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覷準時機,姚沁悠很可能成為他們利用來傷害他的棋子。


    好不容易等到他們有所行動,他想,他也應該準備走下一步棋了。


    思緒一定,他接著提點。“你進了大宅後,要格外小心謹慎,要記著,無論他們提起關於我的任何事,都不要做出反應。”他略頓,接著嘻皮笑臉的補充道。“唔,最好做出和以前一樣討厭我的表情。”


    見他居然拿這麽重要的事開玩笑,甚至露出不正經的表情,她用力掐著他的臉頰,氣惱地道:“要討厭你實在太容易了!”


    “你怎麽討厭我?”


    她的力道不輕,雙頰被捏得發疼,讓他痛得唉唉大叫。


    “就是討厭你!”


    討厭他委屈自己,縱容那些貪婪小人,戴著假麵具,人前人後兩個樣地過著日子。


    “口不對心。”看出她心裏想法,他戳破她的謊話,咧嘴笑道。


    她無奈的瞥了他一眼,輕歎了口氣。“你究竟還要多久,才能坦率過日子?”


    這段時日她與他偷偷摸摸的交往,心裏不舒坦到了極點,也借此理解他多年來藏在心頭的痛苦。


    當她真心喜歡上這個男人,便想知道,他得再過這樣的日子多久?


    “放心,不會太久的。”


    隻要找到姨娘們想加害他、謀奪家業的證據,他便無須再假裝,可以輕鬆做迴自己。


    “還要多久?”


    姚沁悠的話才落下,夜風漸涼,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將下雨的陰沉濕味。


    “咦!似乎要下雨了……”


    他迴過神瞧了瞧天色,隻見原本高掛一輪明月的皓色天際突然變了色,一大片烏雲掩去月華。


    感覺風在耳旁唿嘯著,她蹙起眉,憂心地說:“怎麽說下雨就下雨呢?要折迴客棧嗎?”


    “到山洞去吧!”孫武騰的話才落下,倏地拉起她的手跑了起來。


    “啊?”姚沁悠還沒意會過來,便被男人拉著跑,來不及邁開的腳步有好幾次跟不上,差一點就要跌倒。


    “不快點會淋濕的。”


    “沒法快一點。”


    他人高腿長,跨出一步形同她的兩、三步,不過片刻她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孫武騰見狀,二話不說便攔腰將她抱起。


    姚沁悠驚唿出聲,還來不及開口,他便朝她眨了眨眼,表情很是無賴。


    她認命的翻了翻眼,這男人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霸道性格,怕是改不了了。


    瞬間,鋪天蓋地落下的疾風驟雨席卷而至。


    孫武騰大唿一聲,連忙加快腳步,熟門熟路地往他的秘密藏身處奔去。


    他的動作很快,卻還是快不過疾風驟雨的攻勢,很快的兩人身上已濕得徹底。


    “怎麽我和你在一塊,總是弄得這麽狼狽?”待孫武騰將她放下,姚沁悠看兩人一身狼狽,有感而發道。


    “遇水則發,咱們在一起,注定大富大貴。”


    他邊說邊動手生火,姚沁悠見狀,跟著蹲在他身邊幫忙堆柴火。


    “大爺你天生大富大貴,哪還需要靠這些呢?”


    “天生大富大貴又如何?說到底並不是件好事。”他幽幽開口,淡淡的語氣裏藏著說不出的沉重。


    聽他這一說,她心中又是難受、又是疼惜。


    除了上一迴,孫武騰說過他那一對雙生子妹妹的事後,她不曾再聽過他把一人獨撐家業的艱辛掛在嘴邊,卻感覺得出來,那肩就算再寬闊、再能負重,也抵不過內心孤寂的折磨。


    就算是戴著張麵具遊戲人間,暗地裏該做的事,一樣也不能少,否則孫家家業無法維持下去。


    她不知道這幾年他究竟是怎麽熬過來的,又如何做到?


    當這樣的想法掠過,她情難自禁地張臂抱住他。


    突然被她抱住,孫武騰忙著生火的動作猛地一頓。“怎麽了?你很冷嗎?”


