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寒當晚很早就睡了,想著第二天去宇航老家找他玩,並且告訴他自己的決定。


    第二日,明寒自己開車去宇航老家,這個地方他熟悉得很。來了不下十次了。每次來的時候鄰居都會調侃:“來找你的小媳婦了。”


    這個社會還真是基情滿滿的啊!


    宇航此時正在家裏煮飯。自從他爸媽離婚後,他就離開了他父親的家,來到了他爺爺奶奶家裏。


    宇航的爺爺奶奶家地處很偏僻,以前明寒第一次來的時候還迷路了,在這裏徘徊到天黑才被宇航找到。


    宇航很無奈,“明寒,你告訴我你是怎麽來到隔壁村的,你也太強大了吧!”


    ……


    明寒看著宇航熟練地切菜,煮米飯。調戲他,“宇航看來是時候考慮把你納為小妾了,以後專門管本老爺的胃。”


    宇航斜了明寒一眼,“你沒那玩意!”


    明寒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臥槽,你能不能單純點。”


    宇航爺爺奶奶的家還是那種老式的土房,聽宇航說他爺爺奶奶用畢生的積蓄給他爸在鎮裏買了一套房子。但是沒想到他爸實在不爭氣,這幾年不是打牌就是賭博。


    “你爺爺奶奶呢?”


    “今天田裏有收成,他們兩個一起去幹活了。”宇航講這些話的時候語氣低沉,“兩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幹得農活不比青少年輕啊!而我卻什麽都不會,隻能在家裏做飯。”


    其實現在又有幾個十七八歲的男生會做飯呢!宇航已經很懂事了。


    “明寒,如果我能早生幾年就好了。那樣的話我就可以早點工作,給他們一個安定的晚年了。”


    明寒歎了一口氣,他懂得這種無奈。人世間最怕的一件事就是子欲養而親不待。


    他們兩個吃著簡單的飯菜,聊著新年發生的事。


    宇航新年過得並不愉快,他的父母為了鎮裏的房子鬧得不可開交。


    “隻是六七十萬的房子,卻讓他們接近二十年的陪伴變得一文不值。”


    明明曾經各種山盟海誓的,可為什麽最後會變成這個世上最恨彼此的人。


    這個時候,一個老漢突然衝進來,語氣顫抖,“宇航,你爺爺暈倒在田裏了,你去看一下。”


    宇航丟下筷子,像箭一般衝了出去。


    明寒也急忙跟上。


    他們到田裏的時候那邊圍了很多人,宇航的奶奶在那邊嚎啕大哭。


    有人吼道:“王醫生怎麽還沒來?”


    王醫生是村裏唯一的私人醫生。


    宇航趴在地上安慰他奶奶,明寒看宇航爺爺的情況不太好,對宇航道:“我覺得應該打120。”


    宇航點頭!


    過了三十分鍾縣醫院的救護車才到來,此時王醫生一直給宇航爺爺按摩胸口。


    他們幾個人跟著一起去了醫院的急診科。那個醫生看了一眼直接說,“檢查,送急診室。”


    宇航的奶奶在走廊上著急地走來走去,嘴裏念念有詞:“老頭子,你可不能有事啊!”


    宇航打電話給他爸,“爺爺出事了。暈倒了現在剛送醫院。”


    語氣淡漠地可怕。


    宇航他爸此時正在打麻將,吼得很大聲,“宇航,我現在有事。等下手術完了發個信息給我。”


    宇航直接掛斷了電話,心徹底涼了下來。


    明寒拍了拍宇航的肩膀,“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宇航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任眼淚在他臉上肆意流淌。


    “明寒,如果爺爺不在了,那麽我奮鬥還有什麽意義?”


    這個世界真的很現實啊!有的人一輩子都在吃著繁重的苦。宇航多麽希望他爺爺也能和很多老人一樣在家安心地頤養天年,沒有後顧之憂。


    “哥們,多大的困難,一往無前走下去就好了。我他媽還想看著你光宗耀祖,將來有一天帶著你爺爺奶奶去我們縣城最大的廣場跳舞呢!”


    宇航用力地點頭,“我會讓他們有這麽一天的。”


    ……


    手術進行兩個多鍾頭,醫生才走出來,“很成功,但還要觀察一段時間。家屬去繳費吧!”


    宇航和明寒去繳費台,宇航拿出銀行卡,直接刷了兩萬塊進去。


    “這是給我高中準備的,他們兩個一分一厘存起來的。”


    宇航爸爸賭博輸多贏少,欠賬一大堆,根本沒能力供宇航一年六千的培養費。


    “都會好的,有一天所有的事情都會好的。”明寒低聲說道。


    “是啊!”


    ……


    聽聞宇航爺爺住院,陳粒和黃穎都趕了過來。


    宇航眼睛紅腫,歉意說道:“麻煩你們跑一趟了。”


    宇航本來是沒想告訴他們的,但是明寒覺得應該和黃穎說一下。畢竟黃穎是最能安撫宇航的情緒的。


    黃穎看著宇航那憔悴的樣子,很是心疼。她打包了米粥給宇航和明寒。


    明寒把小米粥給了宇航奶奶,“奶奶不要擔心了,爺爺肯定沒事的。我們先吃飯……”


    宇航跟明寒說道:“我在這裏看著這兩個老人,你帶他們兩個去吃飯。”


    明寒點頭。


    黃穎擺擺手,“我吃過了,你帶陳粒去吃。她剛才直接打車過來,肯定餓壞了。”


    明寒沒拒絕,拉著陳粒的手出去找飯館。


    陳粒有點詫異,這是明寒第一次主動拉她的手。她害羞地臉紅了,但是沒有拒絕。


    “陳粒,你相信以後我會很牛逼嗎?”


    以前明寒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太嚴肅也太遙遠。但林正明的出現告訴他一個很殘酷的道理:社會本質其實從來沒變過,就是弱肉強食。


    因為需要錢,蘇煙數十年如一日地在飯店工作,全年無休。因為沒有錢,宇航爺爺奶奶常年超負荷工作,終於留下了嚴重的病根。


    陳粒從小生活在富貴家庭,在認識這些朋友之前,她從來都對金錢毫不在意。但她突然明白:那些印著鮮豔頭像的鈔票,才是這個社會最大的主宰,或喜或悲。


    陳粒喜歡明寒,她不會否認,她覺得明寒有錢沒錢都不會阻擋她喜歡他的腳步。但她看著少年那堅定的眼神,若有所思。


    “明寒,你以後肯定會很厲害的。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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