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不解的目光,李世清開口解釋:“我也是看到這本劍譜才明白教主的意思,這是絕仙劍譜。”


    小魚驚訝地說:“絕仙劍?楊教主在天山的時候用的那把劍?”


    李世清點了點頭,說道:“教主當年跟著白石老人就是學的劍術,但是學的時間並不長,後來便一心鑽研天陰功,所以絕仙劍術自然也沒有更進一步了,現在枯木老人帶著化功大法不見蹤影,楊教主想必是打算把剩下的劍術都融會貫通,之後以絕仙劍來對抗化功大法了。孫飛白就是設計抓了白石老人,這些年以絕仙劍術為基礎,一直在鑽研各門各派的武功。”


    頓了頓,李世清又說道:“你們也看到了,就算沒有絕仙劍,孫飛白都可以功力大增,如果他手上有絕仙劍,恐怕今日就未必是這個結果了。”


    “原來如此。”小魚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楊易天會讓他多年不見的兩個護衛去找白石老人,想必那個化功大法就連楊易天都有所忌憚,所以才會這樣緊張的需要這本完全的絕仙劍譜,但是——


    “為什麽教主自己不來呢?”婉兒說道:“要是他願意來這裏,哪怕就現個身,我們也不至於這麽多事情了。”


    李世清壓低了聲音,說道:“據我所知,楊教主前段時間去了華山。”


    “華山?”小魚疑惑地問道。


    “是為了那個故事?”婉兒好像明白了什麽,開口說道。


    看著小魚迷惑不解的樣子,婉兒笑著說:“這也是師兄小時候給我講的,”李世清也笑著點了點頭,婉兒繼續說道:“傳說多年之前,華山上曾經爆發過正邪大戰,後來活下來的寥寥無幾,也都是當初的武功最為高明的那幾個,他們看著滿地的屍骨,有朋友,有敵人,感慨世事無常,生命短暫,於是在山上留下了無數的武功秘籍,之後這幾個人都退隱江湖,他們就好像空氣一樣,消失不見了。”


    “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無數的人都曾經上過華山,想要探尋當年的秘密,但是從來沒有人真正見到,這可能隻是個故事,不過現在既然教主都上山去查看,還這麽久了沒有消息傳來,我想可能真的有什麽東西。”李世清接著說道。


    小魚一聲歎息,說道:“武學一事,從來就沒有終結,楊教主已經是天下無敵了,還是在苦苦追尋。”


    李世清抬眼望著天空,說道:“是啊,如果再有一次機會,我希望不練武,做個農夫。”


    婉兒笑著說:“師兄,你能離得開你的劍?”


    李世清微微一笑,低頭看看腰間的劍,說道:“此生與劍為伴,下一生也許就未必了。”看到小魚好奇地看著他手裏的劍,李世清遞給小魚,說道:“這把是‘破星’。”


    小魚接過來,輕輕拔劍出鞘,隻見劍上鑲刻著藍色的花紋,卻不顯得臃腫,在陽光下顯得分外清亮,李世清愛惜地看著這把劍,說道:“這是我去泰山,從鑄劍大師董成平手裏求得的,希望這把劍可以陪我走過餘下的生活。”


    小魚笑著遞給李世清,說道:“破星是個好名字,就像你一樣,有自己獨特的風采,我想能有你作為劍主,它也會很高興的。”


    婉兒‘哼’了一聲,說道:“你們聚在一起,除了那些劍,就沒點別的事情了嗎?”


    李世清‘哈哈’一聲大笑,說道:“好啦,師兄不打擾你們了,你們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呢?”


    婉兒頓時有了精神,說道:“我們打算繼續下江南,去看看小魚以前生活的地方,然後我們還要,,,”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等到婉兒終於停下話頭,李世清難得翻了個白眼,開口說道:“我終於再一次了解你為什麽劍術就是沒有進步了,你的心思就沒有一點在武功上。”


    婉兒無所謂地搖搖頭,說道:“反正我又不想當什麽大俠,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


    小魚和李世清無奈地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聳了聳肩。


    可惜事情總是事與願違,就在小魚和婉兒打點好行李,要離開的時候,張乾交給小魚一封信,是謝明寫來的,上麵隻寫著一段話:


    小魚,最近峨眉山上總有一些奇怪的事情發生,就好像是有鬼怪作祟,就連山下的幾個小村子也是人心惶惶,具體事情我也說不清楚,他們向天山發出請求,我已經在去峨眉的路上了,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就來幫我調查一下。


