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到了這個境界,葉冰卻不急了。隻要不出意外,就這麽穩穩地修煉下去,她在兩百歲之前結嬰也是必然的事,到時,憑借強橫的實力,渡過南海,便可迴到天脊。


    這十年,意料之中,沒有打聽到迴歸天脊的捷徑,為此,她隻能做好打算,若是到了最後時刻,仍然沒有希望,那就強渡南海。


    存了這個目的,後麵幾年裏,她一直著重打聽關於南海的事。


    天脊的南海,在雲海天稱為北海,同樣少有人知曉。雖然此海不比雲海墟神秘,危險之處卻有過之而無不及,與她交好的結丹修士們都不甚了了。偶有幾個長輩見識過此海危險之處的,一提起來,也都是大搖其頭,表示,若不是修為高深神通極大的元嬰修士,入得此海,多半不能安全歸來。


    葉冰沒有放棄希望,幾年下來,倒也不是全無所獲。


    比如,雲海天有一種樹,叫做鐵心木,此樹生長千年,便會變成玄鐵心木,這玄鐵心木,堅韌無比,不但凡鐵不入,就連術法也無法傷害,若是以此為舟,可抗颶風巨濤。


    知道了此事,她深入西夷之地,最終尋獲了一株玄鐵心木,琢磨著將此木鑄造成舟。


    除了自身之事外,這十年來,雲海天的局勢變化也頗有趣。


    一是雲飛山奪迴天纏網,聲勢大漲。二是臼岩宗通禁神珠開始為眾人所知。三是神通冊不久前出世,又引起了一番爭奪。如此,加上幾十年前的黑魔扇,五件竟是連出四件。


    為此,第五件法寶是太虛劍的消息也不再是秘密。見過太虛劍的幾位結丹修士大為懊惱,他們竟是看著法寶在眼前溜走。之後,太虛劍落於外海女修風輕悅之手,傳遍了雲海天。


    這位遠來雲海天、名聲不顯的外海修士一下子成了雲海天最熱門的人物,許多門派開始追查風輕悅的下落。其中尤其以臼岩宗、法雲寺、魅鬼城三方勢力最熱切——他們三派,可是活生生地看著風輕悅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可惜的是,這個風輕悅,好似在雲海天消失了一般,不管怎麽找,都找不到她的蹤跡,就連元嬰高手出馬也是一樣。


    於是就有人說,這個風輕悅,本就不是雲海天人士,或許是已經迴外海了吧?


    這個消息許多人信了,惟有臼岩宗的人存疑。因為,他們的掌門寧遠赫知道,她托付自己的事非同小可,離去之前,應該會來討還報酬才是。但是,他們遍尋不著,最後也隻能信了,臼岩宗的高階修士們,不得不感歎,這個風輕悅雖然隻是結丹女修,毅力決斷卻是不凡,隻怕她知道了自己手中有太虛劍,立刻放棄了即將到手的好處,遠遠避開了。


    這些事情,葉冰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她知道的是,自己已經成了雲海天修士人人尋而不得的關鍵人物,但幻形化名之後,卻是不準備摻和進去了。


    她的幻形術很成功,雲海天許多結丹修士都認得一個叫葉冰的結丹後期修士,卻不知道這位青年書生就是在雲海天惹起了大風波的風輕悅。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失蹤,讓雲海天的元嬰大佬們氣得暗暗咬牙。


    傳聞中的五件法寶,在這幾十年間出現了四件,若是能將五件湊齊,就可以去雲海墟探個究竟,說不定能尋到化神之路。偏偏這個風輕悅,卻帶著太虛劍失蹤了,叫他們的計劃完全落空要知道,五件法寶消失了將近十萬年,才現身人世,若是錯過這一次,下一次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到那個時候,哪怕自己修為再高,也已經成了枯骨一堆。


    葉冰就這麽在渾然不覺間,成了雲海天元嬰修士們的眼中釘。


    春花盡落秋風起,夏荷開敗冬日眠。時光毫不停留,一年又一年,一轉眼,五十載轉瞬而逝。


    來到雲海天的時候,她從來沒想過,會五十年不歸,更沒想過,歸途難尋。


    相守的時候,總是覺得,在他們之間,是這樣平平淡淡卻細水長流的感情,可長久的難歸,內心深處開始有些焦躁不安,葉冰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內心的愛,雖不濃烈,卻醇厚如酒,存放在心裏越久,便越深刻。


