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胡須大漢瞪大眼,撲了上去,發現他氣息已斷,頓時愣在當場。


    過了一會兒,他猛然轉頭看向葉冰:“你……”


    “怎麽,你想報仇?”看到此人隱露兇光的雙目,葉冰抬了抬眉,問。


    此人先是一怔,隨後麵露悲淒之色,整個人軟了下去。結丹修士,他不過區區築基中期,如何報仇?


    看著此人的模樣,葉冰不禁奇怪。聽剛才他們的對話,這二人根本不是一個性子,為何卻一起做攔路打劫的勾當?這整件事都透著詭異,到底怎麽迴事?


    這胡須大漢抱著同伴,嗚嗚哭了起來。


    葉冰瞧著這身材高壯的漢子哭得淒慘,奇怪的感覺更甚。這二人究竟是什麽關係?分明個性大不相同,偏偏感情極好的樣子,而且,還有什麽戒律……


    這大漢哭了一陣,看到葉冰,灰心喪氣地抹了抹臉:“前輩要殺就殺吧,是我們先冒犯了前輩,落到這個境地隻怪我們不遵戒律。”


    葉冰蹙著眉頭,看著這個大漢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這大漢見她沒有要動手的意思,抬頭看著她,眼中不解:“前輩……”


    “你是佛修?”葉冰突然問道。這大漢眼中掠過遲疑,頓了一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是,晚輩是佛修……”


    果然不錯。在雲海天,修佛者與修道者不同,他們有更嚴格的戒律。隻是,她覺得頗奇怪,那猥瑣漢子就罷了,這大漢分明時時將戒律掛在心上,為何卻與他一起攔劫路人呢?


    “你既是佛修,為何卻裝成道修的樣子,還在此打劫?我是你們打劫的第一個人?”


    聽到這個問題,這大漢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苦笑道:“前輩,此事乃我秘事,是決計不會說出口的。您確實是我們打劫的第一個人,我們雇了個小孩在傳送陣處賣地圖,若是看中了什麽人,便叫他將動了手腳的地圖賣給那人……誰知道,第一個我們就看走眼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說到此處,他頹然歎道:“前輩,您要殺便殺吧,我無話可說。”


    可他閉上眼等了許久,隻等來了葉冰一個問題:“寧家往哪走?”


    這大漢睜開眼,呆呆地望著葉冰:“您……不殺我?”


    葉冰望著他,臉色平靜,又重複了一遍:“寧家往哪走?”


    “那邊……”他呆呆地指了指右邊那條道。


    葉冰點點頭,轉身便走。


    “前輩?”這大漢在她身後喊道。


    葉冰停住,目光一冷:“怎麽,想讓我殺你嗎?”


    大漢慌忙搖頭,道:“那個天纏網……”


    葉冰笑了:“難道你還想要迴去?”


    “……”大漢沉默,知道自己這是癡心妄想,他們攔路搶劫搶到了結丹前輩頭上,人家沒殺他已是好的了,怎麽可能還將法寶還給他?


    隻是,若是失去性命也就罷了,他就一切都不想了,偏偏現在,師弟死了,天纏網失去了,他卻留下一條性命……他如何對得起師尊?


    不行,他不能就這樣頹廢下去,至少要迴去,迴到白浮山去望著葉冰轉身離去的背影,這大漢的目光漸漸變得熱切起來。


    轉迴正確的路途,葉冰從袖中取出金網,仔細地看了看。這網由不知名的金絲編成,入手細膩,輕薄如無物。上麵附著的靈力很古怪,與修道者的靈氣大大不同,莫非是佛力?


    想了一會兒,她搖搖頭,將這金網扔進乾坤袋,繼續前行。


    其實,剛才她要是想知道內情,完全可以對這大漢施用搜魂之法,不過,這又不是什麽大事,犯不著如此。對如今的她而言,這是件小事,厭惡那猥瑣漢子,殺了就是,不想殺那胡須大漢,那就不殺。後果如何,不必去想,有了實力,許多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走上右邊那條路,過不多久,就見眼前一座白石壘成的庭院,庭院的門口,有幾個低階的煉氣修士守著門,若有來訪的修士,便與之攀談。


    葉冰走近,馬上有人迎上來:“這位前輩,是來租洞府的嗎?”


