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外麵支持法陣運轉的陣法,進入岩壁上的洞穴,隻覺得眼前一黑一亮,葉冰轉頭四望,發現自己站在遼闊無比的水麵之上。


    水麵很平靜,波光粼粼。微風蕩漾,讓葉冰想到初到雲水城,見到的海麵。


    但她知道這隻是假象,當它發怒的時候,波濤洶湧,瞬間就會將無數的人吞噬。


    所謂五靈噬體,洛雪鴛是這樣跟她解釋的,這其中有五種靈氣各自有一個陣法,金木水火土五陣全部通過,才算是完成了考驗。五靈陣法有很小的機率變異,擇取其中兩種至五種靈氣,組合成一種新的陣法。


    她的運氣很好,眼前這個陣沒有變異,隻是普通的水靈陣。


    可是,要怎麽破陣呢?


    “金生水,水生木,土克水,水克火。所以金火二係不能用,宜用木土二係法術或你身上的法寶。”水靈的聲音吐出道。


    “冰冰,木靈氣你可以用,隻要神識延展在盤旋神木樹上。”木靈也乖巧地道。


    葉冰略略沉吟後道好。不過也思索起來,她的法寶之中,沒有明確的五靈屬性。倒不如運用符籙來得直接,木靈氣的話,等後麵再說。


    如此想定之後,她取出土係法術符籙,高高飛起。


    從上麵往下看,這片水麵無邊無際,卻又沒有任何波瀾,著實看不出危險。但越平靜,就越不尋常,一個專門用來考驗鬥法能力的陣法,怎麽可能平靜?


    葉冰一掐法訣,數張符籙往下麵砸去,這些靈符一觸到水麵,便發出“轟隆隆”的巨響,震耳欲聾。


    風浪終於掀起,剛才還平靜的水麵立時掀起滔天巨/浪,幾欲將她卷下,激蕩的靈氣試圖將她割裂。


    葉冰停在半空中,穩守心神。這個陣隻是進自然天地陣的第一關,並不算厲害,在她接連不斷的土係符籙和法術攻擊之下,很快風浪沒了力氣,漸漸平息。


    腳下的水麵開始模糊,葉冰露出笑容。於陣法之道,她還是有點自信的,這個自然天地陣太大,她還摸不透,但小小一個五靈陣,又有什麽可怖的?


    剛剛想到此處。新的陣法已經生成,她臉上的笑容卻是一僵。


    過了好一會兒,她露出苦笑,歎了口氣。果然,凡事話不能說得太滿,眼前狂風肆虐、雷光躍空、沙石滾滾、烈火騰騰,她這分明是抽中了大獎,金木火土四靈變異陣!