    “這是前幾天我在趕來這裏的時候,謝明托人給我,讓我帶給你的。”張乾看著小魚說道:“這畢竟是正道武林的事情,我們也不好插手,所以沒辦法幫你。”


    小魚點了點頭,看看婉兒,歉疚地說道:“婉兒,我們。。。”小魚知道婉兒想去小漁村很久了,但是現在一事接著一事,這麽小的一個心願都不能完成,小魚不知道該說什麽,誰想到婉兒卻沒有什麽不高興,反而接過信來認真看了一次,說道:“這倒是有趣,我還不知道有什麽事情能讓謝明都覺得是鬼怪作祟呢?”


    婉兒又看了看小魚,笑著說道:“我們不用急的,總會有鬆快的一天,到時候我們就去小漁村,現在不去也好,為以後的生活留一個懸念也好。”


    小魚點了點頭,婉兒總是這麽善解人意,就像涼爽的秋天一樣,讓人心曠神怡。


    十天後,峨眉山。


    小魚和婉兒站在山下,看著巍峨高聳的峨眉山,小魚說道:“不知道謝明現在在哪裏,我們是要直接上山還是先在山下觀察一下?”


    婉兒看著峨眉山,說道:“我們先上去好不好,想知道謝明的下落最好就是問問峨眉派的那幾個女俠,他們都是認識謝明的,謝明上山自然也會去拜會靜怡師太,我們還可以看看峨眉的雲海,我都想看很久了,隻是一直沒機會來。”


    小魚笑著迴答:“好,那我們這樣吧,我們先去峨眉派,之後正好可以讓她們帶路去看看峨眉的風光。”


    婉兒皺了皺眉,說道:“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畢竟她們現在正有事情煩心呢。”


    “這樣吧,我們先打聽一下在哪裏,然後找時間自己去看。”


    兩人一路談話,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半山腰,一塊巨大的白石矗立在路邊,上麵刻著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峨眉。


    “看來從這裏開始就是峨眉派地界了,我們還是先通報一聲吧,畢竟咱們沒有提前寫信,要是直接上去難免引起誤會。”小魚說道,然後抬頭一聲清嘯,頓時這一片的山林中都環繞著小魚的嘯聲,婉兒等到聲音過去,笑著說:“看來江少俠的功夫是越來越融會貫通了,這一聲,就怕我師兄也不能更好了。”


    “我隻是趁機把這幾天天心功自己迴轉的內力都用出去而已。”小魚笑了笑,逗得婉兒也‘咯咯’笑了兩聲,兩人便在那塊巨大的白石下麵等待。


    沒過多久,就看見山上下來兩個人,都是青色的勁裝,小魚看著她們的樣子,其中一個是林小雨,另一個則是當時在天山比劍的時候見過的王泉女俠。


    林小雨還是那個活潑的性子,看見小魚遠遠就喊:“江小魚!”說著一路小跑過來,王泉無奈地在後麵跟隨。


    “兩位女俠,好久不見。”小魚拱了拱手,笑著說,婉兒也在一邊和她們打招唿。


    “可算是來了,謝明都來了好幾天了,天天鬧騰個沒完,,我估計我們這個山門都快被他拆了,我們都在等你們呢。”


    林小雨一把拉住婉兒的胳膊,親熱地拉著她就朝山上走,小魚和王泉笑著跟上。


    “小魚!”謝明就站在峨眉的莊子外,遠遠看見江小魚幾人,就急忙跑了過來,拍了拍小魚的肩膀,跟小魚走在一起,說道:“你這些日子怎麽去繡湖山莊了?我還是聽張乾說起才知道。”


    小魚笑了笑,說道:“一言難盡,等空下來我再慢慢跟你說。聽說你最近在峨眉玩的挺高興啊?”


    謝明馬上一臉嚴肅,說道:“是誰在胡說?我可是奉命而來,調查這裏最近發生的事情。”


    “呸呸呸!”林小雨看著謝明說道:“你就是每天轉了轉去,這周圍都讓你轉了遍,也沒見你有什麽線索,等我下次見到鳳凰姐姐,看我不告你的狀!”