    葉冰點頭:“不錯。”


    那人立刻道:“請跟我來。”


    跟隨著這煉氣修士進了庭院,入了一間屋子,這屋子看起來隻是間普通的書房,與天陽派的執事堂裝扮得差不多,一旁擺著一張寬大的桌案,有個築基修士趴在桌案上動也不動,手中還握著酒瓶,一屋子的酒氣。


    領葉冰進門的煉氣修士見她眉頭不自覺地跳了跳,連忙上前,推了推那看起來像是醉倒了的築基修士:“二堂叔,二堂叔”


    過了好一會兒,這修士才動了動,頭也沒抬,不滿道:“幹什麽?”


    這煉氣修士陪笑:“二堂叔,有築基前輩來租洞府。”


    “哦。”過了一會兒,這修士終於反應過來,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將目光放到葉冰身上。


    看到葉冰是個妙齡女子,此人稍稍收斂了狂態,道:“這位道友來租洞府?”


    “嗯。”葉冰平靜應道。這位寧家的修士看起來很年輕,大概隻有三十歲的樣子,蓄著短須,臉色紅潤。可惜的是太過不修邊幅,看起來甚是邋遢。


    這修士又瞅了她一眼,指了指自己對麵的椅子:“請坐。”


    葉冰看了看他袖口漆黑的深藍色道袍,又看了看那椅子,猶豫了一下,小心地坐了。


    看到她這神色,這修士大概覺得尷尬,臉色微紅,將袖子卷了起來。


    “不知道友想租什麽樣的洞府?”


    葉冰道:“在下對雪域城不熟,不知貴府出租的洞府有什麽不同,還請道友告知。”


    “哦,這樣啊”這修士點點頭,從案上取過一張卷軸,伸手一攤,鋪了開來。


    這卷軸極大,幾乎鋪滿了整整一個桌麵,上麵繪著山的形狀,看得出來是這白石山的地圖。山石之間,畫有許多的圈,這些圈有大有小,顏色不同,有白的,有藍的,有綠的,還有紫的,有的打上了勾,有的沒有。


    這寧家修士道:“我們寧家的洞府,按靈氣分成四種。紫的是靈氣最濃鬱的,綠的差強人意,藍的稍差一些,白的隻有微薄的靈氣。圈的大小,表示的是洞府的大小,小型的洞府隻有三個石室,中型洞府一應俱全,修煉室、竹屋、煉丹室、藥園,要什麽有什麽,大型洞府不但具備這些,還有給弟子後輩住的修煉室。價格麽,當然是越大的越貴。”


    說到此處,這修士抬頭望了葉冰一眼:“道友是一個人麽?”


    “不錯。”


    “如果道友是一個人的話,用不著太多,選擇小型或中型吧。”


    葉冰頷首,表示認同:“那按靈氣的差別,都是什麽價格?”


    這修士不答反問:“道友是長住還是暫歇?”


    葉冰想了想,道:“也許住上幾個月,也許一兩年。”


    “那就是不長不短了。”這修士沉吟,隨後道,“道友,我們租洞府分日租和年租,如果日租的話,比年租高上三倍,如果你要住四個月以上,就年租,不然就日租吧。”


    “嗯……”葉冰考慮了一下,“那就年租吧。”


    這修士點頭:“就按中型的算,年租的話,紫氣洞府一年四百靈石,綠氣洞府二百八十,藍氣洞府一百五,白氣洞府隻要三十。”他迅速地打量了一下葉冰,道,“道友是築基修士,修為頗高,不說紫氣,想來綠氣洞府和藍氣洞府應該負擔得起。”


    葉冰道:“一年二百八十,一百五,這價不算低了吧?”哪怕是白氣洞府,一年三十,普通煉氣修士也是租不起的,想當年她在青雲派,一個月才五塊靈石。


    這寧家修士哈哈一笑,說道:“道友可別小看了我寧家的洞府,就算是白氣洞府,也比雪域城其他地方好多了,再加上白靈石的功能,到別的城去,這樣的洞府可是很難找的。”


    這倒不是虛言。就說在極北島好了,那客棧的小院,一天一塊靈石,折算起來一年也有三百多塊,靈氣也僅僅隻是一般罷了。葉冰這一路走來,隻覺得此處靈脈雖然也是一般,可搭配上白靈石,就算得上中上了。


    “好吧,”葉冰道,“我要一點藍氣洞府,小型即可,多少靈石?”


