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曲大宗師所言正是我那篇文中的師道。”心中清楚曲銳不是林博一夥後,周義頷首認同他所說的話。


    正在二人寒暄的時候,林博悄悄起身,準備離去。


    看著他的身影,可不能讓他就這麽跑了。能夠打臉,就必須把他打得啪啪響才行。


    兵院和自己仇深似海,如果自己用傳國玉璽去滅了他們。不說兵院控製下的各大邊軍軍團有可能作亂,就說其他聖院見到這樣一件利器,難保不會唇亡齒寒而狗急跳牆。


    因此,兵院的事情還必須按照聖院間的規則來,即便是他們不講底線,但此時趙世寧危在旦夕,而趙牧還沒有返京,自己卻是不好貿然動手啊!


    “林大人,周某的兩首詩已經作出,不知你那兩首又該如何呢!”朝著曲銳一拱手,然後對著林博叫道。


    林博此時連腸子都悔青了,聖堂即將出手滅殺周義,自己又何必沒事找抽呢!


    不過當著滿洛京士林賢達麵,他還不得不應聲。強自憋出一臉笑意,轉過身來,朝著周義屈辱的拱手道:“宗師大人好文采,林某一介學士卻是不敢再班門弄斧貽笑大方啦!”


    他這話卻是不要臉的緊,剛剛提出要周義出詩,還主動出題的便是他。此時,雖然嘴裏認輸,可一直拿聖道文位說事的又是他。


    沒等著周義開口,他又朝著周圍眾人團團拱手,說道:“林某身體略感不適,卻是先要告辭啦!”說完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滿堂眾人當然知道他不好意思再在這裏安坐,這是羞愧難當而去。礙於兵院的強勢,還有他掌院的身份,所以沒有出言挽留或是露出笑意。


    “哈哈……”周義可不管他什麽身份,既然找打,那就怪不得自己不給麵子。


    “此人乃是兵院掌院,周大宗師如此折他麵子,恐非好事啊!”曲銳見林博在周義的大笑聲中更顯狼狽,有些擔心兵院會報複他。


    “不打緊,不打緊!我正愁他們不敢來呢!”周義迴身拱手道謝,然後擺擺手說道。


    哼,就怕他們不敢動手!自己雖說暫時不能拿著傳國玉璽上門趕盡殺絕,可若是他們自己找上門來就怨不得自己心狠手辣,其他聖院也不會認為自己肆無忌憚。


    “二位大宗師,請坐!”洛卿煙在旁邊招唿著侍者在右邊主客位置擺上桌具,等林博走後,上前來延請二人入座。


    二人雖然都是大宗師,可周義在朝廷中身居高位,在天下士林中的文名也高於老牌宗師曲銳,所以隻能是周義坐左側主客位。


    以左為尊古來有之,周義是不太懂這些,別人安排坐哪裏便坐哪裏,曲銳則是心知肚明自己地位略遜於他,也不在意這些虛事。


    “早就拜讀周大宗師的文章和經傳,不知最近可有什麽大作問世呢?”曲銳落座以後,迫不及待的便問起來。


    這家夥難道不知道今日乃是詩會麽!周義滿頭黑線,您老難道就沒見人洛卿煙姑娘臉色都黑完了麽!這是人家的詩會,不是咱倆的品文論道會。


    “嘿,甄瑤,你快看那洛卿煙,是快要哭了麽?”敏敏在身後的席位上輕聲在甄瑤耳邊說道,臉色滿是幸災樂禍的意味。


    “咯咯!這位曲大宗師著實有意思哩!”甄瑤其實早看到洛卿煙的神色,從曲銳這個不速之客不請自來,她就被無視了。


    洛卿煙此時正頭疼不已,這位曲大宗師的為人她是知道的,絕對不是有意掃自己的場子。可是,即便人家是有意的,她又能怎麽辦!


    於是,她隻得將求救的眼神望向周義,期盼著他能夠為自己解圍。否則,自己好好的一場詩會,非得讓曲銳開成品文論道會不可。要是那樣,指不定明日洛京城中的士子佳人們會如何笑話自己呢!


    雖然沒看她,可那種注視的目光卻是能夠感覺到,即便是不考慮她的感受,從下方的那些士林賢達和才女灼灼的目光也可以感受到大家的期盼。


    今天本是好好放鬆,詩詞配酒,佳人相伴的佳期,若真讓曲銳開始談論文理,豈不暴殄天物!


    “曲大宗師,今日乃是洛京士林詩會之期,就不談文道吧!改日你我再談文論道,如何?”事關兄弟們的福祉,周義豈能逆了眾意。


    “哦,那您最近可有新作?”似乎是聽進去了,也似乎是沒聽進去,曲銳這句話聽得從洛卿煙到座下的眾人差點吐血。


    人家周大宗師的意思您老沒聽明白麽?這是詩會,要是論文,下次再找時間吧!


    唉,看來自己若是不給他一篇文章,今日詩會肯定要被攪黃!


