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城外的小樹林中,嶽靈珊練著靈動、絢麗的劍法,劍中殺機暗藏。在她不遠處,林平之卻是手握一根似劍的鐵棒,胸前平刺。


    為了教導林平之,百曉生可是想了不少的辦法。若以平常的方法,沒有三四年的功夫,林平之別想殺了餘滄海,畢竟他的外功太爛了。


    百曉生用的方法借鑒了不少人物,拿鐵棍,鍛煉他的臂力,讓他刺劍,增加他的出劍速度。這般簡單的鍛煉方法,卻非常適合林平之,你看傅紅雪,不就是這般練就了一身驚天動地的刀法嗎?


    二人已經在這裏待了半個月了,他們也該迴華山了,而百曉生也知道,自己該去見見林平之了。一些事,還是不要瞞著他的好,省得他胡思亂想。


    中午,練完劍法,正在吃東西的兩人突然感到一陣威風,二人身側,百曉生坐了下來,一手就抄起了嶽靈珊遞給林平之的雞腿,兀自啃了起來。


    “是你……”林平之瞳孔一縮,道:“這些日子,一直教導我們的是你……”


    百曉生對他一笑,把雞骨頭一扔,拍手道:“當然是我。不然,你以為誰還會這般好心,教你這個傻小子。”


    “哼!”林平之冷哼了一聲,臉色難看道:“辟邪劍譜呢?還給我。”


    百曉生像看傻瓜的看向他,道:“你小子腦子有問題吧。你覺得,我會把劍譜給你嗎?”


    “你……”林平之驚怒,一旁嶽靈珊道:“百師兄,劍譜本來就是林家的,你為什麽不給平之?”


    “嘿嘿……”咧嘴一笑,百曉生道:“誰告訴你劍譜是林家的?這劍譜,也隻是林遠圖從別處得來的而已。”他手入懷,一拉,那件袈裟便被帶了出來。“這就是辟邪劍譜。你們要不要看?”


    “給我!”林平之大急,伸手便抓,隻是百曉生手一動,袈裟就被他帶到身後。他怪笑道:“老子不給你,你搶得到嗎?”


    “快點給我!”林平之怒急,唰的一聲抽出長劍,一劍刺來。這一劍既穩又快,非常不錯。百曉生讚道:“你這半個月還是大有收獲的。”他身子一晃,腳下踏前兩步,碰的一聲,以肩膀撞擊林平之,而後腿一勾,前後相反的力,直接把林平之拉扯的仰倒在地上。


    “平之……”嶽靈珊一驚,也跟著抽出長劍,一劍刺來。


    百曉生大搖其頭,道:“你們兩個笨蛋,明知打不過還要上來送死……”他伸出左手,用力一夾,嶽靈珊的長劍便被他固在手中。“鬆手!”一聲低喝,長劍震顫,反震的力道一下子把嶽靈珊的手彈了開來。百曉生手一甩,劍撲哧一聲,穿過林平之的衣衫,插在了地上。


    “現在老實了吧!”百曉生聳聳肩,一臉笑意的看著兩人。


    兩人臉色難看,尤其是林平之,更是臉色鐵青,他低吼道:“你到底什麽意思?”


    百曉生沒有答他,他衝嶽靈珊招手:“嶽靈珊,你過來。”嶽靈珊猶豫,看向林平之,林平之微微點頭後,她才移步過來。


    當著他麵,百曉生把辟邪劍譜撩開,露出了前麵幾個大字——欲練神功,揮刀自宮!


    嶽靈珊目光緊縮,臉色煞白,身子搖搖欲墜。林平之奇怪,她看到了什麽?怎麽這般模樣?


    嘿!譏諷一笑,百曉生完全打開袈裟,自後麵一撕,撤下一塊,直接扔給了林平之。林平之倉促接過,臉有喜色,而嶽靈珊臉色卻更加蒼白了,她飛速上前,一把拽住袈裟一腳,懇求道:“平之,不要看!”


    “你躲開!”林平之不管不顧,一把推開嶽靈珊,把半塊袈裟展了開來。上麵寫的,並不是辟邪劍譜的修煉心法,而是林遠圖的自述,說了辟邪劍譜的來曆。看完後,他踉蹌後退一步,臉色難看的等著百曉生,吼道:“你什麽意思?是為了說明辟邪劍譜不是我林家的嗎?”


    “平之,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百曉生還沒有說話,嶽靈珊便已經搶步過去,一把拉住林平之,低泣道:“平之,那劍譜不能練的,我求求你,不要再想劍譜了。”


    林平之很憤怒,可還沒傻,他強壓著自己的怒氣,衝嶽靈珊吼道:“為什麽不能練?沒有辟邪劍譜,我拿什麽對付餘滄海?”


