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陽明的身份地位,在京城這個地方,基本上沒有人敢動他。


    如今他被傷成這樣,多半是自己找死。


    更何況,陽明身上的夜行衣都沒來得及換下。


    陽明深吸一口氣,盯著胡蝶說:“有救嗎?”


    “隻要還有一口氣在,我就能救。”胡蝶在醫術上,從來不謙虛。


    說完後頓了頓,又說:“但是刺你這人極為老辣,這一劍很是刁鑽。雖然不能徹底要了你的命,但是卻傷了你的心脈。我能救活你,但是你這得留下點什麽後遺症,下半輩子可能就是個病秧子了。”


    陽明閉了閉眼,睫毛顫抖的厲害。


    半晌,才聲音艱澀的開口:“那就請賢妃娘娘……盡力救治,救命之恩,微臣定當銘記在心。”


    胡蝶看他一眼,說:“放心吧,死不了,吃點苦頭而已。”


    話落,轉身吩咐旁邊的太醫將她需要的東西送過來。


    等東西都備齊了,胡蝶才將一碗熬好的藥遞給陽明:“喝下去,吊著你一口氣。”


    陽明二話不說,直接端過去一口飲盡。除了參片的味道,別的陽明就嚐不出了。


    胡蝶等他喝下藥,便二話不說,一把扯開了他的衣裳。


    她一隻手裏拿著一塊紗布,上麵抹好了藥膏,另一隻手落在了那露出來的半截劍身上。


    “我要拔劍,你撐住了。”胡蝶沉聲說:“撐住了你就能活,撐不住你就見閻王了。”


    陽明:“放心,我……”


    他後麵的話沒說出來。


    胡蝶已經幹脆利落的將劍拔了出來。


    隻聽噗嗤一聲悶響,緊接著鮮血濺起,噴了胡蝶一臉。


    場麵太過血腥,在場的大多數都是太醫,見過不少血腥場麵,此時也禁不住屏住了唿吸。


    屋子裏,安靜的落針可聞。


    胡蝶被噴了一臉血,她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她動作奇快,一拔出劍,另一隻手便一把按住了陽明的傷口。


    也不知是什麽藥,原本快要暈過去的陽明突然間一聲慘叫,整個人掙紮抽搐起來。


    胡蝶眉頭一皺,轉身就吼:“還愣著幹嘛?給我按住他!”


    話落,頓時有兩個反應快的太醫上前幫忙將掙紮的陽明給按住了。


    陽明掙紮不動,整個人卻不受控製的抽搐著。他的唿吸全亂了,一聲長一聲短的,看的人揪心,生怕他一口氣吊不上來,就這麽一命嗚唿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陽明停止了掙紮,唿吸也漸漸的平穩下來。


    他失血過多,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屋子裏飄著濃濃的血腥味兒。


    胡蝶至此,才將按著陽明傷口的手鬆了。


    將那紗布一拿開,傷口上還有鮮血滲出,但是卻沒那麽嚇人了。


    灑上藥粉,包紮好,胡蝶站起身來洗了洗滿手的鮮血。


    一邊的宮女哆哆嗦嗦的遞過去一張錦帕,小心翼翼的說:“娘娘,擦擦臉吧。”


    那張臉上,滿是鮮血,看的人心驚肉跳。


    胡蝶接過錦帕,動作熟練的將臉上的血跡擦幹淨,甚至還問了句:“怎麽樣,還有嗎?”


    宮女搖了搖頭,低聲說:“沒、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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