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要服侍的這果然是一個怪裏怪氣的主人。
侍女飛行了好久才找到了村落。
由於已經是深夜了，想要在集市買東西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她果斷找了個人家。
是那種牛欄之中有好多小牛的人家。
作為一個合格的仙人，她還是比較懂規矩的。
拿人家的東西那肯定是不能白拿的。
所以她敲響了這戶人家的房門。
打開門的並不是想象中的垂垂老矣的老翁，而是一個很精壯的漢子。
雖然是凡人，但一看就是那種成年做體力活的青年男子。
渾身都是肌肉的那種。
而這男子打開門之後也是愣住了。
本來還以為是哪家有什麽急事的，誰能想到竟然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
就是那種爛俗小說中的情節，獨居的男子遇見了從天而降的美少女。
難道接下來就是很多不能描述的事情了？
雖然看上去他隻是一個養牛的農戶，但他卻不是一個沒有文化的糙漢子。
剛剛相反，他是一個一直很刻苦學習的，隻是實在割舍不下家的書生罷了。
前些年才送走了自己的父母，當然是很平靜地老死的。
這種農戶一般能活的年歲也是比較少的。
隻要守完孝，三年之後他就是可以去科考的了。
但這突然在自己門前站著還敲自己家門的女孩子究竟是做什麽的呢？
看著這少年的疑慮，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突然敲別人家門的失禮。
竟然不自覺地臉紅了起來，她直接低下了頭，用很小的聲音說道：
“你家的牛賣嗎？”
很出乎意料的一個問題。
少年已經想好了好多她可能問出來的問題和自己應該做出的迴答。
但實在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是這種問題。
很猝不及防，原來是為了自己家的牛而來的。
隻不過既然知道了她的意圖，相處起來明顯就輕鬆了許多。
他直接就笑了出來，直接一步就從她的身邊走出了房門。
“怎麽這麽晚來買牛？”
少年毫不避諱地問道，臉上也掛著淡淡的笑意。
但那種非常濃鬱的男人味屬實是讓她有些心跳加速。
不對的。
自己作為一個仙人怎麽可能會緊張呢？
要緊張也是這個凡人緊張才對！
“我家主人想要吃牛肉，你就說多少錢吧，我雙倍價格給你。”
她還是有一些底氣的。
不過就是雙倍的價格，她足足帶了一百兩銀子呢！
“如果我說我不賣呢？”
少年明顯不是很滿意她的態度，迴答也明顯不是什麽好語氣。
“為什麽？”
她有些詫異，直接抬起頭看向了這個少年。
“因為它們都是我的朋友。”
他的迴答也很簡練，隻不過很明顯就是覺得自己的話並沒有說完，態度也沒有表達得很明確，便繼續說道：
“我的小牛是最有靈性的，他能聽懂我的話！”
幸好周昭沒有聽到這句話。
不然很容易就會想到某華夏很紅很紅的男子。
總之就是他的小牛跑得最快之類的。
“別傻了，就直接說多少錢吧。”
侍女也並沒有給他繼續犯傻的機會：
“五十兩銀子夠不夠？”
少年直接就是人傻了。
五十兩銀子一頭小牛！
這個女孩子是瘋了嗎？
要知道這隻是最普通最普通的那種牛了。
就算是拆碎了然後帶著骨頭去賣也未必能賣得上三兩銀子。
而這個少女竟然出手就是五十兩！
他一時之間愣住了，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擺出什麽樣的一副表情。
“嫌不夠嗎？”
侍女皺了皺眉，她本來尋思著五十兩應該夠了的。
難道凡間的通貨膨脹已經這麽嚴重了嗎？
“八十兩總是可以的了吧？”
雖然她手中有一百兩，但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刻是不能喊出來的。
因為如果對方如果要是再加價的話，自己還是要有一點迴旋的餘地的。
