳油門開過去,爭取送他早日私會。


    遠遠地就能看到虞熠之,高大帥氣的外表讓他像是人形立牌,非常有標誌性地立在橋頭。


    司機詫異:“換人了?”


    林津渡黑著臉付錢下車。


    虞熠之看了他一眼,插兜一言不發地往前走。


    從他僵直的背影可以看出,偽裝強勢的背後有一絲不自在。


    這也難怪,獨處時虞熠之很難找到林津渡的定位,他們中間涉及到替身交易買賣,過分複雜了。


    林津渡說:“同樣涉及交易,你哥和我在一起時都沒有不自在,你糾結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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