    這一次,不容她慢慢思考怎麽破陣,狂風席卷,雷光劈下,四種靈氣形成的靈光,全數向她攻來。


    白手絹祭出,卻沒有變成磚牆,而是慢慢漲大,如紗一般將她包住。這是她在玲瓏塔的十年中,悟出來的使用方法,雖然並沒有比原來磚牆防禦更高,卻勝在靈活。


    而後,她一探乾坤袋,兩件東西甩了出來。卻是兩個石雕人偶。


    得到這兩個人偶之後,葉冰經過了一番祭煉,已能得心應手,正好用來闖這自然天地陣。


    兩個石雕人偶一落地,揮舞著的巨劍向沙石衝去。它們力大無窮,一時之間,揮舞出的劍氣將沙石撕裂,連烈火都要讓道。


    但這還不夠,雷從金,風從木,土生金,木克土。這兩個石雕人偶屬木,對雷光和狂風無可奈何。


    葉冰想了想,從空間裏放出小白。


    小白有了內丹,屬於八階,但因為之前結丹過,其修為比可堪比九階,特別是地之陰火之威,可對付三味真火。


    小白跟她很早就訂立了契約,是從屬契約,一人一獸心念相通,不需要葉冰說什麽,小白已經一躍而下,張口噴出地之陰火,與狂風雷光鬥在一處。


    葉冰懸在上空,用神念指揮著石雕人偶和小白。


    晉階築基後期之後,仗著身上數種寶物之便,她如今的實力,已是不懼結丹以下任何人。哪怕這是太古時期遺留下來的陣法,憑借她對陣法的熟悉,也沒什麽可怕的。


    不多時,在石雕人偶與小白的攻擊之下,雷光越來越有氣無力,烈火漸漸熄滅,狂風偃旗息鼓,沙石也沉寂下來。


    葉冰正要鬆一口氣,卻見地上四種靈氣慢慢匯集到一起,而後,沙石慢慢湧動,似乎活了一半,漸漸凝成了一個石人。


    見狀,葉冰臉上浮現凝重之色。這石人沙石為軀,烈火為目,風雷為臂,分明是四靈合一化成的。


    太古時期的陣法,果然不簡單。


    手一招,正瞪著這石人的小白跑迴她的懷抱。葉冰拍拍它的頭:“不要輕舉妄動,我讓你攻擊再攻擊。”


    小白嗤嗤地叫了聲,“葉姐姐,你也注意些。”


    葉冰神念一動,兩個石雕人偶各自揮舞著石劍向這石人攻去。


    石人的眼睛中,火光跳動了一下。頭轉向人偶。


    這兩個石雕人偶的力量,葉冰當初是見識過的,說是力大無窮也不為過。此時石劍狠狠地往石人砍去,這石人卻不閃不避,正麵迎了上去。


    “轟”沉悶的一聲巨響,石雕人偶後退數步,竟是被這石人打退了!


    葉冰神色凝重,幸好這石雕人偶材質特殊,盡管力量不敵石人,卻也沒有損傷。


    想了想,葉冰一拍小白:“小白。去攻擊它,離遠一點,不要讓它碰到。”


    小白“好好”應了兩聲,從她腿邊躍起,火係法術往這石人身上招唿而去。


    石人動作緩慢,看到小白的法術,不閃不避,轉了轉身子,沙石之軀麵對小白的地之陰火,竟是穩穩擋了下來。


    石從土,火生土,沒想到這四靈化成的石人,居然有初階的智慧。


    葉冰從未見過這樣的陣法,挑起眉頭。


    這石人乃是四靈合一而成,五靈相生相克之理無法滅它,它又堅固無比,力大無窮,而且根本沒有神識……她的攻擊手段,竟是一個也用不上。


    因她人在半空中,這石人飛不起來,隻能揮舞著一道道的風雷之氣往她攻來,葉冰令白手絹防護在身,左挪右閃,冥思苦想。


    法術不成,利器不成,五行訣也不成……她還有什麽辦法?對了,困,以陣破陣!


    主意一定,葉冰探進乾坤袋,手一揚,甩出數麵陣旗。這些陣旗上,以特殊的獸血繪滿了陣法紋路,安置在石人周圍之後,葉冰取出一麵最大的陣旗,凝氣於指,指如飛電,一點陣旗。布置在石人周圍的陣旗盡數立了起來。


    葉冰一揮手中陣旗,隻見石人周圍的陣旗全部發出亮光,陡然交織成一片光網,將石人團團籠罩住。


    石人眼中火焰跳動,手臂風雷隱動,無數的風雷法術源源不斷地使出來,卻感覺不到了葉冰的氣息。


    它沒有意識,也沒有情緒,隻有簡單的智慧,當這些陣旗布在它周圍的時候,它也不知道退出陣法的範圍,隻會木木呆呆地站著。現在陣法已經布置完畢,它已經完全找不到葉冰的位置了,隻會用布置這個法陣的人給予它的簡單的智慧,使用風雷之擊,試圖打破困住它的牢籠。


    倘若是普通的陣法,在它的風雷之擊下,大概已經被強行破除了,偏偏葉冰布下的這個,是她研習玄門陣法集,結合空間內相關書籍的改良陣法。石人的風雷之擊打在陣法之中,陣旗搖擺不定,卻始終沒有倒下。


    葉冰不停地把靈氣輸入陣旗,牢牢地困住了它。


    這是一個笨辦法。數百上千的高階靈石才能開啟這個巨大的法陣,可知所需靈氣有多大。他們總共有三百人進入其中,每個人都是獨自經受考驗,所以,他們所經曆的考驗肯定有靈氣限製的,不然的話,其他人的考驗就會受影響。隻要堅持上一段時間,消耗靈氣殆盡,考驗就會結束。


