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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立刻醒來,發現身邊已經沒了無憂的身影。


    她急忙追出去,看到楚雲深把無憂從雨地裏抱起來,而那小女孩,已經昏迷了。


    “這是怎麽迴事?”裴夜雪嚇壞了,趕緊讓他們進屋。


    “我看她發燒了,你別急,我叫醫生過來。”楚雲深冷靜的道。


    因為他總是會在節假日帶著雪融和孩子來這裏度假,更何況這裏還有裴夜雪和無憂,所以為了以防孩子們有什麽萬一,來不及送醫院,他就請人在這裏開了一間小診所,什麽醫療設備都還算齊全。


    很快,醫生趕來了。


    “沒什麽大的問題,她隻是跑進雨裏,有些發燒著涼,再加上孩子的身體抵抗力本身就弱,所以昏迷了。我先給她打上點滴,,燒退了就沒事了。”醫生說道。


    裴夜雪坐在床邊,看著女兒臉上不正常的紅潮,心如刀割。


    楚雲深微微歎息,“我是聽到外麵還有孩子的哭聲才趕出去的,她昏迷之前,口中一直喊著爸爸。”


    “對不起……”裴夜雪撫/摸著女兒的臉頰,憂憂,對不起。


    “我看,你還是讓冷傲風過來一趟吧!”楚雲深說。


    之後,他送醫生離開,給她時間好好想一想。


    現在,裴夜雪是一眼都不敢閉了,寸步不離的守著女兒。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無憂才清醒過來。


    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喊爸爸。


    裴夜雪看著她這個樣子,心都碎了。


    “媽媽,我要爸爸……”小女孩看不見她的焦慮和傷心,隻會一味的重複這句話。


    “憂憂要爸爸,不要媽媽了嗎?”她輕聲的問。


    “我要爸爸……”


    “好!”裴夜雪點點頭,“我讓你爸爸過來!你不要再哭了!”


    她不能再拿女兒的生命健康去開玩笑了,終於還是給冷傲風發了一條信息:


    憂憂生病,你若不忙,請你過來一趟吧!


    冷傲風正在開會,突然收到這麽一條信息,他立刻停止了會議,到會議室外麵給裴夜雪打過去電話。


    她很快接起來,然而,還沒聽到她的聲音,就先聽到了無憂的哭聲。


    “怎麽了?憂憂在哭嗎?”他急忙問。


    “阿風,出什麽事了?”沈岩也從會議室出來,問他。


    “沒事,你先進去。”冷傲風來不及捂住電話,聲音已經清清晰晰的傳進了電話裏。


    裴夜雪聽到了他們談話的聲音,“你在忙嗎?”


    “沒有,憂憂是怎麽迴事?”


    “我沒有看好她,昨天晚上讓她淋了雨,現在燒已經退的差不多了,但是一直在哭……如果你忙的話就……”


    “我現在過去。”他打斷了她的話。


    沒有什麽事比她們更重要了。


    他甚至來不及進會議室,隻跟童童交代了一聲,就拿著車鑰匙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公司。


    兩個城市間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時速到達了四百多他還是覺得好慢。


    好不容易終於到了t市的時候,又趕上高峰期,交通堵塞。


    本想著給楚雲深打個電話,看看究竟什麽情況的,但轉念又一想,裴夜雪不是那種沒有主見的人,再說楚雲深和沈雪融也不會放著夜雪不管的,打這通電話也是白打,便又撥通了夜雪的電話。


    “憂憂現在怎樣了?”


    “還在哭,我哄不住。”


    他聽到了她輕微的一聲歎息,恨不得立刻到她身邊。更恨自己,為什麽一迴家迴這麽久,應該守在她身邊的。


    但是此刻,他不能亂,盡力保持著冷靜,說:“你把電話給她,讓我跟她說。”


    “你不是在開車嗎?”她猶豫了一下。


    他聽出了她的關心之意,聲音也更溫柔了:“沒關係,我正在堵車,你不用擔心。”


    “誰擔心你啊!”她低低的罵了一聲,把電話給了女兒。


    也不知道冷傲風跟她說了些什麽,她很快便停止了眼淚,也不哭了。


    原來‘爸爸’在她心目中的分量這麽重,不過才出現幾天,就比生她養她的媽媽更重要。


    裴夜雪心裏不免有些難過。


    一個小時後,冷傲風終於到了。


    “爸爸——”小丫頭伸出手臂想讓他抱抱。


    “憂憂別動。”裴夜雪急忙按住她打著點滴的小手臂。


    “我要爸爸……”她可憐兮兮的喊道。


    “你爸爸不會走的,不要亂動了,好嗎?”


