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默然不語,過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你覺得那個盜墓賊武功怎麽樣,他的輕功如何?”


    謝明不明白小魚為什麽會這麽問,迴答:“很一般,他隻是功夫比較怪異而已,並沒有什麽厲害的,真要動起手來,別說你了,他連我都打不過。”


    “輕功呢?”小魚話裏有話。


    “也不怎麽樣吧,有一些輕功,不過並不精深。”謝明說道。


    小魚‘嗯’了一聲,又開始了思考,謝明其他的本事或許一般,但是輕功上的造詣,絕對是江湖一流的,現在的謝明,雖然比不上當初的白不醉,但也差距很小了,對於輕功的評價,謝明的話絕對是中肯的。


    小魚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你覺得那個盜墓賊真能從靜怡師太手裏逃走?”


    謝明皺著眉頭,邊想邊說:“靜怡師太今天的那個其實不能算作輕功,隻是在用真氣灌注,所以才會像輕功一樣速度很快,”小魚點了點頭,其實不止是靜怡師太,就連小魚也是這樣,很多人都不會輕功的,隻是一法通,萬法通而已,謝明繼續說著:“要是讓我說,靜怡師太那份功力,應該是追得上那個盜墓賊的,就算他在樹林裏做了什麽布置,讓靜怡師太一時之間難以追上,也不至於就跟丟了。”


    “我也是這麽覺得。”小魚慢慢開口,眼神裏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謝明突然反應過來,看著小魚,十分驚訝,壓低了聲音說道。


    小魚微微點了點頭,卻不說話,兩人一時之間誰都沒有開口,陷入沉思。


    良久之後,謝明站起身來,說道:“小魚,要考慮好,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一定要謹慎再謹慎。”說完就離開了。


    謝明的話其實已經很明白了,他也聽懂了小魚的意思,這一次的計劃隻有一個變數,那就是靜怡師太,從靜怡師太出手開始,一切就都不受控製了,首先靜怡師太的出手就很奇怪,如果她本來就打算要動手,那麽為什麽不在計劃的時候告訴小魚幾人呢?而當時既然沒有說,其實小魚的計劃已經可以把盜墓賊抓起來了,為什麽靜怡師太又要多此一舉呢?如果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弟子們,大可以和小魚商量一下,喬裝打扮,混在人群中,效果自然更好。


    而且最奇怪的就是,以靜怡師太當時表現的武功,絕對不可能讓這個盜墓賊離開的,不管他有多麽熟悉路線,或者有什麽陷阱,都不可能讓靜怡師太束手無策,再加上當時靜怡師太所說那人已經離開,更是讓小魚極度地疑惑,畢竟當時在小路上,那兩個峨眉弟子的表情不會是裝出來的,她們是真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過去,但是小魚也仔細地檢查過了,那地方出了一條小路,根本就沒有其他的位置可以離開,換句話說,小魚幾乎可以肯定,當時那個盜墓賊還在樹林裏!而謝明一個下午的仔細排查,那個樹林裏絕不會有什麽藏身之處,可以讓這個盜墓賊在靜怡師太眼皮底下消失。


    但是靜怡師太卻說他已經離開了,那也就是說靜怡師太在撒謊!


    小魚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靜怡師太為什麽要保護那個盜墓賊?在那片樹林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此時,峨眉後山,靜怡師太看著坐在樹下的一個黑衣人,輕聲說道:“陳寧,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黑衣人此時已經拿下了麵罩,看上去並不是年級很大,應該剛剛步入中年,或者還沒到中年,這個名叫陳寧的人一雙眼睛幽幽發亮,昏暗之中竟然都能看得清楚他的眼睛,而且皮膚白的過分,整張臉就像白紙一樣,甚至還有些發青。


    “你想聽我說什麽?”陳寧笑了笑,臉上毫無血色,雖然沒有任何受傷的樣子,卻給人一種隨時就會死去的感覺。


    靜怡師太一言不發,隻是默默看著陳寧,人站在陰影之中,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嗯?為什麽不說話?以前我和秀寧說的話你們不喜歡聽,現在我變了,我隻說你們喜歡聽的,為什麽你又不開口呢?”陳寧說的雲裏霧裏,靜怡師太卻不自覺地有一絲顫抖。


