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死了!她的突然死亡,給了百曉生極大的打擊。在長白雪山之中,百曉生抱著她的屍體,久久無聲,好似一個死人一般。


    大雪,覆蓋了兩人的身體,直到木婉清的身體發出惡臭味道,百曉生才驚醒過來。


    看著有些腐爛的屍身,百曉生更是悲痛,他腦海中想到了木婉清死前說的話,這讓他重新振作了精神。隻是,將近一月的不動,讓他的身體都僵住了,現在想要活動,卻也困難。


    坐在冰天雪地中,百曉生讓自己沉浸下來,運轉體內九陽真氣。暖洋洋的感覺開始轉向熾烈,火熱的溫度自體內擴散開來,身體之冰冷快速消散。當他運功完畢後,九陽神功第三卷也自動練成。借助這裏的環境,借助此時的心態,百曉生練就了第三卷九陽神功,可是他沒有絲毫高興的心思。


    又一個月後,百曉生抱著木婉清的屍身離開了長白山。他買了棺醕,買了馬車,載著木婉清又走了一趟城鎮,拿迴了自己的劍與打狗棒,然後便趕迴中原了。


    他消失了幾個月,丐幫的人都以為他死了,而中原的戰事也結束了。


    雖然,百曉生後麵的行動沒有幫上什麽忙,可在江湖高手的阻擊下,遼軍還是麵臨了糧草困難的問題。幾十萬大軍的糧草,很難解決。在無法快速打破宋軍防禦時,這就是一個致命問題。所以,遼軍派出了使者,而宋朝也應允了大量賠償,如此遼軍退了,兩國緊張的關係也隨之緩和。


    時隔多日,重新迴到宋境的百曉生走了一趟丐幫分舵。當看到大家以為死的幫主出現時,丐幫弟子們都很震驚。可看此時的百曉生,一個個都說不出話來。


    他的身上,始終帶著一股濃烈的悲傷,雙眼有些無神,隻有他看向棺材時,才會泛起一絲精光,可馬上就被哀痛所代替。


    看他的滿頭頭發,也變了。


    以前,他一頭柔順的黑發,如今卻黑白相間,在黑發之中,有不少的白發很是刺人眼目。在冰天雪地中,這白發可以看出是冰雪,可到了這裏,雪已經化了,那就是白發。


    尋到了蔣義,百曉生沒有多言,隻是留下了打狗棒,說了一句讓出丐幫幫主的決定,便再次離開了。拿著打狗棒,蔣義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他看著百曉生的背影,想要攔住他,可那股強烈的悲傷感,讓他無法做次決定。雖然蔣義沒有看到棺材裏的人,可他知道,那應該是木婉清,是幫主的妻子。


    “唉!”歎了口氣,蔣義叫來幾個丐幫弟子,隨他一起趕往洛陽,把打狗棒迎迴總舵,告訴他們幫主的事情。


    在那一次現身後,百曉生似乎再次消失了,許多人想要找他都尋之不到,一直到一個多月後,蕭峰看到了這位二弟。


    他風塵仆仆,一身疲憊,一身傷感的迴到了華山,而在這裏守株待兔的蕭峰看到如此二弟,心中很多的話都咽了下去。


    他幫著百曉生把木婉清葬了,就葬在那山穀之中,然後拉著他喝酒,兩人從上午一直喝道夜晚,百曉生醉了,他想要醉,蕭峰也醉了,因為喝的太多,心頭也不好受。醉了的百曉生大哭大喊,好不哀痛;醉了的蕭峰也怔怔出神,好似沒了精氣一般。


    喝醉的兩人睡了兩天,醒來後蕭峰走了,隻留下百曉生在這裏。他要陪著自己的妻子。現在的他,一離開這裏就全無精神,沒有幹勁。隻有陪著木婉清,想著木婉清最後的話,他才會有繼續活下去的動力。


    都說時間是最後的傷藥,不管任何的傷痛,在時間的長河中都會消散。這話真的很對!百曉生最開始的痛苦無法形容,可慢慢的,他的痛苦化作了甜蜜,看著墓碑,想到過去兩人的生活,他總是會露出甜甜的笑容,隻有在午夜夢迴之時,才會被噩夢驚醒,一陣悲傷哀痛。


    大約有一年的時間,百曉生隻是在喝酒、自言自語,又或者抽出書籍,讀給木婉清聽。他沒有練武,甚至不再去碰絕世。


    他隻有這樣,才會讓自己好受一些。


    而一年後,百曉生練就了九陽神功第四卷。這很奇怪,是不是?可這就是事實了。他無心練武,可九陽神功的一切都已被他研究透徹,體內功力自發運行下,神功即成。這和他當初練就第三卷是一樣的道理。


    練就了四卷九陽功,百曉生的內力已經不弱從前,甚至因九陽功特意,比之從前還要利害兩分,唯一需要忌憚的,大概就是不能用力過度,不然就會散功而亡。除非,他可以真正的九陽功大乘,就如張無忌在乾坤袋中做的一般。隻是那等境界,又不是那般好達到的。


    而百曉生,也沒有什麽急迫的想法,他隻是陪著木婉清,武功的成就他也沒有多想,便是突破了又能如何呢?


