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這個讓我來,你去踢旁邊那個。”


    細弱蚊蠅般的聲音傳入耳中,遲長夜沉默地收迴腳,移步去了旁邊。


    霍莘之前給的那場下馬威讓不少修士出了個大醜。


    在沒有進入學院之前要麽天賦過人要麽家裏富裕的這些人對於耿星河挑起的亂子自然是樂得其見。


    雖然不敢直接擾亂規矩衝上去和霍莘對打,但是暗搓搓地使點壞還是可以的。


    畢竟他們隻不過是慌亂中不下心踢到了東西,誰能想到霍老師會剛好出現在他們踢出去的桌子的掉落軌跡上呢。


    耿星河如同一隻靈活的猴子一般在一群同學的掩護下上躥下跳,輕身符就像是不要錢的一般往身上拍,稍有空隙就往後麵丟幾張五行符篆,也不考慮什麽五行相生相克或者是搭配組合,直接金木水火土一通亂扔。


    反正耿星河的目的也隻是製造混亂,不追求什麽殺傷力,所以扔出去的東西最低級的一品符篆,就算是不小心落到同學的身上都不會出現誤傷的場麵。


    這一幕完全在霍莘的意料之外。


    畢竟誰能想到耿星河外表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實際上人幹的事他是一點不幹。


    霍莘停下了腳步,一張桌子恰好往她的身上砸去。


    不小心踢到這張桌子的修士倒吸了一口涼氣,就看見寒光一閃,那張桌子在砸到霍莘之前就慘烈地碎成了無數塊碎片。


    混亂的場麵驟然安靜了下來。


    霍莘眯眼看向耿星河上躥下跳的背影,手腕一擰,一柄閃爍著寒光的匕首直直地朝著耿星河的背心紮去。


    “錚”


    武器碰撞的聲音響起。


    遲長夜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卸下了匕首撞擊在長劍上的力度。


    與此同時耿星河迴過頭看向霍莘,難以自製地咧開了嘴:“霍老師,三分鍾過去了哦,我贏了。”


    霍莘臉色有些難看:“不愧是她的兒子,一貫的隻會耍這些下流的手段。”


    “什麽?”耿星河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麽,不過看霍莘的臉色也能猜出個大概。


    隻不過他可不在意霍莘對他的評價,贏了就是贏了,雖然過程略微有些不那麽光彩,但是結果是美好的。


    耿星河幾步湊到了遲長夜的身邊,膽子開始變肥:“霍老師,你之前說過隻要贏了就可以向你提出任何要求的話還作數嗎?”


    “你想要什麽。”霍莘的神色變冷。


    “霍老師之前弄壞了我一把武器,折算一下賠我點靈石就行,”耿星河笑眯眯地對著霍莘伸出手,“不多,五百中品靈石就行。”


    “你倒是敢獅子大開口,”霍莘冷笑一聲。


    她之前折斷的那根針連靈器都不是,一塊下品靈石都嫌多,


    就這耿星河也敢開出五百靈石的高價。


    耿星河伸手握住遲長夜的手抬起,給霍莘展示他拿在手裏的無痕劍。


    “我家護衛的劍就是我花五百中靈石買的,我身為雇主總不可能用的武器價格還沒護衛高吧,給老師您算五百中品靈石已經夠優惠了。”


    耿星河無奈地攤手:“老師你理解一下,學生很窮的,好不容易買了一把武器沒用幾天就被老師你折斷了,到現在我都沒有新的武器用呢。”


    說到這裏,耿星河歎息了幾聲:“要不是因為學生我沒有武器,今天這場比試也不至於出此下策這麽狼狽地隻躲不打啊。”


    三言兩句就把他鑽規則漏洞這件事情的起因甩到了霍莘頭上,周圍不敢出聲的修士用敬畏的眼光看向耿星河。


    注意到自己成為視角中心之後,耿星河的戲癮上來了,抱著身邊的遲長夜就是一番訴苦。


    “老師你不知道,我被家裏趕出來後又遇到了騙子,遇到長夜之前我身上連一枚靈晶都沒有,辛辛苦苦賺了靈石好不容易才買了武器,轉頭就被折斷了。


    學生不容易啊,買了武器後身上的靈石連住宿費都付不起,隻能辛辛苦苦靠畫點符篆掙點小錢。再這樣下去,學生連吃飯的靈石都沒有了啊……“


    好一番唱念做打。


    作為被依靠著的遲長夜隻能眼觀鼻鼻觀心,努力保持住麵無表情的樣子把自己當成一根柱子,卻被耿星河暗中在腰間掐了一把。


    ‘來啊,和我一起演啊。’


    耿星河臉埋在遲長夜懷中,手指在遲長夜背後寫字。


    遲長夜反手握住耿星河的手,在周圍人投過來的憐惜的目光中放空自我。


    身為一名劍修,他應該心中隻有劍招,不被外物所動。


    再說了,和耿星河相處了這麽久,對於他時不時抽風的舉動自己也早已習慣了。


    是的,他習慣了,他很習慣……


    丟!這誰能習慣的了啊!


