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是曆代皇帝之都,規模宏偉,市肆卻不甚繁華。不過這洛陽城內種種名勝古跡,卻是許多名門才子才女的遊玩之地。


    逛了半日,百曉生興致未足,他摸了摸肚子,道:“先墊一下五髒廟,下午繼續。”信步進一條小巷,他耳邊傳來賭徒的叫喊聲,骰子的碰撞聲。側頭一看,百曉生樂了,暗道:“想不到自己還沒有打聽,就碰到了熟人啊。”


    在七八名無賴中央,有一個消瘦漢子背對著百曉生,他身旁放了一把長劍,那是華山派的製式長劍。不用說,這人自然是令狐衝了。


    走進小酒館,百曉生看令狐衝賭的高興,也不擾他興致。他知道,現在的令狐衝心中可是很煩悶的。


    今天令狐衝運氣大大的不好,不一會兒四十幾兩銀子輸得幹幹淨淨,那些無賴便不許他再賭。令狐衝怒火上衝,隻管叫酒喝,喝得幾壺,店小二道:“小夥子,你輸光了錢,這酒帳怎麽還?”


    令狐衝道:“欠一欠,明天來還。”


    “撲哧!”百曉生笑出了聲,令狐衝迴頭看來,尷尬一笑,馬上起身道:“原來是百兄弟,真是多日不見了。小二,快上好酒,我朋友來了,由他結賬。”


    小二一臉笑容,眯著眼睛看著百曉生。百曉生點點頭,小二樂的更歡了,大聲道:“好酒兩壺!”


    令狐衝就像個酒鬼一般,接過後就咕嚕嚕的灌,他這哪是喝酒,完全是買醉啊。


    百曉生搖搖頭,道:“令狐兄,世上事十有*不如意,有了什麽糟心事,也不用如此踐踏自己吧。”


    令狐衝手一頓,又死命的灌了兩口,酒壺用力一頓,發出碰的聲音。他滿麵惆悵,眼中帶悲痛之色,嘶啞著聲音道:“百兄不知,我令狐衝這段時間可是倒了大黴啊。現在,我令狐衝在華山裏外不是人,師父、師娘不信我,小師妹也不信我……咕嚕……”他拿著酒壺,又往嘴裏灌。


    “唉!”百曉生歎息一聲,卻也不知如何安慰了。這一切,都是風清揚造的孽,若不是他不許令狐衝說出他的行蹤,令狐衝也不能如此苦悶了。


    不過失戀這件事,也隻能怪他自己!感情的事,勉強不來的!


    忍不住的,百曉生也想起了木婉清,心頭一痛,拿起酒就喝了起來。他看著令狐衝,道:“世事就是這樣,你想要的,不一定留得住;你不想的,卻偏偏來了。令狐兄,請!今日我們一醉解千愁。”


    “好!”令狐衝如瘋子一般拍著桌子,衝小二大喊:“小二,快上酒來,拿大壇。”


    有了百曉生這個金主,小二自然不敢怠慢,馬上就讓人端上了兩大壇酒。百曉生、令狐衝兩人一人抱著一壇,咕嚕嚕的往嘴裏灌。他們這種牛飲的方式,把一旁的賭錢的幾個無賴看的目瞪口呆。


    還有如此喝酒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心情不好的人喝酒,真是越喝越難受,尤其是大酒桶一般的人。百曉生喝了很多,一直到看到林平之、嶽靈珊經過,還沒有絲毫的醉意,而他們也因為店中人起哄的聲音看到了百曉生與令狐衝。這兩人喝酒的架勢太嚇人了,可謂難得一見啊。


    “大師兄……”嶽靈珊驚唿一聲,馬上下馬走了過來。林平之也認出了百曉生,跟在了後麵,抱拳道:“百……”此時,他實不知該如何稱唿百曉生,叫前輩、恩人,還是師兄呢?


    百曉生擺擺手,道:“叫師兄就可以了。”他眼光似朦朧的看著林平之,道:“平之,原來你也在洛陽啊。來,我們喝酒。”


    他一把拉過林平之,舉起桌子上的酒壺直接遞到林平之嘴邊。林平之苦笑,馬上擋住,道:“百師兄,你喝太多了。”他扭頭一看,好家夥,一旁都有四個空酒壇了。


    “什麽喝多了,我沒事,隻是心裏難受而已。”百曉生搖頭,他這模樣,還真不像喝多的。“令狐兄,你怎麽倒下了?我知道了,你小師妹來了,就不行了是不是。我們要繼續喝。”


    “對,喝,喝……”令狐衝已經醉了,迷迷糊糊的,手不停的扒拉,似乎在找酒壇。嶽靈珊心中不忍,一把架起了令狐衝,對林平之道:“小林子,大師兄喝多了,我們趕緊把大師兄扶迴去吧。”


    林平之點頭,上前也攙住百曉生。百曉生一把推開他,道:“我……我沒事,可以自己走。”搖搖晃晃的,百曉生三步兩步走到馬前,身子打顫的要上馬,隻是踩了兩次,始終上不去。林平之苦笑搖頭,上前一把托起百曉生,把他扶上了馬。


    在王家,二人一直睡到第二日晌午才醒過來。百曉生一起身,便看到了一旁睡的跟死豬一般的令狐衝。他拍著額頭,道:“是了,我喝醉了,與令狐衝一起被抬迴了王家。令狐兄,你小師妹來看你了,快點起來。”


    “小師妹……”迷迷糊糊的,令狐衝叫了一聲,讓百曉生更加無語。他搖搖頭,和衣起身,開門走到外麵,大大的伸了一個攔腰,對著天上日頭道:“今天的日子真好,是個遊玩的好天氣。”


    走迴屋子,百曉生一把拉起令狐衝,拍著他的臉道:“令狐衝醒醒,你師父師娘來看你了。”


    “師父……”令狐衝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入眼的則是百曉生那張大臉。他怪叫一聲,大喊:“鬼啊!”