    一聽到楊鳳凰,謝明頓時泄了氣,說道:“姑奶奶,我是真的在調查,你可千萬別亂說啊,隻是這次的事情確實很奇怪,一時半會兒我也找不到什麽頭緒,這不是給你把江小魚帶來了嗎?小魚可是個調查分析的好手,肯定能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


    會客廳,這是小魚第二次見到靜怡師太了,當時在天山試劍大會上,她也曾出現過,劍神逝去之後,峨眉也是為數不多的直接聲明依然願意遵天山為首的門派,當時劍神劍仙雙雙離世,楊易天和枯木老人大打出手,黃鬆路又明顯要和天山為敵,如果不是清風先生堅定地支持天山,支持楊鳳凰,恐怕天山的威名都難以保全。


    靜怡師太依然像上次見到的時候一樣,青色的長袍,頭上挽著一個白玉發簪,默默地坐在主位上,沈文香站在她的身後,笑了笑,打量著小魚幾人。


    眾人行禮之後,靜怡師太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坐吧。”


    小魚也有聽聞,靜怡師太一直未嫁,當年的峨眉掌門是靜遠師太,但是不知為何,年輕還不大就離世了,江湖上一直都有人猜測靜遠師太的死因,但是卻始終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因為峨眉雖然都是女子,但是一向謙恭守禮,風骨傲然,很受各門派的尊敬,也不會有人去失禮地詢問,靜遠師太去世之後,靜怡師太作為她的師妹,繼承了峨眉掌門,當時還隻是個小姑娘,現在應該也未到中年,這麽多年來,峨眉一向都不與其他門派糾葛,隻是和天山交往還多一點,如今既然有事需要幫助,自然也是由天山來出麵解決。


    眾人坐下之後,靜怡師太看著小魚和婉兒說道:“江少俠,慕姑娘,當時天山一見,也沒時間和你們說說話,想不到這麽快就又見麵了。”


    小魚迴答:“我們也早就向來峨眉拜訪師太了,隻是事情繁雜,所以才耽誤了。”


    靜怡師太笑了笑,小魚這才發現她的眼眸顏色極淡,笑起來有一種空靈的感覺,雖然她的眼神明明就在你身上,卻讓人覺得她好像在看著其他的地方。


    靜怡師太看看在一旁站著,迫不及待的林小雨,無奈地微微搖頭,說道:“小雨,你給他們講一講最近的事情吧。”


    林小雨迴答:“是。”便轉過身來,講述了起來——


    一個月之前,峨眉山下的牛家村,出現了一個盜墓賊,當時大家都不知道他是做什麽的,因為是在峨眉山下,也很少會有強盜之類的來作惡,他隻說自己是個遊客,想要上峨眉去看看風光,於是村民們也不以為甚,他花了些銀子,在一個農戶家裏住了幾天,每天白天都是一個人離開,說是上峨眉去觀賞,晚上迴來和農戶一起吃飯。


    過了三五天,這個人離開了牛家村,臨走的時候給了這家農戶幾個小掛墜當做禮物,這幾個小東西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東西,當時農戶千恩萬謝,等到過了幾天之後這家的孩子卻突然發起病來,渾身出虛汗,人事不省。


    農戶急忙去鎮上找大夫來治病,誰知道那個大夫來了之後,藥是沒少吃,卻不見好,農戶沒了法子,又找上一個隔壁村裏的‘大仙’,讓他來瞧瞧,‘大仙’來了之後,看到孩子脖子上掛著的小掛墜,眼睛頓時就亮了,拿下來仔細看了看,說道:“這是剛出土的。”言下之意這是個墓穴裏出來的東西,‘大仙’以前就是個偷雞摸狗的人,做過賊,下過墓,到了中年攢了點錢這才娶媳生子,過上了普通的日子。


    一聽是墓地裏麵拿出來的東西,眾人都嚇得不知道該怎麽辦,‘大仙’猶豫了很久,才說道:“怕是被裏麵的東西給纏上了。”這話一出口,更是引起一片騷亂,而且這邊事情還沒解決,牛家村裏又出現了好幾家人,都出現了這情況,家裏都有人像那個孩子一樣,鎮上的大夫們都不敢來牛家村了,可是這樣也沒阻止事情的蔓延,峨眉山派了幾個弟子護送山上的懂得醫術的一個女弟子下去,沒想到連那個女弟子迴來之後都染上了病,直到現在都沒有什麽法子,隻能每天讓人伺候著。