    寧家修士聽聞此言,略有些詫異地掃了她一眼,但沒說什麽:“一年八十。”


    這個價普通築基修士也是負擔得起的,葉冰點點頭,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小袋靈石,遞過去,倒在桌上:“這是一年的租金。”


    寧家修士粗粗掃了一眼,袖子一拂,桌上的靈石一下隻剩了幾塊。


    葉冰低頭看看,略有些意外,她沒有細數,隻是摸了個大概的數目,這修士隻是掃了這麽一眼,居然就數出來了?


    收了靈石,這寧家修士道:“好了,要住哪裏,道友自己看吧,沒有打勾的就是目前無人居住,可以隨意選擇。”


    葉冰低頭看了看卷軸,最後選了一個位於角落的藍色小圈:“就這裏吧。”


    寧家修士點點頭,指尖靈氣匯集,在藍色小圈上點了一點,上麵亮起藍光,出現了一個勾。接著,他從乾坤袋裏摸出一塊玉牌,施了個法術,遞過去:“這是洞府令牌,道友收好。”


    葉冰接過:“多謝。”


    寧家修士擺擺手,高聲叫道:“小順,過來”


    先前領著葉冰進洞府的低階修士忙忙地跑進來:“二堂叔。”


    這修士指了指葉冰:“帶她去玄字三百八十號洞府。”


    “是。”這低階修士轉向葉冰,“前輩請。”


    葉冰走出房屋,看到這寧家修士又捧起了酒瓶,不禁搖了搖頭。這世上的修士,還有這般好酒的。


    等她走遠,這寧家修士握著酒瓶,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語:“身上寶物那麽多,居然隻住藍氣洞府,還要小型的,可真小氣……”


    這寧家修士的話,葉冰並未聽到,她若知道,必要驚詫此人目光之犀利,大起戒心。


    她法寶雖多,但都好好地收在乾坤袋裏,惟有腳上穿著一雙騰飛靴而已。騰飛靴並非靈氣外露的法寶,少有人一眼就注意到此寶。而這寧家修士說的是“寶物那麽多”,卻不知從何處看出。


    不提這寧家修士,葉冰在煉氣修士小順的帶領之下,到達玄字三百八十號洞府,驗證無誤後,那煉氣修士告退離開。


    葉冰進了這藍氣洞府,仔細察看了一番。洞府內布有陣法,表麵上看起來隻是普通的禁入陣法,其實,裏麵藏有一個隱秘的窺探禁製。寧家是歸屬於臼岩宗的大修仙家族,在雪域城說一不二,大凡這種在某個地方擁有絕對權力的修仙家族,耍些手段並不奇怪。反正,租他們洞府的都是散修,一般不會發現這個禁製,就算發現了,也說不了什麽。


    所以,葉冰也隻是動了點手腳,將這窺探的禁製抹去了。隨後,將自己的陣法布下,替下寧家的陣法。


    “葉姐姐,葉姐姐……”突然空間傳來小白的聲音。


    葉冰連忙進了空間。


    小白躺在靈泉池裏,身子不停地翻滾著,似乎很痛苦。


    看到葉冰進來,小海心慌地看著葉冰。


    “小白,小白,你怎麽了?”


    “葉姐姐,我好難受,好難受。”小白在水中翻滾,好在她與葉冰是簽訂了契約,隻需要意識就能溝通。


    葉冰卻是不明白起因,於是問小海,“小白是怎麽了?”


    “它吃了至焱仙果。”土靈突然出現在葉冰身邊,不待葉冰追問就又說道,“至焱仙果能改變它的地陰之火,隻是它沒有足夠的修為去壓製,如今體內燥熱不退。”


    “那你可有辦法?”葉冰聞言連忙道,


    土靈搖了搖頭,“我隻是土靈。”


    “冰冰,隻要壓製那至焱仙果的靈氣就好。”木靈也飛了出來,聲音溫溫和和地道。


    小白依舊難受,葉冰立刻拿出靈石開始布陣,壓製住小白,然後飛升上前雙手壓在她七寸之上,一股磅礴的靈氣在小白體內躥動。立刻輸入自己的靈氣,“小白,跟我一起,順著我的靈氣,一點點開始壓製。”


