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錫卒當朋友,也當你是。”沈小七言道,“所以,如果有這張窗戶紙,幫襯著捅開也不錯。”


    “想當個紅娘?”奕帥揚眉笑道,“那你覺得,我怎樣?”


    “如果模樣沒有修正的話,長的不錯。”沈小七倒是不建議評頭論足,奕帥的長相沒什麽值得挑剔的地方,相反格外英氣,雖然不是那種身形極為健碩的存在,可不管在哪,都讓人覺得穩妥異常,哪怕幽遊這種各處嫌棄的人,對於奕帥還是很客氣,不因身份,隻是奕帥行事穩當,“遊戲玩的不錯,線上線下如果都是這樣,脾氣也挺好,感覺,和錫卒很般配。”


    “其實並非如此。”奕帥隨手比劃了下,“也就近年好些,最近進入這遊戲,比想象中收益更豐厚,事實上,我們涉足遊戲不早不晚,沒有驚人的天賦,也沒有什麽出類拔萃的手段,抱團打金、代練刷怪,什麽都幹過,掙的不多不少,吃飽喝足沒什麽餘頭,說實話,若非這遊戲有自潔功能,我可能要邋遢很多,以前,更是如此,和你能想象中的男孩子一樣,亂七八糟的生活隻能更亂的活著。”


    奕帥擅長輔助,沈小七想過鑄兵都沒想過縫紉,在未曾了解遊戲下,奕帥首選這等輔助,在她看來,應該是個極為心細之人,可不曾想,看到的和真實的有差別,奕帥也不過是個尋常大男孩走到現在。


    沒有插話,奕帥既然坦言,沈小七也願意聽下去,就借著這點時間,至少不至於調侃錫卒之餘,總是不自覺的好奇,為何二人會如此相處。


    “錫卒和我不一樣。”奕帥輕言道,“大小什麽都好,學習好、家境好、長得也不賴,實打實別人家孩子的標準模板,順風順水的這樣走下,其實對誰都好,偏偏,她也會有自己的想法,學著叛逆,而第一次膽戰心驚的跑出去玩遊戲,就傻乎乎的撞上了我,我到現在還記得,她眼巴巴瞅著故意裝成一副老成模樣在那嘚瑟的我,我會是多麽難堪的樣子,說到底,她隻是一次嚐試,也許不在重複,沒人會知道,主動和我說話,也就是蹩腳的原因,開關沒用,僅僅是插座被我踹鬆了。”


    “壞孩子總覺得好孩子高不可攀,我也沒想過再見,她那麽笨,什麽遊戲都不會玩,居然第二天又傻乎乎的坐在那,開了機,盯著我,還帶了兩杯橙汁,引得我身邊同伴哄堂大笑,我居然會覺得挺丟臉,如果那時候直接無視,或許不會這樣,我當時就在想,一個好孩子如果學壞,會是什麽樣子,像我一樣不務正業,和我這樣沒頭沒腦的活著,拖一個如此幹淨的女孩子到泥潭,是不是自己也不會覺得那麽沒用。”


    嘴角不自覺的因為奕帥的話而微微揚起,隻是說不清的苦澀,沈小七沒來由的感覺到陣陣窒息,並非遊戲所致,而是奕帥的話,總覺得在一點點變得寒刹,無能為力的冰冷,讓她很想用力的唿吸,卻不知如何施力。


    “其實談不上什麽叛離,隻是我認為中,她有些笨拙,實際上,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兩不誤,她的父母不是那種墨守成規的,很開明,她想做什麽,隻要學業不誤,無所謂,甚至於很可笑,他們會覺得我這種滿大街,人人嫌棄的所在,還不算太差,閑暇時候,錫卒願意來找我,我也樂的沾沾自喜,做這種羨慕中好孩子的榜樣。”


    眼眸微垂,奕帥盯著腳麵,一點點摩挲著地麵的灰漬。


    “我沒有什麽固定生活來源,玩遊戲餓肚子是長有的事情,錫卒出現,從一開始的有趣,到莫名其妙有些期待,我在那做了個網管,拿著微薄的工資,就是等著她空暇時的出現,我覺得那段日子,真的很不錯,直到什麽時候,大概是我發現,我口袋裏的餘錢,還遠遠不夠她朋友隨意給她送的個小禮物,那時候,我覺得應該掙點錢,這樣荒廢下去,沒準有一天,我引以為傲的玩遊戲,也吸引不住她的目光。”


    年紀是無憂無慮的界限,什麽時候開始籌算生活,或許就已經不在是年少。


    “什麽都不會,卻覺得做什麽都行,和幾個朋友一起開了個工作室,還不是現在這種模式,很純粹的代練打金,說來不怕你笑話,租房子購置二手機器的錢,還是錫卒的獎學金,打了欠條,我覺得我能還。”奕帥嘴角嵌著些許苦澀,“很可惜,想法和現實差距太大,還不到半年時間,我連遊戲中的騙術都想不通,一而再再而三的虧損,入不敷出,直到連活都接不到,所謂的朋友,一個接一個的走,最後留下的隻有我自己,我記得那天,我坐在那,忘了最後一個人走時,沒有關門,就那麽傻乎乎的,背對著來送飯的錫卒,哭了好久。”


    無上中的成員,對於奕帥到底多了解,沈小七不知道,但有些話,奕帥到現在這個成麵說不出也不會說,或許就是因為沈小七無關現下,夠陌生,卻在輪迴中熟悉,站在那就和個無關痛癢的npc一般,奕帥說的多了些,卻似乎早想說出,理清這些不願迴想的沉澱。


    但沈小七和奕帥,似乎都沒發覺,周遭很安靜,空氣中氤氳著某種異樣的所在,沈小七願意聽,奕帥也順理成章的說下去,情緒好像根本無法控製。


    流血不流淚,這隻是一種說出來的堅強,誰不是哇哇落地,隻是越來越不適合讓旁人看到脆弱罷了,這其中,奕帥多少信心滿滿,就有多少無能為力,那一刻,有多難耐,或許沈小七無法體會,但站在其身後,靜靜看著的錫卒應該很明白。


    “很長一段時間,我遠離了這些,甚至躲著錫卒。”奕帥緩緩仰頭,眉宇間依舊不改英氣澎湃,似乎他描述的隻是他人之事一般,這般年歲,奕帥的眼神的確老成了許多,不管是接雇傭還是處事,顯少有意氣用事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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