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寸步不離的跟在胡蝶的身邊,神色無比的凝重,如臨大敵。


    她這樣緊張兮兮,弄的胡蝶有些哭笑不得:“賞花而已,你這樣……怎麽弄的像是赴刑場一般?”


    香凝扭頭看她:“才人,你不明白,這可比赴刑場可怕多了。”


    她覺得她們家才人剛進宮不久,還不知道宮裏的可怕之處。那些個娘娘們,個個光鮮亮麗,可私底下的手段一個比一個厲害。


    能在後宮生存下來的女人,沒有一個是善茬。


    她們家才人最近太惹眼,怕是那些娘娘們早就看不下去了。


    今日哪裏是賞花,分明是鴻門宴。


    香凝走了幾步,還是不放心,低聲對胡蝶說:“才人,奴婢去請陛下吧?”


    這宮裏,也就隻有陛下能為她們才人撐腰了。


    胡蝶語氣平淡:“陛下日理萬機,哪裏有空理這種後宮瑣事?”


    香凝著急:“那奴婢求見見德生公公?他是陛下身邊的人,他說話,那些娘娘們還是要給幾分薄麵的。”


    胡蝶看了香凝一眼,然後一左一右的指著跟著她們的兩個太監兩個宮女,說:“不是我不讓你去,而是你根本就去不了。”


    香凝一看,心瞬間涼了半截。


    那些娘娘們就防著有人通風報信,早就準備好了,讓人看著她們。


    香凝隻要敢動,馬上就會被捂住嘴拖下去打死。


    她一個奴才而已,死了也就死了。


    胡蝶看她這個樣子,輕聲說了一句:“放心,沒事兒的。”


    香凝哪裏放的下心,她的心都快懸到了嗓子眼。尤其是一進園子看到那聚集在一起的娘娘們,香凝的頭皮都在發麻。


    胡蝶倒是大大方方,半點不露怯。


    她走到人群中站定,掃了眾人一眼,才微微彎了個膝,然後站定,說:“見過各位娘娘們。”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園子裏安靜的隻有細微的風聲。


    這些娘娘們的視線落在胡蝶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像是在看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胡蝶感覺到了冒犯,臉上的神情便冷了幾分。


    終於,有人開了口:“賢才人真是好大的架子,今日我們不去請,怕是還見不著你的廬山真麵目。”


    胡蝶麵無表情,語氣平淡的迴:“粗鄙之身,怕髒了娘娘們的眼。”


    那人冷笑一聲,說:“伶牙俐齒。”


    “別以為仗著陛下的寵愛就可以為所欲為,就可以目中無人了。”其中有人聲音涼涼的道:“這宮裏來來去去的人多了,別以為陛下的寵愛能一輩子。”


    胡蝶低垂著眸,還是那副沒什麽起伏的語氣:“不敢。”


    眾人:“……”


    像是一拳砸在棉花上,讓她們有些無力。


    又是一陣沉默,有人輕咳一聲,問:“你出自哪個世家?父親是誰?”


    胡蝶挑眉,隨後臉上露出個笑來,悠悠的說:“臣妾出身寒微,乃是小城市一商戶之女。父親……臣妾很小的時候就離家出走,與父親斷絕關係了。”


    她的話一出,眾妃嬪立刻倒吸一口涼氣。


    有人驚唿:“你是商戶之女?”


    胡蝶眨眨眼,無辜的道:“是啊!我還自己經商呢!”


    話落,人群中又是倒吸涼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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