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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三趴在吧台上,看著他在客人之間忙碌,她低低的問了一句:“冷大哥為什麽要這樣?酒吧裏我能忙的過來,要是實在不願意來,可以不要來的嘛……”


    “阿三,你別這樣!”裴夜雪在她臉上再也看不到笑容,心裏酸酸的,握住了她的手:“開心一點,你看,喻曉最近也不走了,我們都會幫你的。”


    “我不要他這樣,哪怕他不喜歡我,哪怕他再也不跟我說話,我都想看到他開開心心的……開開心心的,對,隻要他開開心心的,就夠了……”阿三喃喃自語著。


    裴夜雪和喻曉相視一看,對她點點頭:“好,我們一定幫你!”


    “幫什麽?”蘇萊也過來了。


    最近一段時間她倒是常來,在裴夜雪身邊坐下,指尖在阿三麵前敲了敲:“別發呆了,倒杯酒給我!”


    “你自己倒!”阿三現在都把她當做是‘自己人’了。


    “你幫我倒吧,我累死了!”蘇萊用左手砍砍自己的右手臂,一臉倦容。


    裴夜雪看阿三失魂落魄的,剛要去給她倒酒,阿三已經先一步拿走了酒和杯子。


    顯然,她的心都是放在冷傲塵身上的,隻是下意識的去倒酒,眼睛也沒看酒杯,最後酒溢了出來,灑的滿桌都是。


    “行了行了,你別倒了,都滿了。”蘇萊急忙阻止她。


    裴夜雪和喻曉也急忙抽了紙去擦拭。


    “迴魂吧!”喻曉用手在阿三麵前晃了晃。


    “你別吵。”阿三撥開她的手。


    裴夜雪沒有去在意她們說什麽做什麽,看到蘇萊豪邁的將一滿杯酒一飲而盡,她不禁說了一句:“少喝點吧,酒傷身。”


    “沒關係,習慣了都。”蘇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想也是,蘇氏那麽重的擔子壓在她肩上,她不可能沒有壓力,不可能不陪客戶應酬,這樣喝酒,應該都是小意思。


    過了一會兒,蘇萊才低聲問了一句:“他怎樣了?”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必問也知道。


    裴夜雪淡淡的笑了一下,“他還好,你們沒聯係嗎?”


    她不是那種小氣的女人,既然知道他和蘇萊之間沒可能,蘇萊自己也放下了,再加上兩家又是世交,她不會霸道到讓他們兩個人連朋友也做不成的。


    “聯係什麽?沒聯係!”蘇萊說了一聲,又去喝酒。


    裴夜雪是墜在幸福河裏的女人,也沒有體會過這種‘深愛的人不愛自己’的感受,自然也不去說那麽多。


    冷傲風現在都走了一個月了,之前大家在這裏給他‘踐行’的場麵還曆曆在目,但是現在,缺了他,卻再也熱鬧不起來了。


    而這群人,平常要不來都不來,今天喻曉來了,冷傲塵來了,蘇萊來了,最後,連傲霜也來了。


    上次場麵太亂,傲霜和蘇萊沒有機會說話,今天不一樣,今天大多人都陷在沉默當中。


    蘇萊有意無意看了一眼傲霜,那眼神怪怪的,看的傲霜一陣毛骨悚然,神情也不對了。


    過了一會兒,蘇萊說要去衛生間,傲霜見她走了,才挨到裴夜雪身邊,小心翼翼的問:“她沒跟你說什麽吧?”


    “說了,好多呢!”


    “那她都說了些什麽?”傲霜又問。


    “你想知道嗎?”


    裴夜雪淡淡的看一眼冷傲霜,冷傲霜更是膽戰心驚的,怎麽裴夜雪好像什麽都知道的樣子?


    她在套她的話嗎?


    冷傲霜知道,論心理術,自己絕對不是夜雪的對手,她也擔心自己一不小心把不該說的話說出來了,急忙說了一句:“我也去洗個手。”


    很多事情往往就是這麽巧,傲霜剛去衛生間,喬木後腳進來。


    喻曉還開玩笑的問了一句:“你們兩個不是連體嬰嗎?怎麽今天一前一後的過來?”


    “我去停車了。”喬木說。


    “你買車了嗎?”


    “嗯!”


    他一副不想跟喻曉多談的樣子,坐到了夜雪身邊去,眼睛一直看著她:“最近好嗎?”


    裴夜雪不想理他,甚至,都沒有迎視他的眼神。


    現在身邊隻有喻曉和阿三,阿三的視線都放在冷傲塵身上,喻曉對於他和裴夜雪之間的事是一清二楚,他也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很幹脆的問:“夜雪,我們可以談談嗎?”


