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本座與你賠個不是,實在是本座出言無狀,這“噬魂陣”已布好,怨靈怨氣也已備齊,不如咱們先做完眼下的事,事成後本座上門親自與你主上賠罪,如何?”九宮連忙出言相阻,唯恐他真的一怒之下不管不顧。


    七刹腳下一頓,緩緩轉過身望了一眼身後,隻看那九宮麵上那張賠笑的表情,當下心中暗暗竊喜一番,麵上卻要裝作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


    九宮見他猶豫,當即趁此又說道:“時間緊迫,實在不好就此耽擱下去,本座答應你的事絕不會食言。”


    “好!那我便信你。”見此,七刹不由得見好就收,應得幹脆利索。


    另一邊,檮杌一路上緊趕慢趕,靠著香灰的指引輕而易舉的尋到一處山腳,隻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上方,便縱身躍上。


    山洞裏坐著兩個女子,其中一位臉色瞧著有些不太好,此時正盤膝坐在地上打坐,雙眼緊閉一臉掛著薄汗,眼簾下的眼珠一直不安的轉動,那又密又細的睫毛蓋在眼瞼處,恍若翩翩欲飛的蝴蝶翅膀一顫一顫的,仿佛下一刻就要睜開眼來。


    洞口處,立著另一個撐著紙傘的姑娘,一臉緊張的神色環視著四周的動向,那隻握著傘柄的右手握的十分緊,指尖隱隱有些泛白。


    下一刻,檮杌堪堪落在洞口處。


    一把綠色的紙傘,帶著靈力從那個綠衣白裳的姑娘手裏飛出,徑直朝他麵前逼去。


    檮杌抬起沒有受傷的右手,將全身靈力聚在掌心,與那近在三步之外的紙傘僵持不下,他此刻渾身重傷另一隻手又偏偏不能動,不敢對此掉以輕心,卻又唯恐下手太重,一時間瞻前顧後進退不能。


    芷煙見他並沒有進攻的意識,反而抬起雙手在身前捏了一個訣。


    下一刻,自傘頂處突然長出三根深綠色的藤蔓,每一根都有大約兩指粗細,頃刻間三股藤蔓纏繞起來,朝著檮杌掌心逼去。


    檮杌頓時大驚,立刻撤掌朝後躲了一步,立刻抬手招出一隻比腦袋還大的重錘,下意識的將大錘高舉過頭頂,牟足了勁準備朝那紙傘砸去,剛剛落下便猶豫了一瞬間,就在那手下停頓的片刻,紙傘居然朝後退了過去。


    芷煙冷冷望著檮杌,心跳卻“砰砰砰”急的仿佛一隻兔子在蹦,若不是那個人猶豫的片刻,她的武器怕是就要被毀了。


    檮杌麵上微微一怔,手中重錘稍稍偏了一偏,朝著那女子身側揮了過去。


    誰知,那芷煙並不知道他刻意打偏,好巧不巧的正好往那偏的地方側身躲去。


    在那一瞬間,芷煙瞧見自己正好迎麵躲到那大錘揮來的地方,再想往旁邊躲已經來不及了,隻能收起紙傘雙手舉在身前,隻求能替她擋那一擊。


    見此,檮杌臉色頓時大變,腳下下意識上前邁了一步,眼底帶著一抹擔憂,望著那姑娘接下他一擊重錘後,整個人朝身後飛了出去,直到後背撞到山壁上才摔到地上咳出一大口血。


    檮杌頓時愣在原地,他實在沒想到這女子會自己撞上來……


    好在,他那一錘也不過用了三分靈力,即便是傷著也不打緊。


    隻是……他捏著錘子的手猶豫不動,實在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出手。


    這時,原本在洞裏打坐的的姑娘“唰”的一下睜開眼,蒼白著臉色朝不遠處的芷煙喚了一聲:“芷煙……”之後,她便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身,抬手撫著胸口處努力喘了兩口氣。


    芷煙隻覺得,仿佛五髒六腑都被震裂了一般,痛的她連喘口氣都帶著劇痛,用胳膊撐了撐地麵,扭過臉看著深一腳淺一腳,走過來那道淺紫色的身影,一臉急色的喊道:“別……別過來。”


    那淺紫色的身影,搖搖晃晃走到芷煙身邊,當即“噗通”一聲跌坐到她麵前,抬手聚起靈力朝她胸口附了上去,片刻後適才鬆了一口氣,歎道:“還好……傷得不是很重。”


    “你……快走吧,我留下來攔住他。”芷煙抬手,推了推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吸著涼氣,希望能緩解身上的疼痛。


    這時,那淺紫色的身影抬起臉朝檮杌麵前望去,一眼便看見他胸口飄出的那道煙霧,牽強而無奈的笑了一下,問道:“你要的人是我,能不能放她走?”


    檮杌將手裏大錘收起,下意識的說道:“你怎麽樣了?”


    聞言,那兩個女子皆為之一愣。


    “傳言,女媧後人有預知的力量,我以為你躲到這裏是知道有人要你的命,可你怎麽變成這樣了……”檮杌一臉疑惑,望著一臉慘白幾乎沒有血色的女子,驚愕道。


    芷煙微微一愣之後,將檮杌仔細打量了一番,想到剛剛兩人交手時,他似乎一直在防守而已,就連那一下重錘揮來,也是走錯一步正好打到自己身上。


    那淡紫衣裳的女子苦笑一聲,緩緩轉過臉望著芷煙,輕聲悵然道:“我……已經很久不能預知了。”


    這下,就連檮杌也不由得愣在當場,伸手掏出胸口那個紅布包,問道:“那這塊紅布,怎麽在香爐下壓著?”


    “這是很久以前,我隨手放在那裏一直沒收,好像是有一天初瑤睡醒了,與我講起她做的一個夢……”芷煙麵上一怔,忽然驚唿道。


    “做的一個夢?”檮杌微微擰眉,似乎努力在聯係著什麽。


    此時,初瑤才恍然大悟般憶起,很久很久以前她與芷煙說起的那個夢,夢裏具體什麽內容,在她睡醒後便忘了一幹二淨,唯獨記得的是香爐下壓了一塊紅布。


    睡醒後,她就把這個唯一記得的事情,講給了芷煙聽。


    為此,芷煙一連琢磨了好幾天,她知曉初瑤預知的能力非常弱,幾乎從未聽她能預知到什麽,所以覺得這個紅布極有可能很重要,所以特意找來一塊巴掌大的紅布,鄭重其事的壓在香爐下。


    從那以後,她每日都會來看一眼這塊紅布,卻發現這塊紅布連動都沒動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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