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太後也來了!”溫巳本想全身而退,沒想到被易為撞見,又驚動了太後,已然是沒有迴寰的餘地了,索性把事情做絕,兩麵都沒了退路,互相轄製,或許是唯一的出路!


    索性雙沅帶來的幾個除了貼身伺候的,就是死士,即便她在這裏殺了溫巳,也不會有半點兒消息傳出去。眼見那場大火越燒越旺,照在每個人臉上,陰晴不定。


    “溫相這是做什麽?”雙沅身後有人放下一把椅子,她緩緩坐下,撫一撫一群,端莊無比。溫巳狠狠心,一指那大火道,“臣我太後排憂解難,去了這個禍患,便再無人知道,太後將先帝的屍身藏在宮中了!”


    “先帝的屍身?”雙沅看向火種,隱約有棺槨的模樣,但她心裏十分清楚,先帝的屍身並不在這裏,且她已經換了地方,就連唯一見過的外人——方暮,也是不知道的。她揚起了下巴,抬高了聲音說,“先帝的屍身,自然是在皇陵當中的。溫相說的這是什麽笑話,莫非是喝醉了酒嗎?”


    “太後,這裏除了我,都是你的人,何必這麽嘴硬?”溫巳走到她麵前,“我知道,你恨我,恨我連他死了都不放過。可是你知道嗎,這件事幸好是被我知曉,若是被別的朝臣們聽說,會有什麽後果?”


    雙沅沉默不語,溫巳說道,“不管你承不承認,這件事,我已經替你做完了,這裏的人,包括我帶來的,任憑你處置,也好堵住悠悠之口,不讓消息泄漏出去。”


    聽到這話,不死猛的一個哆嗦,看來,溫巳早就存了讓自己死的心。雙沅看著溫巳,眼神冰冷的沒有半點兒溫度,好半天,她才說道,“他不在這兒,你和我,都上當了!”


    “什麽?”溫巳一愣,轉頭去看勢頭減弱的大火,“怎麽可能?是我親眼看到了歸海雲琛的屍首,親手把火油澆了上去,然後火就燒了起來!不可能是假的,不可能!”


    “哀家的確將先帝留在了宮中,”雙沅知道,事已至此,是再也瞞不住了。她說,“不過,並不在這裏,你燒的那個,是假的!”


    這時候,易為已經冷靜了下來,將整件事前前後後想了一遍,總覺得哪裏不對。怎麽這麽巧,方暮偏在這時候要吃冰鎮的果子和果酒,讓他不得不來冰庫一趟。怎麽這麽巧,溫巳也選了這個時候到這兒來。怎麽這麽巧,這中間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給他留下。但凡多些時間,他也不會做出如此莽撞之事。難道,問題出在那個方暮身上?


    想到這兒,易為猛的哆嗦了一下。若真的如此,那方暮也算計的太精了些。不隻自己,就連溫巳那邊,也被他算計了!這些話已經到了嘴邊,幾乎就要說出來了,易為卻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混亂了,他就不要再添一把柴了!


    “你承認了?”溫巳眼底幾乎要噴出火來,“為什麽呢,你這是何苦呢?歸海雲琛,他已經死了,去了閻王殿,喝了孟婆湯,永遠都不會再迴來了!即便他能迴來,也不會記得你了!”


    “你胡說!”雙沅始終堅持自己的想法,“他還在,哀家能感受的到,先帝的魂靈還留在這座皇宮當中。他舍不得哀家,舍不得奎兒,舍不得他耗盡了心血的溟幽!”


    “那又如何?”溫巳惱怒道,“溟幽的每一任國主,哪個不是百年之後由子孫後代接替,代代相傳!為何隻有他歸海雲琛不同,明明已經死了,還要迴來!”


    “因為他死的離奇,死的冤枉!”這句話,幾乎是從雙沅的心底深淵裏怒吼出來的,“先帝是如何死的,難道溫相不知道嗎?他口吐黑血,是中毒而死。哀家想問問溫相,下在先帝身上的毒,到底是什麽人做的?”


    溫巳猛的哆嗦一下,他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能夠瞞天過海,不料雙沅早已憑著蛛絲馬跡,懷疑道了他身上。


    “怎麽,溫相不會是忘了自己做過什麽吧?”雙沅知道,今夜她要背水一戰,不然死的那個一定是她自己。溫巳嘿嘿笑了兩聲,“本相此生做的小事一萬,大事三千,總不能每一件都記得吧?”


    “好啊,那哀家就幫溫相來迴憶一下!”雙沅強自鎮定,溫巳卻急著打斷她,“不必了,今日本相也累了,該迴去歇著了。不死,咱們走!”


    雙沅輕輕咳嗽一聲,易為已經擋住了兩人的去路。溫巳轉頭看向雙沅,“怎麽,難道太後有意留臣秉燭夜談嗎?”雙沅道,“哀家正有此意,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溫相請隨哀家來吧。”


    原本不死就沒想過要反抗,所以易為很輕易的“製服”了他,帶上溫巳,隨太後離開了冰庫。


    不遠處,方暮站在一座高聳殿閣之上,看著雙沅一行人離開,知道他要辦的事已經辦成了。這次,溫巳被太後捏在手中,能活下來的幾率不會太大。即便他有辦法讓太後放過他,以後的日子恐怕也沒有那麽好過了。


    次日一早,群臣照例早朝。國主歸海奎端坐龍椅之上,垂下的簾幕之後,雙沅臉色蒼白,任憑白佩的一番好手藝,也沒能完全遮住她眼下的兩片烏青。


    昨夜她和溫巳撕破了臉皮,將擠壓在心底那些惡毒的話語一股腦的都倒了出來。白佩獨自守在外麵,聽著裏麵時不時砸碎茶杯茶盞的清脆聲,還有太後和溫巳的爭吵聲,心力憔悴。


    “有事奏來,無事退朝!”內監拖長的聲音響起,雙沅忍不住掩住口鼻打了個哈欠,她此刻隻想迴去好好睡一覺,不管不顧,睡到自然醒。


    “臣有本!”


    聽到這個聲音,雙沅立刻睜開了眼睛。說話的是禦史郭長虹,雙沅記得,他是溫巳的人。且郭長虹和溫巳祖上有親,他們倆同氣連枝,常常做出一些讓雙沅頭疼的事。


    “奏來!”歸海奎開口,雙沅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想要阻止他卻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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