    “婉兒,今天我去集市,聽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你的父親死了,母親也死了,據說死在王家。這是天龍中的結果,這裏也發生了。可為什麽你會死?你應該不會死的,都是我害的你。婉兒,我真的很難過,很難受,我好想去陪你……”


    坐在木婉清的墳墓前,他絮絮叨叨的說著。今天出去聽來的消息,勾起了他再一次的傷感,讓他異常的難受,隻能一邊說一邊借酒消愁。


    如原著中一般,段正淳等人死了,他的情人也都陪著他死在了一起,是在王家,是慕容複與段延慶下的手。兩人的結局如何,沒人知道,隻是段譽成了大理國主,段正明退位了。


    本來,身為結拜兄弟,百曉生應該去的,可他不想去,也不敢去。他害怕見到曾經熟悉的人和物,他害怕勾起自己的傷痛。


    這幾日,他每日喝酒,每日把自己喝的爛醉,每日坐在木婉清的墓碑前,嘴中絮絮叨叨的說著。也許,說的什麽他自己都不知道。


    大概一個月後,兩個人造訪了這裏,是蕭峰與虛竹。段譽剛剛死了父母,心中也是哀痛,又接受了大理國主之位,沒有時間來。蕭峰、虛竹看百曉生不曾去大理,心中擔憂,便特意走了一趟。他們看到如爛泥般的百曉生,心頭隻能哀歎。


    兩人勸了百曉生很久,又拉著百曉生比武,想要讓他忘記心中的哀痛。這是有效果的,起碼他們在的時間中,三人聊武學、聊醫術、聊見識、聊江湖事,很開心,很熱鬧。期間,百曉生也重拾自己的武功,與他們打鬥。隻是一年多不動武,百曉生似乎忘了劍怎麽使。


    一開始,他完全是瞎出劍,精氣神根本無法合一,使出的劍法就是小孩子瞎耍。慢慢的,在二人的陪練下,百曉生再次祭起了自己的意,隻是這一次,他的劍中多了一股悲傷,能夠影響別人的悲傷。他的劍一動,不隻他自己,二人也被籠罩在這股悲傷之中,出招時完全被百曉生所擾。


    他還記得,第一次使出這種劍法,虛竹敗了、蕭峰也敗了,這讓三人都有些震驚。


    後來三人討論,卻是明白了百曉生劍法的原理,無非就是自身的悲傷傳達到了劍上,劍又影響了四周的空間,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


    意,這也是一種意,包含了自身情緒的意,就如一個人憤怒時會發出更大的力氣一般。在這種悲傷之下,百曉生劍法會非常利害,讓人擋無可擋。


    兩個多月後,兩人離開了,百曉生持劍站在木婉清墓碑旁,柔聲道:“婉兒,你說過,要看一看武學巔峰的。我新練就了一套劍法,正好刷給你看。”


    長劍起手,正是那一式流雲行水,與之前不同的是,這裏的雲與水,都帶著濃濃的哀愁,斬不斷,理還亂。蕩氣迴腸、風火無邊、劍刃冰寒、空空如也,無二劍法其他四式也被他一一使出,隻是都與之前有了不小的劍法,劍法更加成熟了,其內蘊含的哀愁之感也讓人不自覺的被影響到。


    而當這五式劍法打完後,百曉生又出了一劍,這是很簡單的一劍,似乎隻是一刺,可又像一劈,或者點了一下。總之說不清楚,這簡單的一劍給人以無窮的變化,讓人無法判斷他到底如何出劍,又如何攻擊。


    這一式,叫悲痛莫名,凝聚了他所有的哀愁!


    收劍,百曉生輕撫著墓碑,威風吹起了他的長發,黑色中夾雜著白絲,黑白對立,就如此時的他一般,懷念、悲傷、解脫等等不一而足,矛盾複雜。


    良久,百曉生輕輕道:“婉兒,我要去探索武道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成功的。如果真有神仙,真可以長生不死,我相信你一定會輪迴轉世。我們可以,再續前緣。”


    伴隨著輕輕的話語,百曉生消失在了山穀之中。他憑空而來,又憑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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