    “我也去牛家村看過了,現在整個村子都人心惶惶的,當時那幾個掛墜,都埋在土裏了,還找了好幾個做法事的和尚道士,什麽用都沒有,反而還有一個小道士也染病了。現在就睡在牛家村裏,就剩下一個老道士在照顧他,其他的幾個人都跑了。”謝明翻了翻白眼,很是不屑地說道。


    “這事兒倒是有點奇怪,”小魚琢磨了一下,說道:“看上去好像都是因為那幾個掛墜,可是,,,”說到這裏,小魚搖搖頭,繼續說道:“今天下午我們去牛家村看看吧。”


    “你們先好好休息一下,此事急不得,我會讓文香帶你們一起去,現在村民們戒心很大,如果不是認識的人,是不會配合你們的。”靜怡師太開口說道,小魚幾人都點點頭,便告退隨著林小雨離開了。


    等到小魚等人離開之後,靜怡師太說道:“文香,你覺得江小魚這個人如何?”


    沈文香奇怪地問道:“師傅,您的意思是?”


    “我覺得他身上好像有一些楊易天的感覺。”靜怡師太沉思著,目光順著門外的陽光出去,好像看不見盡頭。


    沈文香暗暗記在心裏,峨眉的內功有一個特殊之處,就是可以對其他人的內功心法,內功強弱有所感應,而且峨眉弟子雖然不做要求,但是大多也是修道之人,清心寡欲,所以對於這種感應就會更加強烈,沈文香剛剛看到小魚和婉兒心裏歡喜,卻沒有想到師傅竟然在暗中感應。


    客房中,小魚和謝明坐在桌子邊,婉兒則和林小雨在一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完全看不出一點嚴肅的意思,兩人笑的開心,時不時冒出一句:“那件裙子是真的好看,”或者什麽“綠色裙子應該配青色的腰帶,”之類的,謝明聽得連翻白眼,說道:“兩位女俠,咱們是不是應該討論一下牛家村的事情啊?”


    “沒空沒空,”婉兒還沒說什麽,林小雨就擺擺手,頭也不迴,說道:“婉兒姐姐好不容易來一趟,誰有時間搭理你們,這是你們應該做的,要商量去找沈師姐。”


    謝明無奈地歎了口氣,小魚倒是挺高興的,婉兒一直跟著自己四處奔波,很久都沒有和自己的同齡小姑娘們一起談笑了,能有林小雨這個熱鬧的小姑娘作伴玩幾天也很好。


    小魚說著和謝明一起走出房間,一邊沿著峨眉的山路,一邊聊著天,小魚跟謝明說了自己從天山離開之後發生的事情,謝明聽完之後說道:“白石老人的名頭我也聽師傅說起過,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小魚最後沒說白石老人是如何的結果,謝明也沒有問,兩人都心知肚明,白石老人堅持著不自殺,估計也是為了把絕仙劍譜的下落說出來,或者說他一直在等著楊易天來找他,如今心願已了,此刻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了,沒有人知道孫飛白對他做了什麽,他不想說,大家也不願意多問。


    小魚說道:“對了,上次我們要離開的時候,你不是說你師傅要上天山為你提親嗎?結果怎麽樣?”


    說起這個,謝明馬上就紅光滿麵,說道:“師傅上個月已經到了天山,和鳳凰的幾個師姐談好了,我們已經定親了。”


    看著謝明那副欠打的樣子,小魚笑著說道:“想不到你搖身一變,成了天下第一劍莊的乘龍快婿,我這種沒什麽地位的江湖小混混,以後還能不能和你做朋友了?”


    謝明‘哈哈’一聲大笑,說道:“小魚,你還真別說,我以前都不覺得大家會有什麽門戶之見,總覺得我們都是江湖中人,哪裏來的那些偏見,這次下山之後,發現卻不是這樣,我在路上遇到幾個綿山的弟子,聽他們談論我和鳳凰的事情,還真說我是高攀什麽的,要不是我師傅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恐怕還不知道要怎麽說我。”


    小魚奇怪地看了謝明一眼,說道:“你還會在意這些?”


