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若是連你也出事,我可沒本事把你們倆拉出來。”扉顏臉上一沉,立即拍著桌子喝道。


    繹軒見他如此,臉上就差寫著:我就知道是這樣。


    於是他暗暗長歎一口氣,轉臉衝清揚問了句:“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辦法麽?”


    清揚側首,朝繹軒很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咱們就都別睡了。”


    聞言,扉顏雙眼一瞪,差點從石凳上跳了起來。


    “話也不是這樣說的。”繹軒緩緩搖了搖頭,抬手攔住身旁一點就著的扉顏,再道:“即便我們相信你可以應對自如,你又如何能確信,那個人會再來找筠竹姑娘呢?”


    清揚微微沉默半晌,一臉誠然的答道:“我的確不能確信,不過她既然刻意封住筠竹的元神,而不是直接要了她的性命,可見她並不是一定要筠竹的命不可,隻是這其中,自然有些我們猜不出的緣由。”


    既然不是索命,那萬事自然有商有量。


    若那女子,當真隻是求筠竹出手相救,而筠竹又因為什麽原因救不了。


    清揚此番前去,必然是要與那女子做筆交易,隻要清揚和筠竹能夠如了她的願,那筠竹的元神便自由了。


    至於她要的是什麽,還得見了麵才知道。


    扉顏暗自想了想,覺得清揚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可是不知為何,他打心底不讚同這樁事。


    於是乎,盡管他已經有些默許,卻還是麵上態度十分堅決,那頭搖得和撥浪鼓有得一拚,嘴裏喃喃自語的嘟囔道:“不對不對!”


    清揚眉頭一擰,望向扉顏的目光有些不悅,卻還是耐著性子反問道:“哪裏不對?”


    聞言,扉顏麵上一怔愣了一愣,一臉不知所措的望著清揚,看見他隱忍的怒火,心裏頓時“咯噔”一下,一臉緊張的望向一旁的繹軒,眼中帶著些許求救的意味,嘴裏語無倫次的辯解道:“若是……若是……”


    清揚深吸一口涼氣,臉上浮現出些許怒意來,一張口聲音沉了幾分,問道:“若是什麽?”


    “若是,這人是檮杌他們派來的,意在控製住咱們這醫術最好的筠竹姑娘,又或是有些不為人知的陰謀,你此番孤身前往,豈不是正中人家下懷?”繹軒見扉顏如此,連忙出聲接道。


    下一刻,扉顏高興的差點從石凳上站起身來拍掌叫好,轉臉衝繹軒眉開眼笑的讚道:“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麽不對,但對於清揚麵對這樣看不見的危險,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坐視不理。


    而這一切,卻又被心思縝密的繹軒,都看在眼中。


    清揚看見扉顏一臉歡喜的模樣,如何不知繹軒這是替他打掩護,給他找了個台階下,可是偏偏這說法令他無言以對。


    繹軒見著扉顏如此,心裏當真哭笑不得,明明自己最在意的是他,而他卻如此在意另外的人。


    甚至不惜,把他身邊唯一的下屬給清揚借去,最後落得一身是傷的迴來。


    若說不怪,那是不可能的。


    隻可惜,在繹軒的眼中,他隻會怪清揚一個人罷了。


    若不是他以扉顏為擋箭牌,逼得自己不得不借寒雲給他,那依著扉顏這操不完心的性格,他是肯定會陪清揚同去。


    而寒雲,正是看出他的為難之處,才會心甘情願的陪清揚走這一遭。


    隻是所有人都沒想到,寒雲這一去險些迴不來,這一身的肉幾乎沒了一半。


    按理說,身為主子的繹軒是該替寒雲討個公道。


    隻是如今,實在不是時候。


    扉顏和清揚,正為了筠竹的事情大傷腦筋,他總不能說:請你們等一下,叫我來算一筆賬。


    如此,便顯得有些不分輕重。


    隻是如今,扉顏不知寒雲身受重傷,還掏心掏肺的替清揚擔憂,而自己又不好看著清揚給扉顏下不來台,不得已找了個看似無懈可擊的借口。


    實際上,清揚的命是他自己的,他要死要活跟別人都沒關係,區區一個扉顏而已,難道清揚身為青丘君主,還能被他所掣肘的麽……


    打死他都不信!


    他若一定要去,誰人敢攔?


    清揚沉默半晌,轉臉望向有些神情呆滯的筠竹,輕聲說道:“我欠筠竹的實在太多,難道你叫我眼睜睜看著,她此生就如此這般的活著?”


    聞言,繹軒不禁輕笑一聲,麵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說道:“嗬……難得青丘君主如此重情重義,繹軒我銘記在心,不敢忘懷。”


    清揚側目,望了一眼繹軒麵上的笑意,瞬間便明白他笑容和這話的背後,暗指了些什麽,於是嘴角微微一動,點了點頭說了句:“寒雲身上的傷,說到底都是因我所累,我欠你們的人情,自然也不會忘。”


    扉顏不明所以,一雙眼將兩個人來來迴迴望了幾遍,一臉迷茫的問道:“寒雲的傷勢很嚴重麽?”


    繹軒聽他這麽一問,當場氣結。


    若不是他扒了寒雲的衣服,還真不知道,他這一身遭遇過什麽。


    於是,他換換起身站了起來,衝扉顏說了句:“我還有事,就不陪著你們倆了。”說完,轉身頭也不迴的離去。


    “哎?!”扉顏正打算伸手去拉他,隻見他衣袖自指尖“哧溜”一下滑過,那略微有些堅挺的背影,越走越遠。


    對於扉顏來說,他是從未見著繹軒如此負氣而去,雖然兩人也有過磕磕絆絆,但自己既然已經出手挽留,他也不會這般拂自己麵子。


    如此看來,寒雲的傷勢恐怕另有文章。


    扉顏麵色不禁為之一肅,轉過臉望向清揚問道:“寒雲傷勢如何?”


    清揚眼簾微微一垂,不敢望向扉顏那一臉正色的模樣,歉聲說道:“盡管已經長出新肉,但他確實差點因此喪命,這是我的責任。”


    扉顏見他如此,抬起手在麵前擺了一擺,說了句:“他既然肯跟你去魔宮,自然早該料到最壞的結果,繹軒隻是太擔心繹軒而已,你也不必往心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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