    “怎麽,是覺得秀寧不該再被提起嗎?在你的眼裏,那個從小照顧你,一直到你長大,親手埋了她的師姐,是不能被提起的峨眉之恥是嗎?”陳寧毫無溫度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陰影中的靜怡師太,就好像可以看到靜怡師太的眼睛一樣。


    “師姐從來就不是峨眉之恥。”靜怡師太再次開口,隨後又沉寂下去。


    “那向來就應該是我才對了”陳寧笑了笑,“一個武功平平的年輕人,能得到峨眉掌門的垂青,然後野心比天都大,想靠著秀寧稱霸武林是嗎?”說到這裏,陳寧的話裏就好像有陣陣刺骨寒風,就連周圍的空氣都隨著他的聲音變得低沉,“也許就像你師傅說的,你師姐年少不懂事,還沒見過世上的好男子,所以才會被我騙了是嗎?”


    “不是,你這麽多年在墓地陪著她,如果你還不是真心對她,那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會更加真心了。”靜怡師太慢慢開口,看了看靠在樹下的那個身影,又繼續說道:“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麽不一直陪著她?為什麽要給牛家村下毒?你就算要報複直接來找我就好了,何必大費周章?”


    “你知道我這些年一直在墓地?”陳寧好像沒聽見其他的話,皺了皺眉,開口問道。


    “以前我隻是有些懷疑,就算你放下一切,也不至於這麽多年都不迴來看她一眼,還曾經一度以為師傅是對的,你就是個負心人,直到前幾天我看到江小魚描畫下來的那幾個掛墜的樣子。”靜怡師太迴答,“今天看見你,自然就都知道了。”


    “也是,我現在這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一看還真像個盜墓賊。”陳寧自嘲地笑了笑,又說道:“這個江小魚還真是有點本事,來了沒多久,就逼得我現身,很不簡單。”


    “迴答我的問題。”靜怡師太淡淡開口。


    “很簡單,風淩師太恐怕時日無多了吧?”陳寧簡單地說了一句,話音剛落,靜怡師太突然從陰影中現身,一劍在手,劍尖指著陳寧的脖頸,說道:“你想做什麽?”


    “不要緊張,我要是有惡意何必要等這麽多年才動手呢,我隻是想要風陵師太看看我,看看這個被她唾棄的少年,如今的這副樣子,我想親自問她一句話。”陳寧輕輕笑了笑,完全不在意脖頸上的劍尖。


    靜怡師太並沒有撤去手上的劍,冷聲說道:“為什麽要下毒?”


    “不這樣,怎麽能談條件呢?我隻是個沒什麽本事的普通人,難道要我打進去嗎?你靜怡師太一出手,我哪裏還能活著見到風陵師太?”陳寧笑了笑,說道:“沒辦法,峨眉確實是名門正派,絕不會放著自己山下的幾個村落都染了病而無所作為的,我這個騙子說的對嗎?”


    靜怡師太一聲歎息,放下了手中的劍,陳寧沒有什麽表情變化,就好像已經知道了結果,隻是看著靜怡師太,並不作聲。


    “你要問師傅什麽?”半晌,靜怡師太才默默開口,看著陳寧問。


    “我隻想問一句,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也快熬到頭了,如果她知道自己是錯的,等到了地底下,她該怎麽麵對秀寧呢?”陳寧的笑聲就像惡鬼,不等靜怡師太說話,就繼續說著:“當年風陵師太的那句話,我到死都不會忘記,‘陳寧就是個江湖騙子,他絕對不會真心對你。’風陵師太一輩子剛強,說話向來是一口唾沫一個坑,我想知道她知道錯了,還能不能安心度過這最後的一段日子。”


    殺人誅心,陳寧的意思很明顯,他雖然不殺人,卻要讓當年拆散他和愛人的風陵師太生不如死。


    靜怡師太怒氣衝衝地說著:“我決不允許你這麽做!”