    小白深深吸了一口氣,“好,謝謝葉姐姐。”


    靈氣一點點輸入,從最初的難以推入,道慢慢有點鬆動,然後一點點壓製那股靈氣至小白的丹田。


    原本打算到雪域城之後,好好了解一番,卻沒想到小白的事情花了半年的時間。葉冰出了空間,卻稀奇地發現,自己的洞府門口,飄著數張傳音符。


    她將這些傳音符一一收了。其中兩張是同住寧家洞府的修士發來的,無非是聽說這裏住的是位築基修士,打個招唿。最後一張,卻有些奇怪,發這張傳音符的人,竟是她租洞府之時有一麵之緣的寧家修士。


    這傳音符的內容很簡單,隻是說,若是她出關的話,請迴個訊息。


    但葉冰覺得很奇怪。她已將這洞府中寧家的窺探禁製抹去,此人如何得知她是在閉關?而且,看樣子這傳音符在這裏已經停很久了,他怎知道她迴訊的時候會是什麽時候?說不準到那個時候,根本就沒用了。


    想了想,她還是依照這寧家修士留下的訊息,迴了一張傳音符。


    之後,她便準備到雪域城轉轉,誰知剛剛關閉了洞府,就見天際又劃過一道火光,又一道傳音符向她飛了過來。


    葉冰接過那傳音符,靈符無火自燃,傳出聲音:“道友稍等,在下馬上就到。”


    葉冰一愣,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此人正好在等她迴訊?而且還這麽急著找她,是有什麽急事?


    不管什麽事,過一會兒自然就知道了。


    耐心地等了一會兒,葉冰忽然抬頭,卻見天邊掠過一道藍色的遁光,氣勢強大,往她這邊掠來。而後,一個身著杏色道袍的結丹修士落在她麵前。


    “在下寧遠赫,這位道友如何稱唿?”此人向她抬了抬手,客氣地招唿了一聲。


    葉冰卻是一怔。眼前這人,麵潔無須,五官俊朗,一頭漆黑長發整整齊齊地挽成道髻,用發冠箍住,身上杏色道袍上繪著華麗的雲紋,似乎彰顯著主人非同一般的身份。整個人看起來氣宇軒昂,仙風道骨。


    但是,盡管如此,她還是在這張臉上找到了熟悉的痕跡,還有那說話的腔調,亦喚起了她的記憶。


    此人竟然就是她租住洞府之時,為她辦理手續的寧家修士


    萬萬沒想到,當時那個不修邊幅,看起來十分落魄的築基修士,換了身打扮之後,會是如此模樣不但年輕了很多,而且氣勢非凡。


    最重要的是,此人竟然也如她一般隱藏了修為,不是築基期,而是結丹中期


    葉冰抬手見了禮,卻沒迴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截了當地問:“寧道友前來,不知有何貴幹?”


    聽到問話,此人眼中掠過驚異,隨後嘴角含笑,道:“你不先問我如何得知你的修為,也不問我為何也要隱藏修為麽?”


    葉冰望著他,淡淡道:“如果道友願意告知,在下當然想知道。”言下之意,如果不想告知,她問也沒用。


    這人聽到她的答案,卻是笑了:“我果然沒找錯人。”他看了看葉冰的身後,笑問,“道友不請我進去坐坐?”


    葉冰略想了想,此人定是有話要對她說,看他的態度,應該不是壞事。便做了個請的姿勢:“寧道友請。”


    這個洞府,寧家租借之時,早已準備好了日常用具,因此葉冰直接將此人請進了待客的小廳。


    二人分賓主坐了,這寧家修士打量了洞府一圈,別有意味地笑道:“道友的陣法造詣當真深厚,這個防禦陣法,相當不凡啊”


    葉冰笑笑,沒有迴答。她將寧家陣法中的窺探禁製抹去了,想必此人一眼就看出來了。她是結丹修士,斷沒有讓人隨意窺伺的道理,不必心虛。


    沒有待客的茶水,葉冰的態度亦不熱情,此人大概看出了自己不受歡迎,臉上略有些尷尬,咳了一聲,第二次問道:“不知道友如何稱唿?”


