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過崖上,令狐衝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劍指,一臉震驚與驚駭之色,而站起身的百曉生也滿身狼狽,臉待後怕之情。


    一招!僅僅一招!令狐衝不僅破了百曉生的攻勢,還幾乎要了百曉生的命。那秘洞牆壁上的破劍之法,都出自魔教十大長老之手,自然很辣,而本能使出此招的令狐衝也極難收放自如,若不是百曉生反映快,恐怕還真著了道。不過相比一臉餘悸的百曉生,令狐衝的心情就複雜多了。


    剛才那一招,是他看到百曉生的掌法鬧中突然閃現的,可以說,本能的就打出了一招。使出後,他也後悔了,待看到百曉生躲過去,才放下擔憂,可隨即,他更加難過。因為這招數是魔教十長老留下的,他們留下的偏偏是破解五嶽劍派的功夫。


    衡山派的碧羅掌給他破了,他華山派呢?還不是一樣,被破的幹幹淨淨!


    平複了一下心情,百曉生拍了拍臉,認真的看著令狐衝。他腦中,也一直迴憶著剛才令狐衝的一劍。那一劍,不管是時機還是力道,都幾乎無可挑剔,也就是令狐衝不熟練,若他熟了,恐怕百曉生就躲不過去了。


    仔細思考了一番,百曉生仍然走到呆呆愣愣的令狐衝身前,道:“令狐兄,我們再來!”


    “嗯?”令狐衝愕然,可百曉生卻再次出掌,與剛才一模一樣的碧羅掌,一樣的招式,一樣的手法。這一次,這掌法落在令狐衝眼中,破綻就更大了。當掌法臨近身前,他再一次點出一劍,這一劍更加迅猛,隻是變幻了攻擊位置,直刺百曉生心窩之處。


    二人雙臂交錯,眼看著令狐衝的劍指要打在自己胸口,百曉生掌法突然一變,那交錯的掌影消失了幹淨,他左手一搭,拉住令狐衝手臂,用力一撥,使其打在空處,而他右掌毫無花哨的拍了出去,直直打在令狐衝胸口。隻是,他沒有用力,這一掌也隻是發出啪的一聲而已,對令狐衝沒有絲毫傷害。


    ‘被破了……’令狐衝瞪大了眼睛,再一次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劍指,臉上掛著震驚之色。破招,反被破了!這是為什麽?


    腦海中,令狐衝想到了百曉生剛才一搭、一拉的招數,他瞬間醒悟過來,是他變招太快,所以破了自己招式。如此一想,令狐衝腦海突然清明了起來,他舉一反三,想道:“百兄弟可以用如此辦法化解破招,那麽自己也必定可以。”


    此時,他全身心沉入到了腦海中的華山劍法與破招之中,兀自走到一旁坐了下來,也不顧百曉生在那裏。在他的腦中,兩個小人不停的打架,一個用的是華山劍法,一個用的是破招,他用這種方法,來化解破招的攻勢。


    看令狐衝這樣,百曉生微微一笑,兀自扭頭在四周打量了起來。這一看,他突然想到,何不進入秘洞看一看呢!這心思一冒出來,他就激動了。那裏,可是刻著五嶽劍派最精深、全麵的武功,自己既然來了,自不能錯過。


    他扭頭看了令狐衝一眼,發現令狐衝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中,他也不提醒他,兀自在四周小步的走著,不多時便走入了山洞。


    在裏麵,百曉生看到了那個沒有遮掩的秘洞,他心頭狂跳,低頭快步走了進去。


    裏麵是一條窄窄的孔道,兩側有兵刃開辟的痕跡,他知道,這是魔教十長老為了逃生弄出來的,隻是他們命不夠硬,快要出去時,死在洞中。


    隧道中,百曉生沒有看到小說中寫的骸骨、兵器,他想,應該是令狐衝收了起來。待到了山腹中,他看到了堆在一起的骸骨與滿地的兵器,五嶽劍派兵器、魔教兵器,可謂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隨意打量了一下,百曉生的目光就放到了山壁之上。他抽出令狐衝點燃的火把,認真的打量著山壁上的圖形,至於那些什麽“五嶽劍派,無恥下流,比武不勝,暗算害人”的垃圾話,他早就拋到了一邊。在他眼中,留下的隻有那牆壁上的五嶽派武學及各種破解之術。


