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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韻受到了鼓舞,於是更加賣力了。


    宋宥欽的冷汗都冒了出來,不得不抓住她的手。


    「可以了,往後這些事還是讓下人做吧。」


    周韻失望地收迴了手。


    晚間,兩人洗漱好要就寢時,周韻已經坐在床上,準備往床裏滾,看見宋宥欽還坐在床邊輪椅上,她又自覺下了床。


    「王爺,我抱你吧。」


    宋宥欽訝然抬頭,隻看見周韻含笑的眼睛,亮如星子。


    周韻雙手將他從輪椅上抱了起來,輕輕放在床上,還替他蓋好了被子。轉身吹滅桌上的蠟燭,摸黑往床邊走。


    她走近的時候,宋宥欽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拉住她,過後掩飾般地說了一句:「當心腳下。」


    周韻爬到了床裏,體貼地給宋宥欽壓了壓被子,然後才閉上眼睛。


    五月天氣雖然不算熱,但捂著一床棉被的滋味也並不好受,宋宥欽卻寧肯悶得一身汗也不願意把被子往下挪一分。


    周韻變得越來越溫柔,待他關懷備至,體貼入微,宋宥欽臉上的笑卻一天比一天淡,他知道,她這樣的變化不是沒來由的,她也許是想離開自己,但心裏覺得愧疚,所以才忽然對他這般好。


    柳懷又來了昭王府幾次,他最近來的太勤了,每次一來都與周韻單獨說話,宋宥欽最開始還會故意擺臉色給他看,可後來,他隻是找借口避開。


    宋宥欽坐在昭王府園子裏的觀景樓上,看著相隔不遠的正院,周韻和柳懷在院子裏說著什麽,偶爾笑笑,最後他們默契的對了手掌,柳懷就離開了。


    他們約定好了吧,周韻是不是該對他說要離開了,她手中有先皇的聖旨,真要與自己和離其實也很簡單。


    況且她幾次三番救他性命,任何強硬手段都不該用在她身上。


    宋宥欽煎熬地等著,既希望那一刻不要來的太快,又希望快一些,長痛不如短痛,快刀斬頭總好過淩遲。


    進入六月,天氣已經很熱了,宋宥欽身體好轉了,但仍然體虛畏寒,冰碗之類的消暑之物他是不能用的,臥房裏也不能放冰,連累周韻與他一起熱著。


    夜裏,周韻第三次從床上爬起來,站在窗邊吹夜風,宋宥欽一直沒睡,也伸手拿過床邊的拐杖,起身走到她身旁。


    「阿韻,讓下人把碧濤苑收拾出來,你去那邊睡吧。」


    周韻連忙擺手:「不用,我一點都不熱。」


    她話還未說完,額上就淌下一滴汗珠,宋宥欽捏著帕子給她擦。


    周韻伸手去拿帕子的時候,碰到了他的手,「你的手好涼啊。」周韻不舍地握了一會兒才放開。


    宋宥欽有些失落,或許是黑夜助長了他的膽量,他把手放到周韻的臉頰上,肌膚相貼,兩人心中俱是一震。


    周韻是因為那手的涼意很好地緩解了自己的熱。


    宋宥欽則是後悔自己唐突的舉動。


    兩人在黑夜中對視著,看不清彼此的臉,但周韻就是覺得宋宥欽此刻的神情一定很溫柔,她想起了長久擱在自己心底的事,今夜尤其想說出來。


    宋宥欽察覺到她有話要說,扯了扯嘴角,勾出一個難看的笑。


    她終於要對自己說離開了嗎,那不如他先說放手。


    兩人同時開口。


    「王爺,我病了。」


    「阿韻,我願意放了你。」


    「你說什麽?」昭王震驚發問。


    他早已顧不上前一刻自己還心痛如刀絞,扔下拐杖雙手握住周韻的肩膀。


    「阿韻,你病了,什麽病?現在如何了?」


    周韻看著他突然湊近的臉,胸口劇烈地跳動。


    她絕望道:「不好,我快要死了。」


    宋宥欽臉色沉得可怕:「你胡說什麽?究竟怎麽迴事,你告訴我。」


    周韻一五一十地將柳懷的話對他說了,宋宥欽皺起眉,道:「他說藥在我這裏?」


    宋宥欽仔細迴想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最小的時候是母後的健康,後來是太子的尊嚴,再後來就隻有眼前這個人。


    周韻期期艾艾地問:「你是不是不想把藥給我?」


    宋宥欽搖頭:「不是,是我這裏根本就沒有藥,隻要你平安健康,我願意用我所擁有的一切來換,但我不知道怎樣才能救你。」


    周韻黯然低下頭,她相信宋宥欽,但既然他也沒辦法,也許自己隻能等死了。


    「阿韻,我見你麵色紅潤,胃口極佳,並不像是得了什麽病,會不會是柳懷弄錯了。」


    周韻:「不是,是我自己跟柳太醫說我病了,他診治過後才告訴我這病很嚴重,隻有你才能救。」


    宋宥欽越發懷疑:「那你哪裏難受?」


    周韻又一次重複了與柳懷說過的症狀,還補充了一句:「見到你的時候格外嚴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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