    “該迴去了。”她低聲輕語。這十年的收獲,已經超過自己的預料,也許該尋個地方閉關,衝擊圓滿境界,一舉進入元嬰。如此,便可憑借修為深厚,一渡南海。


    她握了握手心,下了決定。


    她盤膝而坐,閉上眼,感受著吹過耳邊的嗚嗚的風,以及遠處的窯洞群,塵世中傳來的悠揚號子聲。


    不如就在此閉關吧。她腦中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雖然這裏沒有靈脈,可她有空間,這並不成問題。


    念頭一起,幹脆就地打坐調息。這樣做並不能使她的靈氣增加,可心境上的收獲,卻是空間中遠遠不及的。


    想象著這片天地,廣闊無垠,漸漸地,心就這樣溶在了風裏,隨著風飄蕩向太古的世界……


    金烏落下,玉兔東起,日夜更替。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風卷起黃土,漸漸將盤坐在山頭的人掩埋。


    這次入定,足足持續了半個月。


    從入定中醒來,葉冰看著身上堆積的黃土,哭笑不得。她要是再入定幾個月,醒過來的時候隻怕別人會把她當成荒墳一座。


    幸好,這些對修仙者來說,並不是問題。她輕輕一振衣袖,黃土隨風而去,衣著如新,麵龐不留半點塵埃。


    重新在山頭盤坐下來,她麵帶微笑,隻覺得輕快無比。


    這半個月時間,她的心境又有了感悟,這些感悟讓她修煉心得又有了一番體悟。如此的話,想要晉階圓滿,乃至元嬰,已經沒什麽問題了。


    當然,若要閉關,要解決的事情還很多。比如穩定境界,看護心境,以及催動晉階的各種丹藥,還有一些防護措施。


    結嬰不比結丹,若是丹碎而結嬰不成,一身修為就盡廢了。所以,若有不對,她一定要在丹碎之前結束結嬰,而一旦進入丹碎狀態,就必須要結嬰成功——她可不想再從頭修煉,那樣可比現在要難很多。


    坐了一會兒,她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柄劍。此劍古樸厚重、光華蘊斂,隱有風雷之聲,可上麵卻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魔氣。


    看著這柄劍,葉冰歎了口氣。這便是近年來讓“風輕悅”成為雲海天修士人人都想尋而殺之的目標的太虛劍。


    這些年來,她不是不想找出太虛劍的秘密,可是,不管她怎麽琢磨,太虛劍還是這個樣子。


    這柄劍也不知是用什麽材質製成,堅韌無比不說,連神識都無法探入內部,所以,她根本弄不清這柄劍到底被魔氣腐蝕到了什麽程度。雖然空間的典籍中說,仙靈水可以洗出一切魔氣雜質,可這東西卻是世上難尋,毫無線索。


    不過,這幾年來,她聽過很多傳聞,其中有一件,是大多數結丹修士認同的。


    所謂五件法寶,它們身為法寶的威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們是隱藏在雲海墟的秘密。


    “冰冰,不能開啟雲海虛。”四靈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


    “……”葉冰身影一轉,立刻進了空間,看到金靈土靈水靈木靈排排飛著,著急地看著 她,葉冰臉色冷然,“原因呢?”


    “……冰冰……”


    “水靈,同樣的理由,我不能接受。”這十年,每次拿起太虛劍,他們太多次強調和阻止自己了,可卻說不出理由。雖然葉冰並沒有想過參與雲海墟之事,可卻並不表示接受四靈的要求。


    “主人,我能感受到,你就是我們的主人。”土靈飛出來道,“但是,當年我們被四處封印時,主人就說過,五靈沒有齊集就不能提前人主人的。”


    “那你們沒有認主之前的一切都順其自然吧。”葉冰淡淡地道,“還有,此事我們不要再探討了。”說完進了院子。


    手握著太虛劍,想著五件法寶的事情。在雲海天已經廣為人知,她該怎麽利用這太虛劍呢?是去還是不去?四靈阻止她又是為何?


    這五件法寶,開啟雲海墟某個秘密之地,這是不是表示,一定要五件法寶合而為一,才可以成為真正的鑰匙?