    葉冰頓了頓,答道:“在下姓風,單名輕悅。”不清楚此人的來意,葉冰便胡謅了一個名字。風輕悅,清月的諧音。


    “哦,原來是風道友。”此人毫不懷疑,頷首道,“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麵,不過上一次你我二人都隱藏了修為,算不得相識。這一次,正式向風道友介紹一下,在下寧遠赫,是這雪域城寧家的修士,亦是臼岩宗的長老。”


    “寧道友,久仰。”葉冰客氣地重新見了一禮。此人的身份,剛才她已大概猜到,寧家屬於臼岩宗,既然此人是結丹修士,那麽必定也是臼岩宗的長老了。


    寧遠赫還了一禮,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會兒,語氣誠懇地說道:“風道友,在下突然拜訪,是有些冒昧了,不過,還請道友放心,在下絕對沒有*企圖。”


    在他這樣的目光下,葉冰愣了一愣,忽然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他以為自己是單身女子,所以對男子抱有戒心?


    葉冰有些啼笑皆非,在天脊的時候,她一開始女扮男裝,後來恢複女子裝扮,卻又有極陽道君的徒弟這個身份,從來沒有人會因為她是女子而刻意說明,沒想到來到雲海天,卻遇到了這種情況。


    她心中好笑,對於這個寧遠赫,頓時有了那麽點好感。不管此人來意為何,在不知道她身份的情況下,對她保持了足夠的尊重。


    想到此處,葉冰麵露笑容,說道:“寧道友莫怪,實是第一次見麵之時,道友不過區區築基修士,與今日大不相同。而且,你我並無交情,突然傳音相見,又看破了在下修為,所以……”


    “我了解。”寧遠赫笑著擺手:“關於此事,寧某可以一一為道友解釋。”


    他頓了頓,說道:“實不相瞞,在下修煉的功法,對於靈氣的感應十分敏銳,周圍若有靈寶之氣,基本上逃不過在下的耳目。當日見到風道友,在下就感覺到道友周身有許多靈寶之氣,想來靈寶眾多。這些靈寶之氣,是不屬於築基修士的,所以,在下推斷,道友實是結丹修士,隻是隱藏了修為而已。”


    “哦?”葉冰驚訝,心中暗自思忖,雲海天居然有這樣奇特的功法?她的隱靈符,在混元珠的幫助下,哪怕是元嬰修士,也看不破她的行藏,可這種功法,根本無需看破她的隱靈符,便可推斷出她的真實修為。


    “看來道友並沒有接觸過這種功法。”寧遠赫笑道,“這也不奇怪,這種功法本就是偏門,整個雲海天,也找不出幾套來。”


    “原來如此。”葉冰鎮定下來,“那麽道友當日怎麽沒揭穿?”


    寧遠赫搖頭道:“何需揭穿?天底下修士那麽多,行走在外的有幾個沒一點秘密?我們寧家隻是租借洞府罷了,隻要對雪域城,對我們寧家沒有企圖,有多少秘密我們都不會管。”


    “是嗎?”葉冰笑了笑,沒反駁。真實的情況當然不會像寧遠赫說得這般雲淡風輕,否則寧家何需在洞府之中設下窺探禁製?這些修士中如果有什麽秘密可以給寧家帶來好處,他們必定不會袖手旁觀,當什麽善男信女。不過,他說得也不錯,如果對雪域城和寧家無害,他們應該不會去管什麽閑事。


    “至於在下為何隱藏修為……”寧遠赫搖了搖頭,臉上略有傷感之色,“不瞞風道友,這卻是涉及到我寧家,以及臼岩宗的權力之事,在下乃是被迫隱藏了修為。”


    “哦?”葉冰揚了揚眉。


    寧遠赫見她一臉似笑非笑,既沒有立刻表態自己不插手他們門派之事,又沒有追問下去,心中便有些忐忑了。


    想到自己來的目的,他咬咬牙,直言道:“道友想必知道,我臼岩宗如今正麵臨百年一次的掌門之選,而在下,正是此次掌門的候選人之一。”


    “哦。”葉冰輕輕點了點頭。原來這位寧道友不但出身不凡,而且地位也頗重要,不過,今日他來所謂何事?葉冰心中想,麵上卻沉著,靜靜地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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