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倒是熱情,那些人也都麵露微笑,很和善的樣子,小孩便順勢走了過去。


    靠著欄杆坐下了,那個姑娘又不見外的湊過來問道:“怎麽就你一個,你家公子呢?”


    小孩:……


    我就知道!這樣打扮像個丫鬟!


    她扯了扯鬥笠的帶子道:“他不是我家公子,他在後頭呢。”


    “咦?不是,那他是你什麽人呀?”


    這還真有點難解釋,而且小孩發現許多人對太監都是敬而遠之的隻好含糊道:“他是我隔壁叔叔的兒子。”


    “隔壁叔叔的兒子……那就是……你鄰居,”這姑娘琢磨了半天,“他是你的朋友吧?”


    “算是吧。”小孩說的很勉強。


    並不想認下這麽一個嘴欠的朋友。


    “既如此,不如叫他也進亭子裏歇一歇,咱們也好說話。”


    一個看起來和連理差不多大的男子開口說道,眼睛看向山道的方向。


    小孩扭過頭就看見了連理的身影,朝他擺了擺手,唿喊道:“我在這兒,快來坐,這兒有座位。”


    再等會兒人多了,可就未必有了。


    連理很勉強的揮了揮手。


    有沒有可能,他壓根就不想往人堆裏紮?


    就這麽一會兒工夫不見,她就跟別人坐一塊去了?


    那都是誰啊?


    連理走過去,那個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子,便率先同他抱拳見禮,說些什麽今日相聚亭下便是緣分之類的熱情而客氣的話。


    他自稱是城中張員外的女婿,一家人才搬來不久,聽說法圓寺很有名氣,今日閑暇無事,便帶著家人來山上拜佛,妻子身子不好,爬山爬累了,在禪房歇息,他見天氣晴好,大家興致正濃,便陪著嶽父嶽母和妻妹上山來看看。


    走累了停下來歇腳。


    至於另外三個人,也是剛認識的,一家三口,趙舉人攜著妻女爬山,細問才知道。


    趙舉人在城中的銜蘆書院當先生,而張員外的女婿許聰也要入銜蘆書院讀書,今後一定會有交集的人,如今這麽一認識可不就一見如故嘛。


    他們倒是挺熱情,可連理並不想和他們多說,隻說自己姓陳,是家中獨子,他們叫他陳大郎就是了。


    敷衍之情溢於言表,小孩倒是挺熱情的說自己叫小孩。


    可聽起來也很假。


    張小梅癟著嘴嘟囔道:“不想說就不說嘛,騙人幹嘛。”


    她這嘟囔的聲音可不小。


    許聰阻攔道:“哎,小梅不得無禮,防人之心不可無嘛,陳公子和這位小妹妹不肯據實相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相聚便是緣分,何必執著於名姓,方才我等正在對弈,不知陳公子是否有興致手談一局。”


    亭子正中的桌子上,放著棋盤和棋子。


    憑小孩的經驗來看,她對這玩意兒一無所知,隻能感覺到這位許公子說話很好聽。


    他嶽父張員外和趙舉人也挺客氣的。


    但連理很不客氣,直接就拒絕了:“不了,你們下吧。


    你歇夠沒,若是歇夠了,就走吧,不是說要找什麽野雞野兔嘛。”


    小孩:……


    他都這麽問了,她還能歇的下去嘛,隻好和他一起走了。


    等那些人的身影看不到了,小孩終於憋不住了,氣鼓鼓的問他說:“你幹嘛啊?人家那麽客氣,你那個樣,顯得咱們很壞似的。”


    “你知道什麽,我要是真坐下了,今後再見他們才要後悔呢。”


    “後悔什麽?”


    連理懶懶的拉著長音道:


    “讀書人都清高,不屑於我們這樣的人往來的,你難道沒有耳聞?


    再說了,不認不識的,我搭理他們幹嘛。”


    前一句小孩不予置評,後一句倒是有點道理。


    “那人家以禮相待,咱們也得拒絕的委婉點吧。”


    “我夠委婉的了,我不是說了嘛,你要去找什麽野雞和兔子,都走這麽遠了,你找到沒?”


