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被船夫這種粗人救上,會丟麵子,但丟臉總比丟命好。


    那船夫匆匆跑到前麵,高嬤嬤一看,心就涼了半截——那船夫沒有手臂,赤著雙足,看樣子是用腳來掌舵的。


    高嬤嬤大喊,「救人,救人哪!」


    隻希望穿梭來迴的漁女聽到,過來把大小姐拉上來。


    熊嬤嬤連忙問:「繩子,繩子!船夫,有沒有繩子?」


    「後頭有。」


    妙蓮一下衝到後麵,拿起一捆繩子拋下湖,「大小姐,您拉住繩子,快點拉住繩子!」


    夏元琴臉都白了——怎麽迴事?大姊姊明明很會遊水啊,小時候她曾經看過大姊姊在荷花池一來一迴的遊,怎麽突然不會了?


    她隻是想讓大姊姊出醜,沒想過要害她命……


    不,不是她害的,是大姊姊自己不小心掉進去的……


    正當夏蘭桂覺得自己這輩子又要溺死的時候,突然有人抓住她的後領,一下子把她帶離水麵。


    唿——天哪,空氣進入肺部的感覺太好了。


    夏蘭桂嗆了起來。空氣,她需要空氣……


    「姑娘還好嗎?」


    夏蘭桂喘了一會,這才看到誰把她拉了起來。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那眼睛,那眉毛……


    「我,我……」一句話沒說完,她吐出幾口水。


    少年笑說:「水吐出來就好了。」


    夏蘭桂定了定神,這才聽見耳邊一陣鬼哭神嚎,是她的妙蓮,還有高嬤嬤,妙珠也在水裏,被個漁女拎了起來。


    她一看就知道妙珠是想來救自己,不過她也不會遊泳,反而被個漁女所救。


    她們主仆真是命大,雖然有月色,有琉璃燈,但畢竟是晚上,什麽都看不清楚,能適時被救,隻能說是老天保佑了。


    那漁女動作很利落,抱著妙珠舉高,讓船上的人拉妙珠上去,然後遊過來,抱起夏蘭桂再次舉高,再讓船上的人拉上去。


    夏蘭桂扶住船舷,也不管身上的水滴滴答答的落,往湖裏探頭問:「敢問公子姓名?公子救我一命,小女子想登門拜謝。」


    「小事一樁,姑娘不用放心上。」那少年轉身一撲騰,一下子便遊遠了,就見他遊到一艘裝飾華麗的大船邊,船上放下繩梯,一下子上去了。


    高嬤嬤連忙拿過一包銀子給那漁女——那位公子雖然救了大小姐,但如果讓他抱著大小姐舉高,好像也不太好,這漁女倒是伶俐,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過去幫了忙。


    妙蓮一下哭了起來,十分愧疚,「奴婢對不起小姐,奴婢……奴婢貪生怕死,沒跳下去。」


    夏蘭桂活了過來,心情很好,笑著安慰,「跳下來做什麽,好好活著才重要,你又不會遊泳,跳下來多一個人溺水而已。」


    妙珠也不管自己一身水還在滴著,「姑娘快進艙換衣服吧,雖然是夏天,水還是挺冷的。」


    夏蘭桂笑道:「你這傻丫頭。」


    妙珠搖搖頭,「姑娘救了奴婢的弟弟一條命,就是救了奴婢一家,姑娘到哪,奴婢都要跟著。」


    熊嬤嬤摀著胸口,「快快,妙蓮快點扶大小姐進去換衣服。」


    老天保佑,還好大小姐隻是虛驚一場,不然她怎麽跟老爺子交代呢。


    夏蘭桂跟妙珠換了衣服,但頭發卻是幹不了,船隻已往岸邊去了。


    雖然有些後怕,但還是很開心的,沒有什麽比活著更好,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還是隻能活十幾歲,沒想到會有人來救她。


    話說那人——剛才因為沉浸在「撿迴一條命」的巨大喜悅中,所以一時沒注意到,現在靜下心迴想,那人的眼睛真好看。


    明明是在夜色裏,但他的眼睛好像有星光閃爍,聲音也是好聽的。


    不知道他是哪家人……


    隻不過人海茫茫,大概也沒機會再見,夏蘭桂的感謝隻能放在心裏,以後初一十五替他抄長壽經聊表心意了。


    話說迴來,夏元琴那臭丫頭是哪根筋不對,居然撲她下水?


    夏蘭桂是當事人,她的感覺很清楚,夏元琴不是站不住,她就是蓄意要撲她下水的,不過就是大理正家的少爺花簽,有必要抓狂到殺人?


    但這種事情又不能對人說,跟娘說,隻會讓娘擔心,跟爹說,爹會去找大伯父算帳,不過又沒證據,鬧到祖父那邊也一樣,隻要夏元琴一口咬定是站不住,連熊嬤嬤都會作證的確如此。


    啞巴吃黃連,說的就是現在的她。


    看來自己以後得離那丫頭遠一點,心肝這麽狠,這次不成搞不好還有下次!


    江瑾瑜一身濕淋淋上了船,幾個公子哥兒紛紛拍起手來——這一船不是太尉家的公子,就是光祿卿家的少爺,甚至有江瑾瑜這種王府出身的一品門第,送出去的花簽幾乎都有迴複,對他們來說,六月節並不是找對象,而是單純的玩樂。


    這不,閑到沒事,開始比起遊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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