    五嶽派的功夫不用多說,在笑傲的世界,那都是一流的上乘武學,這裏雖隻有招數,沒有運勁之法,可依舊讓人垂涎三尺。


    比之五嶽派的劍法,那些破招也不差。


    前世,許多人都說這些破招不能連接在一起,算不得什麽。是啊,這些破招是不能連接到一起,可你不要忘了,這些破招是殺招,就如令狐衝破寧中則的“無雙無對,寧式一劍”,若不是嶽不群出手,令狐衝那一劍就可以要了她的性命。


    生死搏殺中,如此一招殺招,有多大威力,那完全無法想象。更何況,這裏的破招還不是一招,而是把五嶽武學破的幹幹淨淨。


    別人百曉生不好說,可就他自己來說,若對上懂這些破招之人,他絕對是無法勝過的。


    至於小說中所說招式變幻、銜接,那是一般人可以達到的嗎?能夠達到那個境界的人,那都不是一般人,必在江湖中有一席之位,而招數天然混成、無招無式,那就更加讓人不可想象。


    用風清揚的話來說,“當今之世,真有什麽了不起的英雄人物,嘿嘿,隻怕未必。”這一言,足以說明達到此等境界的困難,也足以說明,達到這種境界的人物,那就是絕世強者了。


    百曉生現在沒有這種遠大的奢求,他更加在意的是,自己能否記住、學會這些五嶽劍派的絕學及牆壁上的破招。


    沉下心,百曉生也如外間的令狐衝一般,完全沉迷到了武學之中。他抽出自家的長劍,照著牆壁上的圖形,一劍劍的演練著,完全忘了四周環境與外麵的令狐衝。


    也不知過了多久,令狐衝的聲音驚醒了百曉生:“百兄弟,借酒!”百曉生一愣,目光看到一黑乎乎的東西投來,手中長劍一抖,直直一刺。撲哧一聲,酒壺被百曉生長劍刺了對穿,裏麵酒水順著劍身緩緩流淌,把百曉生驚醒。


    他看到一旁的令狐衝,訕訕一笑,道:“令狐兄,實在不好意思,沒有經過主人允許,便進了你的山洞,還……”說著,他都為自己感到害羞了。這家夥,完全就是打這秘洞的主意……不過令狐衝卻是理解,畢竟剛才自己沉浸在劍法之中,把百曉生忘在了一旁,而且還是百曉生的無言提醒,讓其名了劍法更高的境界,心中感激,自不會怪他。


    “哈哈……百兄太客氣了!”令狐衝上前,一把抽出插在劍身上的酒壺,把裏麵剩餘的酒喝了個一幹二淨。這些天,他實在壓抑的很,此時有關劍法一事想通,心情大好,便是嶽靈珊的事情也被他忘在了一旁。“這一次,若不是百兄弟無意提醒,恐怕令狐衝就廢了啊!”


    百曉生點點頭,笑傲中,若不是田伯光來挑戰,恐怕他令狐兄想要自己明悟過來,很難啊!


    “令狐兄客氣了。我剛進洞中看到這些劍法及破招時,也是非常震驚。不過剛才在洞外與令狐兄交手,想到了令狐兄的一招及自己的應變,也突然明白過來。這些破法看似利害,可隻要自己留有餘力,可時刻變招,使得自身招數渾然天成,這些破招也就不算什麽了。”


    “哈哈哈……好,百兄弟說的好,當浮一大白!”令狐衝再次拿起酒壺,咕嚕嚕的灌了一大口,而是一把遞給百曉生。百曉生也不客氣,接過來便如令狐衝一般,咕嚕嚕的灌了起來。他一口喝幹了裏麵剩餘的酒,擦了一下臉上的酒水,與令狐衝相對而忘。


    “哈哈……”


    突然,二人大笑雙手合在一起,看上去好不暢快、瀟灑!


    “令狐兄,我們再來比一比劍法,如何?”


    “好!百兄請!”


    “請!”


    二人手持長劍,劍尖直指對方,身上氣勢升騰,劍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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