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故意潑秦冽的酒,還是因為他之前看過的小說裏有這樣的情節。受在無意中潑了攻一身酒,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試圖效仿,結果好像弄巧成拙了。


    估計秦冽看出來他是故意的了,才會對他那麽反感。


    不過以他對秦冽的了解,這人不是沒有好奇心的。他難道就一點兒都不奇怪,他為什麽會知道那種私密的事嗎?


    雲野想了想,覺得他一定是會抓耳撓心的,但礙於麵子,又不好意思直接找他來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吊著他吧。


    讓他天天惦記著他也不錯。


    不覺中迴到了雲家別墅,雲野想趁他們還沒迴來的時候快速收拾好行李,從這邊搬出去。


    他知道,以楚思玲的性格,斷然不會挽留他的,她一定會等他後悔,逼他向她低頭。


    整理東西時,雲慶輝的電話打來,作為一個家庭中父親的角色,他是失敗的,在這個家裏,和透明人沒什麽兩樣,話語權全部掌控在楚思玲的手中。


    雲野接了電話,一上來他就歎了聲氣,“雲野,你做決定怎麽都不跟家裏人商量一下?也太讓我們失望了。”


    他的話,雲野沒有理會,隻道:“今晚我就從這裏搬出去,往後也不會花你們一分錢。”


    “你……你這是說什麽呢?”雲野突然的轉變讓人摸不清頭腦,“我們辛苦栽培你,你卻說走就走,難道連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都不顧了嗎?”


    雲野沒法和他們說那麽多,這事兒多講一個字都是浪費口舌。


    掛了電話,他將行李箱的拉鏈一拉,長長吐出了口氣。


    終於可以為自己而活了。


    要帶走的東西並不多,雲野拉著行李箱出門,出租車已經等在門口了。


    他告訴師傅要去的酒店名字,之後靠在車椅背上閉目休息。


    迷迷糊糊中,雲野睡著了。


    他又夢見了前世。


    秦冽經常去各地出差,每次迴來,他都會給雲野帶個小物件,有些醜萌醜萌的,但也很可愛。


    最初的時候,雲野以為他隻是看到了隨手一買,後來次數多了,才發覺他是花了心思的。


    秦冽知道他愛好天文,所買的手辦之類的都有與其相關的元素,要麽是名字,要麽是造型,總之都有著他所鍾愛的點。


    雲野還很喜歡國寶。


    有一次他去川城出差,給雲野帶迴來一個熊貓盲盒,一共有六款產品,雲野一下子抽到了個限量款,憨態可掬的熊貓呈倒立的姿勢撐在一根竹子上。當時他驚喜得兩隻眼睛都放光,像孩子似的對著秦冽搖晃了下手辦,說自己是錦鯉附身。


    秦冽溫柔看著他,唇角一直帶著笑,金色陽光在他的背後,襯得他整個人都暖暖的。


    後來,他把他摟進懷裏,說等他的身體好一些了,就帶他去川城看熊貓,體驗親手削竹笛。


    可最終,也沒等來那一天。


    他們沒能手牽手走在川城古韻古香的小道上,沒能去看更多的風景。


    生死別離是世間最大的遺憾。


    錯過了即是永恆。


    睡夢中的雲野眼角無聲淌下眼淚,他真的好想好想擁抱秦冽。


    在這個世界,他是他唯一的救贖啊。


    第7章


    出租車抵達目的地。


    雲野被司機師傅叫醒時,眼角還沁著濕意。他揉揉眼睛,望了眼窗外,一個念頭突然魚躍而出。


    “師傅,麻煩您再送我去機場吧。”


    訂了最近一班飛往川城的機票,雲野落地那邊的機場時天還未亮。


    陌生的城市會給人帶來一種新鮮的刺激感。


    前世他經常出差,城市之間連軸轉,卻獨獨沒來過川城。


    雲野一點都不困,直接打車去了熊貓基地,在景區附近找了家酒店。


    卡裏餘額還夠,是他高中時拿的獎學金,楚思玲平日裏不會給他太多零花錢,雲野也基本不會主動找她要,不像雲敬,今天看上一雙限量版球鞋,明天要跟同學開派對,幾乎每天都訛人,說他的錢又不夠花了。


    楚思玲對外總說雲野節儉,都沒什麽花錢的地方,她硬塞給他都不要。事實上,她除了負擔不得不給他花的錢以外,其餘的都是能省則省。


    這次來川城,雲野打算多待幾天再走,他將行李箱裏的物品拿出來,認真有序地歸置好,然後才去洗澡、睡覺。


    同一時間。


    秦冽被門外狂吠不止的噪音吵醒,煩躁拉開門,正用爪子瘋狂在門上扒拉的“小玖”看到冷麵修羅似的那張臉,本能嚇得退後。


    爪子一點點謹慎收迴,在秦冽瞪向它之時,它瞬間警鈴大作,“蹭的”一下坐好,小尾巴在身後搖啊搖,衝秦冽頑皮地吐舌頭討好,很懂得看人臉色。


    “你大爺的,現在才淩晨五點,狗叫個毛啊!”秦冽崩潰地抓了抓頭發,後悔睡在車隊這邊,“信不信我今晚叫人來吃狗肉火鍋?”


