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赫頓了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說道:“若是不危險,寧某又何必花那麽大的代價請你們同行?我不妨直說,你們每個人的條件,都不是那麽容易辦到的,若不是此次我寧家元嬰老祖放下話來,那些靈寶連我都弄不到。”


    靈寶?葉冰的目光在天賜和楊息止之間一掃而過。不知他們二人都提了什麽樣的條件,連寧遠赫這樣的大宗門長老,都覺得難辦?說起來,她的條件也不是很好辦,與寒星書的恩怨倒罷了,想來以寧遠赫的身份,對方不會不賣這個麵子,但要弄到五行訣的全本,卻不是那麽容易。


    功法和靈脈,是一個門派的根本,靈脈偷不走丟不掉,所以大宗門都會把精力放在保存功法上。每一個門派,哪怕隻是個百來人的小門派,其存放功法的書閣都是重中之重,不但有陣法禁製保護,還多半有高階修士守護,連本門弟子入內,都要經過重重戒備,而且還不能翻閱超過自己境界的書籍。葉冰也是想不到辦法,才會答應寧遠赫的條件,但他究竟能不能弄到五行訣,她並不是太抱希望。


    想到這,她又覺得自己有點虧。她的兩個條件,都不是一時能辦的,可以說,跟著寧遠赫進幽憂穀,她根本無法要求“訂金”這樣的東西,若是倒黴的話,寧遠赫沒能安全離開幽憂穀,她就兩手空空,什麽也得不到了。說到底,是她太沒經驗,之前從未幫別人做過事,根本沒想起這茬,不然的話,向寧遠赫先要些好處,諒他也不會不給。


    “不過,”寧遠赫又接著說道,“幾位道友也不用太擔心,寧某之前就說過,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安全離開,這不是虛言。我們臼岩宗內部,早有前輩進來過,如何破解這些關卡,寧某早已準備好了。”


    天賜深深地看了寧遠赫一眼,點頭:“但願寧道友說話算話。”


    一行六人,由寧遠赫和葉冰走在前頭,錢子斯和寧遠賀居中,天賜和楊息止留在最後。錢子斯拿著他的玉盤,時不時地觀測周圍的五行氣息的變化。


    幽憂穀的天空,一直都是灰暗的,葉冰抬頭去看,發現四周峭壁高聳,隻露出窄小的一塊天空。空氣中彌漫著肉眼可見的灰塵迷霧,眼前的一切都是朦朧的。


    六人無聲地前進,周圍雜亂之氣一環繞,時時都需要維持靈氣護體,將那些渾濁之氣隔絕在外。


    大半天之後,寧遠赫終於停了下來:“諸位,這裏進去就是內穀了。”


    葉冰探頭去看,吃了一驚。這是一個窄小的穀口,隻容得二人並肩,穀口的位置,橫亙著一條裂縫,黑黝黝的,如同一張貪婪的大嘴,等待著將過路之人吞噬。


    “這是……”看著穀口的裂縫,寧遠賀吃了一驚,望向寧遠赫,“二哥,這要怎麽過去?”


    這條裂縫極寬,占了整個山穀狹窄的入口,而且看起來極深,一眼望下去,隻覺得深不見底。最重要的是,裏麵黑氣翻湧,渾濁之氣尤其濃厚。


    葉冰抬頭看看,卻見這穀口兩側,峭壁環繞,最上麵的岩壁合在一起,這使整個穀口看起來如同一個拱門。


    想要飛過去,還真是比較難,渾濁之氣對於修士的影響很大,之前那些山貓死後散發出來的渾濁之氣,就已經讓他們隻能選擇退讓,這道裂縫裏的渾濁之氣,其濃鬱程度比剛才高了十倍不止。如果他們強行飛過去,那麽很有可能耗費太多的靈氣,實力下降。而這裏僅僅隻是穀口而已,幽香果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這個時候冒這樣的風險,絕對是不明智的。


    寧遠赫道:“有通禁神珠在旁,可以對這些渾濁之氣形成牽製,不過,要過這條裂縫,還是需要冒一點險,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錢子斯和寧遠賀都沒說話,楊息止哼了一聲,道:“寧道友何必多問?我們人都已經在這了,不答應又能如何?”