    葉冰也是無奈,她如今雖已築基後期,不懼結丹之下修士,可這到底是太古時期的陣法,她又倒黴地遇到了四靈合一變異陣,她能想出這個笨辦法破陣,還是因為對陣法精通的緣故。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石人身上的風雷之聲終於慢慢地息了,轟然一聲倒塌。地上一直經受著石人兇猛攻擊的陣旗,也都軟了下來。


    葉冰舒出一口氣,幸好,這一步走對了。


    可惜的是,這石人著實厲害,這副玄機迷蹤陣算是毀了。


    將地上已經毀壞的迷蹤陣旗拾起,收乾坤袋,隻見周圍的景物慢慢地變幻,剛才有如蠻荒一般的景象漸漸消失,露出本來的麵目——隻不過是一方岩洞。可怕的是,經過這麽一番攻擊,周圍的岩壁竟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葉冰若有所思,這陣法如此強大,當真出乎意料。她在陣法中使用的數種符籙,再加兩個石雕人偶的巨力,還有小白的地之陰火,竟然都沒有在岩壁上留下痕跡。可見此陣可以完全將陣中的力量消彌。


    耳邊傳來小白“嗚嗚”的叫聲,葉冰順著視線望去,卻見它對著角落的一株靈草流口水。


    她笑,把小白抱起來:“別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想要靈藥,等完事了進空間,你想吃什麽吃什麽,這個可不行。”


    小白低落地“唔”了一聲,沒有再掙紮。


    葉冰把它放到一邊,拿出專門盛放靈藥的藥囊,將岩壁上、角落裏生長著的大大的靈草,撿成熟的摘下來,收進去。至於那些看著還是幼苗,或者年份不夠的,就任由它繼續生長。


    做完這一切,將藥囊收進乾坤袋,帶上小白,往岩洞深處走去。


    萬道劍光散開,千方殘光氣勢如虹。將無數的冰凝獸殺滅,最終這些冰凝獸化成滿天的水氣,消散在空氣中。


    劉靜遠舉臂一劃,收劍在手,看到腳下萬丈冰原漸漸朦朧,變成岩壁,露出笑容。


    他雖無異寶,可身為劍修,祭煉本命之劍從未放鬆過,平日更是勤加練習,論起鬥法之術來,他向來有自信。


    這個太古法陣,難度頗高,也正因為如此,闖關成功更有成就感。他這二十年刻苦練習,總算沒有白費。


    破陣之後,他振臂一揮,手中劍劃過一道光芒,飛迴背後的劍鞘。而後,取出門派分發的藥囊,將周圍生長的靈藥小心地分類采摘。


    剛剛采了一會兒。神識掃到周圍有人,轉頭一看,是一位同門修士,也是築基後期的修為。


    劉靜遠沒多管,能在這麽短時間內破陣而出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心存傲氣,所以這種情況,一般彼此心照不宣,認識的話就聯手,不認識就當沒看到。


    可是很快地,劉靜遠就皺起了眉頭,隻因那個他並不認得的築基後期修士,開始采集他周圍的靈藥了。


    在這岩洞之中,雖然沒有明顯的隔斷,卻有一個個稍微寬敞些的石室,以窄一些的石道相連。剛才此人破陣而出的時候,是在另一個石室中,此時卻通過走道,采到他所在的石室來了。


    劉靜遠注意到這人采藥的手法,根本不管是否傷及根須,挖起靈藥便塞到藥囊中去,是以采藥的速度比他快得多,而且一邊采一邊瞄著他這邊的靈藥。這分明是一開始就打好主意,看他采藥速度較慢,搶著采迴去一些。


    “這位師兄。”劉靜遠忍不住出聲。


    那修士手下忙碌,隻是匆忙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這般態度。簡直將他當作築基新人一般!劉靜遠心生怒意,冷聲道:“你是不是踩過界了?”


