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夜晚是靜的,靜的有些詭異,偶爾的狼嚎聲會讓人心底打顫,若自己一人孤身於大漠之中,會感到自身的渺小與害怕。


    幽冷的月光下,百曉生抱著睡熟的黃蓉,靜悄悄的走著。遠處,有火的光芒,照亮了一片草原,又有馬的低吟之聲,在這清寂的夜中顯得很是響亮。


    離開大漠將近半年有餘,這裏的一切似乎都不曾變過,唯有鐵木真的部落,又變大了,聚集在這裏的人也多了起來。


    鐵木真這個梟雄,一直都在擴充自己的部落,不緊不慢,胸有成竹。有時候百曉生也想過,是不是除掉鐵木真。在當今的大漠,也就鐵木真是一個開拓性的人物,其他頭領,隻是盜匪罷了。若沒了鐵木真,大宋會好過許多,說不得還會幹掉金國,恢複以往的地域。


    隻是這想法一閃而逝,似煙塵一般,眨眼消散了,不留痕跡。


    為何如此?


    百曉生也覺得奇怪,他深深想過,終於想透了!


    若在以前,他想都不會想,絕對趁機幹掉鐵木真,為大宋解決到一個隱患。可到了他這等境界,許多事情都看透了,許多事情也看的更加明白了,做事時,不再是個人喜好,想的也多了。對善、惡的理解,也不再是親者善,寡者善,而是成一種大善、大惡,有了大胸襟。


    沒錯,他可以幹掉鐵木真,可以後呢?


    現在的南宋,可以說爛到了根子中,它不被滅,受苦的隻是老百姓而已。在百曉生心中的,大宋已經到了改天換地的時候了,不能改變這一點,除不除掉鐵木真,意義不大。


    他也有想過,自己這裏除了鐵木真,那邊培養一些人,起來造反。可走了一圈下來,他發現自己的想法不太成熟,又或者人的思想還沒有到造反的地方。


    這樣不好!


    他需要改變,需要讓人民站起來,隻要這樣,他除掉鐵木真時,才能沒有後顧之憂。他心中已經有了想法,而這就落在黃蓉與郭靖的身上了。


    大宋閹割了漢人的武性,他要借助郭靖、黃蓉,把漢人心底的血性重新激發出來。如此,才會在外無內患之時,激起大宋的變革。


    穿梭在部落中,百曉生很快就到了郭靖家的部落。他耳朵一動,身子卻已藏了起來。帳篷掀起,郭靖那小小的身影走了出來,他走到帳篷的後麵,身子微微下蹲,雙手擺出姿勢,卻是在練習百曉生教他的十二式外勁動作。這小子這半年多的功夫,從不曾放棄過,而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最明顯的就是他吃的多了,力氣大了,打起一些簡單的功夫雖依舊不成樣子,卻顯的力大勢沉,頗有眼觀,讓奇怪覺得他還有些優點。


    “靖兒……”看郭靖練習了一遍,百曉生出聲了。


    郭靖迴頭,看到百曉生大喜,當即跪拜道:“郭靖拜見恩師!”


    百曉生微微一笑,他沒有說過收郭靖為徒的話,這是郭靖自發的。若是別人,也許是想要趁機入百曉生門下,可郭靖不同。他如此做,是發自內心的感激百曉生。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在許多人看來這是放屁,在郭靖心中,卻是道德準則,不容褻瀆!


    百曉生沒有拒絕郭靖的話,他上前把郭靖扶起,輕輕拍著他的腦袋,柔聲道:“你長高了,也壯實了。”


    “哈哈……”郭靖傻笑,不知如何接師父的話。


    郭靖憨厚呆傻的樣子與黃蓉絕對是兩個極端。這段時間他帶著黃蓉,小丫頭也玩瘋了,見到什麽都感到好奇,又聰明伶俐,實在讓人頭疼、讓人愛。而又看到郭靖這傻傻的樣子,百曉生心中更加舒服。這傻小子雖傻,卻讓人省心啊。


    “靖兒,這個是你的師妹,從此與你一起生活,你要照顧好她。”百曉生指著懷中的嬰孩,對郭靖道。


    郭靖好奇的看向黃蓉,大力點頭,道:“師父放心,弟子一定照顧好師妹。”


    “嗯!不過你不用以師妹稱唿她,她叫黃蓉,你以後叫她蓉兒就可以了,以免被人發現了你與為師的關係。”說著,他拉著郭靖迴到了帳篷之中,小聲交代道:“明日,你可把這些話說給你母親,你母親自會安置黃蓉。懂嗎?”


