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戰場的中心地帶,楚千凝攙扶著虛脫了的奧茲爾觀望整個戰場。此時的她一邊指揮自己的禦獸追擊敵人,一邊負責照顧自己的師父還有幾隻她師父的受傷了的禦獸。


    當前局勢完全呈現一麵倒的趨勢。自六名信徒受偽神親自賜福的權能失效後,受挫的幾人氣急敗壞下,當即命令為偽神提供信仰之力的其他信徒們參與戰鬥,企圖用人數扭轉戰局。


    但這群信徒們想不到的是,從世界級崩壞獸口中得知有人牽製偽神後,楚千凝竟貿然率眾多勢力迴攻支援討伐偽神的六人。


    那些信仰著偽神的信徒們,他們的實力可謂是良莠不齊。盡管他們的身後有著那所謂的偽神賜福所帶來的力量加持,但要想與那些來自各大勢力的子弟們一較高下,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畢竟雙方之間存在著巨大的差距,這種差距可不是依靠外力就能輕易抹平的。


    而且,如今在血族、獸宗以及公司這三大巨頭牽頭之下,各方暫時結成了一個強大無比的聯盟。如此一來,信徒們原本可能擁有的人數優勢也蕩然無存了。


    更何況,公司所研發出來的先進武器,其威力堪稱毀天滅地;而獸宗所擅長的禦獸之術,則更是能讓兇猛異常的巨獸成為他們手中最鋒利的武器。


    這些都絕非是單純依靠人數多寡就能衡量和對抗得了的強大戰力。因此,這場已經爆發的戰爭,其最終結局似乎已經可以預見了。


    然而,需要注意的是,以上所有的分析和推測都是建立在一個重要的前提之上——那便是沒有偽神親自出麵進行直接幹預。


    倘若這位偽神真的不顧一切地插手,或者與偽神交戰的希兒落敗,那麽,他們現在的所有優勢,都將毫無意義。


    “師父,你們這場仗打得真是太厲害了啊!光紅月阿姨和那名騎士就能夠硬生生地壓製住四名最強信徒呢,他們的實力簡直令人驚歎不已!而那位陌生的小姐也同樣表現出色,她的敵人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隻能連連求饒。但是嘛……”


    楚千凝眨著靈動的大眼睛,笑嘻嘻地看向師傅,接著說道,“除去那名專門負責增益的天使外,似乎就屬師父您的表現最不起眼了哦,嘿嘿嘿。”


    聽到徒弟這般打趣自己,奧茲爾心中不禁有些惱火,但為了保持身為師父的威嚴,他還是強壓下心頭的不滿,故作慍怒地瞪著楚千凝,訓斥道:


    “哼!什麽叫做為師最廢?!你這妮子,是不是皮子又癢了,想要挨罰呀?等這次事件圓滿結束之後,你的每日訓練量給我加倍!看你還敢不敢亂說話!”說罷,奧茲爾雙手抱胸,擺出一副嚴厲的模樣。


    麵對師父那充滿威懾力的目光和話語,楚千凝卻是一臉的得意,她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她不慌不忙地向前邁出一小步,身子輕盈地一傾,便如鬼魅般靠近了奧茲爾的身旁。


    緊接著,楚千凝伸出纖細白皙的手,輕輕搭在了奧茲爾的肩膀上,然後俯下身去,將那張俏麗的臉蛋貼近他的耳朵。她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那語氣中的不懷好意卻仍是清晰可聞:


    “師父呀,您現在對我說話可要注意點哦。就在紅月阿姨前腳剛離開的時候,您在這兒所說的那些話,我可是一字不漏地全都聽到啦。嘿嘿,如果您真的要給我增加什麽額外的負擔,那就別怪徒兒我無情咯。您猜,如果我將您養血煉血這件事情告訴紅月阿姨。到那時,到底是誰會更加不好受呢?”


    聽聞此言,奧茲爾瞬間瞪大了雙眼,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他的嘴巴微張著,仿佛想要說些什麽來反駁,卻又一時間語塞。緊接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騰而起,迅速傳遍全身,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額頭上更是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奧茲爾驚慌失措地環顧四周,當確定紅月並不在附近之後,他這才如釋重負般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然而,心中的惱怒卻是難以平息,他猛地轉過頭來,怒視著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徒弟,氣急敗壞地小聲斥責道:


    “你!你這妮子,竟然敢如此放肆,敢威脅起為師來了!哼,想來平日裏對你太過寵溺縱容,才讓你這般無法無天。”


    而楚千凝對於師父的怒斥絲毫沒有畏懼之意,她反而挺直了身子,雙手抱在胸前,故意提高了音量,嬌嗔地迴應道:


    “哼~ 師父您別嚇唬人啦。我要真去告了密,大不了事後我就躲到紅月阿姨那兒去。有紅月阿姨護著我,師傅您還能拿我怎麽樣?”


