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瑜眼睛很亮很亮,一點都不像躺了三個月的人。


    她心想,能康複起來真是太好了,老天知道剛剛看到他腳趾隨著張太醫的指令一下張開,一下合攏,自己內心多激動,恨不得擠到床榻前,讓他再動一動。


    太醫們也是高興的,因為江瑾瑜醒了,皇上說,現在開始他們可以迴家了,每天留四個駐守在東宮就可以。


    江瑾瑜見她臉色微紅,神色欣喜,眼神中說不出的高興——說實話,原本他對這婚姻隻覺得「還不錯」,但在她念詩的聲音中醒來,內心卻是大大的震撼,他傷得如此之重,不知道能不能醒來,就算睜眼,也不能保證能像常人一樣行走,如果夏家退親,也沒人會說夏家不是,但夏蘭桂入宮了。


    沒想到這丫頭這樣喜歡他,喜歡到這後果都不怕。


    江瑾瑜知道,自己昏迷已經三個月,秋獵隔日出的意外,現在都快過年了。


    自己的內心……慢慢起了變化。


    以前隻覺得她可愛,現在還有種憐惜。


    如果能跟她一起生活,一起養兒育女,感覺很不錯。


    叩,叩,格扇響起聲響。


    「奴婢給郡王送藥來。」


    「進來。」


    一個小宮女端著烏絲盤進來,上麵一個白瓷碗,散發出濃濃藥味,旁邊一個小碟子放著去苦的蜜餞。


    那個端藥宮女連忙過來,跟夏蘭桂兩人一起,把江瑾瑜稍稍往上挪,又在他背後墊了幾個迎枕。


    她端過白瓷碗,「小女子給郡王鍛藥。」


    「我自己來吧。」江瑾瑜伸出手拿湯匙,卻發現自己手抖不停——躺了三個月,連拿湯匙的力氣都沒了。


    夏蘭桂笑著拿過來,「你別逞強,太醫說了,你現在的力氣沒一個孩子大,慢慢來吧,來,嘴巴張開,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


    「乖,吃藥。」


    良藥苦口,夏蘭桂就算隻是聞,都能聞出藥中的苦味,所以也沒捉弄他,一湯匙一湯匙的喂完,趕緊拿起蜜餞放入他的嘴巴去苦。


    江瑾瑜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見她的手來到嘴巴旁邊,迴過神來,自己已經趁勢親了她的手指一下。


    他剛剛做了什麽?連忙解釋,「我剛剛……我不是……那個……」江瑾瑜難得的慌亂。


    她臉一紅,心中覺得有種喜悅漾開,他親了她的手呢……看著他,微微的笑了。


    「不生氣?」江瑾瑜試探問。


    她輕輕搖了搖頭。


    江瑾瑜放心了,笑著問:「那再親一下?」


    「哪有這樣的。」說是這樣說,卻沒有生氣的樣子。


    在醫女的幫助下,又讓他躺迴床上。


    夏蘭桂看著躺在床上的江瑾瑜,覺得他能醒來,實在是老天眷顧,瘦,是太瘦了,不過慢慢吃總會補迴來。


    江瑾瑜定定看著她,「我生死未卜,你為什麽不退婚?」


    「不想退婚。」


    「萬一我醒了,卻不能走呢?」


    「我已經想好了,如果真那樣,我就命工匠在椅子底下裝小輪子,到時候你坐著,我一樣可以推著你四處走——小女子不怕身體不方便,腦子出問題那才可怕。」像夏家那一大家子,除了祖父跟母親外,沒有正常人。


    江瑾瑜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對這樁婚事,他的心情從「還行」,變成「還不錯」,現在則是「期待」了。


    一個花樣年華的小姐,麵對這種突發狀況,不是選擇退婚,而是選擇守在他床邊,他想快點恢複,最好能在五月如期成親,他會用未來的日子告訴她,他值得她這麽做。


    「蘭桂。」這是他第一次叫她名字,「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


    「郡王能醒來,已經是對小女子好了。」


    「不,我現在……」很難形容,就是滿腔熱情,巴不得把什麽最好的都拿到她麵前,讓她高興。


    江瑾瑜是懷王府的第三個兒子,也是庶子,生活上自然頗多壓抑,雖然深受皇上信任,但就是因為這分信任,讓他跟嫡母懷王妃的關係非常緊繃。


    不能說沒有開心的時候,但感覺不同。


    今年糧食收得比去年好,喜悅,但那也隻是走路輕快一點,而不是像現在,知道夏蘭桂守床三個月,他內心有一種難言的鼓動,要不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他真想摸摸她的頭發,跟她說辛苦啦,我以後會好好待你的。


    好,手不能動,但跟她說說話總可以,於是道:「朱豪約我去六月節遊船時,我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我現在想,還好去了,不然就沒有這一串的陰錯陽差,我們倆也就不可能訂婚。」


    「這樣說來,還得感謝秦玫霜的惡作劇,要不是她在迴簽的紙條上寫了我的名字,孫孺人也不會上門。」


    江瑾瑜突然想起,「對了,秦玫霜怎麽樣了?路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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