    “平之,我求求你了,你不要這樣子……嗚嗚……”嶽靈珊無法說出那八個大字,苦苦哀求,而林平之心中也越發煩悶了起來。


    看著二人的苦情戲,百曉生幽幽歎道:“林平之,嶽靈珊愛你嗎?”他這突兀的話,讓兩人都是一愣。林平之瞪大了眼睛,看看百曉生,又看看嶽靈珊。


    她愛自己嗎?


    “她會害你嗎?”


    百曉生又問了一句,讓林平之心頭更加茫然無措,腦海中也情不自禁的想起與嶽靈珊的感情來。現在,他已經無法確定自己是否愛嶽靈珊了,可不可置疑的是,嶽靈珊是愛林平之的。


    看著他的樣子,百曉生道:“既然你知道她不會害你,又何必如此?沒了辟邪劍譜,還有我教你的武功。這還不夠你報仇嗎?”


    林平之眼睛圓睜,無神自語道:“那我要等多久,那我要等多久……”仇恨的壓力,已經快要壓潰這個男人了。


    “小子,你以為我隻是隨意傳了你兩手嗎?”百曉生冷笑反問,再次把二人目光吸引了過來。“我傳你的,乃是數百年前名震天下的九陰真經。此功曾多次引發江湖血戰,絲毫不比你林家的辟邪劍譜差。隻要你潛心修行,足夠你報仇了。”


    “九陰真經……”二人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江湖就是這樣,更新換代太快了,若不是特意打聽,一些東西很快就會消散在曆史中。


    搖搖頭,百曉生哀歎道:“九陰真經,乃宋代黃裳所著,那是一部武林人士,其內所載武學,更是匪夷所思。我傳你的,乃其中一篇易筋斷骨之術。此功與少林寺易筋經有異曲同工之妙,威能莫測。當年,黃裳習武時已經三四十歲,早已過了習武的最佳年齡,可就是憑借著這易筋斷骨之術,讓其成為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後來更是著稱九陰真經,名傳後世。”


    “林平之,你的資質並不差,可從小的教導讓你少了幾分靈動。若按華山派的規矩,到餘滄海老死,你也別想打過他。我這幾日借嶽靈珊的口教你,就是為了讓你走另一條路。這是一條艱苦的路,卻也是適合你的路。隻要你繼續修煉,兩年後便可去找餘滄海了。”


    林平之的壓力主要來自兩個方麵,一方麵就是父母的死,另一方麵是那看不到的巨大差距,又或者是他的進步太慢了,讓他無法忍受。


    若是,林平之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進步,也不會如此騷動了。可在華山派,他根本就看不到。百曉生可以看到他的進步,可這進步是林平之不滿意的。因為如此進步,他根本就沒有殺死餘滄海的機會。


    現今,百曉生就是要提升他的進步速度,按下他騷動的內心。這樣,在改變林平之命運之餘,也可慢慢磨練他。


    深深吐了口氣,林平之再次推開嶽靈珊,道:“為什麽?你與靈珊都不讓我修煉辟邪劍譜。”


    百曉生深深的看著他,眉頭輕皺。他微微搖頭,道:“辟邪劍譜創自太監,你林家有遺訓,凡林家子弟不可觀看。你覺得這是為什麽?”他緩緩打開辟邪劍譜,開頭的四個大字再次暴露了出來。雖然兩人相隔了三四米的距離,可林平之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八個大字——欲練神功,揮刀自宮!


    “怎麽會這樣?”林平之不敢置信,可想到剛才看的說明以及林家遺訓,他又不能不信。“哈哈……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就為了這麽一個東西,我林家竟然滿門被滅……哈哈……”


    他像發了瘋似的,聲音中滿是哀怨。


    是啊,隻是為了這麽一本東西,他林家就被滅了門。這讓人很難受啊!


    緩步上前,百曉生輕輕拍了拍,自懷中拿出兩張紙,放在了他的手裏,道:“這是易筋斷骨篇的最後兩幅練功圖,今日一並給了你。小子,努力修煉吧,你可以的。”他又看向嶽靈珊,道:“靈珊,你若不想與平之越發隔閡,就支持他吧。自己也不要忘了努力練功。你們夫妻了,他的仇也是你的仇。言盡於此,告辭!”


    百曉生不給二人多話的機會,身子快速沒入樹林中,眨眼沒了蹤跡。他現在,沒了再待下去的心思了。再說,出來幾個月了,也該迴去看一看。


    那裏,正是天下大亂的時候,自己不能完全不管不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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