    假如真是這樣,想要解開這個秘密,要麽這五件法寶歸一方勢力所有,要麽擁有法寶的五人像當年的五祖那樣,實力相當,選擇了合作。


    “麻煩啊……”她看著太虛劍,歎了口氣。


    第一個不用說,她一個小小的結丹修士,憑什麽弄齊五件法寶?隻怕一露麵就會被元嬰修士一掌拍死。第二個的話,如果是在天脊,倒是完全可行,她有天陽派作後盾,誰也不能小視,可這裏卻是雲海天,她在此無根無基,憑什麽占據一個合作的位置?除非……除非師父和師兄在此……


    這個念頭一起,她不禁苦笑。現在這情況,她迴都迴不去,他們怎麽可能出現?可惜啊,若是有兩位元嬰修士做後盾,她完全可以站出去,要求分一杯羹,而如今隻能躲藏起來,免得被別人殺人奪寶。


    可叫她交出太虛劍,她是絕對不甘願的。太虛劍是她堂堂正正地從別人手中換迴來的,憑什麽叫她交出去?這些人解不開雲海墟的秘密,她又不損失什麽。


    嗯……既然這樣,就把太虛劍帶迴去吧,迴到天脊,潛心修煉,等到自己實力夠強,再來雲海天,到時,就有了一爭之力。


    就這樣,葉冰淡定地下了決定。把太虛劍帶迴天脊,讓這些修士在雲海天打破頭吧,打死了都不關她的事。說不定,等她修為大進,再度來到雲海天的時候,雲海天的高階修士們因自相殘殺而實力大減,到時她便可堂而皇之地與分一杯羹,甚至占據更多的利益。


    這般想著,她伸手摸了摸太虛劍鋒銳的劍身,將近十萬年前的法寶,還在魔域中被腐蝕了這麽多年,居然還有這般的氣勢,這伏羲極的煉器之術當真驚人。不說恢複太虛劍昔日的風采,她若能學得伏羲極一點半點的煉器之術,對自己的法寶重新祭煉一番,必定能大幅提升法寶的威力。


    可惜,她如今的修為,還不足以尋到太虛劍的秘密。


    想完這些事,正要將太虛劍收起來,忽然感到心口劇痛,似乎有一根針狠狠地紮進心髒,幾乎讓她整個人在這一瞬間失去了知覺。


    “唔……”她捂住胸口,靈氣探入心脈,茫然地發現,心脈一切正常,根本沒有問題。


    緊接著,又是劇痛傳來,這一次,甚至令她昏厥了數息,方才緩了過來。這是怎麽迴事?


    恍惚間,她忽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受傷的不是她,是鳳辰他們兩個之間有血誓,可以互相感應到對方的狀況,彼此沒事的時候,這種感應很微弱,但若有了強烈的感應,就是其中有一方身受重傷


    意識到這件事,她一陣慌亂。這樣強烈的感應,居然令遠在萬裏之外的她昏厥了片刻,鳳辰得受什麽樣的傷?他是不是會有生命危險?奇怪,他已經晉階元嬰,而且神通強大,究竟遭遇了什麽險境,才會令他受這樣的重傷?


    努力地唿吸,讓自己鎮定下來。葉冰閉上眼,繼續感應鳳辰的情況。


    雖然不再像剛才那般劇痛,疼痛的感覺卻是一波一波傳來,沒有停息。他到底在做什麽?難道在與什麽人或者妖獸搏命?師父呢?難道他又一個人到什麽險地去了?


    腦中亂糟糟的,幾乎壓製不住的恐懼,分離五十載,她正盼著重逢,現在竟然……又是一陣劇痛傳來,葉冰捂住胸口,隻覺得氣血翻湧,竟是壓抑不住。


    本來,血誓的感應沒有這麽強烈,但她此時心慌意亂,才引得自身氣血不穩。


    忍了片刻,終於感到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湧上來。


    鮮血從嘴角流出來,滴落在手中的太虛劍上。雪亮的劍身,忽然耀起刺目的光芒。


    葉冰一怔,來不及反應,太虛劍已經大放光芒,將她整個吞沒。


    “這是……”腦中似乎被重擊一下,她昏迷了過去。


    周圍一片灰蒙蒙,神念迷失其中。


    她覺得自己死了,又好像活著。師兄……她想起昏迷之前的異相,以及自己吐血的緣由,忍不住焦急,他還活著嗎?