    作者有話說:


    耿星河:我是一名演員,演戲,我是專業的。


    第20章


    “夠了,我答應你的要求。”霍莘打斷了耿星河的表演,抬手扔了一枚儲物袋過去。


    耿星河飛快變臉,在遲長夜伸手接住了儲物袋後當著霍莘的麵把裏麵的靈石倒了出來,當眾開始一塊塊地數了起來。


    不是他信不過這位霍老師,隻是單純的想要看看霍老師會不會一不小心多給點出來罷了。


    是的,沒錯,就是這樣,絕對不是怕霍老師少給了一塊靈石。


    耿星河數靈石數的不亦樂乎。


    霍莘冷哼一聲一甩袖子迴到教師中間,看向一個個忍笑不說話的修士:“來吧,下一個。”


    不是沒有修士想要複刻耿星河的做法,可惜在因為輕視一不小心讓耿星河做出了一番騷操作落了麵子之後,每一個站到霍莘麵前的修士都會在轉身逃開的第一瞬間被匕首釘住衣角,被迫停留在原地對打。


    499、500。


    耿星河心滿意足地收起儲物袋,看向教室前方。


    已經飛快地打完好幾輪,到了最後,霍莘甚至直接一次挑了十來人上去和她單挑。


    霍莘單,同時也是霍莘把人挑飛,怎麽能不算是單挑呢。


    遲長夜是最後一個上去的修士,不得不說霍莘確實有點東西,在等級壓製在29級和遲長夜這個38級的對上之後,也依舊能夠占據上風。


    三分鍾結束,遲長夜的劍落在了霍莘的胸口,而霍莘的匕首卻橫在了他的喉嚨處。


    技巧還是差了一點,而且到目前為止遲長夜也沒有學會什麽新的劍招,一直都是最普通的平a走天下。


    耿星河摸著下巴做出評價,思考著什麽時候去淘一點厲害的劍招讓遲長夜學學。


    “修為升的太快,根基鬆動了。”霍莘略微抬頭看向遲長夜,“你現在空有修為卻無法靈活運轉,給我帶來的威脅甚至還不如在客棧那晚。”


    “……知道了,謝謝霍老師。”


    遲長夜點頭,收劍入鞘迴到耿星河的身邊。


    霍莘收迴武器看向下方的所有學生,冷聲道:“我知道你們不服我,我也知道你們在進入乾天學院之前都是所謂的天子驕子,可來到這裏之後你們就會發現,之前引以為傲的天賦在這裏隻不過是平平,所以我教給你們的第一課就是,實力為王。”


    “不論是何方法,隻要能夠達成目的的就是好方法,”霍莘往耿星河這邊看了一眼,“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在行動之前必須要考慮好自己能否承受這種行為帶給自己的代價,否則當心自己的小命不保。”


    是威脅吧,這絕對是赤裸裸的威脅吧!


    耿星河眨了眨眼,自憐自愛地歎息自己的美貌真的是給他樹立太多敵人了。


    


    實戰課之後就是分院。


    除了集體上課的迎風院外,還有教導術法的穿雲院,教導煉器之術的百煉院,教導劍術劍法的千仞院,教導符篆之術的玄陽院和叫教導煉丹之術的丹心院。


    在測試了一番天賦之後,遲長夜毫無懸念地去了千仞院。


    耿星河因為之前已經有了決斷,在霍莘的略帶疑惑的目光中領了玄陽院的院服和令牌。


    “好累,人為什麽要上學。”


    迴寢室的路上,耿星河軟趴趴地將大半身體重量掛在了遲長夜的身上,幽幽地歎出一口氣。


    第一節課就遇上了一個帶著濃烈惡意的老師,耿星河本來就不多的好學之意被消磨的幹幹淨淨,就連小劍修的帥臉也無法安撫他受傷的心靈。


    但是再加上一個帥哥就可以了。


    耿星河猛地從遲長夜身上彈了起來,雙眼放光地看向在迴寢室的必經之路上打轉的小白兔師兄雲袂。


    和早上那次見麵相比,這人這一次又不知道從哪裏弄了一身的傷痕,一身潔白的術修袍子沾上了灰撲撲的泥土,就連領口處的金色流蘇都丟了一個,隻剩下了一根孤零零地垂在那裏。


    耿星河眼睜睜地看著雲袂手裏拿著地圖在那道岔路口繞來繞去,最後發現了自己又莫名其妙繞迴來時懵逼的臉。


    耿星河剛想開口喊人,就看見雲袂往前走了幾步,剛好踩上了一張不知道是哪位粗心的符修掉落在地的符篆。


    一道風刃射出,在雲袂臉上劃出一道血痕的同時還割下了一縷發絲。


    雲袂顯然已經對生活中發生的這些小意外習以為常了,隨意地擦去臉上的血珠後便專心地繼續自己的找路大計。


    好家夥,這人能夠活到現在全靠血條夠厚吧。


    耿星河下意識地點開了對方的麵板,然後被他名字後麵的一連串buff給驚到了。


    【出師不利:選擇錯誤幾率提高百分之九十九】


    【百發不中:施法命中失誤幾率提高百分之九十九】


    【惹禍招災:遇到意外事故的幾率提高百分之九十九】


    【黴神的眷顧:修煉速度提高百分之百,身體素質提高百分之百,物理攻擊抗性提高百分之百,法術攻擊抗性提高百分之百】


    耿星河:……


    耿星河:6


    神人啊。


    最後那條buff單拎出來的話,耿星河絕對要眼紅半天,可看了前麵那一串負麵buff之後,耿星河瞬間就眼紅不起來了。


    雖然神的眷顧什麽的聽起來確實很牛,可當這個神是黴神的時候,一切就變得微妙了起來。


    “小師兄,”耿星河上前幾步把雲袂拉迴,不著痕跡地把他腳下的那塊小石頭踢開。


    雖然修士根本不把一塊板栗大小的石頭放在心上,但是總感覺下一秒雲袂就會被這玩意兒給絆倒呢。


    “耿師弟!”雲袂眼睛亮了亮,然後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地圖往身後藏了藏,“對不起,剛剛不小心把你給我畫的地圖弄壞了。”


    耿星河繞過雲袂看了眼被他捏在手裏皺巴巴的地圖,毫不意外地看見上麵的墨跡在沾了水之後糊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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