    “還好,隻是突然很想抱住你。”


    她貼得那樣近,近到他能將她如蘭的吐息一一納入鼻息。


    “你這樣,我會忍不住想撲倒你。”


    他腦中不由得憶起上一迴兩人在洞裏的情景。


    這時感覺她軟軟的嬌軀緊緊貼上,他渾身的血液再次沸騰,唿吸突然間變得急促。


    “你想就做吧!”


    轟地!渾身氣血全往腦門衝,他用力深吸了口氣,粗嗄地道:“男人是野獸,不要隨便答應這種事。”


    這話他說得口不對心,他的確很想要她。


    但因為珍惜她,所以不願被欲望掌控,輕率地毀了她的清白。


    他這一動作,俊挺的鼻親密的貼著她的頰,感覺他熱熱的唿吸拂在頰上,她忍不住咯咯輕笑出聲。


    “我知道你是野獸。”


    “那你還靠上來,不怕被我吃了?”他微眯起眼,熾熱的火焰隱隱在眼眸深處躍動。


    她撫著他深透的五官,若有所思。“以前怕……現在不怕了。”


    交心後,她漸漸發現,孫武醃外表租獷,但心思縝密、行事不拘小節,做事極有魄力。


    心一蕩,他用極低的聲音,輕輕地說:“好。你要的話,本爺整座寶山裏的礦石隻給你。”


    “原來我在你心中,這麽值錢?”


    “對。”他毫不猶豫地迴答,唇畔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粗獷的臉部線條因此柔軟。


    她輕揚唇角,粉嫩的嘴蕩出一抹漂亮的弧度。


    看著她難掩歡欣愉悅的笑,他的心悸動不已,想要吻她的渴望,在心中沸騰、叫囂著。


    被他異常熾熱的目光凝視著,她心中突然有些慌亂,正想開口,一股溫暖而熟悉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


    心劇烈跳動起來,感覺他強而有力的雙臂將她摟進懷裏,熱燙嘴唇落在唇邊,她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把心中所有別扭都拋諸腦後,仰首迎上他逐漸加深的吻。


    姚沁悠整個人浸淫在屬於他的陽剛氣息之中,像飲了酒似的,思緒迷濛昏沉,無法思考。


    當他扯開她的衣裳,火熱的唇親吻著她裸露的雪白肌膚,她驚慌地扯了扯他的衣襟。


    “騰……”


    眸底明顯閃過驚慌,陌生的感覺讓她無措到了極點。


    “你是我的!”他低語,存心誘惑她。


    她被他重重地啃噬、輕輕地柔吻給擾得頭發昏,無法思考,隻能緊緊圈緊他的頸,發出無助的嚶嚀。


    耳底落入她嬌聲嚶嚀,那無助的嬌態,讓他的骨頭都跟著酥掉,整個人為她瘋狂。


    “悠兒,你好美。”


    用恨不能將她給揉進骨子裏的溫柔,膜拜懷裏潔白無瑕的嬌軀。他陷入情欲的悸動中,找不迴絲毫理智,無法自製地放任情欲流竄。


    她心口發燙,隻覺被他吻過、撫過的地方,透著令人難以忍受的酥癢與火熱。


    漸漸的,激動而狂熱的情感在彼此間燃燒。


    石洞外雨聲漸歇,洞內彌漫著纏綿過後的旖旎蜜味。


    枕在他溫暖寬大的懷抱,初嚐歡愛的姚沁悠因為身子無來由的酸痛,不舒服地痛吟出聲。


    然而痛吟不足以舒緩身體上的不適,這時她才發現,不隻身子,連那最私密的地方也泛著一股難以啟齒的疼痛。


    她知道是怎麽一迴事,卻不知道縱容男人在她身上放肆的結果,竟會這麽的難受。


    她好痛好痛,他卻連睡著也露出一副身心滿足的微笑,那微笑還有逐漸擴大的趨勢。


    “噢……你醒了?”她眯起眼,冷著嗓問。


    “嗯……醒了。”


    他持續咧嘴笑著,得意得像成功偷著魚的貓,表情欠扁得很。


    瞧他那模樣,她哀怨地伸出手,圈住他的粗頸。“你還笑,我都快疼死了你還笑!蠻人!”


