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注意到那邊炮烙之刑的時候,那個人的身體已經滋啦滋啦的發出惡臭。


    那個牢頭這時趕緊過去製止,行刑人員走到牢頭身旁稟報炮烙的那個犯人已經嗝屁。


    宇文泰道:“已經死了,就算了,下不為例,這種酷刑以後要停用。”那牢頭點頭哈腰,連連稱是。這時,李泉已經將蕭寶夤提了過來。


    蕭寶夤很倨傲,一副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的樣子。


    雖在縲絏之中,依舊高昂著頭顱,仿佛自己是個帝王公侯一般,在兩名牢卒的左右看護下來到宇文泰身前,他並不識宇文泰,但畢竟閱人多矣,情知宇文泰是個官。


    宇文泰皺了皺眉,道:“你就是蕭寶夤?”


    蕭寶夤冷笑一聲道:“明知故問。”


    宇文泰見他仍是錦衣華服,看了看牢頭,道:“來人,替他換上囚衣。”立即有兩名牢子拿了囚衣過來,蕭寶夤立時感覺大受侮辱,厲聲喝道:“你們敢?”


    宇文泰見李泉猶自怔在一旁,道:“掌嘴啊,愣著幹什麽?在刑獄裏麵還這麽猖狂?誰給的王法。”


    李泉得令,登時劈劈啪啪扇了蕭寶夤十幾個耳光。


    宇文泰看那邊的炮烙之刑,不由想到後世武則天時候的請君入甕的酷刑,眼下說不定還沒有發明。


    當下招唿牢頭過來,附耳教他請君入甕之法。那牢頭聽得不住眉花眼笑。


    過不多時,一口大瓦缸已然正架在熊熊的爐火之上。蕭寶夤這時見宇文泰神色端肅,已經凜然而有些懼意。


    一名行刑人員提著一個袋子走了過來,他走到大瓦缸前,將袋口傾斜,將袋子的動物便往大瓦缸裏倒,是一些老鼠、青蛙,還有兩條蛇。


    缸下熊熊烈火,老鼠淒厲的吱吱聲響了起來,青蛙一躥三尺高,蛇從瓦缸底向上直飆。


    蕭寶夤臉上已經露出懼色。


    宇文泰道:“麻煩你們誰去幫我搞一頭大肥豬過來。”


    過不了多時,便有公人真的趕著一頭豬進來,宇文泰指示當著蕭寶夤的麵將那頭豬丟進大瓦缸,那頭豬淒厲的嗥叫著,想要掙紮而出。


    幾名牢子這時死力壓製住大瓦缸的蓋子。


    蓋子大約有三寸厚的樣子,蓋子的四邊伸出四條杠臂,牢子們死命的押著杠臂,裏麵的豬玀發瘋似的頂著缸蓋.......


    蕭寶夤嚇得臉色都白了,冷汗直流。


    宇文泰見他神色,料這種錦衣玉食慣了的人物,怕是從沒見過這種請君入甕的酷刑,當下命李賢取了一遝紙筆過來,然後令李泉等眾人全都出去,隻留幾個看上去又蠢又蠻的牢子。


    他要問的關於寶藏之事、關於蕭東奇身世之謎等諸多事項,他並不希望外人知道。


    這世上的人心都覬覦寶藏,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蕭東奇的身世也是一樣,他不確定蕭東奇一定有一個良好的家世,如果身世坎坷,被人聽去,也很不好。


    牢子們是行刑和威嚇要用,那沒辦法,必須留下,留下幾個最蠢最蠻力的,料來不會關心他拷問些什麽。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要了一摞紙筆,筆審筆供。


    他走到蕭寶夤身邊,道:“我有幾個問題問你,若是好好迴答說實話,很好,大家好聚好散,我不為難你,若敢胡說八道,就把你也架在火上烤烤。就這麽簡單。”


    蕭寶夤的牙齒打著冷戰,默默點了點頭。


    宇文泰道:“要是你覺得這瓦缸裏太熱的話,其實還有一樣也適合你,到原州李家庫房裏去找幾塊大冰塊來,把你剝得赤條條的,在冰塊中心給你鑿個洞,給你按進去然後再把冰塊給你合上。”