但很明顯，麵前這個男人依舊是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似乎是嫌她給的太少了。
但事實上是，他正在驚歎於：
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這次就算是侍女她也有些猶豫了。
因為這個價碼她覺得應該是可以的了。
除非麵前這個男人是要故意訛她。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人？
仙人也是會被這種市儈所擊敗的嗎？
但她現在似乎真的被擊敗了。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繼續說些什麽。
自己好歹也算是一個神仙，也不能和這種凡夫俗子計較。
“算了，你說你要多少錢吧。”
她皺著眉，看著麵前的少年。
如果少年要是真的獅子大開口，她倒是不介意教訓他一頓。
看上去善良淳樸、知書達理的少年竟然這麽貪心？
但這少年接下來說出來的話讓她直接愣在了那裏。
甚至臉上還有些發燒，是那種羞愧的感覺。
“當然不需要那麽多的！隻需要五兩你就可以隨便牽一頭離開了！”
原來是自己意會錯了……
她難免有些尷尬。
隻不過雖然尷尬，但表麵上還是可以的：
“行吧。”
說著話，她手指輕輕一發力，就在自己的銀子上捏下來了一小塊。
真的就是很小很小的一塊，因為隻有五兩。
作為一個神仙，她對自己的掂量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至少也是八九不離十。
但在她把銀子遞到這個少年手上的時候，這個少年卻明顯愣了一下。
很快就是那種很認真很認真的搖了搖頭：
“你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他搖了搖頭，把銀子重新放迴了侍女手中，轉身跑迴了房間中。
正在她想著這少年是去幹什麽了的時候，他很快就跑了出來。
手中還拿著一個小稱，還有一把很鋒利的小刀。
隻見他把侍女手中的銀子重新拿了過去，放在了自己的稱上。
上麵出現了一個數值，在他反反複複顛倒了幾遍之後，終於大概確定了重量。
隻見他把上麵的銀子拿了下來，用自己的小刀輕輕一切。
也不知道是什麽神兵，竟然可以削鐵如泥。
雖然說現在削的是銀子，但意思就是那個意思。
他把剩下的銀子重新放迴了稱上。
這次正確了，就算是侍女這種向來不是很明白這個稱的使用方法的人也看得出這個稱現在配平了。
然後少年就把切下來的一塊銀子重新放迴了她的手中。
還是那種一本正經的神色：
“這些是多出來的，應該還有個幾兩的樣子，你拿迴去下次還能買不少東西呢！”
侍女看著手中靜靜躺著的一小塊銀子。
雖然整個夜色無光，但這少年背後的屋子中的淡淡燭光染紅了這麽一小塊銀子。
整得像金子一樣耀眼。
確實比剛剛他拿走的那五兩小了一點。
隻不過按照她的手感，也就是兩三兩的樣子吧。
就這麽一點點，對於她而言真的是一點用也沒有。
因為光是青玄宮每個月發的月俸就是能達到一千兩銀子的。
這也就是她能毫不猶豫地拿出一百兩銀子的原因。
這樣能證明一個問題，尋常人類甚至食不果腹。
但是他們這種神仙，盡管什麽也不是、就隻是一個侍女每個月都有凡人一生都花不完的金錢。
果真是貪腐嚴重啊！
天庭的貪腐竟然真的這麽嚴重。
完全是在高層的一群仙人將底層的人民剝削殆盡。
仙人的義務是拯救凡人，而不是克扣凡人的。
如果不是這個樣子的話，那仙人為什麽要存在呢？
那些可憐的凡夫俗子為什麽要拜神求佛呢？
看來不僅僅是凡間，就算是仙界也逃不脫權大於錢、甚至說權等於錢的這個怪圈。
“不了。這些銀子你拿著花吧。”
平心而論，侍女還是有些感動的。
畢竟這個少年，雖然家境艱苦，但是做人是真的誠實。
完全沒有那些別的習氣，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好人了。