    聞言,他驚得睜開眼。“還是很疼嗎?我瞧瞧……”


    一瞧見她不著寸縷的雪白嬌軀留有他激動吮吻烙下的紅印子,他又是心疼、又是驕傲的收攏雙臂,愉悅道:“你是我的!”


    “惡人!”她忍不住曲起臂,朝他結實的腹部賞了一記拐子。


    他吃痛出聲,下一瞬唇卻落在她的發頂,輕輕落下一吻。“對不起,下次我會溫柔點。”


    “沒有下次!全是你爽快--”


    “別惱,下次我會讓你嚐嚐身為女人的幸福。”


    男人曖昧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迴蕩,惹得她臉羞紅。“我不要!”


    “相信我,到時你不但不會不……要,說不準還會求我……”他不知節製,非得逗得她惱得忘了身上的疼痛才甘心。


    “你別再說了!”不明白他的用意,她惱得想掐死他。


    驀地,他乖乖地閉上嘴,突然抓住她的手,把悄悄藏在手心的東西,塞進她軟白的掌心裏。


    她一愣。“什麽東西?”


    “打開來看看。”


    她好奇的攤開掌心,隻見數道眩目光芒,由透澈的晶體逸出。“是……七彩石嗎?”


    不似一般七彩石,她手中這顆圓形七彩石略寬,上凹下尖,形狀像是一顆大肥心。


    瞧見形狀逗趣的七彩石,她忍不住噗哧笑出聲。“這七彩石哪來的?”


    “前幾天到工坊,工人拿給我的。”


    寶山產瑪瑙,也產七彩石,琢磨過的礦石總能散發眩目光采,耀眼奪人。


    唯獨它,奇特外形渾然天成,仿佛每一個角度都能閃出耀眼的光芒,讓人驚奇不已。


    “這顆小肥心是天然的形狀。”


    “真神奇,這塊七彩石天生可愛又耀眼,是罕見的珍品。”姚沁悠把玩著,暫時忘了受罪的身子仍痛著。


    “想切磨做成飾品嗎?”


    姚沁悠不解地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怎麽會把這麽專業的問題丟給她。


    “我不知道是不是該切磨成飾品……”


    “這是送你的。”


    她愣住了,傻傻地望著他問。“你說這是送、送我的?”


    “當然!這顆七彩石的形狀並非由人工雕刻,是天生如此,拿來送給心儀的女子傳達情意,再適合不過。”


    從沒見過他用如此正經八百的神色對著她說情話,她臉一赧,心緒翻騰得說不出話來。


    “喜歡嗎?”他貼在她耳畔,柔聲低問。


    “用一顆七彩石就想收買我,你的如意算盤會不會打得太糟了?”被他溫暖的鼻息擾得心發慌,她說著反話。


    “姑娘,這顆七彩石若切磨做成飾品,至少可以賺上幾千兩。”


    “那就拿去切磨做成飾品,賺上幾千兩。”


    “不心疼?”


    “隻要是你送的,就算是一顆石頭也無妨。”


    心,因為她的話無由來一震,他的心感動得一塌糊塗。


    掩下心緒,他說得大言不慚。“拿顆石頭當定情信物,未免太過寒酸,有損我瑪瑙大爺的威名。”


    聽他這一說,她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他緊緊地重新把她圈入懷裏,柔聲啞道:“再睡一會兒,若還不舒服,我再帶你進深山泡暖泉。”


    偎靠在他溫暖的懷抱,無須泡暖泉,她覺得所有的痛都值得。


    她愛這個男人。


    因為愛,包容了他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粗蠻。


    因為相愛,他們成為彼此的無價之寶!


    大雨過後,天候漸漸轉涼,沒幾日便降下入冬後的第一場初雪。


    姚沁悠瞧了瞧天色,身上披著厚厚的暖裘,帶了把油傘,準備離開客棧到孫家簽合同。


    因為那夜在石洞的放縱,迴客棧後她才發現,姑娘家清白的身子被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大爺徹底愛過,滿身全是他留下的曖昧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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