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抉擇,寒潭衣沒有權利去幹涉,畢竟人家有自個的生活不是,就像手中的這顆寶珠,送出去再收迴來,不也是一個過程嗎,相聚分離,原本就是常事,若沒有後者,又怎麽能體現前者的可貴呢?


    當然了,即便是如此,寒潭衣的心裏麵還是有些傷感,他的目光,在那珠子上停留了一會,很快又轉移到了仇婉兒的身上,那嘴唇眨動的同時,似乎想要說點什麽,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這個男人的心思,獨孤夢的臉上,多少有些苦笑,她的心裏麵並不排斥仇婉兒,隻是擔心她在這裏待的時間太久了,難免會說漏些什麽,可即便是如此,那也不再這短短的幾天時間,如果連這麽點光景都容忍不了的話,那也未免太沒人情味了些,所以這一刻,她雖然也有一些猶豫,但還是輕聲的挽留道:“妹子好不容易來一趟,也不急在這一時,你好歹在望月穀內留幾天,讓我和你表哥陪你四處轉轉,看看當年的風景,還能不能記得些!”


    “是啊,正好我也想到處去瞧瞧,自從遇到了山賊,連這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我都給忘了!”他自個的言語說不出口,但順著獨孤夢,那還是可以的,這一來,兩雙眼睛都瞅著仇婉兒,她還真沒有什麽理由好去拒絕的,就算是要趕迴去,也用不著急在這一時不是,當下微微的思量了一下,也隻得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對方的提議。


    婚禮什麽的,還在繼續,隻要最基本的流程走完了,其他的也不過就是一種形式罷了,最主要的,還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要的就是一個機會,一種氣氛,當然了,這南疆之地的樂器歌舞,也別有一番的趣味,讓人沉浸在其中的時候,有一種快意舒坦的感覺,那時間什麽的,自然也消耗得極快,原本還是中午時分的,不過是眨眼的時間,就已經拉開了黑色的大幕,竹林裏有篝火,好大的一簇,一群人圍繞著坐著,喝酒聊天,別提有多麽灑脫了。


    折騰了一個下午,仇婉兒可沒有那份閑心,已然有些倦了,再說了,在昆侖山呆了三年多下來,也不知道怎麽的,連帶著她那貪玩的性子,都像是收斂了許多,變得喜歡安靜了起來,反正也沒有什麽認識的人,自然沒有人會在意她的行蹤,至於獨孤夢和寒潭衣兩人,今兒個可是洞房花燭的大好日子,又那有那功夫,來招待她呢,說不定這一刻,你儂我儂,正是幸福的時候。


    竹海之地,聲音什麽的,自然會被那茂密的竹林所阻擋,傳不得太遠,所以仇婉兒雖然走得並不是很快,但要不了多少的時光,她便已經聽不到那些個談話和觥籌交錯的聲音了,一個人靜悄悄的坐在竹林之上,那感覺其實也很好,今兒個的天氣也像是很配合一般,別說那一輪皎潔的圓月異常的顯眼,就連那些個繁星,也能夠看得異常的清楚。


    夜間的風,比起白天來,還要大上幾分,雖然吹拂在臉上的時候,微微的有些泛著冰涼,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她在昆侖雪山之上待了這麽多年,早已經習慣了那種感覺,輕微的小寒冷,不過就隻是撓癢癢而已,又有什麽值得介意的呢?


    “為什麽一個人在這兒吹冷風,不和他們一起玩呢,南疆的人雖然習慣這些,和中原之地有些不同,可你若是和他們相處的日子長了,其實也會發現他們很不錯的,至少說什麽做什麽,都很幹脆直接,從不和你繞花花腸子!”一個聲音,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從身後傳了來,微微的顯得有些蒼老,感慨的味道十足,仇婉兒就算是不迴頭,也知道來的人是誰,整個南疆之地,也就隻有那獨孤信陽能夠有這般好的能耐。


    他功夫再高,仇婉兒也不比他差,當對方施展身法上這竹林的時候,她就已經察覺到這麽個人的存在了,沒有殺氣,自然也用不著防備,但這樣的一個人,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往這兒來:“我也不喜歡那些花花腸子的人,獨孤前輩,你不會找我就為了說這些吧,有什麽還是開門見山,來個直截了當的好,你說是吧?”