    寧遠赫聞言,露出微笑:“抱歉,問了一個沒有意義的問題。”他頓了一下,方才說道,“寧某有一個辦法,需要冒點風險。”


    “二哥,你有辦法就說吧,我們總要想辦法過去。”寧遠賀急切地道。


    寧遠赫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伸手解開腰間的靈獸袋,一瞬間,一股詭異的氣息撲麵而來。


    “這是……”其餘五人齊齊變色,隻見寧遠赫的靈獸袋中飛出一隻毛色黑得發亮的烏鴉,觀其身上的氣勢,已有五階,目光兇狠,雙爪尖利。一隻烏鴉靈獸,倒也罷了,但這隻烏鴉,顯然不是一般的靈獸,它的身上,彌漫著沉沉的死氣


    “幾位道友,這是在下無意中在西蠻尋獲的一隻烏鴉。在西蠻,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死後都會施行天葬,屍體由烏鴉吞吃入腹。這隻烏鴉有可能是吃的屍體多了,產生了異變,渾身死氣卻得以存活……”


    死氣,葉冰之前曾經吃過此物的大虧。幾十年前,她還隻有築基中期的時候,無意中去了天脊的極北之地,遇到了在青雲派救過她的楊耀武,由此而結識一幹雪靈派修士。那雪靈派修士贏禦風,從遠古神廟中得到一麵石碑,而修煉出古怪的死氣,讓她險些隕落於雲水城海雲閣。


    這件事頗多古怪之處,因為死氣隻有在死人身上才能存在,照理說,活人沾上死氣,難逃一死,她與海雲閣的幾位修士,沾染到些微的死氣,都花了好長時間,才將之化去。這件事她一直想不通,後來將那塊石碑帶迴天陽派,極陽道君覺得古怪,就要了去研究,後來她一直忘了問。


    現在,她又見到了一隻渾身死氣的烏鴉,這隻烏鴉比之贏禦風的情況又有不同。贏禦風渾身死氣的時候,幾乎成了一具骷髏,根本算不得一個人,但這隻烏鴉,卻活得太好沒有了,皮毛油光水滑,看起來矯健有力。


    “關於渾濁之氣,寧某曾向我派元嬰前輩討教過。此氣可以侵蝕柔體,慢慢地使活物失去生機,死氣亦是如此。所以,死氣亦可算是一種渾濁之氣。”


    “寧道友所說甚是。”楊息止忽然開口,“我們魔修對這些東西知道得比你們要多,渾濁之氣並不僅限於死氣,但我們是將死氣視為渾濁之氣中的一種。”


    錢子斯聽了,疑惑道:“這與眼前之事有何關係?寧兄,莫非你要令你這隻靈獸飛過去?可這樣也解決不了我們的問題啊。”


    楊息止瞥了他一眼,說道:“在下猜測,寧道友是要我們藏在死氣之中,蒙混過關吧?”


    寧遠赫點頭,笑道:“楊道友所說不錯,正是此意。”


    “二哥,這樣很危險吧?”寧遠賀望著眼前的烏鴉,一臉戒備,“我們身陷死氣,與被渾濁之氣包圍有什麽區別?”


    “區別就在於,這是我的靈獸。”寧遠赫撫了撫烏鴉的頭。他的手伸過去的時候,烏鴉一點也不抗拒,還張嘴叫了一聲,磨蹭著他的手,似乎在撒嬌。


    葉冰發現,烏鴉的死氣好像對寧遠赫全無攻擊,他的手伸過去,死氣就自動避讓開了,是因為他是烏鴉的主人?


    “諸位隻管放心,我可以隨意控製這些死氣,讓它在我們周圍形成一個包圍圈,卻不傷害我們,隻要諸位小心一些,就可以輕鬆地過去。”


    寧遠赫話音落了,在場之人卻沒一人應聲。


    一個結丹中期修士,擁有一隻五階靈獸,算是極大的助力,這在鬥法之時,會對同階的修士形成壓製。偏偏這隻靈獸還擁有獨特的死氣,不禁令眾人大為忌憚。


    葉冰此時才知道,寧遠赫這麽大膽地請了他們三人,根本就是有恃無恐。她與天賜楊息止三人,論起實力來當然比錢子斯和寧遠賀強些,可有錢子斯無勿形陣的相助,還有這隻死氣靈獸,寧遠赫的實力遠超想像。


    她在心中暗歎,這個寧遠赫,聲名在外,是雲海天第一大宗臼岩宗的天才弟子之一,在門派中地位之超然,應該不比鳳辰差,像他這樣的修士,實力豈會弱小?


