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環境叫做無聲,這一刻寒潭衣也不知道該去說些什麽才好,實話下,他真不想就這般的放霓彩兒走,用他的言語來說,有些仇是必須得去報的,比如說水玲瓏的死,可他到底還是心軟了,那些理由,騙騙別人還行,要真想去說服他自個,恐怕還欠缺了些火候,他這一生總覺得虧欠了花蝴蝶點什麽,連帶著對她身邊的人也有這樣的心思,所以才會有剛才那一幕。


    當然了,霓彩兒多少還是耍了點小心機,剛才那般的機會,她並不是真的不想動手,既然四暗人在,就讓他們的手上沾滿血腥就好,又何必沾汙了自己的手,卻沒有想到,不過是一時的念頭,卻救了自己一命,想想也是滿感慨的。


    “青蓮劍歌!蓮心決內到底隱藏著多少的秘密,居然能這般?”她輕聲的嘀咕了一下,到現在為止,寒潭衣到底是怎麽上演那一幕的,她依舊沒有能搞得清楚,罷了,今生最好還是不要在見識這功夫的好,因為下一次可就不一定再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至於東方明月和道天風的死,那是更不能說的,眼下中原江湖都還沒有傳遍,若是自個率先的說出口,自然會將別人的懷疑都集中到自個的身上,齊王府和花蝴蝶自然也脫不了幹係,反正現在四暗人已死,在也不會有人有機會將這些東西抖出來。


    黑夜裏穿梭在竹林中雖然有些不方便,月光什麽的,隻是零零星星的灑落了下來,並不會有太大的作用,映入眼簾的除了細小的斑點之外,無外乎黑蒙蒙的一片,霓彩兒奔跑的時間並不是很長,畢竟一個人的靈力有限,也無法堅持太久,當那腳步放緩的時候,她忍不住朝著那閣樓所在的方向打量了一下。


    望月穀什麽的,倒是有些貼合她的生活方式,這二十年的光景都隱藏在那藍蓮教中,潛移默化之下,她已經習慣那種平靜淡雅的日子,有了西嶺雪山的阻隔,這裏到像極了世外桃源一般,說起來她還真有幾分羨慕的姿態。


    可這注定和她不會有太大的關聯,齊王妃這個身份,早已經將她的命運定格了,其實無可奈何的並不隻有她一人,那達瓦卓瑪,還有那沈家的女兒,不都是被命運所捉弄的人嘛?


    女人的命運自古以來都比男人要悲慘一些,很多時候,男人是主動的跳入火坑,而女人卻大抵是因為被動的緣由,當然了,也不能說全然沒有例外,至少花蝴蝶就是其中的一個,自從她離開齊王府隱居祁連後山的那一刻,其實是有機會跳出這個漩渦的,可她到底卻沒有,妄圖決定自己命運的人是瘋子,因為她們永遠看不透,現實會是多麽的殘酷。


    蕭景昊的死訊,隻要一傳開,朝堂之上自然會冒出很多對齊王府不利的人來,高高在上原本就容易得罪人,更何況,坐擁青州和重兵的齊王府,還是當今王上的眼中刺呢,藩地這類的東西,原本就是時局動蕩時的產物,一旦天下太平之後,是沒有人願意將手中的權力分散出去的,特別還是那些個能夠威脅到自己的人呢?


    花蝴蝶是什麽樣的性子,她這個做母親的人,清楚與不清楚,可謂是糾纏在一起,母女連心這是天性,沒有誰能夠改得了,所以這性子,也多少有幾分相似,可二十年沒有陪伴過的人,現在到底變成什麽模樣,她也不敢去妄加揣測,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她決定了的事情,想要再讓她去放棄,顯然是不可能的。


    現在還是盡快的趕迴青州,消藩之事隻要一來,齊王府就定然迴合王室徹底翻臉,在這之前,還有好幾件事情要做,加強青州兵力,籠絡江湖人,宣布大夏古玉的存在,製造所謂的受命於天,都是一環環不可或缺的步驟,關鍵的是,還要安撫住齊王府上上下下的人,現王妃,還有蕭景昊之子,雖然他是有些愚笨,但還不是真正的傻子,可不能讓他瞧出太多的破綻來,否則還沒有對外,內部矛盾就爆發了出來,到底不是什麽好事。


