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老村長轉身看向我,擰巴的眉頭,仿佛我是在說天方夜譚,“這怎麽可能?你大伯確實喝酒了,可是你表爺爺是怎麽知道的?”


    “這個……這也正是這件事情的蹊蹺點。”我搖頭道:“如果大伯沒出家門,表爺爺是不可能知道的。再者,按照大伯剛才的說法,他沒理由害死我表爺爺啊。”


    “對啊!”臃肥的張獻軍坐在板凳上,一拍大腿,高興道:“小陽,你總算是說了迴公道話!”


    “隻是……”我沉吟片刻,道:“大伯,你把前天晚上在家喝酒的過程說下,我仔細分析分析這件事。”


    “前天晚上喝酒?”張獻軍麵露難色,撓頭道:“我都不記得了,這還得問你奶奶。”


    我看向準備開口的高奶奶,幹爺爺突然開口道:“哎?不對啊!”幹爺爺似乎想到什麽,皺著眉頭,道:“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哦?怎麽說?”老村長好奇的坐迴太師椅,拿起桌上的煙卷,遞給幹爺爺一根。


    “老張,還記得我昨天給你貼大門上的守門神嗎?”幹爺爺接過煙卷,問道。


    老村長點頭道:“怎麽不記得?我還沒老糊塗呢!你剛才不是還讓小陽給蒙上了嗎?怎麽?這件事跟守門神還有關係?”


    幹爺爺點著煙卷,抽了一口,道:“不是跟守門神有關係。”


    “那是?”


    “我為啥給你貼的守門神啊?”幹爺爺向老村長挑了挑眉,“你好好想想。”


    老村長擠在一起的眉頭,忽然舒展開,激動道:“老大掉魂!難道你是說?這件事的背後有人早就預謀好了?”


    “不錯!”幹爺爺笑著點頭道:“仔細想來,獻軍掉魂和貴海跌進池塘是同一個時間段!我懷疑……”


    我坐在炕沿邊,愣愣的聽著老村長和幹爺爺一唱一和,絲毫聽不懂他倆在說什麽,忍不住問道:“幹爺爺,你和張爺爺在說什麽?我怎麽一點兒都聽不明白啊?”


    幹爺爺笑道:“這件事你高奶奶也知道的。”


    “我?”高奶奶指向自己,納悶道:“我知道什麽?你是說前天老大喝酒上廁所掉魂的事?”


    幹爺爺點了點頭,老村長頓時陷入沉思,喃喃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這件事就真的太複雜了,到底是誰在背後操控?他到底為啥這樣做啊?他能得到什麽好處?”


    我還是有點不明白,看向幹爺爺,著急道:“哎呀,幹爺爺,有什麽事還不能讓我知道的?”


    幹爺爺哈哈一笑,道:“你剛才進院子的時候,沒發現大門上的守門神是新貼上去的?”


    我點頭道:“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那張守門神不光是新貼上去的,還是特意貼上去的。咱這邊都是往大門上貼馬超和馬岱,貼鍾馗的,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


    幹爺爺笑著點頭道:“前天你獻軍大伯上廁所的時候掉魂了,那張鍾馗守門神是你張爺爺昨天托我貼到門上的。”


    “掉魂?怎麽上個廁所還會掉魂?”我納悶道:“除非……除非是有鬼物邪靈故意衝體上身,要不然正常情況下,一般人不可能會掉魂。”


    “沒錯!”幹爺爺眯著眼睛,笑道:“看來你的道法沒白學,你把兩件事聯係起來再想想,是不是覺得更加蹊蹺?”


    我眼睛來迴轉著,腦海裏飛速旋轉,仔細想著張獻軍掉魂和張貴海淹死這兩件事,發生的時間前後相差無幾。


    一開始,當我得知張貴海跌進池塘淹死的這件事,還以為是被困在池底的張小蝶幹的呢,現在看來倒有點冤枉了她。


    不過,讓我更加納悶的是,張獻軍掉魂和張貴海淹死這兩件事,到底有什麽關係?


    如果說,在背後操控這兩件事的人是一個鬼魂,他先是上了張獻軍的身,然後借著張獻軍的肉身,把張貴海推進了池塘?若是這樣的話,倒是也說的過去。


    可是,仔細推敲下,還是有些出入的。


    比方說:那個鬼魂是怎麽掐準在那個時間段裏,張獻軍恰好上廁所,張貴海恰好去池塘挑水?還有,就算這兩件事是湊巧,但是從老村長家到池塘至少也得三分鍾,那個鬼魂上了張獻軍的身,一去一迴就是六分鍾,難道就沒有引起在他家喝酒的人的注意?


    我暗自搖了搖頭,這件事太複雜,有著諸多的不可能。


    當下向高奶奶問道:“奶奶,我大伯是什麽時候被發現掉魂的?”


    “你大伯啊……”高奶奶想了想,道:“我當時正在廚房炒菜,還是文生發現的呢!聽他後來說,你大伯上廁所去了好久沒迴來,屋子裏的人都等著急了,文生這才去廁所喊你大伯,走進去一看,你大伯暈倒在地,他還以為你大伯是喝醉了,喊了兩聲不見有迴應,蹲下身來推了推,還是沒反應,這才著急忙慌的跑進廚房喊我。”


    高奶奶停頓了下,繼續道:“恰好這個時候,你爺爺剛迴來,得知你大伯暈倒在廁所,趕緊去喊你幹爺爺過來,你幹爺爺看了看你大伯,說是掉了魂兒,脫下你大伯的衣服,把你大伯的魂兒招迴來後,昨天在大門上特意貼了一個守門神,為的就是防止再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進家來。”


    文生?我不禁有些好奇,雖說文生和張獻軍年齡差不多,但是張獻軍如果請朋友喝酒,不會請他啊,他隻不過是一個廚子罷了,按張獻軍現在的老板身份來看,喝酒怎麽會請他呢?


    我問了問張獻軍,才得知,原來是因為他媳婦兒這兩天身子不舒服,他要請朋友來家裏喝酒,沒人炒菜,所以半路上才喊文生來家裏,本來是想讓文生打下手給炒兩個菜,沒想到高奶奶執意要自己下廚。


    照這樣看來,張獻軍掉魂和張貴海淹死的這兩件事,還真是疑點重重。


    我又問了問幹爺爺,當時給張獻軍招魂兒的時候,沒有沒發現什麽異常,幹爺爺沒有迴話,隻是搖了搖頭。


    屋子裏頓時再次陷入一片安靜。


    現在連張貴海的鬼魂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又給這件事添上一層迷霧。


    時間不知不覺中走著,轉眼已到深夜,桌上的老式鍾表“當當當”的敲了十一下,幹爺爺起身對老村長說了兩句寬慰的話,招唿我一起迴家。


    幹爺爺這一提醒,讓我突然想到,今天晚上我還得去張貴海家守夜,現在我的身份是孝子,如果我沒有去守夜,是要被別人說不孝敬,更是對死去的親人大不敬。


    離開老村長家,我和幹爺爺一路無話,走到池塘的時候,幹爺爺囑咐了我兩句,轉身朝家裏走去,我則悶悶不樂的走向張貴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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