    “我就知道你是個爽快人,你既然是寒潭衣的師妹,那也應該是道天風的徒弟,可以他的能耐,就算是全力動手,也未必就能你強上幾分,他應該是教不出來的,你應該還有師傅,我想知道,他到底是誰?”雖然在這南疆之地隱居了這麽多年,可獨孤信陽畢竟還是個習武之人,而且曾經的他還是個武癡,又怎麽可能說放下就放下,毫不去在意呢,先前那動手,雖然隻是簡單的兩招,但這妮子的功夫,已經讓他有些佩服的感覺,能夠將她教到這般水準的人,如果真的存在,又如何能不讓人感到好奇呢?


    “他,算了,一個垂暮之人,說了也當時白說!”很顯然,仇婉兒還是有些拿捏不定的姿態,畢竟像卓拉未央這樣的人,早已經與這塵世沒有太多的沾染,就如同那昆侖之巔的皚皚白雪一般,除了潔白二字,什麽也不會剩下,聲名地位之類的,若真是附著在他的身上,還指不定會被當做是一種侮辱,所以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決定不說出來,當然了,想要就此打發了對方,一來不恭敬,這二來嘛,對方也不會輕易的同意,那話風一轉,多少還是要留出些餘地來:“老前輩你若是真的在意,不妨咱們在過上幾招,打發一下時間如何?”


    其實這話說得也並不違心,至少在仇婉兒的心裏麵,還真有幾分期盼的意味,自從下了昆侖山,她一共動過三次手,可前兩次,那分明就是碾壓,沒有絲毫的意義,自個的功夫到底到了什麽樣的水平,她的心裏麵沒譜的同時,自然要想找個機會去弄個明白,而獨孤信陽的名頭,又怎麽會不了解,自從藍蓮教那一役之後,這個人在中原之地,那也是赫赫的名聲,說得玄乎得很,能有這樣的一個對手,或許才能全力一搏。


    這樣的提議,也正好中了獨孤信陽的心思,他一直站在所謂的高處,那寒意這麽多年下來,不知道已經侵染了多深,自然也盼著能有個機會,而眼下,那所謂的對手已經在自個的眼前,想想嘛,那心裏麵還有幾分興奮之感。


    “好,老頭子也等這一天很久了,妮子,你可得盡全力了,讓老頭子我戰個痛快才是!”獨孤信陽的身形,往後微跳了幾步,兩人之間,又拉開了一定的距離,而這一刻,仇婉兒也緩緩的站了起來,她手中的長劍猛閃,出鞘的那一刻,寒光什麽的,也異常的明顯:“放心,竭力一搏,不負初心便是!”


    “好一個不負初心,看招!”叫了一聲,獨孤信陽的身形,一下子衝了過來,那靈力湧動之下,即便是在那竹林之上,他的腳步什麽的,也像是在平地上一般,起落跳躍,沒有絲毫的影響,那距離,不過是須臾的間隙,轉瞬間就到了眼前,掌風撲麵而來,異常的強烈。


    這一下,即便是沒有傾盡全力,至少也動用了六七成的功夫,仇婉兒可不敢有半分的馬虎,她整個身形,斜著這麽一閃,長劍猛揮之間,刃口破空,尖銳之音刺耳的同時,整個身形就恍若化作三人一般,三頭六臂,連那長劍,也像是從三個不同的方向襲來,雖然是同一招,卻刺向三處不同的要害。


    “好功夫!”那掌風落空,似乎早已經在獨孤信陽的預料之中,若是那般直勾勾的一掌都能夠拿下對方的話,那麽這一戰也就沒有太大的意義,之所以這般,那無非就是個起手式罷了,為的就是將對方的招式給逼出來,比試這類的,無非就兩種抉擇,這一是占據先機,性命相博的氛圍下,適合用這一種,第二嘛,就是見招拆招,最適合眼下這般,切磋比試的局麵。


    仇婉兒已經出了手,他也自然而然的要去應對,劍走輕靈,原本速度就極快,一對手掌想要去招架,已經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更別說這般劍分三影的進攻方式了,那更是難以防備,所以這一刻,無論如何也不能馬虎。


    緊張氛圍,一下子席卷了整個竹林高處,就連獨孤信陽的神情,在這一刻也顯得十分的凝重,當然了,他這一點,也還算不得什麽,至少和那東北大道之上的場景比起來,還要差上幾分,皓月當空之下,星光依舊,一前一後,五道馬蹄聲,異常的清晰,而且看那姿態,應該是在匆忙的趕路,塵灰陣陣,飛揚散落,而在那視野所及的前方,無疑是南疆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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