    “唉,”謝明難得歎了口氣,說道:“我也覺得自己不會在意,但是真聽到了,還真有點說不上的味道,這也是多虧了當時劍神大人還在世的時候,已經和我師傅通過信了,也算是把我和鳳凰的事情都定下了,不然恐怕別人說的就不隻是我了。”


    “什麽意思?”小魚問道。


    “我都能想象出來他們會說什麽,就像現在劍神離世,天山需要人的幫扶,所以才會和我聯姻,來獲得我師傅的支持。”謝明雖然是笑著說的,但是言語之中卻都是冷意,說道:“要是他們這麽說,以鳳凰的心氣,還不知道要做什麽。”


    “其實大家都是嫉妒而已,你和鳳凰女俠天賜姻緣,那些好事之徒自然是滿心不願意,就連劍神大人當年也沒少受過非議,說他和魔教的楊教主交往甚密,隻不過流言止於智者,劍神大人並不搭理他們,時日一多,自然也就沒有人再提了。”小魚安慰著說。


    “我也知道,隻是我哪裏有劍神大人那般的心胸,這些胡說八道的人最好不要被我遇見,他們要是敢牽涉到鳳凰,可就不要怪我這個魔教的弟子做點符合我身份的事情了。”謝明冷笑一聲,這些事情已經憋在他心裏很久了,就像小魚一樣,謝明雖然認識的人多一些,但是能真的談心的人也隻有小魚一個。


    小魚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這樣,有時候下下狠手,讓他們知道你也不是好惹的,既然咱們做不來好人,索性做個惡人。”


    謝明看了看小魚,說道:“小魚,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


    小魚奇怪地看著謝明,問道:“什麽意思?”


    謝明慢慢開口說話,同時盯著小魚的臉,好像要看出什麽花來,說道:“你以前像這種事情,都是會忍讓才對,怎麽現在感覺你比我還偏激,你倒像個真的聖教弟子,我反而像是正道人物了。”


    小魚心裏一驚,謝明說的沒錯,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有了這種想法的,最近明明都在壓製天心功,而且自己也感覺沒有前些時候的那種殺意,但是竟然在不知不覺之中有了這種奇怪的念頭。


    小魚看看謝明,想要把自己現在的情況告訴他,但是卻有一股奇怪的念頭,阻止了小魚的打算。


    午後,小魚和謝明,沈文香來到了牛家村,而婉兒則被林小雨拉住留在了峨眉上,站在村子外,小魚疑惑地問道:“這是牛家村?”一眼看去,隻見村子一片寂寥,隻有幾戶人家在村子裏走動,而且根本看不到一個小孩。


    “以前不是這樣的。”沈文香歎了一口氣,說道:“牛家村雖然不是個什麽大村子,但是人也挺多,而且離的我們最近,你們也知道,我們峨眉都是女弟子,所以我們一般都是托村民們幫我們去鎮上買東西,然後來村裏拿,可是現在你也看到了,村裏已經有四五個病了的人,大家都不敢出門,就連孩子們也不能出門,人人自危。”


    說著話,三人已經走進了村子,一條大黃狗無聊地趴在地上曬太陽,看到三人過來,站起來‘汪汪’地叫喚起來,沈文香幾步走上前,大黃狗看到她,好像是能認識一樣,親密地跑過來搖著尾巴,沈文香摸了摸它的腦袋,看著聽到狗叫聲走過來的幾個村民。


    沈文香喊著:“張大哥。”村民之中走在最前麵的一個壯年漢子,看著沈文香憨厚地笑了笑,說道:“沈女俠,你又來了。”說著還打量了一下在沈文香身後的謝明和小魚。


    沈文香點了點頭,說道:“張大哥,這位是謝明少俠,你見過的,這一位是江小魚少俠,都是來幫我們調查這件事情的。”說完又給小魚兩人介紹說道:“這位是張大牛,是平時幫我們采買東西的好朋友。”


    小魚抱了抱拳,說道:“見過張大哥。”


    張大牛憨厚地笑著,連連擺手,說道:“俺隻是個種莊稼的,可受不起禮,你們既然是沈女俠帶來的,那就是我們牛家村的朋友,快來吧。我帶你們去見村長。”


    沈文香邊走邊問:“小虎現在怎麽樣了?”來的路上小魚已經聽沈文香詳細說過,王小虎就是第一個染病的孩子,那個盜墓賊就是在他家裏住的,之後留下的幾個掛墜,也是他的父母給孩子戴上的。


    “還是那樣子,每天醒來的時間也就小半天,然後就是發昏,整個人癱著不動,我們叫他也沒反應,隻能是繼續養著。”張大牛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幾天又有一個大人也病倒了,大家都不敢在村子裏待著了,大仙說是村子裏現在被不幹淨的東西看上了,可是我們也沒個地方去,昨天我去鎮上想再求求大夫來給看看,那些當兵的竟然不讓我進去,還說我們牛家村現在染了病,為了不傳染給鎮上的人,都不讓我們進城了。”


    說到這裏,張大牛狠狠地‘呸’了一聲,說道:“平時作威作福的,每次來我們村裏巡查,村長都請他們好吃好喝,現在我們村子遭了難,當官的不說幫我們一把,竟然還不讓我們進城,你說說,這樣下去,牛家村還有活路嗎?要是逼得俺沒辦法,俺就帶上村裏的年輕人衝進去,把那個狗官殺了!”