    她能想到的,天賜和楊息止二人當然也能想到,但他們更加忌憚的是寧遠赫此時說的方法。靈獸是寧遠赫一個人的靈獸,他們若答應了,身處死氣包圍之中,到時他們的生死,就隻在寧遠赫一念之間。修士都是惜命的,豈會隨意將性命交到別人手上?不論是葉冰,天賜,還是楊息止,三人都不情願。


    錢子斯和寧遠賀沒說話。錢子斯的麵色有些猶豫,寧遠赫是其好友,固然存在一定的信任,可此事非同凡響,他也不能立刻下決定。


    至於寧遠賀,神色還有些茫然,看了看寧遠赫,又看了看其他人。


    六人一時間僵持住了。


    寧遠赫望著他們,在耐心地等待迴答。


    過了一會兒,卻是天賜開口了,他聲音尖銳,語氣更是不怎麽好:“寧道友,為何此事在臨行之前不與我等說明?難道閣下就等著進了幽憂穀,事到臨頭,我們不得不答應嗎?”


    寧遠赫神態平靜,坦然說道:“若是我事前說了,天賜道友可會答應前來?”


    “當然不”天賜語氣斷然,“若是如此,不管寧道友提出什麽樣的條件,我都不會答應”


    “那不就是了。”寧遠赫淡淡道,“寧某確實是擔心諸位不肯答應,所以才沒有事前說明。此事對寧某意義重大,時間太緊,若是幾位之中有人不肯前來,幽憂穀之行隻怕就落空了。”


    “哼”楊息止森然道,“現在我們也可以翻臉難道寧道友以為,你可以脅迫我們參加不成?”


    麵對楊息止狠厲的態度,寧遠赫卻歎了口氣,說道:“楊道友多心了,寧某這般作為固然不怎麽光明正大,卻也沒有得罪諸位的意思。風道友就算了,楊道友、天賜道友,我請你們前來幫忙,已經付出了靈寶的代價,假如寧某不是真心的,何需如此?”


    “可你這麽做……”


    “諸位”寧遠赫打斷了楊息止的話,說道,“寧某之所以這麽做,就是希望你們能多考慮考慮。假如事前說明,你們多半不會考慮,就會決定退出,如此一來,時間太緊,寧某再找人就難了。現在我們已經在幽憂穀了,若是迴頭出去,也有一定的難度,望諸位多考慮一下,寧某已經付出了代價,有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傷害諸位。”


    “……”仍然沒有一個人說話。


    寧遠赫所說不是沒有道理,可葉冰三人仍然臉色難看。冒險是一迴事,被人設計又是另一迴事,他們不是怕風險,而是憤怒於被設計。眼前這事,並非寧遠赫不可信任,而是結丹修士都有自己的驕傲。


    “寧兄,你這……”錢子斯此時也歎了口氣,“你若事前說明,以你我多年的交情,我豈會不答應?何必連我也瞞著?”


    寧遠赫一怔,轉頭看著他,歉然道:“錢兄,並非有意瞞你,而是……我決沒有害你之心。”


    “這個我自然知道……”錢子斯頓了一會兒,道,“不管如何,我會隨你進去的。”


    寧遠赫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


    “二哥,我就不用說了。”寧遠賀道,“我一直聽你的,今天也一樣。”


    “嗯。”寧遠赫點了點頭,仍舊轉向葉冰三人,他思忖了一番,說,“幾位,要不這樣吧,現在時間不是很急,我們可以在穀門休息半天,你們就用這半天時間好好考慮如何?隻要你們繼續幫助寧某入內穀,除了之前答應的條件外,寧某現在就送你們每人一瓶元寧丹,權當報答。就算你們不答應,也可以自行出穀,寧某決不阻攔,之前送與你們的靈寶,也不討迴。”


    元寧丹,葉冰不知是什麽東西,但一聽這話,楊息止的眼睛就亮了亮,連錢子斯與寧遠賀二人都看向了寧遠赫。


    寧遠赫笑著不說話。


    葉冰遲疑了一下,問:“寧道友,元寧丹是什麽東西?”