    陳寧笑了笑,說道:“當年風陵師太也是這麽說的,她絕不允許我再靠近秀寧一步。”說到這裏,陳寧的臉上突然一片迷茫之色,就好像迴憶起來往昔:“你和風陵師太真像啊,怪不得當時秀寧說,要是你能年紀大一點就好了,這樣她就不用做這個峨眉掌門,可以和我一起去雲遊四海了。”


    “陳大哥,這麽多年了,我師傅也活的不好,她總是想起師姐,隻是她不願意說而已,”靜怡師太的口氣慢慢軟了下來,繼續說道:“你就放下吧。”


    “放下?”陳寧笑的就像夜梟一樣,不僅刺耳,而且尖利,“我在這墓地裏活了多少年?我都記不清了,秀寧這麽多年隻有我一個人陪著她,還隻能聽我說話,她很寂寞了,我前些天夢到她,她想讓我去陪她。”


    “可是我還沒做完我的事情,我還不能急著走,我要親眼看著風陵師太死了之後,才能下去陪她。”陳寧的聲音十分嘶啞,似乎是太多年沒有說這麽多的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但是他卻情意綿綿,好像在跟自己的愛人低語,“秀寧,你別急,我很快就去陪你。”


    陳寧的目光在天空,這時黑雲隻見露出一點星光,陳寧眼神迷醉地看著那一抹星光,臉上漸漸露出笑容。


    “謝明的師傅你應該聽說過,蘇媚。”靜怡師太低著頭,慢慢開口。


    “我知道,魔教七長老,用毒高手,怎麽了?”陳寧不解地看看靜怡師太,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提起一個不相關的人。


    “蘇媚已經找出了解藥,過幾天就會送過來,你那些毒已經可以解了。”靜怡師太有些輕鬆,看著陳寧的目光中卻有一絲說不明的同情。


    “不可能!”陳寧驚慌失措地說道,“那是我這麽多年才研製出來的,怎麽可能被別人解毒?”


    靜怡師太有些可憐地看著陳寧,說道:“你太多年藏在這墓地裏了,已經不知道江湖上的變化,或許你的毒藥是不錯,可是你本來就不是個用毒的人,就算你再努力,也不如蘇媚。”


    陳寧死死盯著靜怡師太,說道:“藏?我什麽時候藏過?隻是你們心裏有愧,根本就不敢靠近秀寧的墓地,所以才不知道我在,不是嗎?”說著說著,陳寧又笑了笑,說道:“就算她能解毒又怎麽樣?我本來就不是要那些村民的命,這對我來說根本就無所謂。”


    靜怡師太奇怪地看看陳寧,說道:“那你還憑什麽和我談條件?”


    陳寧笑了笑,說道:“其實那個江小魚的意思我也明白,他不就是想裝作要開秀寧的墓,逼我現身嗎?”說到這裏,陳寧露出了一絲微笑,“可是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能看著秀寧的墓地被人打擾,就算是他隻是做做樣子,我也不能忍受。不過和你談條件我還是能做到的,你以為我就準備了點不要命的毒藥,就敢這麽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你們這些害死秀寧的人眼前嗎?”


    “別看了,我告訴你就是了,不僅是牛家村,你們的喝的井水,泉水我都下了毒,而且你們不是無辜的人,所以我的毒藥也就劇烈很多,”陳寧看著靜怡師太蒼白的臉,笑得異常開心:“我知道蘇媚不在這裏,一來一迴,你以為她來得及給你們解毒嗎?”


    “你!”靜怡師太氣得眼睛瞬間瞪大,手裏的長劍抖個不停。


    “沒用的,你要是殺了我,還這麽解毒?難道要一整個峨眉給我陪葬嗎?”陳寧瞧了瞧靜怡師太手裏的長劍,卻沒有一絲膽怯,反而有些挑釁地看著靜怡師太,說道:“或者你覺得我怕死?你嚇唬一下我,我就要給你解藥?”說著自己把自己逗笑了,‘嗬嗬’地笑了兩聲,說道:“想不到當年的那個跟在秀寧身後的小姑娘,也敢拿劍指著我了,不知道當時秀寧死的時候,你們是不是也是這樣拿劍逼著她?”


