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黃河岸邊,夜。


    年輕的白袍將軍長孫子彥帶著一隊人馬來到黃河岸邊,岸邊早已經準備了數十條小船,眾人正一一登船!


    長孫子彥道:“多備火器,幹柴禾,箭上綁上鬆節油,劫營時同時縱火,眾位都明白了麽?一定要謹記!成敗在此一舉!”


    劫營的同時,他還準備了火燒連營。


    眾將士:“遵命!


    已經有將士上了船。


    還有一些將士正在把船從淺灘向河心推去!


    一名宦官策馬趕到。


    馬匹希律律長嘶不已。


    宦官滾鞍下馬,暗夜中,他早覷見長孫子彥,一溜小跑跑了過來。大叫:“且慢且慢!”


    長孫子彥一聽這聲音,一瞧這態度,便已經知道事情有了變化,不由得歎了口氣。


    正在推船的將士們也愕然了,一個個的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望著那宦官,且聽他說什麽。


    那宦官道:“陛下有旨,今夜暫不劫營,各位將軍都迴營安歇,陛下感念諸位勞苦,已經備了牛酒迎候各位!”


    長孫子彥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大事去矣,陛下聽信讒言,這仗還打個屁?”


    那宦官見長孫子彥出言不遜,不由大懼:“可不敢胡說,可不敢胡說啊!”


    長孫子彥憤怒道:“我就說了,能把我怎麽樣?痛打一百軍棍嗎?來吧?我不怕,斬首嗎?又有何懼?”


    將士們都悲憤填鷹,哭將起來。


    長孫子彥解了配刀,道:“陛下,懂軍事嗎?會打仗嗎?將士們,打什麽?打個屁啊!”


    他將配刀遠遠的扔進了黃河。


    憤怒的將士們也紛紛投兵刃於黃河,紛紛鼓噪:“不打了,不打了,逃吧!”


    刹那之間,眾將士們作鳥獸散!


    就在洛陽戰場的巨變開始醞釀,關中戰場的第一場戰役也已經打響,這場戰役首先在潼關附近打響,戰場鼓聲震天,旌旗獵獵,塵煙彌漫。


    李弼、趙貴等率兩千餘人與高歡的部隊開始接仗,高歡的部隊這時已經在潼關附近集結,人數並非太多,但是卻遠遠超過宇文泰所派遣的隊伍,這無疑是一場以眾擊寡的部隊。


    馬嘶長風,蹄如奔雷。刀槍奔突,險象環生。


    斛律金這時候正端坐在城頭上,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氣,似乎在觀賞一場精彩的表演。他受命與長史薛瑜帶了三萬人駐紮在潼關。


    眼見城下李弼兵鋒甚銳,斛律金驟然下城,引刀出馬,一刀砍傷李弼一員麾下。那將戰馬長嘶一聲,調頭奔迴陣中。那邊廂李弼大叫一聲,拍馬衝出軍陣,來戰斛律金。


    薛瑜衝出陣來:“斛律將軍稍歇,小弟來也!”


    於是薛瑜和李弼殺到一處。


    楊忠拍馬出來截住斛律金,和斛律金正殺得不可開交,斛律金架住楊忠的大刀。


    楊忠大喝:“朝廷叛逆,還不下馬受降。”


    斛律金冷笑,反唇相譏:“丞相忠心耿耿,倒不知道誰是叛賊,誰是忠臣良將。”


    斛律金一邊招架,一邊一揮手,隻見兩道城門開啟,又有兩支軍馬潮水般殺出。潼關本身天險,斛律金守住此地,鎮守並不須多力,因此他敢幾乎以過萬兵力出城逐利。


    李弼等人見對方人多勢眾,漫山便野而來,當下撥馬便走。


    斛律金大叫一聲:“反賊哪裏走?”


    於是又一通鼓響,旁邊又殺出一支伏兵。幾路兵馬向李弼等軍圍攏而來。”關中軍馬陷於三麵包圍之中,李弼、楊忠等人撥馬退兵。


    薛瑜緊追楊忠不舍。楊忠抽出一枝箭,拉弓射去,正中薛瑜左臂,薛瑜不顧,帶箭追趕。


    追兵殺聲如潮……


    斛律金迴到城頭上,在城上仰頭大笑,眼見薛瑜越追越遠,唯恐有失,或中奸計,當下鳴金收兵。


    城頭的鼓聲響了起來。


    關中軍馬快速退去,消失得已無影無蹤了。


    宇文泰軍帳,這時他也已戎裝在身,長孫無垢英姿颯爽,親自為李弼、楊忠等人敬酒慶功,開懷暢飲。楊忠、李弼搖頭感歎,覺得受之有愧!


    眾人受命前去援救皇帝,雖然不過是虛張聲勢,但宇文泰的命令下也有一條,便宜行事。


    意思是援軍做出援救之態要做的逼真,如果能占領潼關自然還是占領最好,但眾人在潼關城下大戰一場,並無撿到任何便宜。


    眾人都略有些沮喪,宇文泰淡淡一笑,道:“你們已經做的很好,咱們過不了潼關,馳援之事正好也可暫緩。”


    長孫無垢道:“對。”


    宇文泰:“不過,咱們兵不可退,馳援的樣子還是要做給朝廷看的!朝廷猜忌多疑,信用奸人,自取敗亡,咱們還是得小心處事!為保關中百姓,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就在眾人商議之時,洛陽長孫子彥的軍報也已經到了,眾人聽得元修臨時斥罷夜襲高歡的軍事行動,都不由得感歎不已。


    宇文泰與長孫無垢、李弼、趙貴等人這時都圍在行軍陣圖之前,按照兵法,高歡兵馬從晉陽趕至黃河,行數百裏,立足未穩,又疲憊,本來是最有可乘之機的。


    但元修居然放棄了這樣的好機會,那還有什麽搞頭?


    他搖了搖頭,太息不已。


    蘇綽這時也道:“陛下如果敢揮大軍連夜渡河,分道進擊,確實機會比較大。但既然錯失良機,洛陽大事已去,明公還需早做迎駕準備。”


    楊忠、李弼都是老於軍事、百戰成精的軍人,這時也覺得蘇綽所言甚是,道:“對!這是陛下唯一取勝的機會!陛下既然已經喪失,咱們確實要做好迎駕準備。”


    長孫無垢這時有些疑惑,道:“為何不劫營便一定會失敗?”


    宇文泰淡淡一笑,解釋道:“若不劫營,高歡的營寨就會穩固,再想劫營也劫不了了,而且陛下軍營本來就不純粹,人心浮動!隻怕明日便有棄軍逃奔高歡的,到時候隻要一個人喊一聲,陛下敗了,陛下敗了,軍心就會立刻潰散,兵敗如山倒的局麵就會出現!”


    李弼、蘇綽、楊忠、侯莫陳崇等人俱各點頭。


    高歡日行數百裏,此兵家所忌,當乘便擊之。而元修以萬乘之重,不能渡河決戰,緣津據守。黃河萬裏,扞禦為難,若一處被高歡突破,則大事去矣。這乃是顯而易見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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