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打算退伍?”西門劍青從上鋪探出腦袋,好奇的問道。


    “嗯。”我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歎氣道:“五年沒見幹爺爺了,不知道他身體怎麽樣,他年事已高,我也是時候迴去孝敬他老人家了。”


    對於我的身世,西門劍青是知道的。


    他翻身下床,坐在我對麵,沉著臉道:“可是……你有希望轉成二級士官,難道就這麽放棄?你可要想好,別到時候後悔。再者,你退伍迴家幹什麽去?種地?打工?那還不如留在後勤連隊呢!”


    我苦笑搖了搖頭,道:“不怕你笑話,當初若不是為了錢,我也不會選擇當兵。”


    “錢?”他皺著眉頭問道:“對於你來說,錢真的很重要嗎?”


    我自嘲一笑,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道:“像你這種富家公子哥是不會明白錢對人是多麽重要,沒有錢可以說什麽都沒有。不是有一句那樣的話嗎?當金錢站起來說話的時候,所有的真理都沉默了。”


    “不就是錢嗎?多大點兒事!”他鄙夷的白了我一眼,道:“你需要多少?我直接給你!沒有利息也不用還,就當抵消你對我的救命之恩。”


    我知道他家肯定不缺那玩意,不過君子不受嗟來之食,何況我有手有腳有力氣,完全可以憑自己的本事去賺,無緣無故花別人給的錢,心裏總是有那麽一點兒不得勁。


    “不用!我牙口不怎麽好,啃不動天上掉的餡餅。還有,以後別說什麽救命之恩。當時那種情況,如果換作是你,我相信你也會像我那樣去做。”


    “去你二大爺的!我可沒你那麽英勇。”他笑著打了我一下,正色道:“小陽,我可是在跟你說正經話,你到底需要多少錢?”


    我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因為我也不知道需要多少錢。其實我一直想讓幹爺爺在晚年享清福,過上好生活,可是究竟什麽樣的生活算好?什麽樣的享受算清福?


    “嘟~”熄燈哨突然響起。


    西門劍青無奈的歎了口氣,翻身上床。


    夜裏,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摸出枕頭下的手機看了看,已經淩晨2點,想起早上還要出操,隻好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起身下床的聲音,心裏也沒怎麽在意,渾噩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當起床哨響起,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悠悠的坐起來,張開雙臂深唿了一口氣,一股血腥的氣味頓時鑽進鼻孔,我皺著眉頭四下嗅了嗅,心裏不由得好奇,宿舍裏怎麽會有血腥味呢?


    突然門口傳來一聲駭人可怖的叫喊。


    我快速套上衣服,站在床邊看過去,睡在門口上鋪的楊柳光著腳丫子站在地麵,腳上也不知道塗的什麽東西,深紅的顏色格外顯眼。


    他身子顫栗的連連後退,臉色異常慘白,雙眼直愣愣的盯著下鋪,顫巍巍的手臂慢慢抬起指過去,結結巴巴的說道:“他……他死了!!”


    “什麽?!”宿舍裏的人像是遭遇空襲一般,一窩蜂的擁向前去,“嘶~”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無不被眼前的場景所震撼。


    隻見地麵上全是深紅色的血,睡在床上的丁越身首異處,腦袋不知被什麽利器割開,斜歪在床邊。


    “這……這是怎麽迴事?部隊裏的人遭遇暗殺?”西門劍青瞪著眼睛看向我。


    我愣愣的搖了搖頭,也感覺到很奇怪。


    “你們快看!門口有血跡!”不知誰嚷了一句。


    眾人瞬間轉頭看過去,地麵上一點一點的血跡走向外邊。


    我低頭順著血跡走出宿舍樓,直到院子裏,血跡突然沒了。


    “看出什麽沒有?”西門劍青站在我身旁。


    我順著血跡的走向一直往前看,發現前方竟然是連隊食堂!


    照這樣來看,血跡肯定是從兇器上滴落到地麵,而食堂裏……菜刀!


    我頓時五官一怔,照自己這樣猜想,兇手從食堂偷來菜刀,潛入宿舍將丁越殺死,然後又將菜刀放了迴去?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西門劍青好像看出我心中所想一樣。


    我點了點頭,兩個人徑直奔向食堂,問了問負責食堂衛生的阿姨才知道,確實有一把帶血的菜刀,她以為是昨天殺豬沒洗,早上來的時候順便給洗了。


    連隊裏有專門的養豬和種菜,以達到自給自足,很少在外邊采購。


    我倆又跑去問了問養豬的戰友,得知昨天並沒有殺豬。


    那……兇器就是那把帶血的菜刀!


    我倆對望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不可思議。如果兇器是菜刀的話,那兇手……肯定是連隊裏的人!


    可是!顯然沒道理啊!


    被殺死的丁越在連隊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跟任何人都沒紅過臉,更別說什麽深仇大恨,兇手為什麽要殺他?


    這件事一時間在連隊裏傳的沸沸揚揚,組織上考慮到影響不好,並沒有上報,也沒有報案,打算自己來處理,並專門成立一支調查小組。


    首先調查的就是我們宿舍裏的人,挨個單獨盤問有沒有和丁越發生口角或者鬥毆的行為,結果是一無所獲。因為丁越跟我差不多,是從山村裏來的,在連隊裏和別人一直和睦相處。


    與此同時,連隊裏的軍醫在認真查看了丁越脖子上的創口後,得出的結論是被鋒利的銳器一擊之下砍斷,而連隊裏唯一的銳器恐怕除了菜刀,別無它物。


    這更加證實了我和西門劍青的猜想。


    轉眼過去兩天,調查組還是沒有一點兒頭緒,組織上一邊派出人員前往丁越的家鄉安撫親屬,談相關的善後問題,一邊加強調查組搜羅線索。


    可事情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不了了之。


    當這件事逐漸淡出眾人的視線後,相同的事情再次發生,這一次依舊發生在我們宿舍,被殺害的人是睡在丁越床鋪旁邊的下鋪,也就是挨著門口的第二張床。


    連隊裏的調查組再次啟動,相同的是依舊找不出任何線索,就像是無頭公案一樣。


    恐怖的氣息逐漸彌散在連隊裏,組織上的一把手勃然大怒,給調查組下了軍令狀,限期一周破案,如果這次還跟上次一樣不了了之,調查組所有人員全部滾蛋!


    恐怖詭異的斷頭慘案再次發生,這不禁讓我有點疑惑,難道是連隊所處的地方和什麽相衝?可除了背靠一座滿是墳墓的山丘以外,並沒有什麽特殊之處。


    為了查個水落石出,我向調查組提出一個冒風險的想法,調查組開會商量之後,死馬隻當活馬醫,不過在實施之前,讓我簽了生死狀,如果發生意外,與連隊沒有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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