    再次聽到靜遠師太的名字,靜怡師太閉上了眼睛,默然不語。


    “拿我的命去賠給師姐,放過峨眉和我師傅吧。”良久之後,靜怡師太輕輕開口,聲音平淡縹緲,就好像是從雲層中傳出來的一樣。


    “你的命?”陳寧奇怪地看著靜怡師太,就好像是第一次見到靜怡師太一樣,“我要你的命做什麽?”說完突然露出一個笑容,“我懂了,你覺得我是個瘋子,心裏就想著報複,可是,”說到這裏,陳寧自嘲地笑了笑,說道:“秀寧不會願意看到我變成一個瘋子的,她是個那麽善良的人,直到死都不願意和峨眉作對,可是我沒有她的那份掌門人心胸,風陵師太說得對,我就是個武功平平的人,在江湖上也是個無名之輩,你們瞧不上我,覺得我配不上秀寧,我能理解,換了是我,我要是有個女兒,我也不願意讓她去跟著一個沒前途的人,可是,”陳寧眼圈發紅,就像一頭餓狼,“可是你們不該逼死她!她做錯了什麽?難道就因為她喜歡我,她就要死嗎?”


    靜怡師太看著狀若瘋癲的陳寧,嘴角微微抽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最終化為一個無聲的歎息。


    小魚早上起來,剛想著去找謝明商量一下怎麽把盜墓賊逼出來,就看見沈文香急匆匆地走了過來,滿麵笑容,說道:“江小魚,我們已經把解藥給村民們送過去了,現在他們的病情已經控製住了,隻要等到蘇長老的解藥來就好了。”


    小魚笑了笑,說道:“這真是個好消息,”說到這裏,小魚突然心頭一動,說道:“沈女俠,請問你現在有空嗎?我想跟你聊聊。”看著沈文香奇怪的表情,小魚解釋著:“也沒什麽,就是想問一些事情而已。”


    沈文香雖然不知道小魚要問什麽,但是小魚這幾天以來的行為,已經讓她明白麵前這個年輕人,絕不像看上去那樣普通,二十一個心思縝密,武功高強的人,人不可貌相,大概就是說江小魚這種人吧。沈文香一邊想著,一邊和小魚走到旁邊的一個亭子裏。


    “你想問什麽?”沈文香坐在石凳子上,看著小魚問道。


    “我想知道當年靜遠師太究竟是怎麽去世的,”小魚直直看著沈文香的眼睛,好像要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些什麽來,可是沈文香隻是皺著眉迴答:“你問這個做什麽?”說完也不等小魚迴答,就繼續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上一代掌門去世,據說是突發疾病而去,所以才會連關門弟子都沒有,無人可以繼承掌門之位,後來還是上上代的掌門風陵師太讓我師傅做了掌門。”


    “風陵師太?”小魚一下就抓住了一個點,風陵師太的名頭小魚也是知道的,這位峨眉掌門雖然不是什麽武功高強之人,卻是極其的強硬作風,據說當年曾經仗劍走江湖,雖然是一個女兒之身,卻是巾幗不讓須眉,也正因為如此,雖然她的功夫不是多麽高強,但是在江湖上十分受人尊敬,就連劍神少年時都曾經受過她的幫助,所以天山才會和峨眉一向交好。


    隻是後來風陵師太因為在一次和魔教的戰鬥之中受了傷,而且據傳說是被當年的彭望龔打了一掌,這才受傷難愈,於是選了自己的得意弟子靜遠師太來擔起峨眉掌門之位,而她自己則退居在峨眉的後院之中,不問世事。


