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古玉!想不到這麽多年,終於再一次見到你了!”木盒環繞之下,就算是再好的玉石也不會太強烈的光輝,但東方明月的眼神所透露出來的光芒遠比先前看到金玉時更加的猙獰幾分,那雙手,也緩緩的朝著木盒之類伸探了去。


    這個名字,對於夏無涯而言,算不得熟悉,但也算是有所聽聞,原本以為隻是說書人口中的東西,卻沒有想到,居然是真的存在。


    大夏王朝出現於數千年前,這枚古玉,相傳是王朝第一任君王啟祭天於首山之時,天外墜落而來,啟王命能夠巧匠雕飾而成,後來一直作為權力象征之物,而流傳於世,相傳得此物者,便為天命所歸之人,普天之下莫不拜服,時光流逝,歲月如梭,這枚古玉最後落到了前朝君家最後一位君王手上,卻無緣無故不知所蹤,甚至有人言,正是因為遺失了大夏古玉,前朝才因此一蹶不振,最終走上被蕭氏替代的道路!


    當然,沒有了大夏古玉,蕭氏一族也因此十分的尷尬,雖然已經奪得天下長達二十多年的時間,但至今仍有大批不服者,特別是君家發家之地,更是時常有叛亂發生,打的都是複君位的名號,隻是一向規模較小,不成氣候,也沒有造成多少的動亂罷了。


    而眼下的局麵可就有些不同了,大夏古玉再現,搭配上眼前所見那富可敵國的金銀珠寶,若是再加上祁連山號召江湖的能力,或許還真能做出些大事來,想到這兒的時候,夏無涯突然間明白那石門之上所刻字跡的意思了。


    古玉一出,無非就是一把雙刃劍,若是落入正心之人手中,或許亂世便有化解的契機,可若是落到心邪之人的手中,或許就是亂世的動蕩的真正根源,就如同眼前這個男人一般,其實又何止是他,那齊王府的蕭景昊不也是這樣的人物嗎,而且和東方明月比較起來,他或許還要更具破壞力一些。


    “你真的想要這般做嗎?”夏無涯的目光,從那古玉轉移到東方明月的身上,低聲的問道,他知道,這話不隻是再問他,也是在問自己,從一開始他就有些猶豫,隻不過,此刻那猶豫感來得更加強烈罷了。


    似乎對夏無涯這突來的言語有些不解,東方明月微微的皺了皺眉,那神情之中多少有幾分不悅的姿態,然而他的頭並沒有轉過來,對於他而言,或許這枚古玉太過重要了些,生怕自己一時沒看見,就會弄丟了一般,那手輕輕撫弄著玉身的同時,聲調也有些苛責的味道:“涯兒,都到了這般光景,你覺得還有迴頭的可能嗎?”


    這一句反問,夏無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去迴答,下過的決定就如同那潑出去的水,是收不迴來的,就算是真放棄,那心裏麵也會有一種不甘的姿態,恐怕日後再尋思起來,也會為當時的舉動而後悔,或許像自個這般沉迷得還不是很深的人,還能跳得出來,可對於幾十年都在那坑裏麵鑽營的人來說,這簡直比殺了他們還讓人痛苦幾分。


    再說了,我這也不是為了你嘛,等我君臨天下之時,你就是所謂的儲君,你老子都這把年紀了,又能有多少年的蹦躂頭,到時候這萬裏山河,不都是你的嗎,涯兒,你還在猶豫什麽呢?”見夏無涯一幅沉默的姿態,沒有答話,東方明月的口氣也不由得變了一下,溫和之餘,誘導味十足,甚至說道最後關頭,他的手還空了出來,緩緩的朝著夏無涯的肩膀移動了幾分,試圖著去輕輕的拍打兩下,男人嘛,有的時候動作這種東西,或許比言語更加的有用一些。


    夏無涯微微的避了避,他似乎不適應對方這樣的舉動,這也難怪,名義上雖然是父子,但其實和陌生人也沒有太大的區別,甚至在夏無涯的心中,對方比那陌生人還要讓他更加的防備一些,動作落了空,東方明月並沒有太大的失落感,就像是他早已經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一般,那臉上,微微的一笑,目光又轉移到了古玉的身上。


    “你若是想得清楚明白了,什麽都不用說,就喝了葫蘆裏的酒,和老頭子我告個別罷!”蘇老頭的頭顱湊得很近,那聲音也壓得很低,似乎這些個悄悄話,不想讓旁人聽到一般,有的時候言語這種東西,原本就不需要說得太過明顯,直白了,隻會讓人心傷,而一個需要時時刻刻將自己麻痹在酒精中的老頭子,這背後自然有太多不為人知的故事。


    彼此都隻是過客,卻因為所謂的巧合,不對,從眼下的局麵看來,昔日的種種,不過隻是人為的算計罷了,可算不得機緣,不過換一個角度來看,為何偏偏是自己成了這棋盤中的棋子,難道不也是上天的安排嗎,就衝著這一點,那又算得上是一種緣分了吧,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去爭究那麽多呢?