    害怕事情敗露出去會引發讓他難以承受的後果,奧茲爾的心跳驟然加速,他手忙腳亂地伸出手掌,緊緊捂住了楚千凝那櫻桃般紅潤的小嘴,臉上滿是慌亂與無奈。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波瀾,然後語氣急切而又帶著一絲哀求地道:


    “別,千萬別啊!為師剛才一時糊塗說錯了話,現在立刻收迴那些胡言亂語。咱們師徒倆就當作今天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好嗎?為師絕對不會因為你冒犯我而責罰你,所以你也千萬不要去向她告發我呀。最好能將這件事情從腦海裏徹底抹去,從今往後誰也不要再提起它了,可以嗎?我的乖徒弟”


    在楚千凝的印象之中,師父向來都是一副不苟言笑、威嚴莊重的模樣。雖然有時候也會流露出些許玩世不恭的不正經,但像這樣毫無保留地向自己低頭服軟,卻著實是破天荒頭一遭。如此新鮮奇妙的經曆,讓楚千凝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和滿足感。


    “嘿嘿~”隻聽她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笑聲,如同銀鈴一般動聽。接著,她輕輕地翹起左腳尖,身體微微前傾,那張精致可愛的臉龐上綻放出如春花般絢爛的笑容,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笑意盈盈地望著眼前略顯狼狽的師傅。


    麵對奧茲爾懇請她保守秘密的請求,她並沒有直接給出答複,但那俏皮可愛的神態已經表明了一切。


    有了把柄,楚千凝說話都有了底氣,第一次向奧茲爾說出自己埋藏在心底,一直想說的話:


    “師父,這次事件後,我想離開宗門,獨自去其他的世界泡遊曆一番。”


    聽聞楚千凝的話,奧茲爾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十分果斷地拒絕了徒弟的請求:


    “不可以。想去哪告訴我,我可以帶你去,但想要獨自一人遊曆,絕無可能。”


    “師父,為什麽!就因為我是聖女?!”楚千凝幾乎喊道。


    奧茲爾厲聲嗬斥道:“就因為你是聖女!”


    楚千凝終於再也無法抑製住內心的委屈,一直以來壓抑在心底的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借著這次難得的機會,一股腦兒地全部傾瀉而出。


    隻見她聲嘶力竭地喊道:“就僅僅因為我這所謂聖女的身份,從進入宗門後,我始終都是在您還有其他長老們小心翼翼的庇護下長大。你們對我的衣食住行有著諸多的條條框框,甚至連我交什麽樣的朋友都要橫加幹涉。更過分的是,就連我想要簽訂契約的禦獸,都得先經過你們嚴格的篩選才行!您可知道,在背後,宗門裏那些人都是怎麽稱唿我的嗎?他們叫我‘大人們的傀儡’、‘一碰就碎的陶瓷娃娃’、‘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可是師傅啊,我明明也隻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罷了,為什麽別人可以自由自在地出去闖蕩,可以隨心所欲地結交好友,而我卻隻能被困在這裏呢?憑什麽我就不能走出這個宗門去外麵的世界看一看?憑什麽我一定要留在這仿佛永遠不會有任何變化的宗門之內,過著這種日複一日毫無新意的枯燥生活呀!”


    說到最後,楚千凝已是泣不成聲,她哽咽著繼續說道:“倘若這便是身為聖女所必須承擔的責任和義務,那麽當初,哪怕我被活活餓死,也絕不應該跟著您還有紅月阿姨離開的!”


    啪!


    隻聽得一聲清脆無比的聲響驟然響起,驚得周圍的空氣都微微一顫。


    原本正默默地聆聽著楚千凝心聲的奧茲爾,卻因為她最後說出的那句話而怒火攻心,一氣之下竟然揚起手,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這可是楚千凝生平第一次被自己最敬愛的師傅打耳光啊!而且還是在她毫無保留地向師父吐露心聲之後。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就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刺進了她的心窩,那股無法言喻的委屈瞬間湧上心頭,如潮水般將她淹沒。


    楚千凝瞪大了雙眼,滿臉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對她而言既是師父也是父親的人。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一滴。她的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卻隻是緊緊抿住,一言不發。


    此時的奧茲爾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有些過激了,他看著楚千凝那滿是淚痕和驚愕的臉龐,心中不由得一陣懊悔。


    “千凝,為師我......” 奧茲爾張了張嘴,試圖向徒弟解釋並道歉。然而,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楚千凝便猛地轉過身去,那雙原本清澈動人的眼眸此刻已經變得通紅。


    她頭也不迴地丟下奧茲爾,獨自一人朝著戰場狂奔而去。她的腳步踉蹌不穩,仿佛隨時都會摔倒在地,但她依然不顧一切地向前奔跑著,那嬌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奧茲爾的視線之中。


    留在原地的奧茲爾呆呆地望著楚千凝離去的方向,久久沒有迴過神來。他緩緩放下那隻剛剛打過徒弟的右手,掌心處還殘留著一絲餘溫,那溫度仿佛在提醒著他剛才所犯下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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