    郭靖不是太懂,但話中意思他明白了,大力點頭。


    百曉生放下黃蓉,讓其與郭靖睡在一起,便離開了,而郭靖看著小丫頭,怔怔出身,臉上流露出喜愛的神色,不知不覺也睡過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郭靖先醒了,這些日子,他都醒的很早,這是被七位師父養成的習慣了。他小聲的僥幸母親,李萍看到一旁的小丫頭大是訝然,而後聽了郭靖的話,心頭很是高興。


    她不懂江湖上的恩怨,隻是知道兒子被其他人收做了徒弟,教他武功。聽兒子說,他這些日子吃的多了,力氣大了,都是那個師父的功勞,這讓李萍對百曉生產生了感激之情。


    江南七怪的教育她也看了,雖然她看不懂,可也知道自己兒子笨,被他們操練的狠。李萍雖不說,可心裏也是難過的,這必定是自己兒子啊!隻是為了給丈夫報仇,她一直都在忍著。如今,卻有一個人可以教導自己的兒子,讓自己兒子有進步,她豈能不樂?


    所以,多一個小丫頭在這裏,又有什麽事情?


    李萍打發了郭靖,讓他去跟著七位師父學武,而她自己則陪著黃蓉,待黃蓉醒了,睜開了那靈動的大眼,李萍越發喜愛這小丫頭了。


    小丫頭看自己在陌生的環境,也不害怕,這些日子她也習慣了。她有些疑惑的看著李萍,問道:“這位嬸嬸,這裏是什麽地方?”


    李萍抱起小丫頭,拿出蒙古服飾給她換上,解釋道:“這裏是大漠,是你師父把你放在這裏的。你放心吧,你師父白天不會出現,到了晚上就會來見了。不過你記得,這些事情不要和別人說。現在,你就是一個普通的蒙古小丫頭。一會兒靖兒練武迴來,你就跟著他去玩。”


    小丫頭聽懂了她的意思,也沒有在意。而李萍卻仔細打量起黃蓉,誇讚她長的漂亮,說她長大後一定是一個漂亮姑娘,求親的可以排滿部落。


    小丫頭成熟的狠,一聽臉就紅了,讓李萍狠狠的羞了她一番。可黃蓉卻沒有絲毫的不高興,反而覺得心裏甜蜜蜜的。


    她從小就沒有母親,雖一直有父親照顧,可男人代替不了母親,而李萍卻是一個最普通的母親,生活中體現出了她的母愛,和小丫頭說話間也柔聲細語,讓小丫頭體驗到了與父愛不同的母愛。現在她雖然還不是太懂,可時間長了,聰明的丫頭也會反映過來的。


    吃早飯的點,郭靖迴來了,他看到黃蓉,哈哈傻樂,黃蓉覺得這小子很好玩,他很傻啊!她忍不住的逗弄郭靖,和他開玩笑,惡作劇,郭靖也絲毫不生氣,一直都跟著她,似是在保護她一般。小丫頭不知,可郭靖心裏卻把師父的話當聖旨,師父讓他照顧師妹,他就時刻保護著師妹。


    吃飯間,小丫頭也非常古怪靈動,時不時的逗弄一下郭靖,而郭靖多是傻樂,看的李萍也笑個不停。


    這兩個孩子,一個純真、質樸到了犯傻的地步,一個卻聰明的不像話,擱在一起是兩個極端,卻又搭配的很是完美。


    剛來大漠的黃蓉許多東西都沒有見過,而為了照顧師妹,郭靖這傻小子也停了幾天的練習,一直陪著黃蓉在四周玩耍,還把她介紹給自己的朋友。


    華箏對多了一個聰明機靈的黃蓉很是不喜,尤其是郭靖時刻跟在他身邊的樣子,更是讓華箏高興不起來,她覺得自己心愛的東西被搶走了,所以一直與黃蓉別苗頭,可黃蓉是誰啊,這丫頭的聰明簡直可不想象,三言兩語就把華箏哄的很是高興,樂不可支。


    如此,在郭靖與托雷跟著哲別練箭時,黃蓉就跟著華箏玩,大部分時間兩人陪在郭靖、托雷身邊,玩耍累了,正好看他們練箭!


    郭靖這小子練武沒多少天賦,可練箭的天賦卻不比,托雷比不上他。這也托了他那股傻氣的福,練習時非常認真,也刻苦,這也讓哲別很是喜愛這個有些傻的徒弟。


    相比郭靖,托雷就不行了,他雖然也不錯,又聰明,可不能如郭靖一般認真努力,時間還要分出來學習別的,哲別對他,隻是老師對學生而已,不似對郭靖,那完全是傾囊相授。


    有了黃蓉,郭靖的生活多了一點姿彩,不再如過去一般,白天練武、晚上練武、半夜睡覺了。他也有了與黃蓉玩耍的功夫,雖然很少,卻讓他很高興,因為他覺得黃蓉很聰明,可以教導自己許多東西。而黃蓉也像個小大姐一般,樂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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