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智、口才方麵,小天道是打心眼裏服了,徹底放棄了在這上麵做文章的想法。


    光從這點來看,他確實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拿得起放得下這五子真言,對於一般人而言,掛在嘴邊容易,記在心裏也不難,可真要付諸行動,卻是宛若掏心挖肺,難如登天,更別說是毫無心理負擔的放下了。


    小天道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與這般果敢豁達的心『性』有著至關重要的關係。


    正所謂龍生九子,子子不同,身為小天道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的小道輪,非但相貌上與其相差甚大,而且心『性』也完全相反。


    小道輪一向心胸狹隘、睚眥必報、小肚雞腸,此時再度吃癟,他猶如吞了蒼蠅一般,難受的不行。


    如果可以,他真想掀桌而起,然後將陳飛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太過骨感。


    且不論師門的三令五申,也不論身旁的兄長會不會暴怒,光論勇氣,就算師門允許,他的兄長也允許,他就真的敢當麵挑釁陳飛嗎?


    過去是不知曉陳飛的厲害,現如今親身被其蹂躪過,他真的還有勇氣、膽子去挑釁嗎?


    不,他不敢!


    他之所以怨恨陳飛,一半出於嫉妒,另外一半,則出於畏懼。他怕,怕再次被陳飛羞辱蹂躪,所以他恨,想要早點弄死這個威脅。


    倘若脫離了天道派,脫離了小天道,他小道輪算個什麽東西?


    外麵比他優秀的英才雖不敢說隨處可見,但絕不在少數,至少,今日在座的就有不少。就算是在天道派內,他的天賦也不算什麽,心智、才幹更是末流之輩。


    他之所以能有今時今日的修為、地位,全仰仗他的老子和兄長。


    說到底,他小道輪就是個狐假虎威的小人爾。沒了老虎的庇佑,他豈敢耍橫?忤逆老虎意願的事情,他又豈敢做?


    在陳飛的眼中,這貨連狐假虎威的狐狸都算不上,因為狐狸狡猾,而這小子的智商卻是硬傷。


    看到小天道在短短一分鍾不到的時間,鬱悶的神情就完全舒展開來,陳飛同樣在心裏給出了極高的評價:“隱忍,果敢,豁達,聖地年輕一輩第一人,名副其實!”


    “合情合景,合時合宜,如此上上佳作,必會名傳千古。”小天道緩緩站起身來,毫不做作的抱拳恭維道:“陳飛道兄大才,真是讓愚兄大開眼界,佩服,佩服啊!”


    陳飛連連擺手,謙虛的笑道:“諸道友切莫謬讚,陳飛受之有愧。我先前已經言明,這是他人之作,我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


    “道兄就不要謙虛了,如此佳作,也不是人人都能借來的,更不是人人都能活學活用的。道兄博學多才,見識淵廣,我等當向你好好學習才是。就是不知,道兄能否不吝賜教?”小天道目中神采奕奕,顯然是真的對詩詞文賦感興趣。


    “什麽博學多才,什麽賜教不賜教的,道兄就不要再打趣愚弟了。”陳飛謙和的搖了搖頭,“不過是些抒情放鬆的詩賦罷了,道兄若有興趣,弟自當全力傳授。”


    小天道神『色』一喜,情不自禁笑道:“哈哈,這可是你說的,在場皆為認證,你可不能反悔。”


    這丫來真的?


    陳飛雙目微眯,心下有些捉『摸』不定對方的真實用意。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不能自打嘴巴,便爽快的答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陳某雖算不上君子,但卻從未食言過。”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改日得空,愚兄定登門拜訪。”小天道輕吸一口氣,強壓住心頭的喜悅,對著四周抱拳朗聲道:“諸位道友,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天道派五十年一次的品茶大會的真正用意吧。”


    “我等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苦難重重,倘若在閉門造車,豈不是難上加難?人終有窮極時啊!”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道可道,非常道,大道萬千,各有千秋,不同的人,自有不同的經曆,自然也就有不同的領悟。”


    “品茶大會,本就是為了論道而生。敬請諸道友在不暴『露』私密的情況下,暢所欲言,以達公平。如果可能,還請諸道友簡單演練,以便其他道友觀摩。”


    說到這,他停了一下,見眾人都無異議,便繼續說道:“下麵,由我先行演練,各位,見笑了!”


    言罷,他身影唰一下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然置身半空。


    他猛地放聲大喝:“風來!火來!雷來!電來!金來!木來!水來!火來!土來!”


    伴隨著他的喝聲,半空中突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暴雨傾盆,同時,還伴隨著萬物生長,金戈脆響,火海滔滔。


    下方的眾人幾乎全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便要逃離,就連陳飛也在刹那間瞳孔收縮,精神高度緊繃。


    場內唯一神『色』泰然的,隻有天曉一一人,準確的說是兩人,隻不過羅小柔帶著帷帽,外人看不到罷了。


    “天道,即為宇宙,即為規矩,即為法則。世間萬事萬物,世間外的所有東西,都是天道。”


    “我乃九玄之體,可感天道,可修天道。萬事萬物之道,皆是我的道。我的道,便是天道。”


    “至今為止,我對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道,風火雷電四大自然之道都頗有領悟,光道、暗道、日道、月道、星道等等,將是我未來追求的道。”


    “先說金道,金者,攻銳也”


    小天道懸浮在半空,神『色』肅穆,侃侃而談,言語間霸氣側漏,威勢滔天。


    諸多異象在他身旁沉浮,更增其風采。


    此時此刻,幾乎所有人心頭都情不自禁跳出兩個字,無敵!


