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和部落依舊在鬥著,野外群戰,是玩家最愛的玩法之一,隻是平日裏大家都忙著升級做任務或者副本戰場,極少有人願意浪費點卡在這野外遭遇戰上,今天碰到了,於是索性拋開本來的意圖,直接打個痛快了。


    盡管寧宇他們三個走的非常低調,甚至有點躡手躡腳,但是還是有人注意到了他們,比如季千裏和瓦裏,兩個人一邊揪住對方廝殺,一邊拿眼望著悄悄遠去的牛頭人獵手和他的夥伴們,各懷想法不提。


    寧宇在前麵走著,旁邊跟著黑豹影葬,身後還有個科多獸一瘸一拐,最搞笑的是科多獸屁股墩上還綁著個繃帶。


    一行三個離開了灰穀,身影消失在了路的盡頭,那邊就是聯盟領地黑海岸了。


    “此人不俗,必須拉攏。”瓦裏想。


    “如果他是聯盟就好了……有必要搞到他的扣扣。”季千裏抽空跟身旁的手下說。


    黑海岸之旅剩下的行程就很順利了,因為聯盟和部落在灰穀群毆,所以幾乎全服的玩家都趕去湊熱鬧了,所以黑海岸很安靜,連新手都見不到幾個,見到的也不敢貿然上來攻擊他,況且他現在走的是海岸線。


    七支草,顧名思義,長有七個枝椏,七片葉子,喜好陰涼處,隻適應黑海岸土壤,艾澤拉斯大陸別無他處可求此草。在玩家看來不過是風吹草動的布景道具,在寧宇他們眼裏那就是可以利用的東西了。


    比如這個七支草,是寧宇用來給箭頭浸毒的唯一草藥,功效奇特,如果作為一棵草來講,七支草有著排毒止瀉清熱祛火的功效,但是如果抹到了金屬上,瞬間就會發生各種化學反應,最終演變為致命的毒藥,並且無藥可解。


    當然這一切都是寧宇從書上看來的,現在能夠陪伴他度過艱難心理路程的也就是這本書了――努力練功,學好武藝,找到迴家的路,至於真實的事情到底是怎樣的他心裏也捏不準,但是他情願選擇去相信,人的心理有的時候就是這麽奇怪。


    黑海岸邊好多橫行霸道的小螃蟹,這讓寧宇大過了一把海鮮癮,夜間的時候就棲息在岸邊,和影葬兩個抓了不少螃蟹,然後烤了來吃,還連哄帶騙的騙了影葬吃了幾個,結果從此這個不可一世的獵豹就愛上了熟食,尤其是海鮮,特別是螃蟹,以至於後來還犯脾氣耍性格挑食,這都是後話。


    吃的肚皮滾圓以後,他們躺在了沙灘上,看著天上的星星,海浪聲聲拍打著岸邊的礁石,配合著星空,偶爾的鳥叫和蟲鳴,好一幅沙灘夜景,幾個小時以前的那場惡鬥仿佛是幾個世紀之前的事情了,恍若隔世,寧宇枕著手,翹著二郎腿,嘴裏銜著草根,一邊哼哼著,一邊想:倘若這是夢,他願意就此生活在這美麗的夢境裏,其實這樣的日子也蠻不錯的,無憂無慮――吃飽喝足後。


    老科多獸還是處於驚慌狀態,不停的發抖做惡夢,還哼哼唧唧的說夢話:不要吃我!


    影葬吃了許多螃蟹,心滿意足的咂著舌頭,蜷伏在寧宇身邊,拍打著尾巴,似乎這一刻也把寶貝兒子拋到了九霄雲外。


    不知不覺,黎明到了。


    三個整裝待發,準備繼續尋找七支草。


    岩石下,樹蔭旁,所有陰暗的角落都是七支草可能生長的地方。寧宇帶著自己的2個夥伴一路走一路翻,快晌午的時候,還是沒有發現一棵草長的像書上所描述的那樣。


    這樣從南走到北,眼看著就要到聯盟的碼頭了,還是一無所獲,寧宇不禁有些焦急了。


    “難道時候不對?現在應該算是夏季了吧?”他對艾澤拉斯大陸的季節交替還真沒什麽研究。


    “嗯,嚴格來講,已經入夏了。”影葬說。


    “可是一直找不到啊。”寧宇沮喪的說。


    “沒關係,我們可以先去抓幾隻螃蟹來吃,吃飽了再繼續找。”影葬一本正經的說。


    “嗯。你現在心裏就隻有螃蟹了……”寧宇無奈的說。


    不過,他想,做一個獵人還真是有好處,無論何時何地在什麽情況下,都不會孤單,因為有寵物做伴,當然他還不太確定影葬是否是他的寵物,雖然心裏已經這麽認定了。


    “你不如再翻翻書啊!”影葬一幅對他不信任的語氣,“七支草確定長在這嗎?”