    寧遠赫頓了一下,笑道:“抱歉,忘了風道友不是雲海天人氏,想來也沒聽說我臼岩宗的元寧丹。此丹乃是我臼岩宗的高階丹藥之一,可用來突破瓶頸……當然,不是一定有效的。”


    “原來如此。”寧遠赫說得不多,不過,看楊息止等人的神色,葉冰不難猜出,這元寧丹必是十分難得珍貴丹藥,才能令楊息止這等名門子弟也這般眼紅。


    寧遠賀看了看她,笑著解釋:“風道友,我們臼岩宗的元寧丹可是雲海天聞名的靈丹妙藥,別說外人,便是我們這些內門弟子,都很難得到呢”他望向寧遠赫,滿臉羨慕,“若不是我二哥深得老祖的喜愛,隻怕也與我一般,等幾年才能分到幾顆……”


    “是嗎?”寧遠賀已是結丹修士,論理在臼岩宗也算是長老了,居然也隻能等著分幾顆,看來這丹藥果然十分珍貴,寧遠赫這次是下了血本。


    “可助突破瓶頸的丹藥?”天賜出聲,望向寧遠赫,“寧道友,這可是真的?”


    “不錯。”寧遠赫揚了揚眉,“天賜道友也沒有聽說過元寧丹?”


    天賜淡淡說道:“我一直隱居在荒僻之地,對少外出,關於你們東吳國的事,並不清楚。”


    “原來如此。”寧遠赫指了指旁邊一塊空地,道,“幾位,過去休息一下吧,不著急做決定。”


    眼看著寧遠赫布好防禦陣法,其他眾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休息了。


    葉冰眼見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已經變得平和了很多,頗含深意地看了寧遠赫一眼。


    這個人,當真不可小視。說他坦蕩,他也會玩心計,說他陰險,開出條件又十分優厚。


    這件事情,正如寧遠赫剛才所說,如果他事前一一講清,八成還未進幽憂穀,隊伍就會散掉,畢竟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誰也不願意把性命交到別人手裏,哪怕他出再優厚的條件也是一樣。可現在,他們都已經進了幽憂穀,並且身在內穀入口,想退出都不易,能接受的條件就會放寬一些。而寧遠赫,又在此時答應送出元寧丹。


    發現他之前有所隱瞞,原本其他人都十分不滿,很有可能拂袖而去,經過他這麽一番許諾,卻又心平氣和下來,就算最後有人退出,估計也不會與他結怨。


    葉冰在心中暗暗感歎。一個行事坦蕩的人值得相交,在修仙界卻難以立足,一個心思玲瓏的人可以混得風生水起,可卻令人敬而遠之,而這個寧遠赫……似乎是介於兩者之間,叫人怒也不是,喜也不是。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他這樣的人,若是當真能做臼岩宗的掌門,大概會過得很好。


    “風道友。”一個人盤坐在角落想著自己的事,忽然聽到刺耳的聲音。


    葉冰轉過頭,發現竟然是天賜。


    除了之前兩人動過一次手,此行她此天賜並無任何交集,卻不知此時天賜尋她說話,是什麽意圖。


    “天賜道友,有事嗎?”


    天賜左右看了一下,在她身邊不遠處坐了下來,揮手布下一個隔音結界,淡淡說道:“此事你怎麽看?”


    葉冰一怔:“天賜道友是問我打算怎麽辦嗎?”


    “不錯。”天賜頷首,惟一露在外麵的一雙眼睛望著她,“寧遠赫這個人,說狡猾確實是狡猾,說真誠又可以算得上真誠。他既然允諾了那些條件,在他沒拿到幽香果之前,我們應該是安全的。可是,事後他會不會翻臉,卻不好說。”


    “……”


    葉冰好一會兒沒說話,天賜忍不住問道:“風道友,你有什麽意見?”


    葉冰心中暗想,他們之間好像還不熟吧?這些話似乎太推心置腹了。可人家看起來很認真地在跟她商量,這麽說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了。


    她想了想,道:“那天賜道友呢?有何決定?”