    有一小撮呆毛翹了起來,讓他看起來比以往多了幾分可愛。哪怕聽上去兇神惡煞的,攻擊力也很薄弱。


    “啊嗚~”


    小玖怕了,慢騰騰挪過去,爪子溫柔地撫摸了幾下秦冽的拖鞋。


    秦冽順勢抬起腿,想一腳把它撅出去很遠,看它睜著倆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到底沒舍得。


    算了。


    發.情期又不是它的錯。


    去給它扒了兩根火腿腸,倒了碗水,秦冽來到一樓大廳,開了台電腦,準備玩兩局遊戲。


    小玖吃飽喝足,蜷縮著身體,趴到他腿邊睡著了。


    低頭看它一眼,秦冽的眼前莫名出現了雲野的身影。


    這小慫樣兒還挺如出一轍的。


    要不給你改名叫“小野”算了。


    秦冽也不知怎的冒出來這個想法,一從腦海浮現,他趕緊甩甩頭。


    跟那家夥熟嗎?沒事想他幹什麽。


    唐境澤來的時候,秦冽已經玩了不知多少局了,難得見他起這麽早,他都覺得挺稀奇的。


    “怎麽?有心事啊?”將帶來的早餐放在桌子上,唐境澤調侃:“我看你滿臉都是一副青年男子為愛失眠的困惑感。”


    “沒事少操心你爹。”秦冽按著鼠標,“我他媽想為愛失眠,那也得有對象。”


    唐境澤撇下嘴,把包子啥的都從袋子裏拿出來,“有對你情根深種的,你不是瞧不上嗎?”


    “行了你。”秦冽退出遊戲,要去洗手間,“少給我話裏有話。”


    唐境澤的眼底閃過一絲揶揄,等他迴來後,沒忍住追問:“你打聽到了嗎?雲野怎麽知道的?”


    秦冽夾起個包子咬了口,“我懶得問他。”


    “別裝了,就不信你不好奇。”唐境澤瞄了眼他右手上的疤,“那祛疤膏按時塗了嗎?”


    秦冽不知他怎麽忽然又提到這個,“想起來就塗。”


    “哦。”唐境澤眼珠子轉了下,話鋒驟然一拐,“其實那是雲野買來讓我轉交給你的。”


    秦冽目光一滯,包子險些掉下去。


    反應過來後,舉起筷子想打他,唐境澤連忙說:“但我跟他是真不熟,我也挺納悶,他怎麽關心你到這份上,居然在意你會不會留疤,這不是操的老婆心嗎?”


    秦冽沒說話。


    雲野的行為都不能用奇怪來形容了。


    他完全記不起在慶典之前還有哪次見到過他,讓他惦記到這份上。


    秦冽又不是對感情麻木的人。


    每次和雲野對視,他都能清楚看見他眼中的炙熱,明明白白袒露著少年一往無懼的心。


    他試圖看穿他的偽裝,戳破他的別有用心,卻也不知是不是他心機太深,把自己包裹得太嚴實,讓人無法輕易窺探。


    特別是那日在酒店無意聽見他和他母親的對峙,秦冽對這個男生更是看不懂了。


    他明明不該那麽陽光的,但麵對他,總會神采奕奕,被他威脅被他罵,也笑眯眯的,仿佛是天生好脾氣,不會生氣一樣。


    莫名的,秦冽很確信。


    這人是個複雜的多麵體。


    他所見過的每一麵加起來都不足以構成完整的他。


    -


    雲野一覺睡到天昏地暗,醒來時都快中午了,窗外豔陽高照,細聽來卻在淅淅瀝瀝下著小雨。


    雲野的肚子餓得不停在抗議,他拿起手機隨便叫了個外賣,之後去洗漱。


    等他再出來,手機上彈出一條消息。


    居然是秦冽發來的。


    [?]


    隻有高冷的一個問號。


    不過把他想說的話都完美表達出來了。


    雲野禁不住笑出聲。


    這還沒到24小時呢,他就憋不住了。


    都把人拖進黑名單了,還好意思放出來,估計他的麵子上也掛不住吧。


    [?]


    他不直說,雲野便假裝看不懂是什麽意思,迴給他一個問號。


    [痣。]


    對方接著迴過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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