好人是應該有好報的。
至少她是這麽認為的。所以這些多出來的錢就是她應該給予這個年輕人的好報。
如果這樣的行為都不鼓勵，那麽今後還讓誰做好事呢？
這個少年卻果斷把她的手掌推了迴去。
“我不能收的，小牛的錢你已經給了，我就不可以收其他的錢了。”
看著他一臉的認真，侍女又感覺自己的內心有那麽一點點被觸動。
本來看著他還挺像是一個登徒子的。
也不是什麽別的感覺。就是第一印象，他給自己的感覺就是一個登徒子，或者說是一個小混子。
但現在看來還是她看錯了。
這簡直是道德上的聖人啊！
可惜周昭不在她身邊。
不然他一定會提醒侍女一句：
“越是喜歡做那種反常好事的人，他反而越可能是一個壞人。”
或者說是那種深藏不露、又當又立的壞人。
這倒不是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隻是用平常心去推斷一下。
如果真的是那種傳說中的聖人品性，那麽他一定是有慧根的。
或者說有那種道法或者佛法勾勒的一個善人相。
但很明顯麵前這個男人他沒有。
這還不夠證明他是偽善之人？
可惜侍女不懂得這個甄別方法，所以才會被這麽簡單的騙術騙到。
而眼看著她完全信任了自己，這個少年的臉上也多出了一點點微不可見的笑意。
很得意的感覺。
“這個是一定要給的。”
侍女直接把那份銀子塞到了他手中，然後還從自己的銀子上又捏下來了一大塊，遞給了他。
就是感覺這個男人是那種……很值得信賴的。
已經是那種無意識的，就是想要往他手裏麵塞錢的感覺。
少年則仿佛是生氣了一樣轉過了身子：
“我說過我不能拿你的錢！我都說過的！小時候我的父母就教育過我，廉者不受嗟來之食！”
很義正言辭的一句話，裏麵還有聖人的語言。
很難讓人繼續說什麽。
有些過於正派了。
侍女卻是感動得一塌糊塗。
尤其是這種寬厚的背影，就在她的麵前，似乎是能擋住一切的風雨。
她甚至覺得自己戀愛了。
雖然這麽說可能有些唐突，但她是真的覺得自己那顆沉寂了好多年的心重新開始跳動了。
她深吸了口氣，好不容易才重新平靜下情緒。
“那好吧，這頭牛我帶走了。”
聽到她的話，少年才重新轉迴身來：
“今後如果還是想要牛的話，也是可以來找我的！”
笑容純真而且溫暖。
侍女低著頭急忙點了幾下頭。
臉紅紅的抱著小牛飛走了。
直到她飛出了好遠好遠，看不清她的身形之後，從房間中才重新踏出了一個人。
一襲僧衣、一個光頭，竟然是救脫佛！
而這少年看見他的時候也並不驚訝，隻是身子輕輕晃了一下，也變了個模樣。
當然五官和身材這些大的地方沒變，就隻是身上穿著的衣服從一開始的牧民的短衣變成了一身長袍。
本來很真誠的模樣由於他徹底鬆開了這麽一口氣，也很快變得浪蕩輕佻了起來。
或許這才是他的本色吧。
“怎麽樣？”
少年挑了挑眉，輕輕一聲口哨，就從房間中走出了幾個女子。
一個個都是粉麵含春，但看上去又不是那種尋常煙花巷的女子。
反而一個個都是很正式很絕美的良家婦女。
他輕輕一揮手，這群女子就很聽話地走到了他身前。
緊接著就是非常神奇的，這些女子竟然瞬間消失了！
就是消失在了他的袖子中。
這竟然是傳說中的袖裏乾坤大的手法。
隻不過這麽正派的手法竟然被用來做這麽惡心的事。
“不錯不錯。”
救脫佛雖然一臉的厭惡，但還是點了點頭：
“雖然你平時的行為我並不喜歡，但你這件事做得還是很不錯的，我一定會向聖人稟報你的功勞。”
他的神色盡管不悅，但還是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隻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收斂一些，如果要是被玄女發現了，那就算是聖人也未必救得了你。”
他的語氣很輕，帶有很濃烈的規勸意味。
隻不過這個少年倒是絲毫沒有把他的話當成是一迴事，隻是依舊很輕佻地吹了個口哨：
“確實有不少仙女要收我的，但她們最後卻全被我收到這裏了。”