    殺了他,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依照蕭狸的性子,若是到了一定程度,她定然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所以,得想辦法盡量不要走到這一步,蕭景昊到底是對齊王府一心一意,道天風也付出頗多,多少還是該給他道家留點血脈的。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那種沉寂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終於,蘇老頭還是選擇率先開口來打破這種沉默,既然寒潭衣已經想起了一起,也沒有什麽好去顧忌的,這一切,其實和他的關係並不是很大,水玲瓏一死,背負在他身上的使命就已經結束了,自由這種東西,沒什麽不好的,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喝酒喝上一整天,睡覺睡得個天昏地暗,隻要自己願意,一切都絕不會有人來幹涉。


    之所以這般問,到底還是為了獨孤夢這妮子,在蘇老頭的眼中看來,她或許是最不該被卷入其中的人了,已為人妻,想要抽身都沒有可能,此時的她,目光也停留在寒潭衣的身上,似乎就像是在等待著他的答案一般。


    何去何從,匆忙之間,換做任何人都有些難以迴答,對於寒潭衣來說,原本也應該如此,不過這一刻,他的心思倒是要比先前平靜了幾分,打發走了霓彩兒,或許是那種虧欠因此得到彌補的緣故,反倒用不著那般糾結了。


    獨孤信陽和仇婉兒的舉動還在繼續,但從那老頭子臉上的狀況看來,已然到了尾聲,那臉頰什麽的,甚至比起先前來還要紅潤了幾分,應該是沒有什麽大礙了,寒潭衣微微的笑了笑,這才決定去迴應蘇老頭的問話:“什麽打算怎麽辦?我就在這望月穀內,哪兒都不去!”


    “哪兒都不去?”獨孤夢的心裏麵不由得驚了一下,她試圖去揣測這各種可能,卻仍舊沒有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就算是有過這樣的一個念頭,那也覺得隻是奢望而已,萬萬沒料到,它會實現得這麽快,這般的幹脆直接。


    瞅著獨孤夢這般震驚的容顏,寒潭衣那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明顯了起來,他緩緩的朝著獨孤夢移動了幾分,將那右手緩緩的朝著這妮子遞了過來,這樣的舉動到底想要做什麽,獨孤夢還真猜不透,那手隻是動了動,到底沒有遞過去,反倒是寒潭衣,隻是一個稍微的停頓之間,又向前遞進了幾分,一下子將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感受著對方的溫度,獨孤夢才覺得自個眼見的越發的真實了起來,瞧著對方的目光裏所流露出的那一種堅定,像是一種決斷,沒有是絲毫的猶豫不決,她的臉上,那微微的笑意,這才緊跟著流露了出來,隱約的,夾雜著一絲的得意之感。


    “我的命是玲瓏給的,我想在她的心裏麵也希望我能夠好好的活下去,快快樂樂的就行,我不可能違背她的意願,至於那中原之地,到底會發生什麽,又和我有什麽關係呢?”這就是他所謂的理由,寒潭衣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的偽裝,率心隨性,原本就是他的本質:“夢兒,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妻,我很感謝你在我無助的時候為我做過的一切,即便是現在我並不愛你,但請你給我時間和機會,我一定會讓自己有大聲對你說喜歡的那一天的!”


    這些個言語從寒潭衣的口中說出來,還真讓人覺得怪怪的,若不是這些天對這個男人的了解,說不定還真當他是個登徒浪子,專門欺騙人的存在,不過即便是知道其中的緣由,可要讓人就這樣的去接受,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這一刻,獨孤夢也不知道該怎麽去迴應他才好,就那般的沉默著就挺好。


    用她的心思來說,反正現在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去等待,光陰飛逝的同時,總會將過往的種種都衝淡幾分,彼此的感情也會隨著相處的日子越長而變得深邃,此消彼長之間,終究會朝著自己所期盼的方向去發展的,至於這一天到底什麽時候會來,眼下沒有人能夠說得明白。


    不過這樣的答案呢,倒是挺合蘇老頭的意思的,雖然在這望月穀呆的時間不長,但人嘛,大抵都有這麽個心思,那就是重土難遷,求的就是一個安穩,不願輕易去改變,這二十多天的時間下來,他已經有些適應這裏的生活,要讓他就此離開,那心裏麵還真覺得不舒坦,可若是寒潭衣要選擇離去,將他一個人留在這裏,雖然說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但給人的感覺多少還是有幾分別扭,憑空的多出些許的孤寂之感來。


    關鍵的是,再迴中原,又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一番局麵,或許這份好不容易得來的恬適安逸,也會消弭得幹幹淨淨,再也尋不迴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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