    可是靜遠師太卻沒幾年就去世了,小魚隻知道是她的師妹,也就是現在的靜怡師太做了峨眉掌門,之後雖然峨眉沒有什麽聞名江湖的大人物出世,但是也依然傲然獨立,一來是峨眉弟子們一向正直,二來劍神也諸多照顧,再加上她們也不與人相爭鬥,所以依然受人尊敬。


    隻是小魚現在才知道,原來靜怡師太做掌門的時候,風陵師太竟然還在世,她受了傷,難以治愈,竟然還能活到靜怡師太做掌門。沈文香看著小魚奇怪的表情,說道:“怎麽了,你沒聽說過風陵師太嗎?唔,不過現在也不能帶你去拜見她老人家,她已經十幾年不見人了,隻是有幾個仆人伺候著,就連師傅也不常見到她。”


    “風陵師太還活著?”小魚驚訝地說道,看到沈文香揚了揚眉毛,急忙解釋:“我沒別的意思,隻是沒想到,風陵師太應該比劍神的年紀還要大一些吧?”小魚試探著問道。


    “應該是吧,”沈文香慢慢說,一邊思考著:“她老人家現在應該有七十多歲了吧,我們峨眉的心法講究的就是一個平心靜氣,隻要安心生活練功,不能說延年益壽,但是也會身體康健的。不過我也沒有見過她老人家,但是如果她老人家仙逝了,師傅肯定會告訴我們的。”


    沈文香還在想著風陵師太的年紀,小魚卻已經在思考著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從當時靜遠師太的墓地有異常,而且那個盜墓賊出現,小魚就很懷疑了,直到靜怡師太明顯是放走了那個人,小魚更加確定,那個人一定是和峨眉派有著莫大的淵源,隻是現在情況不明,而且和靜怡師太都扯上了關係,小魚隻能更加小心翼翼。


    從沈文香這裏得到的情況,讓小魚好像抓住了什麽,又好像還不明朗,風陵師太這麽多年為什麽不在眾人麵前露麵,不管是當時受了多重的傷,不能再執掌峨眉,這麽多年過去了,竟然還能活著,那就是說傷勢應該是治好了,那她為什麽還要獨居生活呢?


    還有最奇怪的就是靜遠師太之死,小魚可以確定這次的事情一定是和靜遠師太有關的,不管是風陵師太,還是靜怡師太,就連那個盜墓賊都是在圍繞著靜遠師太當年死亡的事情來辦事的,而且沈文香也不知道當時的情況,說是突患疾病而死,這就讓人很費解了,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麽會如此隱秘,就連沈文香都是一副不確定的樣子呢?


    “江小魚,你在想什麽?”一聲唿喚把小魚從沉思中喚醒,小魚轉頭一看,隻見沈文香正在奇怪地看著自己,還開口說道:“你從剛才就一直在發呆,有什麽新發現嗎?”


    小魚點點頭,說道:“我想到了一些事情,但是還不能確定,我要在多想想才行。”


    沈文香點點頭,說道:“那我先去忙了,你要是有需要,就再找我就好了。”


    小魚迴答:“好,多謝你了。”


    沈文香笑了笑,起身離開。


    “看來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隻能設個局抓住那個盜墓賊,或者讓靜怡師太告訴我們了。”午後,小魚和謝明,婉兒,三人坐在房中,聽完小魚的分析,謝明開口說道。


    “不錯,現在我們的困難就是要怎麽做到這一點呢?”婉兒苦惱地看看小魚,說道:“小魚,你有什麽法子嗎?”


    小魚說道:“我有個辦法,但是很危險,如果事情不順利,我們可能要受到峨眉的責難。”


    “你先說說,我們看看能不能完善一下,”謝明對小魚還是有信心的,直接開口說。


    小魚微微點頭,說道:“我要是沒猜錯,那個盜墓賊應該在靜怡師太的保護中,所以我們想要再去靜遠師太的墓地把他印出來是不可能的,現在的辦法就是,謝明你跟蹤靜怡師太,試試看能不能找到關於那個盜墓賊的線索,”說到這裏,小魚擔心地看看謝明,說道:“但是這個就很危險了,畢竟靜怡師太的功力應該勝過你的,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峨眉有沒有什麽可以察覺到你的辦法,畢竟峨眉內功神奇的很,可以感覺到其他人的功力,讓我不敢放心。”