    就連陳飛也暗暗讚歎不已,此人有一顆修道之人必備的無敵之心啊!


    全場寂靜,隻有小天道霸氣又富有節奏的聲音來迴激『蕩』


    轉眼,十分鍾過去。


    “我所修之道,便是天道!”小天道以一句極其霸氣的話語收尾。


    所有的異象漸漸變淡,最終歸於虛無,天還是那片天,太陽還是那個太陽,仿佛之前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與此同時,小天道緩緩閉上雙目,淩厲的氣勢漸漸歸於平靜。


    異象消失時,他也恢複了先前的樣子。


    “諸位道友,見笑了!”他一邊下沉,一邊對著四周謙虛的含笑抱拳拱手。


    “唿!”


    也不知是誰傳出一陣粗重而又急促的唿吸聲,緊接著,這種聲音宛若瘟疫一般,迅速擴散開來。


    陳飛雖然沒有那麽誇張,但也是一連深唿吸了好幾次,方才完全緩過神來。


    震撼!


    前所未有的震撼!


    這是此時此刻陳飛最直觀的心境,他沒想到,原來道還可以這樣講,他也沒想到,小天道竟強到如此地步。


    雖然小天道顯『露』的僅僅是冰山一角,雖然沒有與其直接交手,但是,陳飛心知肚明,此人是自己至今為止,遇到的最為棘手的同輩中人。


    當初在上古戰場遇到的魔皇七子魔禹城,都不及現在的小天道。


    聖地年輕一輩第一人,果然名副其實,名副其實啊!


    小天道四下掃了一圈,最終視線落在了正在滿心感歎的陳飛身上:“陳飛道兄,對於愚兄所修之道,能否指點一二?”


    “道兄,你就別打趣愚弟了。”陳飛趕忙擺手,苦笑道:“道兄神威蓋世,無敵霸氣盡顯,愚弟所認識的年輕一輩中,無人有資格對道兄指手畫腳。”


    他這話並非虛偽客套,而是發自內心的,因為小天道是他至今為止,遇到的最強的年輕人。


    小天道雙目微閃,深吸一口氣,一臉認真誠懇地抱拳道:“請賜教!”


    “指點不敢,賜教就更不敢了。”陳飛苦笑依舊,“道兄,都說了,別再打趣愚弟了。在如此的話,愚弟都不好意思在呆下去了。”


    小天道心思急轉,笑道:“那請道兄暢所欲言總沒問題了吧?”


    他之所以連番追問,是因為有種直覺,陳飛的意見對自己今後的修道至關重要。


    雖然這種直覺有些無厘頭,甚至是荒唐可笑,但他還是不想錯過,以免遺憾終身。


    小天道的認知卻有瑕疵,別人聽不出來看不出來,但擁有龍族所贈諸多古籍的陳飛,卻是再清楚不過。


    幫還是不幫呢?


    幫,無疑助長了敵人的實力,可若是不幫,如此驚才豔豔的天才,著實可惜


    陳飛思量再三,終究還是不忍看如此天才人物走上歧途。


    “有個強勁的對手,其實也不錯!”他暗暗自我安慰一句,淡笑著接話:“既如此,那愚弟就放肆了。敢問道兄,何為天道?”


    嗯?


    小天道雙眉微挑,有些不明所以,這個問題,自己剛才不是說過了嗎?


    雖然心有疑『惑』,但他還是答道:“天道,即為宇宙,即為規矩,即為法則。”


    對於這個答案,陳飛不予評價,繼續問道:“修道修道,修的什麽道?”


    “修的當然是天道!”


    “如何修法?”


    “迎難而上,逆天而行,於輪迴中爭渡。進,可長生,可永垂不朽,退,腐朽,萬劫不複。”


    “何為天?”


    “這不知如何作解,還望道兄明示。”


    “何為道?”


    “道可道,非常道”小天道雙目一亮,似乎領悟到了什麽。


    “果然,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陳飛心下頗為欣慰,表麵笑容不減:“道是到,道非道,可言可喻,也不可言不可喻。天是天,天非天,同樣可言可喻,也不可言不可喻。”


    “大道萬千,天道無常,變幻莫測,豈可輕言定『性』?”


    “金、木、水、火、土是天道,風、火、雷、電四種也是天道,暗、光,日月星辰,同樣還是天道。天道不是天道,天道還是天道,天道即是宇宙,即是規則,即是法則,同樣,天道也是我。”


    “天道不在形態,而在意會。道兄,切莫本末倒置,更別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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