    感受了一下,血誓似乎沒有斷,這麽說,他應該還活著了?想到這,她心定了定。隻要他活著就好,他一定能想到辦法脫困的。現在的問題是,她自己好像遇到麻煩了。


    這種感覺,她不陌生,這其實是神念被識海吸了進去,才會造成這樣的昏迷。


    可問題是為什麽?她的血被太虛劍吸收了,然後神念就被吸進來了。難道太虛劍隱藏著什麽秘密?


    剛這樣想罷,忽然聽到灰蒙蒙的空間裏傳來一聲輕微的歎息。頓時,她寒毛都豎起來了。


    這裏是她的識海,其中的每一個角落,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怎麽會有別人的歎息?


    “誰?”她戒備。雖然身處最脆弱的識海,但她五行訣已經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並不是沒有一拚之力。隻是,識海到底是脆弱的,這人無聲無息地潛入到她的識海中,可知實力必定不凡。


    她定了定心神,出聲:“閣下是何人?為何會在我的識海之中?”


    “唉”又是一聲輕歎,卻比上一次更清晰了。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敵意,這人終於開口,“居然是混元五行平衡靈根,而且還修成了混元之體和太虛神通,看來你果然是我的有緣人。”


    葉冰一怔。這人的話中,並沒有敵意,甚至還有慈愛之感。


    太虛……太虛劍,有緣人。


    她一驚:“你是伏羲極?”


    灰蒙蒙的空間裏,這人輕輕笑了:“你這小娃兒倒是聰慧。不錯,我是伏羲極。”


    ……


    葉冰呆了半晌。


    這伏羲極,必定是在太虛劍上留下了什麽禁製,而她的血,正好觸發了這個禁製,所以才會導致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過,僅僅隻是遺留下來的一抹神識,居然能憑借外物進入她的識海,這伏羲極的手段當真了不得。要知道,她如今已經是結丹修士了,識海這種東西,最是隱秘不過,哪怕元嬰修士,也不能輕易進入。


    “原來是伏羲極前輩。”雲海天的修士都說,伏羲極不但修為高深,其為人更是令人欽佩,倘若是別人,葉冰少不得謹慎小心,提防別人對自己的識海下手,可這位是伏羲極,讓她稍稍安心一些。


    “前輩為何會進入晚輩的識海之中?”雖是如此,她還是提起了戒心,“難道前輩將神識附在了太虛劍上?”


    “不錯。”伏羲極聲音溫和,甚是和氣,“那太虛劍上,有我封禁的神識,便是為了等候有緣人,你的混元之體就是觸發了禁止。”


    “混元之體?”聽得此話,葉冰暗暗驚訝,難道這位伏羲極前輩也是混元五行平衡靈根不成?否則為何需要混元之體,才是他的有緣人?


    “你因為修煉了太虛神通,加上機緣,遇到了純陽之體的伴侶,修成了混元之體,故而激發了禁製。”伏羲極溫和地道,話落,卻忍不住歎息,“那位大能果然沒有欺我。”


    “大能……”


    “此事容後再說,”伏羲極溫聲道,“小輩,這神識乃是我離開雲海墟之前封禁下的,卻不知如今離我的年代有多久,我本尊坐化了沒有?”


    雲海墟?這麽說,當時的伏羲極,還是元嬰期了?葉冰心中暗忖,定了定神,答道:“前輩,雲海天傳聞,您並未坐化,而是化神離世了。”


    “哦?”伏羲極略略驚訝,隨後道,“這麽說來,那傳聞果然是真的。”


    “傳聞?”葉冰不解。伏羲極的語氣雖然有些驚訝,卻並不是很意外的樣子,這麽說來,他封禁這縷神識之時,本人已經有了化神的希望?


    伏羲極沒有迴答,繼續問道:“那如今又是什麽年代?”


    葉冰答道:“傳說,您已經化神將近十萬年了。”


    “十萬年……”伏羲極頓了一下,歎道,“居然這麽久了,這麽說,一切都已經成了傳說……”


    “不錯。”葉冰道,“如今伏羲極之名,雖然雲海天皆知,事跡卻少有人知。”


    伏羲極感歎了一番,又問道:“你呢?小輩,你是何人,又是如何得到這太虛劍的?”


