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時,有人打開了柴房門,送來了一些酒菜,隻見到裏麵的洛燭伊和洛北,肖天德卻不見了,那人匆匆忙忙的鎖好柴房門,忙跑去稟報了。


    “哥,他為什麽不問問我們……”洛北望著洛燭伊問道。


    “他哪裏敢多待,這最讓人頭疼的人消失的無影無蹤,那個胖子肯定千叮鈴萬囑咐叫他看好了肖老兄,這時人跑了,他要是再耽擱一會兒,那個胖豬肯定饒不過他,他哪裏還顧得上我們。再說了,問我我也不會告訴他,哈哈哈!”


    洛燭伊笑道。


    朱求人坐在一間屋內,焦急萬分,扛刀大漢肖天德不見了,對他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變數。


    “老二,那膘漢的刀當真還留在我們議事堂?”朱求人搓了搓椅子把手,問道。此時此刻在他屋內的八個人都是他的心腹,都是當年和他一起落草的老兄弟了。


    “當家的,迴來報的兄弟看的清清楚楚,那把大刀確實還留在大堂上,並且插入咱們堂內青石,我叫了幾個兄弟去將那把刀取過來,去了十幾個兄弟愣是沒有把刀拔出來。”山頭二把手說道。


    “老子信了他的邪,當家的,我這就去把那把破刀給你扛迴來,我就算將它砸成幾塊,用背簍也要背過來給你瞧瞧!”


    “老九,你還是太莽撞了,那膘漢能把刀插入青石板裏,那得要多少功力?我們還沒有搞清楚人去哪了,萬一他在某處盯著他的刀呢?看見你砸壞他的刀,到時候發了脾氣胡亂殺人怎麽辦。”


    “老五,要不老子這個老九你來當得了,看你那慫樣,咱們山上幾千兄弟,還怕了他不成?”


    “老九老五,你們說的都對,關鍵是我們不知道這膘漢藏哪了,要是貿然行動,到時候真拚個魚死網破誰也占不了便宜。”老二成詭說道。


    寨中的老二確是個狠人,論武藝可能不是其他人的對手,但是論起狠勁和手段來,山上其他人不知比他遜色了多少。他名叫成詭,與朱求人同是京都人,因在京都城內強行侮辱了良家女子,為防後患,成詭便一把火燒了那女子家的宅院,三十多人喪生火海,這事驚動了京都衛城軍。


    在全城通緝的情況下,成詭仍然逃出了京都城,本想一路向北跑到沅北去,在這黑石頭鎮被朱求人給截了下來。然而成詭卻不願意舍棄身上的任何一分銀錢,揮刀剁了左手小指頭給朱求人,這才入了山寨之中。


    然而成詭此人心狠手辣,做起事來更是不計後果,務必斬草除根,尤其貪財好色。此時雲家姐妹正在山上,他甚至琢磨著從朱求人那裏分一杯羹。


    成詭道:“大哥,那扛刀大漢應該是跑掉了,如果不確定,便讓兄弟們搜山,至於洞庭的雲夫子,途安鏢局的一行人,隻要沒有一個人活著走下山去,從此以後人們隻會傳言雲來厭倦長楚勾心鬥角,跑到西夷隱居去了,途安鏢局一行人則是行蹤不明了!”


    朱求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負在身後,徘徊了片刻。


    “叫兄弟們去找,不要放過山上任何一個角落,找到了就給我‘請’迴來,不要動手惹怒了那大漢,請迴來後再做打算,我還不信了,這小子還能飛了不成!”


    整座山開始熱鬧起來,燃起的火把照亮了整座山,幾千人浩浩蕩蕩搜尋著,山寨空了一大半。整座山都在尋找那個壯漢,在朱求人看來,那個大漢是唯一的威脅,隻要那人不見了,這座山還不是他做主。


    正月初時,漆黑的夜空,不見星月,睜眼時看見的是一片深黑,閉眼時看見的也是同一片漆黑,此夜,縱有一雙清澈的眸子,也不過成了一種擺設。洛燭伊悠閑極了,閉目養神,如今這整座山上,最不顯眼的就數他了,也正是因為不顯眼,他才有片刻的安寧。


    洛燭伊柴房外腳步聲輕輕想起,一人拿著火把,照亮了一個院子。透過窗,洛燭伊感覺到那微微的火光,便閉眼裝睡。那大漢輕輕把門打開,然後合上,拿著那束火把,一雙眼睛細細打量著洛燭伊。他臉上開始露出一種道不明的表情,仿佛有些緊張,其中夾雜了點興奮,甚至還有一絲如釋重負。


    他立在哪裏,雙手繃得緊緊的,如同覲見一般莊嚴肅穆。


    洛燭伊緩緩睜開眼來,然後端坐起來。


    “你深夜到來,不會就是為了站在這裏看看我吧!你再怎麽看著我也沒用,我也不知道人跑到那裏去了,你們這些混江湖的,高來高去,要不就是性情古怪,要不就是打家劫舍,要不就是裝腔作勢……唉……不說也罷!”


    洛燭伊嘴上叼著一根枯草,靠在一堆枯黃的幹草上,整個身體嵌入那枯草堆中,雙手抱在胸前,翹著二郎腿。


    “一句話,我也不知道那人跑到哪裏去了,問我也是白費……”


    “舊平北軍前鋒營第十八旗旗長朱勳叩見公子”


    那大漢單膝跪下,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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