    說完之後,張大牛才想起來自己身邊是峨眉的沈文香和自己不認識的兩個人,連忙笑著說,“俺不是那個意思,俺——”


    沈文香笑了笑,安慰著說:“張大哥,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我們現在還不要衝動,峨眉是不會不管大家的,我們今天來,就是要再調查一下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迴事。”


    “哎,也就是你們還肯幫我們,那個大仙,前幾天迴去說是要準備什麽法器來我們村做法,結果再也不迴來了,我們去請他,他竟然說自己病了,起不來床,看他那紅光滿麵的樣子,吃的比豬都肥,還說自己病了?”張大牛喋喋不休,狠狠地咒罵著那個‘大仙’。


    幾人邊走邊聊,很快就到了村子中央的一處宅子,張大牛上前推開小木門,喊道:“村長,峨眉的沈女俠來了,還有,還有,”說著張大牛撓了撓頭,看著小魚和謝明尷尬地笑了笑,說:“俺忘了你們叫啥了。”


    小魚忍住笑,說道:“不礙事,張大哥,你記得我這張臉就行了。”


    一個老人出現在門口,看著幾人拄著拐杖走出來,沈文香迎上去,說道:“村長,您腿腳不便,就不用走動了。”


    小魚看了看,老人穿著很樸素的一件長袍,上麵還有幾處補丁,後麵一個老婦人一邊出來迎接,一邊還用腰上的碎花布擦著手,笑容滿滿,隻是那股擔憂卻怎麽也掩蓋不住。


    沈文香扶著村長坐在院子裏的一顆大槐樹下,張大牛幾個人也搬來幾個小凳子,眾人圍坐在一起,老婦人端來一壺熱茶,小魚站起來接過,給眾人倒下。


    老人看著沈文香,昏花的老眼裏都是感激,說道:“沈女俠,謝謝師太還記得我們,還願意幫助我們,上次來的那個小姑娘現在怎麽樣了?”


    “田玲師妹現在很好,她在山上有師姐妹們照顧,不會有事的,您放心吧。”小魚這才知道原來那個下山治病的女俠就是當時在天山上有過一麵之緣的田玲,小魚對她的印象不太深,隻記得是一個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的很可愛的小姑娘。


    “那就好,是我們拖累了那位女俠,這麽多年一直有師太和眾位女俠照顧,我們這小村子才沒有被強盜劫掠,也沒有官兵欺壓,我們幫不上忙,還要害的那個小姑娘也生了病,老頭子真是過意不去。”老人歎息一聲,慢慢說道,臉上的皺紋凝成一團。


    “您別這麽說,我們峨眉和牛家村一直都是鄰居,大家相處的也很好,張大哥還幫我們采買東西,大家相互幫助是應該的,更別說師太已經吩咐下來了,一定要盡全力幫助牛家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江小魚少俠,是我們特意請來調查這件事情的,跟您打聲招唿,這幾天我們要在村子走訪,還請村民們不要抵觸。”


    “好好好,你們放心地調查,我們一定全力配合,不過你們也要注意點,千萬別染上病。”村長說完之後,咳嗽了幾聲,又說道:“大牛啊,你這幾天就不要去種地了,我們會給你家幫忙,你就負責帶上幾位大俠調查這個事情。”等到老人說完之後,沈文香把老人扶起來,說道:“您先迴去休息吧,外麵風大,有什麽事我會再來跟您說的。”


    “走吧,我們去看看小虎。”幾人走出來之後,小魚開口說道,此時跟著張大牛的幾個年輕人已經離開了,隻剩下張大牛還帶著小魚三人。


    聽到小魚的話之後,張大牛點點頭,說道:“王叔家離得不遠,我這就帶你們過去。”一邊走著,張大牛一邊把村子裏染了病的五戶人家的位置一一指出,小魚發現這個人雖然是個糙漢子,但是並不是那種真的粗糙,而是一個心細之人,短短幾句話,就把村子裏的情況講了個大概。


