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秋印聽了徐晚說的,心中暗諷『妓』女、『妓』女做的不就是皮肉生意?難道還真能有幾分情意在,若說剛剛那花煙是全了心思賺錢讓夫家養育孩子好好生活的,他可是半點不信,這種事情其實近年來並不是少數,但是大多時候,不都是那些鄉下來的『婦』女們貪戀『妓』館的榮華富貴不願意迴鄉的嗎?隻是當著徐晚的麵他也不好意思說些難聽的話,便笑著應道:“自古以來都聽說是『妓』女薄情,這種夫家倒還真是沒有聽過。”


    徐晚自然留意到了他言辭間的那一抹不屑,心底冷冷一笑,麵上卻不顯,隻著意和鄭秋印調笑,徐晚又是個“外來人口”,言語間多有新奇想法,況且玩樂起來又比別人花樣更多,雖然徐晚是個清倌,他隻能看不能碰,但越是這般能看到碰不到,就越引得鄭秋印心頭蠢蠢欲動。就這麽一來二去的,兩人你來我往,再加上徐晚隻讓鄭秋印出完了局子的錢,至於私下裏的賞錢,徐晚在三推脫,並未多拿他一分半厘,鄭秋印就越發覺得她的好,加之徐晚日常裏吃的喝的待他都是極好的,有時候還會拿出些銀子幫他打點門麵,他就越發覺得窩心,倌人們給恩客東西向來是大忌,說的難聽了這就叫倒貼,讓別的花錢的客人怎麽想?所以鄭秋印對徐晚日漸一日的癡『迷』起來。


    漸漸的,鄭秋印一日三餐都恨不得都待在寶鼎豐,銀錢大筆大筆的往這兒拿來,老鴇臉上都喜的成了朵菊花,以前她並不怎麽待見這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如今,見了他跟見了財神爺一樣,直喜得屁滾『尿』流的。


    這日,鄭秋印來得晚了,徐晚被旁人叫著出了局,一直應酬到了晚上才迴來,他就這麽一直呆坐在寶鼎豐的閣樓裏,等著徐晚,誰曾想,一等就等到了華燈初上。


    徐晚從外麵一迴來,娘姨說了鄭秋印的事情。


    她臉上帶了些許委屈的笑容,推開了門,鄭秋印早就歪在小榻上睡著了,聽到開門聲,卻下意識的坐直了身子,『迷』『迷』糊糊的叫了一聲:“喚雲?”


    徐晚應了一聲,又點了兩盞燈,照的屋子裏亮堂了許多,她道:“我既然不在你便迴去罷了,實在不行,那阮媚姐姐不也是你日常做的嗎?找了她來吃茶喝酒不是再好不過了,何苦在這裏跟個木頭似的幹等?”說著,語氣裏帶著點淡淡的哀傷。


    看著徐晚眼睛裏波光閃耀,像是下一刻就要湧出淚水來,又見到她眼皮下麵一彎淡淡的青痕,心下忽然間更不是滋味,他深深的望著徐晚,心上一狠,說道:“喚雲,不如你就跟了我吧!”


    雖然這是徐晚要的結果,讓鄭秋印自己提出要娶她,可是她這般忙活來忙活去,在鄭秋印麵前『露』臉許多臉,刷了許多的好感,聽到他說出這句話,心裏卻莫名的沉重,她是假意奉承,昧著良心與他周旋,他竟然就這般鬆了口要娶她可前世的時候,倪喚雲一腔真心、做牛做馬的供他吃供他喝,卻還是落得了一個沉井的下場,就算是到了最後的關頭,鄭秋印也沒打算要娶倪喚雲。


    再如鄭秋印的妻子嫁給他之後勤儉持家,侍奉公婆,一心對夫君,卻還是免不了丈夫在外麵尋花問柳,最後卻要為了一個假意待他的香雲丟了『性』命。


    難道真心待人的、一腔真情的反倒沒有好結果?


    反倒沒有好的下場?


    這男人也真是搞笑,真心的不要,偏喜歡那些虛情假意的!


    徐晚猶豫半響,做出淚光斑駁的樣子,低垂著眸,雨打風吹一般的柔弱模樣:“你胡說些什麽呢?”頓了頓,她的眸子裏含了點點的淚光,與鄭秋印四目相接:“你你我雲泥之別,我豈能玷汙了你的清白?”


    “任由我再受追捧,我也不過隻是一個倌人,你是家世清白的世家公子,何苦為了我走到這一步?”徐晚扭過了頭,做出一副強硬的姿態:“你往後就別再來了”


    鄭秋印自然聽得出徐晚語氣裏的哀傷和落寞,不由得第一次動上了手,板正了徐晚的肩膀,對著她如水的目光,一字一句的保證道:“喚雲,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不管你是什麽樣的身份地位,別說是倌人了,就算是比倌人再不如,我也隻喜歡你我不許你這樣自輕自賤,我難道你對我就沒有一點感情嗎?我往後別再來了那還不如殺了我!”


    感情是一步一步升溫的,但是不過幾個月,怎的鄭秋印對“自己”的愛意竟然這麽的深,徐晚倒是有些疑『惑』了,瞧著他滿臉的情真意切,臉上隻做出點哀愁之態,淚光點點:“並不是我不想嫁你,隻是”她欲言又止,看著鄭秋印,心頭倒是真的泛起點愁緒出來。


    鄭秋印不罷休,隻追著徐晚問,問得極了徐晚也不肯說,隻是一門心思的勸他不要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鄭秋印急得發了狠,便連著幾日沒有到徐晚這裏來,但終究是耐不住自己心裏對徐晚的那份念想,待在她那裏習慣了,就越發離不得她,不過幾日不見就覺得心裏麵火燒火燎的,他問她為何不願嫁他,她就是不說,但是那滿麵的愁態和難受的模樣,瞧著竟又像是真心喜歡他的。


    鄭秋印一時間拿不住她的心思,便去尋她身邊的娘姨們打聽。


    娘姨們起先不肯說,鄭秋印花了些銀子才撬開了她們的口。


    娘姨們是慣常服侍徐晚,陪著她出局子應酬客人的,自然什麽都清楚:“我們姑娘原先跟了白中堂家的長孫公子,這你應當是知道的,奈何那家的太夫人家大業大,瞧不上我們姑娘,將她送迴了天津。隻是姑娘重『操』舊業,日子也不大好過,屋裏媽媽們苛待,姑娘又做的是清倌人,這生意跟銀錢自然跟往常不同,你別看著姑娘整日忙裏忙外的,可實際上出局的銀子都是落不到的,客人們占不到便宜自然不會像往常一樣大方的打賞再加上姑娘又真心待公子,旁的人自然不願意賠笑應付,再怎樣勉強,言辭上也難免流『露』出來,賺的就更少了,可是這一樣樣衣衫、事物、吃食又都要花上銀子。”


    鄭秋印沒想到竟然是這麽個光景,當即就怔住了,迴過神來之後心底便百味雜陳:“這般艱難她還總是幫我打點,不收我的賞”


    頓了頓,問道:“你家姑娘的虧空大概是有多少?”


    娘姨在心底盤算了一會兒,道:“少說也有七八千兩的銀子,至於賣身契什麽的還是另算。”


    七八千兩的銀子倒也不是什麽難事,鄭秋印越發堅定了要將徐晚贖出去的心思,一想到她這般為難,過得是這樣的日子,心疼的無以複加,當即就去找了徐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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