    “沒錯!如果不是在這你就等死吧!害的我變成這樣……”老科多獸兩天來第一次搭理影葬,它還惦記著屁股上的那一口之仇和被拐後的噩夢,2天來一直都沒有跟他倆說話,都是獨自悶著頭吃草睡覺。


    一個牛頭人,一隻黑豹,一頭衰老的科多獸,這個組合的影子在太陽下被拖的老長,從東到西從南到北,在黑海岸晃悠到了日落時分。


    “真沒想到,在聯盟的領地居然比在中立地區要安全……”寧宇不由得感歎。


    確實,自從到了黑海岸,他們就一直處於悠閑狀態,大概是因為影子騎士over了的緣故,他們內心都大為輕鬆。


    晚飯吃的是蛤蜊和螃蟹,吃過飯寧宇升起了一堆火,這裏雖然是聯盟低級玩家訓練地圖,但是畢竟還是來迴有小獸騷擾,一堆篝火可以非常成功的驅趕那些小魔獸們。


    七支草真是不好找!寧宇歎了口氣,在心裏嘀咕道。


    “唉!”老科多獸忽然唉聲歎氣起來,“不知道迴去後會有怎麽樣的命運等著我們呢,出來已經好幾天了,這麽長時間,夠從血蹄村到貧瘠之地幾個來迴了,那個家夥又會給我吃苦頭了。”


    “也不知道寶貝兒子怎麽樣了,你說那老牛會不會虐待我兒子呢?”影葬吃飽喝足,開始思念小石頭了。


    兩個死對頭似的動物,現在忽然相處融洽起來,這讓寧宇大感意外,不過也放心了許多,至少不必再為它們的口角煩擾了,現在的唯一任務就是翻開書,找到關於七支草的部分仔細閱讀。


    一切似乎都很平靜。


    不過寧宇心裏在犯嘀咕:黑海岸邊的魚人呢?


    在無盡之海各處蜿蜒的海岸線上,棲息著不同族類的魚人們,根據艾澤拉某知名考古學家研究表明,這是一種長著鰭和腮的類人兩棲物種,狡猾好鬥,生性貪婪,模樣猥瑣(用詞尖刻讓人不得不質疑此考古學家與魚人的淵源),他們以部族和村落的形式聚居在海岸線上,崇拜者迷一般的海洋神祗,甚至包括邪惡的納迦。


    黑海岸本應該也有幾個魚人村落的,以前寧宇玩聯盟小號的時候,還在黑海岸做過好幾個跟魚人有關的任務,可是在海邊他除了看見碩大的不明海洋生物的骨骼,就是一些碎木頭渣滓,連個魚鱗都沒見著。


    嗯,不怨他奇怪,魚人村子在前兩天剛被影子騎士伯特倫給滅了,三個村落,係數屠掉,然後他才順道去的灰穀,接著才有了灰穀那驚心動魄的一場戰鬥。關於屠村這事,恐怕除了影子騎士自己,誰都不知道了。除了一個魚人。


    要麽說魚人狡猾呢。


    事發時那個小魚人正躲在骨頭架子裏跟自己的心上人幽會,當火光連天慘叫不斷的時候,他的心上人因驚嚇而衝了出去,當然也沒逃的出影子騎士的魔爪,這個小魚人膽小怕事,龜縮在骨頭架子裏,所以躲過了一劫,當影子離開後,他才倉皇逃往深海,找族人搬救兵。


    當然,所有的這些事寧宇都無從知曉,他目前正專注的研讀課本,完全沒有注意到海裏的動靜。


    就在他們三個怡然自得的時候,距離岸邊幾海裏處,海水咕嘟咕嘟的翻騰著,好似沸水一般。


    海水拍打著沙灘,不斷的把螃蟹們送上來又卷下去,寧宇一邊研究者七支草的狀態,一邊聽影葬和老科多聊家常,忽然影葬的耳朵抖了兩下,她聽到了什麽。


    影葬尾巴停止了搖擺,支起脖子看向海麵,寧宇發覺了她狀態有變,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幾百米開外的海麵上,好像開水一樣翻著水花,寧宇心揪起來了,心說不會是遇到海怪什麽的吧,要知道在艾澤拉斯一切皆有可能。