    那修士雖然忙碌個不停,口中卻道:“師弟著什麽急?這些靈藥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咱們入陣之時,掌門就說了,闖關之後,將所見的靈藥都采下來,當然是誰采到算誰的。”


    這話聽起來有些道理,可卻有些強詞奪理。他們這樣的同門修士,若是當真看著搶得快,豈不是很容易起爭端?所以有一些約定俗成的慣例,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會遵守。


    這人既不守規矩,又強詞奪理,劉靜遠雖不是跋扈的性子,但身為劍修,哪裏容得別人欺到頭上來?當下冷聲道:“此處靈藥我已在采摘,請師兄退出石室!”


    這修士終於沒再裝看不到,拍拍手,站起身,打量了劉靜遠一遍,說道:“這位師弟。看你年紀輕輕,何必在乎這點靈藥?不是師兄我愛與你爭,實在是以師兄的年紀,結丹迫在眉睫,不能放過這次機會,你就讓一讓師兄如何?”


    倘若此人一開始就以這個理由向他說明,劉靜遠未必不允,他是劍修,對丹藥的依賴低於主流的法修。可這個人,一開始先占便宜,完了才說,而且一口一個自稱師兄,語氣中沒有半點請求之意。


    他冷冷重複:“請師兄退出石室。”


    這人見他態度如此強硬,麵上也帶出惱怒來了。他看著劉靜遠,道:“我乃朝陽峰量極真人門下,震陽師祖徒孫董元稹洋,敢問這位師弟尊號?”


    這卻是以身份壓人了。劉靜遠冷聲道:“極陽峰青元真人門下,劉靜遠。”


    聽得此話,這人目光閃了下:“原來師弟是極陽師祖門下徒孫,莫怪如此……”上下看了他一眼,其意不言自明。


    劉靜遠更惱了,極陽道君脾氣不佳,所以名聲也不大好聽,但外人也就罷了,對待門人,極陽道君從不欺壓,此人亦是天陽派弟子,卻是這個態度,怎不讓他怒上心頭?當下怒道:“這位師兄。還請自重,莫要辱我極陽峰師祖!”


    “我哪裏辱了?”這董元稹洋嘲弄地笑了兩聲,“這位葉師妹,你這可是無中生有,我可什麽都沒做。”


    “你——”劉靜遠麵沉似水,一言不發,劍已出鞘,懸空在他的身旁。


    此人看他出劍,也沉了臉色:“這位師弟,難道你想對同門動手?”


    劉靜遠也嘲弄地笑:“這位董元稹兄,你這也時我中生有,我不過拔劍而已,就誣我對你動手不成?”


    “你——”此人也被氣白了臉。


    兩人劍拔弩張,氣氛一觸即發,忽聽旁邊傳來輕微的爆裂聲,卻是又有一人破陣而出。


    董元稹洋轉頭一看,大喜:“雲師叔!”


    劉靜遠卻是臉色一沉,此人卻是震陽道君的弟子,雲雁飛。


    雲雁飛的臉色很不好看。他如今還是築基中期的修為,雖然以他的年紀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可他一心想與鳳辰、李淩焐這樣百歲結丹的青年才俊相比,如此的話。卻差強人意了。


    天陽派曆來有專出天才修士之名,他們這一代,鳳辰七十八歲結丹,李淩焐九十六歲結丹,皆無愧天才之名。雲雁飛身為幾百年才會收到一個的單靈根弟子,從來不屑與其他修士相比。可他如今五十有七,卻還隻有築基中期,幾乎可以肯定及不上鳳辰了,甚至追上李淩焐都有些勉強。以雲雁飛自視甚高的個性,這一點著實難忍。


    偏偏他進了這自然天地陣,第一關五靈殺身。就費了許多力氣才破陣,還弄得自己蛇鼠無比,心中惱火得很。此時聽到別人叫他,眼睛一瞪,便道:“叫什麽?!”語氣相當不好。


    那董元稹洋熱情地招唿,卻被嗆了一句,愣了一下,但他意識到還有旁人在此,立刻裝作不在乎的樣子,仍舊露出笑容:“雲師叔,你也出來了?”


    雲雁飛也意識到剛才自己語氣太差,此時馬馬虎虎“嗯”了一聲,掃過兩人一眼,便要尋路繼續前進。


    董元稹洋哪裏會讓他就這麽離開,立刻道:“雲師叔,您不采藥嗎?”