    “傲霜去衛生間了,應該該出來了,我去幫你喊一下。”她避開了他的話題,起身打算往衛生間去。


    “不用了夜雪。”喬木情急之下抓住她的手臂,隻想跟她呆一會兒而已。


    裴夜雪沒說話,朝自己被握住的手臂看去,他趕緊鬆開了,有些不知所措。


    她沒怪他什麽,隻說:“我去喊她吧!”


    她寧可繞著酒吧走一圈,也不想和他在一起說話。


    “夜雪——”他又追上去。


    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他不會放過,隻是想和她說說話而已,哪怕隻有一句話。


    但是夜雪走的很快,不管他在說著什麽,她一句也沒應,很快就走到了女用衛生間門口。


    正準備抬腳進去,聽出裏麵一陣談話的聲音——


    “你到底跟夜雪說了什麽?”冷傲霜不善的語氣。


    “你認為,我會說什麽?”蘇萊不答反問。


    “你少給我來這套。”


    “哪一套,冷大小姐?”論氣勢,論刁蠻,蘇萊不見得會輸給冷傲霜。


    “我警告你,不要在夜雪麵前胡說八道,否則我……”冷傲霜在她麵前伸出一根食指。


    “否則什麽?否則怎樣?”蘇萊笑著撥開她的手指,聲音也有些冷颼颼的,充滿著諷刺的意味:“我還以為你冷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呢,原來你也有怕?怎麽,你就那麽害怕裴夜雪知道你做了什麽‘好事’啊?現在我倒是真好奇了,你說,你的好姐妹要是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她還會不會和你做朋友呢?”


    “蘇萊,我不知道你故意和夜雪接近是什麽目的,但是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和夜雪胡說八道。”傲霜警告著。


    “目的?對,我接近她是有目的,因為我發現,她這個朋友值得一交,最起碼比你這個任性自私的千金大小姐強多了,至於胡說八道嘛……”蘇萊忽然笑了,笑得毛骨悚然:“你覺得我會胡說八道些什麽呢?說你為了不讓我和風結婚而設計陷害自己的姐妹?還是說當年若穀差點死掉有你部分的原因?你覺得說出哪一點,裴夜雪會原諒你呢?”


    冷傲霜頓時臉色大變,“蘇萊,你不要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冷傲霜,你不要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愛在背後搞小動作,千萬別拿我和你比,我嫌丟人。”她用一副損人的口氣表明自己的立場,但就是不跟冷傲霜正麵說明。


    然後看著冷傲霜惱羞成怒恨不得殺人的模樣,她捋了捋自己披肩的大/波浪卷,對冷傲霜露出一個風情萬種的笑容,往衛生間門口走去。


    卻沒想到,衛生間門口就站著兩個人——


    裴夜雪和喬木。


    所不同的是,裴夜雪表現的是淡定了然,喬木表現的是不可置信。


    蘇萊先是一愣,而後轉向傲霜,“是你自己跑過來對我胡亂說一堆的,可不怪我。”


    她覺得自己沒錯,仰頭朝外麵走去。


    然而,經過裴夜雪身邊的時候,裴夜雪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我被撞下樓梯,是怎麽迴事?”


    她語氣很平靜。


    傲霜設計她,她不怪什麽,當初是自己要看無憂花,在無憂園裏喝酒雖是傲霜提議的,但她並沒有強迫自己喝,所以,不能全是傲霜的責任,她不怪。


    隻有若穀的事,她無法釋懷。


    如果身邊有一個人連一個沒出生的孩子都不能放過,那麽她真不能原諒。


    “這個問題,你何不自己去問她?”蘇萊向身後的冷傲霜呶呶嘴。


    “我希望你能親口告訴我,那件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劃的?”裴夜雪沒有放開她。


    此時此刻,她寧可相信蘇萊,也不能再相信冷傲霜。


    “是,那天我跑到醫院裏的確是‘因’你而去,‘為’你而去。但是那個把你撞下樓梯的人不是我安排的。”蘇萊是一個敢作敢當的人,傲然迎視她,聲音清清楚楚的,清脆有力:“不管你信不信,我即使再恨你,我也不會害他的孩子。”


    說完,她掙脫了裴夜雪的手臂,走了。


    真是應驗了冷傲風當初的話——蘇萊有可能害他的女人,但是絕不可能害他的孩子。


    裴夜雪沒有阻攔她的離去,也沒有再問她什麽,隻是看著傲霜,冷冷靜靜的,沒有怒火,也沒有感情,隻問:“我們是不是該開誠布公了?”


    “我也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麽?”喬木咬著牙問。


    冷傲霜從衛生間裏出來的時候,還是戰戰赫赫的。


    酒吧裏的客人這時候也不多了,他們三個人坐了一張桌子,冷傲塵、喻曉、阿三也都過來了,反正,都不是什麽外人。


    傲霜沉吟了好一會兒,她不敢去麵對裴夜雪的目光,更不敢去麵對喬木的目光,一味的低著頭,好久好久,她才終於開口:


    “夜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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