說著話，他輕輕舉起了袖子，發出了一陣狂笑
侍女飛行了好久才找到了村落。
由於已經是深夜了，想要在集市買東西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她果斷找了個人家。
是那種牛欄之中有好多小牛的人家。
作為一個合格的仙人，她還是比較懂規矩的。
拿人家的東西那肯定是不能白拿的。
所以她敲響了這戶人家的房門。
打開門的並不是想象中的垂垂老矣的老翁，而是一個很精壯的漢子。
雖然是凡人，但一看就是那種成年做體力活的青年男子。
渾身都是肌肉的那種。
而這男子打開門之後也是愣住了。
本來還以為是哪家有什麽急事的，誰能想到竟然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
就是那種爛俗小說中的情節，獨居的男子遇見了從天而降的美少女。
難道接下來就是很多不能描述的事情了？
雖然看上去他隻是一個養牛的農戶，但他卻不是一個沒有文化的糙漢子。
剛剛相反，他是一個一直很刻苦學習的，隻是實在割舍不下家的書生罷了。
前些年才送走了自己的父母，當然是很平靜地老死的。
這種農戶一般能活的年歲也是比較少的。
隻要守完孝，三年之後他就是可以去科考的了。
但這突然在自己門前站著還敲自己家門的女孩子究竟是做什麽的呢？
看著這少年的疑慮，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突然敲別人家門的失禮。
竟然不自覺地臉紅了起來，她直接低下了頭，用很小的聲音說道：
“你家的牛賣嗎？”
很出乎意料的一個問題。
少年已經想好了好多她可能問出來的問題和自己應該做出的迴答。
但實在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是這種問題。
很猝不及防，原來是為了自己家的牛而來的。
隻不過既然知道了她的意圖，相處起來明顯就輕鬆了許多。
他直接就笑了出來，直接一步就從她的身邊走出了房門。
“怎麽這麽晚來買牛？”
少年毫不避諱地問道，臉上也掛著淡淡的笑意。
但那種非常濃鬱的男人味屬實是讓她有些心跳加速。
不對的。
自己作為一個仙人怎麽可能會緊張呢？
要緊張也是這個凡人緊張才對！
“我家主人想要吃牛肉，你就說多少錢吧，我雙倍價格給你。”
她還是有一些底氣的。
不過就是雙倍的價格，她足足帶了一百兩銀子呢！
“如果我說我不賣呢？”
少年明顯不是很滿意她的態度，迴答也明顯不是什麽好語氣。
“為什麽？”
她有些詫異，直接抬起頭看向了這個少年。
“因為它們都是我的朋友。”
他的迴答也很簡練，隻不過很明顯就是覺得自己的話並沒有說完，態度也沒有表達得很明確，便繼續說道：
“我的小牛是最有靈性的，他能聽懂我的話！”
幸好周昭沒有聽到這句話。
不然很容易就會想到某華夏很紅很紅的男子。
總之就是他的小牛跑得最快之類的。
“別傻了，就直接說多少錢吧。”
侍女也並沒有給他繼續犯傻的機會：
“五十兩銀子夠不夠？”
少年直接就是人傻了。
五十兩銀子一頭小牛！
這個女孩子是瘋了嗎？
要知道這隻是最普通最普通的那種牛了。
就算是拆碎了然後帶著骨頭去賣也未必能賣得上三兩銀子。
而這個少女竟然出手就是五十兩！
他一時之間愣住了，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擺出什麽樣的一副表情。
“嫌不夠嗎？”
侍女皺了皺眉，她本來尋思著五十兩應該夠了的。
難道凡間的通貨膨脹已經這麽嚴重了嗎？
“八十兩總是可以的了吧？”
雖然她手中有一百兩，但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刻是不能喊出來的。
因為如果對方如果要是再加價的話，自己還是要有一點迴旋的餘地的。
但很明顯，麵前這個男人依舊是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似乎是嫌她給的太少了。