    連理又笑眯眯的說了起來。


    整個一翻臉猴子,說變就變。


    小孩總看他笑眯眯的,在府裏笑,在張家和陳家也笑,還真沒想到他出來了居然是這樣的,現在再看他笑,就怎麽看怎麽假了。


    連理:“看我幹嘛?沒找到?”


    小孩撇撇嘴:“這裏人來人往的,上哪兒找去。”


    野雞野兔又不傻。


    連理笑道:“別哭喪個臉了,我知道有條僻靜的路,就是難走些,也不通山上,要去嘛?”


    “走著吧,那條路在哪兒?”


    要是上山去,沒準兒又會碰到趙舉人和張員外他們,到時候多尷尬啊。


    “還要再往上一點兒。”


    連理帶著小孩拐進了一條土路。


    這路明顯是人跡罕至的,都不怎麽成形。


    地上還鋪著一層鬆針,踩起來總覺得很不踏實,走了好遠,才上了一條青石小路,漫步於林間,隻瞧見幾隻大尾巴鼳鼠,站在樹上機敏的留意著周遭,卻並不怕人。


    大概天底下的鼳鼠都是這樣膽大,直到小孩試圖爬到樹上去捉,它們才跑,也跑多遠,不過是從這棵樹,跳到那棵樹,然後略有些得意的揚著臉看小孩。


    它們若是人,此刻一定會發出和連理一樣可恨的笑聲。


    可它們不是,也沒有人那樣聰明,爬樹抓不到,小孩幹脆撿了鬆果趁其不備打了一隻下來。


    她下手已經很有輕重了,所以那小東西隻是猝不及防的抱著鬆果摔了下來,暈都沒有暈,就掉到她手裏。


    稀裏糊塗的對上了小孩邪惡的笑容。


    好好一個鼠,掉下來前還一副驕傲機敏的小模樣,被她捏了一會兒就攤成了一張扁扁的鼠餅。


    連理:“死了?”


    “說什麽呢你!我是那麽殘忍的人嘛?”小孩開心的摸著那濃密厚實的皮毛得意道,“我給它按磽來著。”


    鼠鼠滿意,鼠鼠舒服,鼠鼠攤成鼠餅。


    小孩滿意,小孩開心,小孩摸起鼠頭。


    連理聽說過:“人的穴位和鼠那能是一樣的嘛?”


    “找穴位幹嘛,它舒服不就行了嘛?”


    小孩還捏過南瓜呢,隻要不傷到它,不知道它的穴位也能把它捏的很舒坦。


    不懂穴位還不會看嘛。


    它沒叫喚,不想跑,還很配合的讓捏捏,那就說明沒問題。


    連理:……


    她要這麽想……那早晚要出問題。


    “我哪兒有本書,是治獸類的醫書,你要是感興趣,等迴去我拿給你。”


    小孩不愛看書,倒是挺好奇的:“還有治獸類的書?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書?”


    “宮裏也養這樣的東西,我認識個禦獸園的人,他死了,把書送給我了,本來是讓我給他家裏人的。”


    “那怎麽沒給呢?”


    “他家裏人也死了,”連理有些惋惜,“他說那是他一輩子的心血,本想讓家裏人傳下去發揚光大的,如今便宜你了。”


    小孩:……


    “我不要,這麽貴重的東西,你還是給別人吧。”


    “要有合適的我早給了,拿著吧,沒準兒什麽時候我也死了,到時候都沒人知道有這麽個東西,豈不是可惜。”


    連理撥弄了一下鬆鼠的尾巴,剛剛還軟軟趴趴的小東西,一下子就炸了毛,從小孩手裏跳下去跑掉了。


    小孩聽他的話,也聽的有點炸毛:“幹嘛說這麽晦氣的話?”


    連理的細長眼彎起來了:“胡亂說說而已,你怕什麽。”


    他抬起頭去看鬆鼠,斑駁的樹影打在他臉上,光忽明忽暗的。


    很不吉利的樣子。


    小孩:……


    我人生的陰影還不夠多嘛?


    “皇宮聽起來不是什麽好地方,你幹嘛非得去啊?”


    連理重重的彈了她腦袋一下:


    “說什麽呢,那地方……對我而言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了,你這小丫頭片子懂什麽。”


    他用力的揉了揉小孩的腦袋。


    說了多少次長不高他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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