    說到此次獎勵,雲雁飛其實不怎麽在乎,他師父可是天陽派的首座太上長老,自己又資質極佳,平日裏丹藥從來不缺。可到底采藥是此次主要任務,聽得此話,便低下身隨便采了兩株。


    劉靜遠臉色更綠了。這雲雁飛采的不是他出來的那個石室的藥材,而是剛好走到他這邊,就蹲下來采!


    看到董元稹洋洋洋得意地撇了他一眼,劉靜遠沉著臉色,出聲:“雲師叔!”


    雲雁飛渾沒在意,懶洋洋“嗯”了一聲,還以為劉靜遠也是與董元稹洋一般與他打個招唿。


    可接下來,卻聽劉靜遠道:“雲師叔,您身為長輩,是不是應該遵守一下規矩?”雖然已是盡力克製怒氣,可他這句話還是帶了些火氣出來。


    雲雁飛停下,站起來轉身,望著劉靜遠蹙眉:“什麽意思?”


    劉靜遠道:“您要采藥,就應該采您出來的那個石室的藥材,此處乃是我正在采摘的地方,您不約束朝陽峰的弟子也就罷了。怎麽還帶頭破壞規矩?”


    雲雁飛似乎一時有些不明白他說什麽,轉頭看看董元稹洋,卻見董元稹洋誠惶誠恐地看看著他,與劉靜遠的態度截然不同。


    這麽一對比,他對劉靜遠的不滿也出來了:“你這人怎麽迴事?你既然喊我一聲雲師叔,怎麽這麽說話?”


    劉靜遠正在氣頭上,看雲雁飛不但不改正,還以長輩的語氣訓斥,便冷笑了:“那還要看雲師叔怎麽做師叔的,帶頭破壞規矩,還要擺長輩的架子?”


    “你——”雲雁飛哪裏被人這麽說過?左算右算,除了師父,也就是極陽峰的某個女人曾經這麽訓斥過他,而那是他根本不想提及的迴憶!“你這人好不講道理!這些靈藥當然是誰采就算誰的,憑什麽我不能采這裏的?”


    董元稹洋在旁邊接話:“就是,我也很不明白這位葉師妹是怎麽想的,想來他們極陽峰的規矩就是這樣吧,可我們又不是極陽峰的人,憑什麽叫我們也遵守?”


    極陽峰!這三個字掀起了雲雁飛的怒火,他冷笑:“原來是極陽峰的人,哼哼!我說呢!”


    劉靜遠平時甚為極陽峰自豪,哪裏忍得別人辱及極陽峰,當下喝道:“雲師叔,你既身為師叔,還請自重一些!”


    雲雁飛惱道:“我如何不自重?你這弟子,重不重尊敬長輩?明明是你對長輩口出不遜,還敢說我不自重?”


    劉靜遠狠狠瞪著他:“雲師叔身為長輩,不遵守規矩在前,不約束弟子在後,還對我極陽峰態度不屑,哪裏有一分自重?我極陽峰弟子,遇到該尊重的長輩,自然要尊重,可若連自重都不會,哪還值得別人尊重?”


    “你——”這話著實說重了,雲雁飛變了臉色。再看劉靜遠的飛劍飛繞在身邊,便也冷笑:“好啊,想動手是嗎?既然這樣,還找什麽理由?”說著毫無理智地一摸腰間,取下月牙型的彎刀,刀光一閃,注入靈氣。


    眼見這位師叔不但不講道理,還要與小輩動手,劉靜遠也怒了,顧不得同門不得相殘的門規,振臂一指,環繞在身旁的飛劍光芒大亮。


    那董元稹洋見狀,也抽出自己的法器,眼看局麵一觸即發。


    “嘭!”一聲暴裂傳來,又一名弟子破陣而出,正喜笑閆開地采摘靈藥,卻看到不遠處刀劍相向的三人,大驚:“葉師兄!”是洛雪鴛。


    洛雪鴛能破陣而出。還是靠著一點運氣。


    她雖然離築基中期隻有一步之遙,可到底也是築基初期,五靈陣的厲害程度遠超想像,幾乎是手忙腳亂。本來還以為第一關就要出去,卻發現自己運氣不錯,身上正好帶了克製的符籙,於是一路過關,順利地破陣而出。


    看到眼前情景,洛雪鴛困惑。葉師兄跟雲雁飛怎麽會起衝突的?