    謝明想了想,才迴答說:“應該是沒問題的,我想隻要我不出手,遠遠跟著,她應該發現不了我。”


    小魚說道:“這就是最困難的一件事了,第二件事,就是等到謝明發現線索之後,婉兒,我需要你去闖一闖風陵師太的花園,試一試風陵師太的武功怎麽樣,看看她現在到底是自己不願意出來,還是受傷嚴重,不能出來,而且,”小魚笑了笑,又繼續說:“隻要你闖進去,靜怡師太一定會急著迴去保護風陵師太才對,我就可以去抓那個盜墓賊了。”


    “隻要抓到那個人,真相自然大白,就算他死不開口,我想隻要我們把他控製住,藏起來,靜怡師太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沉著了,但是,”小魚苦惱地說:“如果這樣做的話,婉兒是一定會被靜怡師太抓住的,我們的行動也就暴露了。”


    “到那時候,恐怕我們在峨眉就沒有立足之地了。”小魚慢慢說:“到時候我們一定會受到整個峨眉的敵對,這是最大的問題。”


    “這樣做太冒險了,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多想想。”小魚說完之後,擔心地看看婉兒和謝明,自己最終否決了,現在謝明可以說是天山的人,如果他受到峨眉的敵對,會直接影響到峨眉和天山的關係,這種責任不管是小魚還是謝明,都是不能承擔的。


    而婉兒也同樣讓小魚不能放心,如果靜怡師太一氣之下,或者為了保守秘密,直接下了殺手,婉兒是絕對扛不住的,小魚皺著眉,說道:“這樣吧,謝明,你這幾天遠遠跟蹤靜怡師太,我們先摸清楚她把那個盜墓賊藏在哪裏,然後再做決定,正好這幾天我也再多考慮一下,說不定還會有其他的辦法。”說完小魚又囑咐道:“你一定要小心,你現在不止是謝明,還是楊鳳凰的未婚夫,你的一舉一動都牽涉甚多。”


    謝明輕輕點點頭,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同以往了,所以剛才小魚說完之後也打算提出來,所幸小魚已經提前想到了,謝明說道:“我會小心的。”


    謝明剛要離開的時候,小魚突然眼前一亮,說道:“林小雨!”


    謝明邁出一般的步子停了下來,轉頭疑惑地看著小魚說道:“你說什麽?”


    小魚急切地開口,說道:“你們這幾天看見林小雨了嗎?”


    謝明和婉兒都搖搖頭,說來也奇怪,自從那天在石頭村外麵的墓地第一次遇到那個盜墓賊之後,林小雨就再也不見人影,要知道林小雨是個愛熱鬧的性子,又和婉兒十分要好,怎麽會這麽多天都不再出現呢?就算當時受了一些驚嚇,這都四月底了,難道還沒緩解過來?而且真的是驚嚇過度,那麽讓跟她關係很好的婉兒去勸解一下也是應有之義。


    小魚對著婉兒說道:“婉兒,你今天下午去探望一下林小雨,試探一下,我覺得林小雨或許就是破局的關鍵!”


    婉兒奇怪地說:“這是為什麽?林小雨應該和當年的事情沒有關係吧?她才多大呀?”


    小魚迴答:“當年的事情和她沒有關係,但是現在的事情恐怕就未必了,我想那天在石頭村外麵的墓地裏,林小雨絕不隻是被偷襲了一下才對,她應該是看見了那個盜墓賊的臉,或者她知道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情,而且還沒有告訴我們。”說到這裏,小魚想起當時林小雨的樣子,十分的困惑迷茫,小魚越發地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急切地說道:“想個法子,打聽出來那天在墓地裏,林小雨到底看見了什麽?”看到婉兒和謝明還是不理解,小魚又把自己的思考完完全全解釋了一次,說道:“就算我想錯了,那你和林小雨是好朋友,當時又是一起受到了偷襲,你去看看她,峨眉的人也不會起疑心。反而他們為了讓我們打消疑惑,不起疑心,會盡量地表現自然,你去看林小雨,應該不會受到阻攔才對。”