    蕭寶夤看著宇文泰,見他說這話時一點兒都不笑,心下不由得一片寒冷,這廝隻怕是真的說得出做的到。


    宇文泰抒情一般道:“多美妙的一個人肉冰琥珀?我倒是都想看看了。”


    缸蓋已經不動,沒有掙紮了,裏麵已經飄出了烤豬的香味,蕭寶夤第一次覺得原來烤豬香是這麽的作嘔。


    他的臉色煞白,他的眼睛裏都是恐懼的神情


    宇文泰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氣:“好香,莫不是這大甕裏的豬肉烤熟了?”


    蕭寶夤的臉上這時已經是冷汗直流,小腿肚子抽筋,道:“你要問什麽.......”


    宇文泰微微一笑,提筆在紙上寫了一個問題先:“蕭讚在哪兒?”


    蕭寶夤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宇文泰長歎一聲,把一摞紙和一支筆一個已經磨了墨的硯台推到蕭寶夤麵前,嗬斥道:“坐下,問你的事情,筆錄下來,不用用嘴巴說,這是第一。”


    “第二,問你的問題,如果迴答我不知道超過三次,沒有人能救你。”


    蕭寶夤這時汗出如漿,提筆答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蕭讚在哪兒。”


    宇文泰見他神情不似詐偽,心想蕭讚這人奸狡無比,也許他沒有說謊,當下便問第二個問題:“蕭東奇究竟是誰的女兒?她為什麽會失憶?”


    蕭寶夤在紙上筆走蛇龍的寫著,刷刷刷刷,這次看著不像是寫我不知道四個字。


    過了半晌,蕭寶夤寫完,宇文泰拿來一看,不由得愕然。


    曆史,似乎總是令人敬畏,他沒來由的冒出一陣涼氣,隻見蕭寶夤的答案明明白白,上麵寫著:“蕭東奇是我搶來的姑娘,算是養女,實際上是廣平王元懷的女兒。”


    一萬頭草泥馬從宇文泰的心頭飄過,如果是元懷的女兒,豈非是元修的妹妹?


    那豈不是說自己的這第一位妻子,仍是和《周書》、《北史》記載的一模一樣?這豈不是說他現在經曆的,還是在曆史中,還並沒有怎樣改寫曆史?


    他一時有些目瞪口呆,蕭寶夤看他怔住,臉上的神情古怪難以琢磨。


    他有些恐懼,繼續寫到:“我絕未說謊,廣平王家如今還有人在,他們應該能證明,他們家有一個女兒在六歲還是七歲的時候失蹤了,她的右邊大腿外側有一個紅色胎記。”


    這個胎記,宇文泰作為丈夫,和蕭東奇親熱都不知道幾百迴的男人,自然是見過。


    蕭寶夤並未說謊,如果小東西確實是元修的妹妹,這個胎記,元修應該也知道,他忽然聯想起蕭東奇每次去迷穀的時候,總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在紙上寫到:“你去過迷穀嗎?”


    蕭寶夤寫到:“自然去過。”


    宇文泰心中恍然有悟,難怪蕭東奇之前覺得迷穀似曾相識,他其實還有很多的問題要問,但似乎問題太多,他想了想,理了理頭緒,看了一下蕭寶夤關於第二個問題的答案。


    第二個問題是關於蕭東奇為何會失憶的。


    蕭寶夤寫的是;“她應該是蕭讚給服食了一種失憶的藥物,這種藥物的名稱,叫失魂引還是什麽,具體記不清了,不過解藥我會配........”


    宇文泰心想,你敢說不會配,老子即刻便把你丟進那啥大瓦缸之中變成烤乳豬。


    還有一個問題,蕭東奇既然是元懷的女兒,元修的妹妹,怎麽會變成蕭讚的妹妹的?蕭東奇是他們搶去的?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接下來的問題就涉及到寶藏了,關於寶藏,比如寶藏現在在哪裏?蕭東奇和蕭讚兄妹倆與寶藏的關係?這個秘密如今有多少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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