    天賜道:“我就是決定不下來。不瞞風道友,寧遠赫答應給我的東西,對我來說十分重要,若是有了此物,我將來的修煉之途會平坦很多。可以說,為了此物,冒一定的風險是值得的。可是……”他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其他幾人。


    寧遠赫此時在陣中盤坐,閉目調息,他那隻靈獸烏鴉,就停留在他的肩上,兇狠的目光盯著前方,時不時地看著其他人。


    寧遠賀與錢子斯二人似乎在閑聊,天賜在兩人周圍設了隔音結界,彼此之間聽不到對方說話。而楊息止,則是坐靠著山壁,抱著雙臂不知在看什麽地方,似乎在沉思。


    “事有反常必為妖。”天賜說,“風道友請看,我們三個被寧遠赫請來的人,都不是庸手,反而是那錢子斯和寧遠賀,實力遠遠不及。錢子斯是陣法師,倒也罷了,寧遠賀呢?難道他寧遠赫身為臼岩宗掌門候選人,據說平日人緣亦是不錯,找不到實力更強的同伴嗎?就算寧家沒有,臼岩宗總會有吧?”


    葉冰道:“他說,此事涉及到門派之中各派的利益,以及家族的糾紛,平日交情不錯的師兄弟,都不好去請……”


    “哼”天賜雙目中露出一絲嘲弄之意,“當真如此嗎?雲海天可不是……”他說到一半,頓了一下,才繼續道,“雲海天第一大宗門,可是名不虛傳,他們有十幾位元嬰修士,更有上百位結丹修士,會找不到一個看得過去的幫手?聽寧遠賀的話意,寧遠赫極得寧家元嬰老祖的喜愛,為了自己的愛孫,再加上利益聯盟,哪怕他自己不在乎,其他人也不會不在乎吧?”


    “……”葉冰垂著視線,始終微笑,聽完了,臉色也沒有一絲變化。


    天賜眨了下眼睛,繼續問:“風道友,你總得給我句話吧?”


    葉冰抬頭,問:“什麽話?”


    “對此事究竟什麽看法。”


    葉冰歎了口氣,道:“我倒想問,天賜道友究竟是何人?”


    天賜一怔,目光一下寧厲起來:“風道友這是何意?”


    葉冰淡淡說道:“首先,你就不怕我其實與寧遠赫有交情,故意裝作不識,到時好牽製其他人?”


    天賜眯起眼,盯著她不說話。


    葉冰繼續道:“其次,哪怕確認我與寧遠赫確實毫無瓜葛,我們毫無交情,天賜道友說的這些話也不應該對一個葉生人說吧?”


    天賜的手,已經緊握了。


    “最後,天賜道友與我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呢?我說什麽,難道你就會信?”


    聽完這些話,天賜死死地盯著她,半晌沒動,也沒說話。


    葉冰隻是笑著,這讓其他人看來,他們兩人隻是閑覃,並無爭端。


    過了好一會兒,天賜終於鬆開手,他望著葉冰,語氣平和:“我是何人,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就如同風道友,也隱瞞了自己出身來曆一樣。不過,我可以坦白直言,與風道友說這些話,是我想找個臨時同伴,好過一個人冒險。”


    葉冰挑了挑眉,笑問:“為什麽是我呢?楊道友也不錯,雖然隻是結丹初期,其表現出來的實力,似乎不遜我等。”


    天賜搖了搖頭,盯著自己的手,淡淡說道:“那位楊道友是魔道修士,又是什麽三大魔君之一的弟子,我不想與他有什麽糾葛。何況,風道友的實力,也超過一般結丹中期修士,比楊道友隻強不弱。”


    “可我是女修,”葉冰望著他,目光看起來似乎帶笑,“一般來說,就算有著後期和中期,初期的差距,也會覺得選擇一個男修更保險吧?”


    她當然覺得,自己並不比男修弱,可重男輕女,是修仙界普遍存在的現象。哪怕男修的修為低一些,他們也會覺得男修更可靠,因為男修在處事上更決斷,若是生死關頭,男修能發揮的能力更強。


    聽到她的問題,天賜有些惱怒地瞪了她一眼:“女修又如何?風道友也是那等妄自菲薄之人嗎?”


    葉冰有些詫異他的憤怒,但她沒有生氣,隻是搖了搖頭,提醒道:“天賜道友,若是你的行為有疑點,我更不敢與你結盟。”


    聽得這話,天賜一怔,慢慢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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