    她喚劉靜遠為師兄,是因為以往兩人同為極陽道君徒孫,又彼此都與葉冰交好,有些來往,所以如今也沒改稱唿。


    再看劉靜遠對麵的兩人,她客氣地喚了一聲:“雲師弟。”至於旁邊那人,其實她認得,正是事前指給葉冰看的,那些需要小心的人裏的一位,不過她如今是元嬰修士弟子,不必主動向此人招唿。


    雲雁飛看到洛雪鴛,卻是不認得,隻好含糊地喚了一句:“師姐。”那董元稹洋卻是認得的。無奈行禮:“洛師叔。”


    洛雪鴛看著眼前情景,向劉靜遠低聲問:“葉師兄,這是什麽情況?”


    劉靜遠無奈道:“他們明明是從別的石室出來的,卻要采我這裏的靈藥。”


    “哦……”洛雪鴛眼珠轉了一圈,看到旁邊那個空空的沒有半株靈藥的石室,大概明白了。不過,她性子沒有劉靜遠衝動,仍是笑米米的:“雲師弟,一點小事而已,大家各退一步吧。”


    雲雁飛也就是一時衝動,此時洛雪鴛給了他台階下,也就應了:“唔……既然師姐這麽說……”


    那董元稹洋卻有些急了,他拉著雲雁飛,就是想多采些靈藥,此時要是應了,自己豈不是沒便宜可占了?便道:“那葉師妹給我們雲師叔道個歉,這個事情就完了。”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劉靜遠臉上再現怒色:“你說什麽?!”


    董元稹洋看洛雪鴛雖輩分高,修為卻低,心中早有所定計,無視劉靜遠一臉怒容,說道:“你對雲師叔不敬,道個歉是應當的。”


    劉靜遠中了圈套,冷聲:“要道歉該是雲師叔道歉才是,眼見朝陽峰的晚輩不守規矩,自己還帶頭搗亂,我沒要求雲師叔道歉。倒要求我道歉了?還是說咱們天陽派沒有道理可講,隻看輩分了?”


    雲雁飛聽得此話,本來還有些心虛的,火氣再度上來了:“你這小輩好不講道理!誰讓你用這般語氣與我說話?難道我們天陽派沒有尊卑了?”


    “雲師弟,葉師兄!”洛雪鴛連忙打斷,暗中狠狠瞪了董元稹洋一眼,麵上笑道,“咱們這是在試練中呢,有話出去再說。”


    有洛雪鴛打圓場,兩人都稍稍冷靜了一些,正要尋個台階下,卻又有人來了。


    “這位不是雲師兄麽?您自持天分卓越,地位超然,怎麽竟然跟個晚輩爭吵起來了?說出去真是太丟震陽師伯的麵子了!”


    嘲諷的女聲傳來,眾人抬頭望去,洛雪鴛暗叫不好,這位薑師妹怎麽這麽巧也在此處?這兩個人碰到一起,不是天雷地火粉身碎骨麽?


    雲雁飛雖然火氣旺,可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本來就有些理虧,隻是麵子上下不來而已。此時聽到這位薑師妹的聲音。理智又沒了。


    他冷冷撇過去一眼,說道:“我丟不丟師父的臉麵,與薑師妹何幹?不丟你們雲極峰的臉就是了。還是說,您巴不得我丟的是雲極峰的臉?”


    這話卻有隱藏的一層意思,倘若兩人沒什麽關係,當然跟雲極峰沒關,如果會丟雲極峰的臉,當然是兩人有關係了,而且他還加了句巴不得,自然是暗指這位薑師妹巴不得與他扯上關係。


    就算是普通女子,聽到這句話都要惱,何況這位薑師妹以刁蠻著稱,當下一言不發,抽手便是一根彩帶在手,分明是要動手了。


    “……”洛雪鴛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劉靜遠與雲雁飛起衝突,她還可以打打圓場,這位薑師妹跟雲雁飛衝突,任她是什麽身份都不要插手的好,不然自己反倒要惹來一身騷。


    所以,一見這場景,她就拉了劉靜遠悄悄退後…………。


    (抱歉今天傳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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