    這個問題,讓葉冰猶豫了一下,想了想,覺得伏羲極不過是一抹神念,沒什麽不能說的,何況人家就在她的識海之中,她有沒有說實話很容易就知道。便道:“晚輩乃是雲海天之北,天脊人士,數十年前,渡海來到雲海天。前輩的太虛劍,據說鬥十大魔君時遺落在魔域,被腐蝕了數萬年,後來被一位魔修帶出魔域,晚輩正是從他手中換得太虛劍。”


    “魔域?”伏羲極沉吟,“難怪太虛劍中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魔氣,竟是如此。”


    這句話吸引了葉冰的注意:“前輩,太虛劍在魔域被腐蝕了幾萬年,為何前輩卻毫無影響呢?”據她所知,道與魔天生就是抵觸的,伏羲極是修道者,他的禁製在魔域必定也會像太虛劍一樣受到腐蝕,可現在看來,對伏羲極的神識卻沒什麽影響。


    伏羲極笑了笑,溫言道:“若是那麽容易就被魔氣腐蝕,我這禁製也太沒用了。”


    “……”葉冰暗想,這麽說來,伏羲極這項秘術,竟是不怕魔氣?這實在讓人心動……


    “小輩,”伏羲極又道,“你說,你是天脊人士?”


    “不錯。”葉冰答道,“天脊位於雲海天之北,一海相隔,不過,那海實在是太危險了,十幾萬年來,幾乎沒有來往。前輩……以前輩的神通,應該是知道天脊的吧?”


    這話有恭維的嫌疑,不過,對於伏羲極這樣一個傳說中的人物而已,這點小小的恭維,並不算過分。別人或許不可以,但他可是被稱為雲海天第一修士的,有這點神通,並不奇怪。


    果然,伏羲極說道:“老夫確實知道天脊,當年也曾渡海一行。北海風險莫測,你這小輩居然能來到雲海天,著實不可思議,想來頗有神通,運氣也是極好了。”


    被這樣傳說中的人物誇了一句,葉冰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瞞前輩,晚輩來到雲海天,並非直接渡海而來,機緣之下,從一條海底通道……”


    “哦?”伏羲極驚訝之後,又笑道,“難怪,一個結丹修士想橫渡北海,實在太危險了。”


    葉冰心說,慕容雲那可是實打實的靠著結丹修為就橫渡了南海。不過此事並不重要,沒必要在伏羲極麵前提。


    伏羲極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是雲海天修士,還是天脊修士,這倒不重要,你既喚醒了太虛劍的禁製,那便是老夫的命定的有緣人。”


    再一次聽到伏羲極提起“有緣人”這個說辭,葉冰好奇,問:“敢問前輩,為何要在太虛劍上封禁下自己的神識?有緣人又代表什麽意思?還有,前輩剛才說,晚輩乃混元之體,才得以喚醒前輩的禁製,那前輩你……”她腦中有無數的疑問,如果太虛劍的禁製以血觸發,怎麽可能留到今日?就像空間,她的混元五行平衡靈根才是關鍵。如果太虛劍也是如此,那伏羲極呢?


    伏羲極輕聲一笑,緩聲道:“小輩,你猜的不錯,老夫與你一般,乃是混元五行平衡靈根,亦修成了混元之體,所以,這太虛劍上的禁製,隻有同為混元之體的修士才可以觸發。”


    似乎感覺到葉冰驚訝的情緒,他道:“你且莫急,此事我慢慢與你道來。”


    伏羲極開始慢慢地講述自己的生平。幼年時,他被一位散修帶進修仙之途,從而踏上了仙路。和她一樣,沒有人知道他是天縱之資,隻道他是五行俱全的廢靈根,因而根本沒有門派願意收入門中。伏羲極就在這樣的環境裏,艱難地修煉著。


    他性格頑強,心誌堅毅,而且極其聰慧,功法往往點就透,雖然缺丹少藥,也沒有良好的修煉環境,卻還是憑借著運氣與心性修到了築基期。


    到了築基期,他的修為就停滯了,像他這樣五靈根的修士,就算運氣極好築基成功,一般也是停留在築基期,再難有寸進。


    不過,這個時候,他的仙緣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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