    水花翻滾了一會,一堆東西從海底鑽出來,乍一看去似曾相識,好像哪吒鬧海裏龍王的蝦兵蟹將出來一樣,是魚人們,那個逃跑的小魚人帶著深海處的族人們迴岸邊的村落來了。


    寧宇他們目前所處的地方就是這個魚人部族在海邊的小村落曾在的位置,影子騎士把魚人們殺死了,寮棚給拆了,碎木被不知內情的寧宇這幾天給拿來當柴火燒了……


    魚人們看見了岸上的火光,駐足觀察了一會,大概是在等大部隊到來,又停留了一會,哇呀呀的吼叫著就從海裏向岸上衝去。


    寧宇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魚人們一向這麽怪叫的,心裏叫苦不堪,還以為沒有魚人了呢,卻原來都藏在了海裏,密密麻麻的數量足有上百隻,這不是要人命麽。


    影葬吼的一聲從地上躍起,攔在了寧宇的正前方,齜牙咧嘴怒目而視,先擺足了架勢。老科多還是那慫樣,雙腿已經開始發抖,嘴裏不停的嘀咕:“我就知道跟你出來沒好事!”


    看來不管是什麽物種,都是越老越怕死了。寧宇也不去管它,隻是把書本收好,他可不想讓魚人們濕淋淋的爪子碰壞了自己的課本,然後拿起武器,準備戰鬥。


    魚人們速度很快,瞬間已經衝上了岸邊,團團圍住了寧宇三個。


    “是他嗎?”有個智者樣的魚人問小魚人。


    小魚人側目觀察了一下:“是……”他好像不太確定。


    “上!”智者手一揮,指揮著身後的嘍囉們就要衝上去。


    “好像又不是……”小魚人踟躇。


    “到底是不是!”魚人們急刹車,收住了腳,懊惱的追問。


    “笨蛋,是不是他,問一下不就好了。”這時候有個聰明的家夥提議。


    智者大概覺得有道理,於是上前一步,咳嗽兩聲清清嗓子,盯著寧宇傲慢的說:“小子,你是誰?”


    影葬對他的態度非常的反感,喉嚨裏不住的低吼著,眼冒兇光,爪子已經亮了出來,蹬著沙灘隨時準備撲上去了。


    “我是牛頭人!”寧宇說,他現在已經可以很泰然自若的麵對自己目前的身份——牛頭人了,並且對尾巴和小蹄子非常適應,就是腦袋上的斷角時不時的讓他的頭顱有傾斜的感覺,那應該是重力的作用,悔不當初啊,幹嘛要選這個角色。


    智者上下打量著寧宇,繼續傲慢:“本智者知道你是牛頭人,現在問你的名字,你來這裏做什麽……”


    “寧宇……”


    魚人群裏一陣騷動,議論紛紛。


    “他就是寧宇?”


    “不像啊……”


    “叫他拿出證據來……”


    “如果真的是怎麽辦?”


    “不知道……”


    如同往昔,寧宇好像還是可以聽得懂魚人的語言,他們的嗓音尖利讓人惡心,跟外表一樣。他很奇怪魚人們為什麽會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打響了在他們那裏的知名度了?


    “你怎麽證明你的身份?”智者懷疑的看著寧宇


    “哎呀,這個可難辦了,我既沒有身份證,又沒有工號牌,我隻知道一出生就叫這個名字,怎麽,不行啊?觸犯了你們的律法?”寧宇搔著屁股說。


    “看他的斷角,傳聞中寧宇是有斷角的。”小魚人附在智者耳朵旁嘀咕。


    “嗯,可是有斷角的牛有很多。”有聽到的人反駁他。


    寧宇聽了覺得納悶,摸摸腦袋,是不是角斷了也會給自己惹禍啊。


    魚人們湊一堆嘀嘀咕咕,然後智者走上前,很嚴肅的問:“你有金弓嗎?”


    還有問麽,這不是手裏拿著呢麽,寧宇心裏說,十幾裏開外奧伯丁吹響了換崗的號角,這幾天寧宇一直都擔憂會給聯盟的人抓到,玩家倒還好說,要是給衛兵抓到興許又是一場惡戰,但願魚人們不要做什麽傻事。


    “嗯,我有金弓,怎麽?”


    “拿來我看看。”智者老實不客氣的說,“我要驗證一下。”


    “獵人的武器不可以離手,你若要看就自己過來看。”寧宇也不客氣。


    智者猶豫了一下,叫了幾個嘍囉,慢慢湊上來,摩挲著寧宇手裏的金弓,一邊摸一邊讚歎:“沒錯,他們說的就是這把武器,你是寧宇。”他揮手朝眾魚人招唿了一下,原本將寧宇團團圍住的渾身腥臭的魚人們唿啦一下散開在叢林裏,搞的寧宇一頭霧水不知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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