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猜測,他們肯定是往他們的老家跑。


    畢竟鍛工部落對於整個草原其實不那麽熟悉,之前,他們都是被柔然侵略,隻能幫柔然打打鐵而已,作為草原上的奴隸,他們之前的生活不那麽自由,奔放。


    所以,他們應該隻對阿爾泰山那他們祖祖輩輩生活之地附近熟悉。


    宇文泰令侯莫陳崇、全旭等人帶隊窮追不舍,雖然兵法說窮寇勿追,但是這是阿史那燕都,這是一個天生異像的人,他不得不追。


    在他的將領之中,侯莫陳崇最為年少飆風輕銳,作戰敢深入。


    全旭穩重,與侯莫陳崇可完美搭配,於是他囑咐二人,務必窮追不舍。


    窮追當然不能毫無止境。


    宇文泰給他們劃了一個界限,除非跨越瀚海黃沙,除非跨越阿爾泰山,向阿爾泰山背麵遠遁。


    侯莫陳崇愕然,阿爾泰山當時叫做金山,金山背麵,自古以來,人力所不能至!


    甚至,當年窮追匈奴最遠最遠的大漢名將竇憲也不過是將匈奴追到金山背麵而已。那個時候,金山叫做金微山。


    在金微山之戰中,悖逆的匈奴從此永遠消失於漢人的記載之中!


    侯莫陳崇並不知道,這支匈奴,越過金山之後,後來傳聞他們到了歐洲!成為歐洲的上帝之鞭。


    傳聞他們還加速了羅馬帝國的崩潰。


    宇文泰的目的就在於此。


    對於阿史那燕都窮追,要麽擒獲殺死,畢竟他隻有約三十騎隨同潰走。


    要麽就重現竇憲當年的壯舉,勒石燕染,記功萬世。


    徹底將這些可能極有生命力的新興打鐵部落趕去歐洲。


    宇文泰就這倆目的,無論哪個目的達成即可。


    但他大覺擒獲阿史那燕都不太可能。


    第一個原因在於直覺或者說是迷信,他覺得像阿史那燕都這樣的天生異相者上天生之不是讓他們來地球浪死的。


    有些人天災災不死,人謀謀不死,乃是上天的旨意。


    曆史一度證明這一點,比如月牙鏟臉朱元璋兄;


    第二個原因則是關於邏輯的推演,阿史那燕都與其三十騎全是死裏逃生的精銳。


    他們是草原上長大的,馬背上長大的,他們的胯就像是和馬背鏈接在一起。他們的騎術非侯莫陳崇、全旭等人可比;這是其一;


    其二,金微山是他們祖祖輩輩生活繁衍之地,他們得地利,他們對於當地的熟悉遠遠超越侯莫陳崇等人。


    出於這兩個原因,侯莫陳崇等意欲生擒的可能性很小。


    所以,第二種可能才是最大的。


    即將這些人趕過金微山,趕過阿爾泰山,讓他們從此從漠北消失,步匈奴之後程!


    部署窮追不止策略之後,宇文泰留於謹等人在草原善後。


    畢竟連滅柔然以及打鐵部落,珍珠寶貨,犀牛皮,海東青,玳瑁,老參等草原財貨自是不少。


    這些需要絡繹不絕運迴長安,這些將大大增強西魏的實力,並為即將到來的玉璧之戰提供物質支持。


    草原上這時當然還有無數的小部落,無法一一斂滅。


    這些寶貨當然不能留下便宜了這些小部落,留下則會引起爭奪,爭奪之中又會產生新的草原大咖。


    宇文泰於是決定還是將柔然及打鐵部族積累的寶貨全部掠迴長安。


    於謹精細,聰明,是負責此事的最好人選,同時,侯莫陳崇窮追也需要在草原留人做後勤支撐。


    部署完這一切,他開始鞭敲金蹬響,齊奏凱歌還。


    此時,他甚至還不知道元寶矩的原配乙弗皇後已經斃命,更不知道,另外一場陰謀也在進行之中。


    ……


    這場陰謀一開始進行針對的並非宇文泰,而是鬱久閭胭脂,這場陰謀開始的時間大致在柔然頭兵可汗給元寶炬的第一封信的時間,這場陰謀的主持者乃是太子。


    當然,他也有神秘之人襄助,這個神秘的人給太子元欽寫了一封信,聲稱他可以幫助幹掉鬱久閭胭脂,而不留一絲痕跡。


    這封信當然是一封密信,寫這封密信的人這時候當然還不知道宇文泰的軍事計劃,他隻知道柔然現在增兵夏州,隻知道柔然現在威脅乙弗皇後的生存。


    這個神秘人物潛伏西魏已久,他自然知道太子與生母乙弗皇後深情。


    他當然也猜到元寶炬有可能最終選擇妥協,選擇殺掉乙弗皇後讓百萬柔然軍撤迴,所以,這個神秘人物給太子進獻了一計。


    這個計策是用來對付鬱久閭胭脂,企圖用神鬼之術迫使鬱久閭胭脂恐懼,


    一旦鬱久閭胭脂恐懼,她可能就會向柔然可汗建議不要逼殺乙弗皇後,此時,乙弗皇後還沒有被賜死,但是太子畢竟是元寶炬乃是父子之間。


    這個世界上,知父莫若子,知子莫若父。


    太子元欽這時自然也擔心父親會采取極端的辦法對付母後,這時候對於神秘人的建議,他幾乎是抱著病急亂投醫的態度欣然采納了。


    隻要能救母後,他是什麽都會答應的。


    況且,他不滿鬱久閭胭脂已久,如果不是她,一頭秀發的母親何以被逼剃度,成為一個光頭僧侶,做到這一步,他也忍了。


    但是鬱久閭胭脂太過分,母後剃度還是不放過。


    她還是成天跟她的父汗哭鬧,終於將母親逼迫離開了長安,去了遙遠的秦州,去了秦州還不算,現在她還要更進一步,逼死母後。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對於鬱久閭胭脂進入大魏的後宮,太子本來就有一絲內疚,完全是他引狼入室,當初在草原談判的時候,是他在求親不成之後,一口答應讓鬱久閭胭脂成為父皇的妻子的。


    大錯已經鑄成,但是發展到這個地步,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令他恐懼的,當然不僅僅是母後的遭遇,令他恐懼的還有鬱久閭胭脂那漸漸鼓起的肚子,這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已經成功的讓元寶炬令得她即將開花結果。


    能夠逼迫得母後如此狼狽,他的太子之位在鬱久閭胭脂生產之後還有的做?


    他知道父皇有多麽愛母後,但是即便父皇這般愛母後,最終依舊還是會選擇讓母後受盡屈辱,皇後這個位置父皇都能在柔然脅迫之下給廢黜了。


    一旦鬱久閭胭脂降下麟兒,廢黜太子之位還會遠嗎?


    元欽陷入深深的恐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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