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阿婉之邀請,陶歆勉為其難說起了他幼時的趣事。但不知是性格使然,不願對自己有過多描述;還是本身就乏善可陳,沒什麽好說的;更多的時候,他還是把側重放在對當時的風土人情的描述上。


    什麽天上出現九個太陽啦,太一和帝俊的打賭啦,女媧甩泥巴造人啦,鴻鈞賜予徒弟們的先天靈寶啦……


    阿婉發現,陶歆在說起這些時,眼睛是閃閃發亮的。很明顯,相對於妖族沒落的今天,他還是更願意停留在那個傳奇閃耀的年代。


    太一,那便是他們的僅剩的希望——如果他為了她而選擇放棄,那麽他以後一定會後悔吧?!


    ……陶歆沉浸在那個年代的風雲際會裏,許久沒聽到阿婉的迴應,他低頭看向她,才發覺她眼眸裏盛著的憂傷。


    “你這是怎麽了?”他停下講述,雙手把阿婉的臉掰向他的方向,“你不會以為我對那個年代還有留戀吧?我才不要再迴到那個年代——我不相信太一複活後就能改變這一切;再說,那個年代也沒有你——我會不習慣。”


    雖然陶歆的話是完全發自真心,但他刻意壓低的鼻音,混合著嘴裏唿出的熱氣和果酒的甜香,聽在阿婉耳裏就是最動人心弦的情話。


    阿婉的臉頰又熱了,她不安分的扭動一下身子,一雙手不知不覺的攀上陶歆的脖頸。她好想親吻一下他的藏有星海的眼睛,峰巒般雋秀的鼻梁,還有那似勾未勾的唇角……


    隻一點點……她給自己說,但她卻不知道她這禁受不住誘惑的模樣有多迷人。


    陶歆堅實修長的大腿感受著阿婉彈翹的tun形,再被她這麽扭來晃去的,一身硬骨都散了架。他唿吸變的更加混亂沉重,一雙手不自覺的掐在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上,隻想把她往某個不可描述的昂揚部位挪。


    “哎呀!你們倆怎麽還有心膩在一起?”白裔突然不敲門就闖了進來,才瞥他倆一眼又旋即轉過身去,“哎呦呦~我要是因此長了針眼可怎麽辦?”


    阿婉在他轉身的刹那已驚慌失措的從陶歆身上下來。她的臉頰和脖子紅成一片,就像是被燙著一般,就連那雙小巧的耳朵也透著紅色亮光。


    陶歆的好事就這麽被打斷,他怨憤的看一眼白裔,而後惡狠狠道:“你特麽活該!”


    “你竟然這麽說我?”白裔扭過身來,透過手指縫確認他倆已經分開,這才捂著胸口傷心道:“你知不知道我在建章宮看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不說安慰安慰我這受到驚嚇的小心肝兒,居然還這麽諷刺挖苦——你叫我情何以堪?”


    “你特麽有病吧?好好的裝什麽弱不禁風?還小心肝兒?你那掛心肝是特麽玄鐵精鋼打造的好吧?”陶歆忍著想弄死他的衝動,不耐煩道:“有事就說,不說拉倒——少在這兒裝可憐惡心人——老子最近胃不好,小心一會噴你一臉!”


    白裔看陶歆那麽大火氣,一時半會兒是難消了,也懶得和他一般計較,遂開始了他的講解。


    他從樓譴對他的威脅(略去了燈引一截兒),一直說道才發生的下毒案,極盡客觀公正,隻為看阿婉和陶歆對這兩件事的認知態度。


    “就這麽點兒事你也值當再跑一趟?你膽子何時變這麽小了?”陶歆對白裔所說完全不以為意。“倘若樓譴真想把我們兩個捅給乙訣和宦璃……”


    “怎麽樣?”白裔鼓勵他說出自己的看法。


    “那我們就事先滅了他!就他那手下敗將,還不是任我們揉扁搓圓了?”陶歆說出的話幾乎都不過腦子,還絲毫不覺得慚愧。


    “我們怎麽知道他是真的想出賣我們還是假的?”白裔提醒陶歆他計劃的可操作性。那料陶歆一句話把他堵死:“真假不該是你判斷好了告訴我們嗎?”


    白裔:%#$!


    “哦,還有那個下毒的案子,就叫他們自己掐唄!我看樓譴那小子也是最近太過囂張和浮躁,都忘記了他是我們手下敗將的事了……剛好借著這下毒案,也叫他的心落落地……”


    白裔聽著陶歆的不負責任、胡吹海擂的話,好一陣痛不欲生。他深切的覺得自己錯了——怎麽能向陶歆征求意見?怎麽能聽他大放厥詞?!他這才是真正應了陶歆之前所說的那句話呢——活該啊!


    不過叫白裔覺得慶幸的是:這蠢蛋的朋友不見得也是蠢蛋。阿婉就沒被愛情的甜蜜衝昏頭腦,還針對她說的這兩件事,提出了新的認知見解。


    “掌櫃的第一件事是不是有什麽不方便說的?”阿婉摩suo著下巴先對一件事提出質疑。


    “沒……沒有啊……”白裔連連擺手,在他的終極目標的兌現前,他也不想把阿婉未來要作燈引一事頻繁拿出來講,更何況現在陶歆還在現場。


    “沒有嗎?”阿婉覺得很奇怪,“如果你沒有隱瞞,那你又是怎麽從樓譴的宮殿裏出來的?更何況現場還發生了那樣的案子……”


    白裔一時迴答不上來,隻好擺著手道:“誒,前一個事已經過去了,你知道樓譴不是個什麽好東西,往後和他打交道多留個心眼兒便罷了……我今日側重說的卻是那個下毒案——想請教你怎麽看?”


    “請教可不敢當。”阿婉見白裔不想再提第一個話題,便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第二樁案子上。


    “說起來,那個下毒的案子也好奇怪。他們都沒有什麽行兇的動機,又幹嗎要冒那麽大風險,在樓譴眼皮子底下投毒?”


    “如果那毒就是投給樓譴的呢?”白裔見阿婉還沒把事情的真相想明白,便主動給她提示道。


    “為什麽?這更說不通啊!”阿婉不能理解,那些魔怪多是主動投奔的樓譴的而來的。既然他們已經選擇信任、仰仗他,又怎麽可能做出傷害他的事情?


    “還記得消音潭的一戰嗎?”白裔見阿婉啟而不發,隻能又繼續引導道:“在消音潭的黑沙裏,我們不是找了一把鑰匙上嗎?那上邊的圖形你可還記得?”


    阿婉努力迴憶著那把鑰匙,費好大會兒功夫才想起那上邊的祥雲紋——據那時的他們說,那是仙界的東西……


    “你意思是說:想害樓譴的不是他的手下,而是……”阿婉話說到一半又停下指了指東北麵的三島十洲方向。


    ——如果白裔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這才恢複平靜的南俱盧,恐怕又要出亂子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馭食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伊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伊吳並收藏馭食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