    裴夜雪耐心的哄著他,然而到了冷傲風麵前,她說話就不管用了,小丫頭不聽她的話,隻有冷傲風說話,她才肯聽。


    看著她在冷傲風麵前立刻又笑開的小臉,這一個多星期了,她都沒有這樣笑過,不管自己這個做媽媽的怎麽哄她,她始終不開心。


    裴夜雪不想再說什麽了,靜悄悄的離開了女兒的病房。


    每每遇上這種情況,冷傲風就很無力,對著懷裏的小女兒低低的歎道:“小丫頭,你又讓你媽媽傷心了。”


    小丫頭不說話,瞪著無辜的眼睛望著他。


    不知道還有沒有比他更慘的男人了,這一兒一女,對於他的‘追妻計劃’幫不上忙不說吧,還得一個個扯他後腿,這樣一來,裴夜雪更不會原諒他了。


    不過說來說去也都怪他,以前的形象太不好了,讓人家對他沒有信心。


    好不容易哄住了女兒,讓她睡著了,他在廚房裏找到了裴夜雪。


    她正在給憂憂做飯。


    他走過去,輕輕的從身後擁住了她的腰,“對不起!”


    早該說的三個字,一直憋到現在。


    她沒有掙紮,靜靜的道:“憂憂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你來了就好,她最聽你的話,待會兒你喂她吃點東西吧!”


    “我也沒吃飯呢,你不管我啊?”


    “外麵有餐廳,出門走幾步路就是。”


    “我要吃你做的。”


    以前這些話打死他都說不出口,此刻竟然自然而然的就脫口而出了。


    她沒說話。


    感覺到她在一點點的軟化,環在她腰間的手臂也微微一緊,滾燙的嘴唇落在了她耳畔,伴隨著低沉輕柔的嗓音:“你氣也氣夠了吧?我又不跟你搶孩子,憂憂還是個孩子不懂事,你至於跟我生氣麽?”


    “憂憂的飯好了,你去喂她吃點吧!”她東拉西扯,就是不肯正麵麵對他的問題。


    “她睡了。”


    “你最好去看著她。”


    她始終沒有對他說昨晚上憂憂為什麽會淋雨。如果不是楚雲深告訴他,也許她一輩子都不打算跟他說。


    他也知道,自己應該去守著女兒,以免她萬一醒來找不到人,又會哭。


    可是,此刻的感覺太好,裴夜雪不再排斥他的靠近,他也不想放開她,依舊緊緊摟著她:“最後一個問題,憂憂為什麽見到一些男人都會喊爸爸?”


    “因為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她沒有,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在哪裏,所以見到好感重的男人就會喊爸爸。”


    孩子的心靈是最脆弱,最敏感的。兩歲的年紀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麽迴事,問也不知道怎麽去問。


    他的心狠狠一揪,尖銳的疼痛著。想到這些年虧待她們母女的,其實,他虧待過傷害過的女人有很多,像唐佳,像伊戀,那些心理扭曲的人。就隻有夜雪,默默的把兩個孩子撫養長大,最後為他捐了肝,還簽下離婚協議書一個人悄悄的離開,甚至沒有帶走一分一毫。


    他真的不配做一個父親,當初沒有參與若穀的成長,後來沒有參與憂憂的成長,就連那個沒有成形的孩子,也在他的自私白目下,被老天殘忍的帶走了。


    他最對不起的,是她。


    “飯菜要涼了,你是不是該去了?”她催促著,體會不到他此刻內心的掙紮。


    他不動,依舊抱著她,“我和若穀留在這裏陪你,好不好?”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她不肯迴答。


    “沒有人再能分開你和若穀了,我不會讓任何人分開你們。”不管如何,不管在哪裏,他都要他們一家人在一起,再也不能分開了。


    “那你的公司怎麽辦?”


    “給大哥,給沈岩,冷氏集團多的是人才,不必非要我。”


    “那你爸爸媽媽呢?失去若穀,會要了他們的命。”


    到了今天,她還在為冷家的人著想。


    “這就是你當初不帶走若穀的原因嗎?”


    “你爸爸媽媽還有冷大哥都是好人。”她也是有父母的,也是做母親的,她不能那麽殘忍。


    “在你心裏,隻有我一個人是壞人,是不是?”


    “你說呢?”她不答反問。


    他也不說了,今天到此為止,再‘磨蹭’下去她大概又會生氣了。


    他的尺寸拿捏的剛剛好,在她生氣之前,先放開了她,帶著憂憂的午餐進了她的房間。


    這小丫頭的睡眠也很輕,聽到他進門的腳步聲,她就被驚醒了。一眼看到爸爸的臉,她先笑了起來:“爸爸……”


    “醒了?來吃點東西。”他坐到她床邊,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把她扶了起來。


    “不吃……”小丫頭搖搖頭。


    “你媽媽親手做的,爸爸想吃都吃不到呢,來聽話。”他喂她吃。


    她雖然並不能完全聽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卻還是乖乖的吃了。


    裴夜雪從廚房走出來,經過房間,正好聽到他裏麵傳來的話,她唇邊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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