    “靠!”百曉生無語,一把推開令狐衝,沒好氣道:“令狐兄,兄弟我雖然不是俊朗非凡,可也隻是一個大好男兒啊。你看我竟然看到了鬼,真是的。”


    令狐衝訕笑,側頭四看,有些失望道:“百兄,我們在王府……”


    “廢話!”百曉生轉身,再次走到外麵,懶懶道:“你快點起來,我今天還要出去好好玩耍一番,可不想陪你在這裏虛度人生。”


    拉著不情不願的令狐衝,二人繼續著百曉生的行程,瀏覽這洛陽的名勝古跡。對這些東西,令狐衝這個家夥是看不懂了,可百曉生卻看的津津有味。他眼中,這些東西不隻是優美的建築,還是深蘊的曆史。看著它們,百曉生就感覺自己看到了曾經的曆史軌跡一般。


    令狐衝看不到這些,那是因為他修為不足,沒這份見識。


    好巧不巧的,百曉生竟然又看到了嶽靈珊與林平之,他微微搖頭,想要拉著令狐衝離開,隻是令狐衝也正好看到了嶽靈珊,臉色難看。


    百曉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拖著他離開了。二人又進了酒館,百曉生直接讓小二上了兩壇好酒,對令狐衝道:“令狐兄,你這樣子,實在讓小弟我也不好受啊。”


    令狐衝笑的更苦了,他什麽也不說,抓起酒壇就咕嚕嚕的喝了起來。百曉生搖頭,也跟著他喝。喝了沒多久,百曉生突然道:“令狐兄,你的傷很重,再這麽喝的話,恐怕會沒命的。”


    令狐衝手一頓,把酒壇子放下,大聲道:“我早就知道,可那又如何。大丈夫,想喝就喝,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看來你小師妹對你的打擊真的很大啊。”歎息了一聲,百曉生道:“不過令狐兄不用喪氣,小弟這段時間可是得了奇緣。我這裏有一門神功,令狐兄學了,不僅可以化解你的內傷,還可讓你內功大進。怎麽樣?令狐兄學不學?”


    令狐衝奇怪的看了百曉生兩眼,疑惑道:“兄弟,什麽功夫這麽利害。我師父可是說過,要想化解我體內異種真氣,隻能是本門紫霞神功。”


    “切!”百曉生很不爽的白了他一眼,道:“兄弟,你華山的紫霞神功雖然利害,卻也不是天下第一。那少林寺易筋經一樣也行。兄弟我得到的這門神功絕對不比易筋經差,論修煉速度,易筋經拍馬都比不上。走,你跟我來。”他起身拉著令狐衝,快步往外走。


    隻是百曉生忘了,他對此時的洛陽不那麽熟。走了一段,兩人隻是往人少的地方紮,也不知走入了哪裏。隻是看這裏景色不錯,又沒有人在,百曉生就停了下來。


    他看著令狐衝,神情極其嚴肅,道:“令狐兄,我這門神功極其利害,與當今江湖上一門*很像,你若學了,切不可隨意使用,不然必人人喊打,成為正道人口中的魔教妖孽。”


    令狐衝一滯,再次問道:“百兄弟,你這武功不會真的是邪門妖法吧?”


    百曉生苦笑,道:“兄弟啊,我這武功絕對是道家正宗,隻是其路子卻與天下武功完全不同,使將出來,更是驚世駭俗。我這門神功,叫北冥神功。”


    “北冥神功……”令狐衝搖頭,疑惑道:“百兄,令狐衝卻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廢話!”白了他一眼,百曉生道:“我這門北冥神功傳自北宋年間的逍遙派,乃道家無上武學。此功奧義為‘百川歸海,大小無不容’,出自道家莊子。修煉此功,必要散去一身內力,忘記自身所學。你現在,所修內功已經散盡,正適合我這門神功。”


    百曉生沒有詳細解釋,他怕令狐衝不願學習這門武功,所以那吸人功力之說卻沒有提,省得出茬子。


    在他的詳細解說下,令狐衝很快就名了北冥神功第一、二幅圖的修煉之法,他盤坐在地上,依功而行。不大功夫,令狐衝身上傳來輕微響動,其頭上更是冒起嫋嫋白煙。


    看如斯情景,百曉生微微一笑。他知道,令狐衝已經練就了北冥神功第一二幅圖,正轉化自身功力。此時的他,就如學了吸星*一般,隻要再配以北冥真氣之法,就可把體內異種真氣完全煉化,成為自身功力。有了這些功力,令狐衝的內功直衝一流之境界,再配上他的劍法,江湖上能敵得過他的人,絕對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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