    扭頭看了洛卿煙一眼,後者眼巴巴的望著自己,眼中的淚水已經開始流轉,說不得再拖下去就要哭了。再扭頭一看座下的諸人,也是兩眼灼灼的盯著自己,滿含期望。


    “取紙墨筆硯來!”心內歎息,隻好對身邊的侍者吩咐道。


    曲銳見他終於準備掏出東西,兩眼爍爍放光,心中得意至極。他雖然沉迷文道,可並不是不通世情。剛剛不理會洛卿煙這個詩會主人,不過是今日恰逢其時,想從周義這裏掏出點存貨。周義乃是禮院掌院,若是放在平時,自己這樣的非聖院修士如何能夠逼得他寫出文稿呢!


    其實曲銳卻是相差了,周義雖然是禮院掌院,可並沒有尋常聖院中人那種傲氣。若是他真心上門求教,豈能慢待他!


    “天下事有難易乎?為之,則難者亦易矣;不為,則易者亦難矣。人之為學有難易乎?學之,則難者亦易矣;不學,則易者亦難矣。……昏與庸,可限而不可限也;不自限其昏與庸,而力學不倦者,自力者也。”


    想到自己當初一篇《師說》講述師道及求學之言,略一思索,便將前世清代一篇《為學》寫就出來。


    “為學!”主文寫完,剛剛將篇名寫出,天空中響起霹靂之聲,一道聖力光輝透過屋頂直射在文稿和他身上,一股暖洋洋的舒適感升起。


    這一篇文章雖說也是名篇,可比起那些傳世名著尚有差距,再加上他現在已經是聖道大宗師,所以聖道修為並沒有突破,隻是精神修為有所增長。


    想必以自己此時的文位,除非寫出真正的經典,才能有長足突破吧!


    文稿輕輕浮起,在聖力光輝的滋潤下,上麵的文字慢慢浮現在空中。


    “學之,則難者亦易矣;不學,則易者亦難矣。妙哉妙哉!”曲銳本來安坐在那裏靜靜等待,這些文字一浮起,在場諸人便都能看到。稍稍一讀,他再也坐不住,站起身來手舞足蹈的大聲叫好。


    “周大宗師不愧乃是南方士林翹楚,這為學求教獲知的道理說得居然如此透徹,曲銳謹受教!”待到細細品完,曲銳躬身朝周義行禮,嘴上讚歎不絕。


    見他行禮,周義趕緊起身走過去,將文稿遞給他,說得:“曲大宗師謬讚!周某不過是將人所共知的道理寫就出來,當不得如此誇讚!”


    “哈哈,哪裏哪裏,這些道理確實是大家都知道,可能夠真正以文章將其梳理出來,以傳後世,則非周大宗師莫屬!”


    是啊!這些道理大家潛移默化,都是清楚的,可也沒見誰能夠將這些道理整理,係統的敘述出來。而周義幾乎所有的著述,都不過是將這些人所共知的道理係統的書寫編排出來。但是,即便是這樣,聖道依然承認他的成就非凡。由此可見,這件事情也是不簡單的。


    “曲大宗師,這篇文稿便送於你啦!後麵我等一起聽洛卿煙姑娘的安排如何?”待到曲銳接過文稿,周義趕緊出聲擋住他繼續品評的話,將話題引迴詩會上來。


    聞聽此言,洛卿煙臉上終於笑意綻放,雖然有這些插曲,但好歹周義的這篇文章再次引動聖道,又是一件佳聞!而且他又將話題帶迴詩會,這麵子給的夠大!她此時對於周義是打心眼裏感激。


    “嗬嗬,好好好!卿煙姑娘繼續吧!”樂滋滋的拿著文稿坐迴原位,一心撲在文稿之上,看著紙上蒼勁的字跡嘖嘖讚歎。文寫得好,字也有一派宗師的風範啊!聞聽周義的話,他哪還有心思管詩會的事情,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


    “嗬嗬,那便這樣吧!”見他捧著文稿視若珍寶,自己這作者自然是與有榮焉,笑著迴應一句。然後他轉過身對洛卿煙輕輕抱拳,說道:“如此,就請卿煙姑娘繼續主持詩會吧!”


    洛卿煙站起身來輕施一禮,款款說道:“謝過太傅大人!”


    待到周義坐迴去,她輕啟朱唇,緩聲說道:“剛剛太傅大人所作三首詩,將梅、蘭、荷三花詠頌極為到位,堪稱絕佳之作。不知諸位洛京賢達,是否還有佳作奉上詩會!”


    剛剛林博掩麵而去,底下諸人又哪裏會上來獻醜,自然是眾口一詞的說道周義三詩當得奪冠。


    “嗬嗬,諸位不必如此抬舉周某!在座都是洛京士林賢達之士,咱們今日不是鬥詩,互相交流而已,不必在意!”見大家因為自己的三首詩冷場,周義自然趕緊出聲自謙邀詩。


    見他已經發話,而且不是如對付林博那般咄咄逼人,心底一塊大石落下,方才眾說紛紜的將自己詩作吟誦出來。


    氣氛熱烈起來,這詩會便算是真正開起來,而主人家現在也是欣喜不已。有周義的三首詩壓陣,還有一篇《為學》文章,這詩會已經極為成功!r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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