    “好!就陪你喝上這一迴!”隻是一個輕微的停頓,寒潭衣的手,便一把將那葫蘆放到了嘴邊,裏麵的酒雖然不多,但也足夠他喝上一大口,酒還是前些時日喝過的那酒,但這一刻,那滋味卻似乎大為不同,更酣暢,更濃烈,甚至隱約之間還能夠差距到一絲的甜意,特別是那酒下肚之後,他隻感覺,自個體內像是有什麽東西再燒一般,一股熱氣有些不受控製的翻騰了起來。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就像是在哪兒經曆過了一般,寒潭衣有些詫異的瞧了瞧蘇老頭,隻見對方的臉上,隱隱的浮現出幾分滿足的笑意,他沒有開口去問,一來這時機有些不合適,二來就是這一瞬間,他的心裏麵就已經想到了答案。


    什麽是告別,若都留在這兒,等待他的,也無非就是一個死字,那樣說這話就沒有任何的意義,隻有活著,或許才是蘇老頭的本意所在,可以眼前的光景,寒潭衣隻有兩種選擇,一是就如霓彩兒所說的那般,承認自己是受了蠱惑,從此與藍蓮教一刀兩端,或許能夠保住這一條命,第二就是逃,單憑自個的功夫,想要從這一幹武林人的眼中溜走,那都是極為困難的事情,更何況還要帶上水玲瓏呢,這顯然是不可能,所以蘇老頭才在那酒中,預先加入了龍髓,隻有徹底的激發自己的潛力,或許還有一絲的可能!


    “到頭來,還是蘇老頭你最了解我!”寒潭衣猛的將那葫蘆砸到了地上,又不是什麽堅固的東西,被他靈力這麽一催,那葫蘆須臾間就碎成了無數塊,殘留在內壁的酒液,一下子分散了開來,將他雙腳周圍,零零星星的包裹了住,他的目光,再一次停留到水玲瓏身上的時候,嘴角微微的上挑,一絲得意的笑容瞬間流露了出來,那笑聲彌漫在整個空間之中,豪邁爽朗,說不出的暢快,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尋思著什麽。


    “寒潭衣,你想好了嗎,你可是個大有前途的武林青年,難道真的要為這麽個魔頭斷送自己的一切嗎?”這樣的笑聲,若是聽得久了,難免讓人有些心生寒意,特別是想霓彩兒這樣的人,心覺得虧了,自然更容易驚怕,別的人都沒有出聲,她便有些急不可耐的阻止道,倒不是真要為這個年輕人著相,如果此刻能夠將他也拉過來,就像是自己有了墊底一般,這可心多少要覺得好受幾分:“現在那魔頭已經虛弱至極,這可是上天賜給你絕妙的機會,就用你手中的長劍,結果了這魔頭的性命,這不但能證明你的決心,也是個將功贖罪的絕妙機會,可不要再猶豫了!”


    這番話,寒潭衣壓根就沒有當迴事,他的笑容停下來的那一刹那,目光自然而然的轉移到了道天風的身上,這一刻,或許他的態度,更加讓這個少年人在乎一些吧。


    道天風的思緒,也顯得有些複雜,他的神情雖然隱藏得極好,滿是波瀾不驚的姿態,可想法這種東西,騙別人容易,騙自己卻很難,這一刻,他那心裏麵有個聲音在責問道:“四年前,你明明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卻還刺出那一劍,難道這心裏麵,真的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嗎?現在重來的機會就擺在你的眼前,難不成你就不能主動一些,給彼此一個再續師徒緣分的機會嗎?”


    這些個字眼,在心裏麵琢磨起或許並不是太困難,這四年來,道天風的日子可不怎麽不好過,特別是想起寒潭衣當時那張滿是疑惑驚恐的麵容之時,他就有種被針紮的感覺,火辣辣的疼,卻偏偏的,還要裝作那沒事人一般,繼續去做著自己不情願的勾當,那腦海裏,無時無刻不盼著有一天,能夠有機會冰釋前嫌,再迴到當時那般師慈徒孝,無憂無慮的歲月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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