但事實上是，他正在驚歎於：
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這次就算是侍女她也有些猶豫了。
因為這個價碼她覺得應該是可以的了。
除非麵前這個男人是要故意訛她。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人？
仙人也是會被這種市儈所擊敗的嗎？
但她現在似乎真的被擊敗了。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繼續說些什麽。
自己好歹也算是一個神仙，也不能和這種凡夫俗子計較。
“算了，你說你要多少錢吧。”
她皺著眉，看著麵前的少年。
如果少年要是真的獅子大開口，她倒是不介意教訓他一頓。
看上去善良淳樸、知書達理的少年竟然這麽貪心？
但這少年接下來說出來的話讓她直接愣在了那裏。
甚至臉上還有些發燒，是那種羞愧的感覺。
“當然不需要那麽多的！隻需要五兩你就可以隨便牽一頭離開了！”
原來是自己意會錯了……
她難免有些尷尬。
隻不過雖然尷尬，但表麵上還是可以的：
“行吧。”
說著話，她手指輕輕一發力，就在自己的銀子上捏下來了一小塊。
真的就是很小很小的一塊，因為隻有五兩。
作為一個神仙，她對自己的掂量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至少也是八九不離十。
但在她把銀子遞到這個少年手上的時候，這個少年卻明顯愣了一下。
很快就是那種很認真很認真的搖了搖頭：
“你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他搖了搖頭，把銀子重新放迴了侍女手中，轉身跑迴了房間中。
正在她想著這少年是去幹什麽了的時候，他很快就跑了出來。
手中還拿著一個小稱，還有一把很鋒利的小刀。
隻見他把侍女手中的銀子重新拿了過去，放在了自己的稱上。
上麵出現了一個數值，在他反反複複顛倒了幾遍之後，終於大概確定了重量。
隻見他把上麵的銀子拿了下來，用自己的小刀輕輕一切。
也不知道是什麽神兵，竟然可以削鐵如泥。
雖然說現在削的是銀子，但意思就是那個意思。
他把剩下的銀子重新放迴了稱上。
這次正確了，就算是侍女這種向來不是很明白這個稱的使用方法的人也看得出這個稱現在配平了。
然後少年就把切下來的一塊銀子重新放迴了她的手中。
還是那種一本正經的神色：
“這些是多出來的，應該還有個幾兩的樣子，你拿迴去下次還能買不少東西呢！”
侍女看著手中靜靜躺著的一小塊銀子。
雖然整個夜色無光，但這少年背後的屋子中的淡淡燭光染紅了這麽一小塊銀子。
整得像金子一樣耀眼。
確實比剛剛他拿走的那五兩小了一點。
隻不過按照她的手感，也就是兩三兩的樣子吧。
就這麽一點點，對於她而言真的是一點用也沒有。
因為光是青玄宮每個月發的月俸就是能達到一千兩銀子的。
這也就是她能毫不猶豫地拿出一百兩銀子的原因。
這樣能證明一個問題，尋常人類甚至食不果腹。
但是他們這種神仙，盡管什麽也不是、就隻是一個侍女每個月都有凡人一生都花不完的金錢。
果真是貪腐嚴重啊！
天庭的貪腐竟然真的這麽嚴重。
完全是在高層的一群仙人將底層的人民剝削殆盡。
仙人的義務是拯救凡人，而不是克扣凡人的。
如果不是這個樣子的話，那仙人為什麽要存在呢？
那些可憐的凡夫俗子為什麽要拜神求佛呢？
看來不僅僅是凡間，就算是仙界也逃不脫權大於錢、甚至說權等於錢的這個怪圈。
“不了。這些銀子你拿著花吧。”
平心而論，侍女還是有些感動的。
畢竟這個少年，雖然家境艱苦，但是做人是真的誠實。
完全沒有那些別的習氣，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好人了。
好人是應該有好報的。
至少她是這麽認為的。所以這些多出來的錢就是她應該給予這個年輕人的好報。