    婉兒點點頭,聽完小魚的解釋,她的腦海裏也想到了當時受到襲擊之後,還有迴來的路上,林小雨的狀態都十分奇怪,隻是當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個盜墓賊身上,沒有人注意到,而且在那時候,也都覺得是因為林小雨還沒有經曆過江湖,所以才會害怕而已,現在聽完小魚的話,婉兒也覺得確實林小雨身上應該有問題才對。


    “好,那我下午就去找林小雨說會兒話,看看能不能從她口裏打聽一些線索。”婉兒點頭答應,小魚渾身一輕,如果自己沒有想錯的話,那麽有林小雨的線索,應該就會事半功倍了。


    午後,婉兒走在峨眉山莊裏,小白貓伏在肩頭,時不時衝著走過來的弟子們搖搖尾巴,‘喵嗚’一聲,引得陣陣發笑,來了沒幾天,小乖就已經成了這裏最受歡迎的‘人’,峨眉弟子們都是清修為主,而且畢竟都是些年輕少女,看到這麽可愛的小貓,都忍不住要摸一摸,逗一逗。


    “慕姐姐,你這是要去哪裏呀?”一個年輕很小的女弟子一邊笑著和小乖大眼瞪小眼,一邊開口問婉兒。


    “我要去看望一下林小雨,她這幾天都沒露麵,我有點放心不下她,”婉兒也笑著迴答,又問道:“你知道她的臥房在哪裏嗎?我還沒來過這邊,你能給我指指路嗎?”


    女弟子笑的可愛,兩個小酒窩就在臉上,說道:“林姐姐就在那邊的第三個臥房,說起來也奇怪,”她可愛地皺了皺眉,說道:“她這幾天都不怎麽出來,我也是在吃飯的時候才見到她一次,平時她就在臥房裏,不知道在幹什麽。”


    婉兒笑了笑,說道:“大概是覺得最近沒什麽好玩的,有些無聊罷,正好讓我去開導一下她。”說著還指了指肩膀上的小白貓,笑容親切。


    那個女弟子捂著嘴笑了起來,說道:“有小乖在,林姐姐一定高興得緊呢,好啦,我要去練劍啦,你自己過去吧。”


    婉兒點點頭,兩人分別之後,婉兒慢慢走了過去,到了林小雨的房門前,輕輕敲敲門,耐心等待著,裏麵傳出一個聲音,“門外是誰?”


    婉兒開口迴答:“是我,慕婉兒。”


    “請等一下,”林小雨的聲音聽起來有一點驚慌,很快門打開了,林小雨出現在門口,臉色有些蒼白,看看婉兒身後,沒有別人,剛想說話,小乖就從婉兒肩頭竄進門裏,婉兒笑了笑,說道:“這小家夥,一點都不乖巧,”林小雨也笑了笑,隻是有一點勉強,讓開身子,說道:“慕姐姐,快進來吧。”


    進了房間之後,婉兒看著林小雨緊緊關上門,不由得對小魚的話更加相信了幾分,林小雨的行為確實很奇怪,婉兒說道:“小雨,你這幾天都不過來找我玩,我很擔心你,是不是那天受了傷?”說著關切地看著林小雨。


    林小雨搖搖頭,說道:“沒有的,就是這幾天心情不太好,就沒有去找你玩。”


    婉兒說道:“是有什麽煩心事嗎?千萬別憋著,”說到這裏,婉兒突然捂著嘴笑了兩聲,說道:“該不是看上哪個少俠了吧?我可跟你講啊,江小魚就是個傻子,你有什麽心思都沒用的,至於謝明,你應該知道他是楊鳳凰的未婚夫,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


    “你在說什麽啊,”林小雨羞紅了臉,扭了一把婉兒的胳膊,婉兒‘咯咯’笑著躲開,連連討饒:“林女俠,可別動手,是我說錯了,你可不要欺負我。”