    “王叔!”走到一個小院子前麵,張大牛推開門,隻見院子裏一個中年漢子正在劈柴,聽到張大牛的話,漢子抬起頭,看到沈文香幾人,急忙站了起來,說道:“沈女俠,你來了。”又衝著屋子裏喊:“小虎他娘,沈女俠來了,趕緊燒點熱水,泡壺茶。”


    沈文香急忙阻止,說道:“王叔,不用了,我們來是看看小虎,我給您介紹一下,”說著把小魚和謝明介紹了一次,謝明已經來過一次,大家都知道他,小魚倒是第一次來,都有點被嚇到了,漢子緊緊握著小魚的手,常年勞作的手上全是繭子,通紅的臉上也是皺巴巴的,說到小虎頓時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說道:“大俠,求求你救救小虎,救救他。”


    小魚反握住他的手,說道:“王叔,您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


    “好,好。”王叔掀開簾子,一個婦人坐在床邊,看著床上躺著的孩子,站了起來,眼裏都是淚水,說道:“幾位大俠,這就是小虎。”


    小魚走上前,坐在床邊,看著那個昏睡中的孩子,隻見王小虎臉上一片青白,沒有一絲血色,小魚拿起他的手,手臂也是一片白色,小魚轉頭看看王叔和婦人,說道:“小虎是從發病第一天開始就是這樣嗎?還是有什麽變化?”


    婦人迴答:“開始的時候還不是這樣,雖然也是整個人都發白,但是每天都能醒來一陣子,也不算醒來,”說著婦人苦惱地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言語,又說道:“就是會喘息,會喊娘。”


    “然後慢慢地就每天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就沒有一點反應,前天開始就飯也吃不下去,我隻能給他喂一些米粥,我就怕,”說到這裏,婦人泣不成聲,“要是他有一天再也醒不過來可怎麽辦。”


    婦人說的雖然簡單,但是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她心裏的苦楚,王叔輕輕扶住自己的妻子,眼眶發紅,張大牛好像看不下去了,轉身到了院子裏。


    隨後幾人都走了出來,小魚說道:“王叔,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救小虎的,這幾天您要多注意孩子,要是有什麽變化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張大哥,我們還會來的。”


    王叔點了點頭,哽咽著道了謝,幾人都默然不語,看著王小虎一家的樣子,沈文香的眼眶裏已經有淚水在盤旋。


    小魚突然想起了什麽,開口問道:“王叔,你還記得那天到村子裏的那個盜墓賊?你把他的所有事情都跟我講一次,越詳細越好。”


    王叔‘嗯’了一聲,大大的喘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我記得那天,我從地裏迴來,就看見一個人背著一個小包,站在村子裏,我沒見過這個人,就上去問他是來找誰的,然後他跟我說他是個遊客,想要去峨眉看看風景,天色晚了,就想在村子裏找個人家住一晚。”


    王叔仔細地迴憶著:“那人長得倒是挺好看的,也是眉清目秀的,年級應該也跟我差不多吧,不像個我們這樣的受苦人,我當時也不敢隨便答應他,怕他是個什麽強盜,來我們村裏踩點,雖然這麽多年又峨眉的女俠們照拂,”說著王叔感激地看了一眼沈文香,“我們村子基本沒有過什麽強盜,最多就是來個小偷,不過這裏畢竟是深山了,官府也不怎麽管,附近還是有村子被強盜劫掠的。”


    “我就把他帶到村長那裏,那時候正好大牛也在。”


    張大牛點了點頭,說道:“是,我那天去幫村長砍柴,就遇上了。”


    “村長問他是來做什麽的,那人說自己是南方來的遊客,一路遊覽到峨眉來,就想著上山去看看風光,就和前些時候跟我說的差不多,然後我們看他很有那些有錢人的那種,怎麽說呢,”王叔想了想,才繼續說道:“就是那種樣子,那種有文采的人,我們覺得他隻是個遊客,又願意出錢,村長就答應了他,我把他帶到我家來,他給了我一些銀子,說是如果明天看不完的話,就多住三五天。”


    “我聽了這個話就放心了,要是那種強盜,都是快些來,快些走,免得被人認出來抓住,他說要住幾天,那就不會是強盜了,他又出手大方,我們還殺了隻雞,請他吃了飯,”說到這裏,王叔臉上都是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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