如果這樣的行為都不鼓勵，那麽今後還讓誰做好事呢？
這個少年卻果斷把她的手掌推了迴去。
“我不能收的，小牛的錢你已經給了，我就不可以收其他的錢了。”
看著他一臉的認真，侍女又感覺自己的內心有那麽一點點被觸動。
本來看著他還挺像是一個登徒子的。
也不是什麽別的感覺。就是第一印象，他給自己的感覺就是一個登徒子，或者說是一個小混子。
但現在看來還是她看錯了。
這簡直是道德上的聖人啊！
可惜周昭不在她身邊。
不然他一定會提醒侍女一句：
“越是喜歡做那種反常好事的人，他反而越可能是一個壞人。”
或者說是那種深藏不露、又當又立的壞人。
這倒不是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隻是用平常心去推斷一下。
如果真的是那種傳說中的聖人品性，那麽他一定是有慧根的。
或者說有那種道法或者佛法勾勒的一個善人相。
但很明顯麵前這個男人他沒有。
這還不夠證明他是偽善之人？
可惜侍女不懂得這個甄別方法，所以才會被這麽簡單的騙術騙到。
而眼看著她完全信任了自己，這個少年的臉上也多出了一點點微不可見的笑意。
很得意的感覺。
“這個是一定要給的。”
侍女直接把那份銀子塞到了他手中，然後還從自己的銀子上又捏下來了一大塊，遞給了他。
就是感覺這個男人是那種……很值得信賴的。
已經是那種無意識的，就是想要往他手裏麵塞錢的感覺。
少年則仿佛是生氣了一樣轉過了身子：
“我說過我不能拿你的錢！我都說過的！小時候我的父母就教育過我，廉者不受嗟來之食！”
很義正言辭的一句話，裏麵還有聖人的語言。
很難讓人繼續說什麽。
有些過於正派了。
侍女卻是感動得一塌糊塗。
尤其是這種寬厚的背影，就在她的麵前，似乎是能擋住一切的風雨。
她甚至覺得自己戀愛了。
雖然這麽說可能有些唐突，但她是真的覺得自己那顆沉寂了好多年的心重新開始跳動了。
她深吸了口氣，好不容易才重新平靜下情緒。
“那好吧，這頭牛我帶走了。”
聽到她的話，少年才重新轉迴身來：
“今後如果還是想要牛的話，也是可以來找我的！”
笑容純真而且溫暖。
侍女低著頭急忙點了幾下頭。
臉紅紅的抱著小牛飛走了。
直到她飛出了好遠好遠，看不清她的身形之後，從房間中才重新踏出了一個人。
一襲僧衣、一個光頭，竟然是救脫佛！
而這少年看見他的時候也並不驚訝，隻是身子輕輕晃了一下，也變了個模樣。
當然五官和身材這些大的地方沒變，就隻是身上穿著的衣服從一開始的牧民的短衣變成了一身長袍。
本來很真誠的模樣由於他徹底鬆開了這麽一口氣，也很快變得浪蕩輕佻了起來。
或許這才是他的本色吧。
“怎麽樣？”
少年挑了挑眉，輕輕一聲口哨，就從房間中走出了幾個女子。
一個個都是粉麵含春，但看上去又不是那種尋常煙花巷的女子。
反而一個個都是很正式很絕美的良家婦女。
他輕輕一揮手，這群女子就很聽話地走到了他身前。
緊接著就是非常神奇的，這些女子竟然瞬間消失了！
就是消失在了他的袖子中。
這竟然是傳說中的袖裏乾坤大的手法。
隻不過這麽正派的手法竟然被用來做這麽惡心的事。
“不錯不錯。”
救脫佛雖然一臉的厭惡，但還是點了點頭：
“雖然你平時的行為我並不喜歡，但你這件事做得還是很不錯的，我一定會向聖人稟報你的功勞。”
他的神色盡管不悅，但還是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隻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收斂一些，如果要是被玄女發現了，那就算是聖人也未必救得了你。”
他的語氣很輕，帶有很濃烈的規勸意味。
隻不過這個少年倒是絲毫沒有把他的話當成是一迴事，隻是依舊很輕佻地吹了個口哨：
“確實有不少仙女要收我的，但她們最後卻全被我收到這裏了。”
說著話，他輕輕舉起了袖子，發出了一陣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