    兩人笑著鬧騰了一會兒,婉兒看著正在和小白貓大眼瞪小眼的林小雨,輕輕捅了捅她的胳膊,悄悄地說:“剛才是開玩笑的,你要是真看到什麽少俠,心裏喜歡,可要跟我說說,我給你出出主意也是好的。”


    林小雨紅著臉,白了婉兒一眼,說道:“真沒有,我哪裏有機會去認識什麽少俠啊,就江小魚啊,你看得上他,我可不喜歡,天天都一副深沉的樣子,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還不如謝明直爽有趣呢。”


    婉兒笑了兩聲,說道:“那這可就奇怪了,你誰都沒看上,怎麽就心情不好了,難道是?”說著眼神變得奇怪起來。


    林小雨急忙說道:“你就別瞎猜了,還不知道要說出什麽羞人的話來,是我師傅不讓我說的。”說完之後林小雨立馬反應過來,閉上了嘴,婉兒一副好奇的樣子,剛想開口,又閉上嘴,點點頭說道:“那是我唐突了,這個不該問的。”


    婉兒的表現幾乎是完美的,如果一點好奇都不表露,反而讓人懷疑,畢竟靜怡師太會有什麽秘密會讓林小雨知道呢?而且還不許她說出去,但是之後婉兒的話又表明自己也是無心的,並不想要探究別人的秘密。


    林小雨看著婉兒的樣子,也就放下心來,畢竟是自己不小心說了出來,並不是婉兒開口問的,而且婉兒還是因為自己幾天不露麵,心裏擔心,才會特意來探望自己,有些內疚地說:“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師傅這麽吩咐了,我也就不能說了。”


    婉兒點點頭表示理解,說道:“我們說點別的,我給你講講這幾天我們的發現。”婉兒也不等林小雨拒絕,就開口繼續說道:“前些日子,那個盜墓賊出現之後,我們想出一個法子來讓他現身,在峨眉後山上的墓地裏,”


    林小雨驚訝地看著婉兒,問道:“墓地?”她這幾天幾乎不與人交流,也不知道婉兒他們發現了什麽,又做了些什麽,十分好奇,也顧不上自己不該再參與這些事情了。


    婉兒點點頭,說道:“小魚想到那個盜墓賊前些時候住在牛家村裏,為什麽會每天都要上峨眉呢,而且還沒有峨眉的弟子見過他,所以我們猜測他可能是盯上峨眉的墓地了,畢竟盜墓賊嘛,”婉兒給出一個你也明白的眼神,說道:“峨眉雖然是清修為主,也沒有人喜歡那些金銀財寶,但是畢竟要比山下的幾個小村子富有很多,所以我們想到那個盜墓賊應該是想要從峨眉的墓地裏拿到什麽寶貝。”婉兒說到這裏,觀察著林小雨的樣子,果然林小雨一副氣憤的樣子,這時候林小雨心裏想的是怪不得師傅不讓自己說,原來是自家的墓地被人偷了,所以師傅才會覺得難堪,就不願意讓人知道,由此可見,那個木牌,應該就是盜墓賊從墓地拿出來的,林小雨惡狠狠地說道:“這該死的盜墓賊!”


    婉兒迴答:“誰說不是呢,我們當時就定下計策,要在峨眉的墓地裏抓住他,靜怡師太也幫忙出手了,隻是還是讓他給跑了。”婉兒氣憤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林小雨急忙問道:“師傅都出手了?”


    “是啊,可是那個墓地後麵有一片樹林,你知道吧?”婉兒迴答,林小雨點點頭,表示自己也知道那片樹林,婉兒又說道:“那個人藏進樹林裏,你師傅追進去,還是被他給逃走了,現在就難辦了,”婉兒說道:“我們不知道他到底是盯上誰的墓地了,想要再抓他,就很困難,總不能把所有的墓地都真的檢查一次吧,這樣也對峨眉先輩們太不尊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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